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9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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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的粮食、人口和资源产出(生产原料),这互为支撑的三点三角,就此构成了淮镇工业基础的新鲜血
液和燃料,以及由此大踏步向前的滚滚趋势和汹涌潮流。
而在河北平原上的另一端,则是一片战火连天的景象。
“前进。。”
“前进。。再前进。。”
“一刻都不要停下来。。”
“击溃挡路之敌,拔除所有的妨碍即可。。”
“余下追亡逐北和收俘的事情。。自有后来人接手。。”
“我们可是先手之师,千万不要错失了任何战机。。”
身着绯氅银灰战袍而披挂一领黑光大铠,骑在马背上而分外意气奋发的鹏举兄,也在驰骋和行进当中不断
的发号施令到。
在他的身后是一团又一团推进过原野,由火铳、长矛还有轻装辅兵组成的战阵;时不时还有小队的骑兵往
来穿行在期间,而作为沧州军为数不多的重装部队,大概十多门小炮和转轮大铳则马拉车载着,被重重保
护在了战阵的中心位置。
偶然间还有成团的烟火和飞射的轨迹在对阵的敌丛中炸裂开来,却是配发到沧州兵当中的掷弹手和单人便
携的小型飞火雷在发威。只有在遇到非攻克不可的关口和垒寨的时候,这些轻便携行的小炮和大铳,才会
得以派上用场。
而这些散布在原野上的沧州军阵列,就像是喧嚣而奔涌的浪潮,在不断的交替排击当中,将挡在面前的一
切妨碍和存在,给击溃、打散和淹没过去,最终只剩下一地无人打扫的尸体和丢盔弃甲的满地狼藉。
自从越过大河(黄河)支流之后,他的脚步就几乎再没有停下过了,除了在轮换的马背上极为短暂的饮水
进食和休憩时间之外,就是一连串马不停蹄的战斗。
从最初地方上结寨、聚坞自保的土团兵,乡勇、义军,到成建制出现在那些残破市镇和城邑当中,打着团
练兵、守捉军旗号的人马,再到据以要冲的州军、镇兵;。。
他们就像是被水淹火熏出巢穴的蚁群一般惊扰和驱赶出来;不是在淮镇的旗帜面前惊慌失措或是哗然大惊
,忙不迭的丢弃据守的所在望风而逃;或者就是紧闭门户而摆出一副困守待毙之势。。
唯有少数自持兵甲甚强而敢于主动迎战之辈,也难逃被当面打得大败亏输的结果。
因此,自鹏举兄以降的沧州军上下只想抓住这个打头阵的机会,在师老疲弊而接替的人马跟上来之前,尽
可能的打得更远一些,取得斩获更大一些;
好为这支编列时间尚短且处于边缘地带的军伍,在淮镇大扩军的序列当中争取到最少一个防戍军的新编资
序,乃至有机会跻身于主战军序之列的可能性。因此,在这次出战当中的表现越是醒目和抢眼,就越是发
容易得到上头的重视和关注;
而相比淮镇旗下那些名目繁多的从属武装和地方序列,作为沧州军的唯一优势就是,对于河北本地的熟悉
和就地用兵的首发之势;如何利用这个时效有限的优势,而尽可能的为自己这些部下争取到更好的条件和
资序,才能不负这些新旧部众戳力相随而生死予付的信赖;
哪怕为此冒上一些风险也在所不惜的吧,满眼血丝的鹏举兄在马背上如是作想道。
因为当初那位别号“泼韩五”淮帅头号心腹韩良臣韩统制官,已经在个别的场合暗示过他,至少作为大帅
关注的对象,他个人的前程远不会局限于这沧州一隅的;
因此,就他而言完全没有必要,与这些来源复杂而地方行伍牵扯过深的;但是就他个人感情和心理而言,这些比肩奋战浴血拼杀出来的故旧和交情,岂又是那么容易割舍和置之不理的。
因此,籍着这此机会想办法创造战功和机会,在日后的叙功和评价上努力提携上一把,也算是不负此心和初衷了。
只是,突然一个由远而近的叫喊声打断了他暂时游离的思绪。
“敌情。。急报,”
只见之前前出的探马头目张用,浑身大汗淋漓而气喘吁吁飞奔而至道。
“探马队第十二火,在埠城县的观津镇附近,遭到了火器攒射和伏击。。”
“仅有几个人退脱了回来。。”
“此外,北河西岸疑有大堆敌军正在集结迎战。。”
“什么。。”
这个发现让鹏举兄为首一干军将,顿然神色各异的精神一振。
对面阵列中也有火铳的消息和发现,让他们稍稍停顿了下调整了前后序列和进攻方向的部署,然后就愈加亢奋的奔涌向前了;因为,这也意味着地方真正的主力和精锐的所在。
要知道,这些年随着淮军在北地风生水起而打出的赫赫名声,连带这大江南北大河上下的天下各方势力,
乃至有心作为的地方守臣,也是有样学样的重视和编列起形形色色的各种火器部队来。
但因为国朝大梁所能提供的火铳和其他火器,在质量和数量上实在波幅太大而难以尽如人意。
因此稍有些条件和财力的,就想办法从将火器战法发扬光大的淮镇手中,通过各种内部渊源和关系,采买
和定制上一些淮镇淘汰的老旧制式装备,而逐渐形成相应的战序;
而缺少渠道和门路的,就想办法从地方上花费不菲的代价,来走私和贩运一些不明来源的火器,不过质量和样式上就更加的参差不齐了。
还有一些实在鞭长莫及的,就干脆用收刮聚敛地方的资财自起炉灶,起炉锻铁而像模像样的置办起火器营造工坊,用一些淮地流出的样品,做那批量仿造的勾当。
而既没有技术也没有条件的,也会想办法粗粗打造一些工艺简单的手炮、突火铳、乃至大号的满天星(松木炮),旋风炮(卷皮炮)来滥竽充数一时,也算是配备上了相应的火器了。
而其中编制和规模最大的,无疑是二次北伐当中,在洛都攻防战当中曾经昙花一现过的北朝神标军了;而时至今日,北地各方势力的军中,亦是有着规模不等的火器部队;往往既是主官亲卫序列当中的一员,也代表着集中了资源投入的精锐部伍所在。
而在张邦昌河北行台总管麾下,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数年往来优势,也配备了为数不少的各色火器;这些利于攻守的火器,甚至一度成为了他扭转与北朝残余张德坤所部,争夺河北掌控权而长期处于下风的关键所在;
其中称得上字号也有所战绩的,至少有三支人马;
长期驻守信都的左右金刚队,出征时拱卫左右的霹雳军,还有长期作为跳荡先锋的门枪营。都是随着张氏扫荡河北各州,而镇平过无数地方的老练部伍了。
就不知道这一次遇到的是其中哪一部了,鹏举兄不由又在心中期待和担忧交半起来了。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53章 底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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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道,深州(今河北省衡水市)境内的衡水北岸,众多对垒的军阵肃立如林。
随着远处的动静所卷扬而起,带着浓重土腥味的风尘掠过脸颊,又在人们眯起来的眼角上留下些许辣辣的刺痛感。
甄五臣站在前排队列里紧紧握着一柄三尖两刃刀,望着对面依稀熟悉的旗帜,直觉很有些仿若隔世的感觉,在数年之前自己还站在类似的旗帜下浴血奋战着,现在却成了某种对立面的存在了,真是充满了世事无常而命运弄人的嘲讽味道。
而他之所以能够使用上这只非制式的惯用兵器,也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乃是北朝降兵改造而来的诸多效节营的一份子,才得以在淮镇统一的装备制式之外,从淮军准备逐一回炉的陈年缴获兵杖当中,挑选自己合手的武器和装备。
因此,他身上的甲衣和战袍虽然陈旧,但却是实打实昔日洛都镇京军的标准配备,
对于他们这些初上阵的自新兵而言,也只有对这些昔日站在友军阵营的同袍举起武器,毫不犹豫的刀兵相向连续三次冲阵之后,才有肯能得到淮镇的认可和接纳,获得身为军卒的最基本待遇和饷钱。
至少他可以自嘲式的宽慰自己,至少面前这些河北兵对于昔日的洛都朝廷而言,也不过是朝三暮四的叛贼和首鼠两端在南北之间的墙头草而已,攻打起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心理压力和放不下过往的嫌碍;更何况他所效忠和卖命的那个北国大唐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他们这些效节营将士,被安排的战场位置也处于最前列,属于首当其冲的接敌先头,也是淮镇大军面敌的第一道缓冲线。似乎只要稍微走上几步,就会马上进入到敌军弓弩的射程之内。
而在他们背后就是严阵以待的铳列数排,只要他们有所风吹草动的异样和反乱情迹,相比这些殿后和压阵的铳军就会马上变成从背后收割他们的督战队把。
这就是身为战败被俘者,又不得不用苟全下来性命,来证明和体现自己价值的某种悲哀吧,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刀杆不由又紧了紧,只觉得用来固定的麻布缠条都要勒进手掌中了。
这时候,
身后沉闷的轰鸣声大作,却是淮军中一字排开的炮队率先开火暖场了,只见那些隐隐的密集弧形轨迹之间,许许多多雨点般的炮子击坠在远出的阵列之中,顿时以极大的动能和弹跳贯穿之势,横扫掀翻撞飞着在充满避让的人群中,撕扯出漫天泼洒的血雨残肢来。
一些前排的阵列甚至径直被横冲直撞的炮子打穿过去,而在残破不及弥合的缺口中,隐约露出后面慌乱的人影绰约,刹那间就将最前列的数阵人马给搅扰、打击得成不成样子了。。
这一刻,甄五臣再次无比庆幸和清醒起来,至少自己是站在淮军这一边的存在,不再用承当和忍受这个可怕的身心双重打击和摧残。然后重新轻轻会动了下手重三尖两刃刀,沉甸甸的掌握在手稳定感让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来。
这是一种方便砍劈钩撩也能够戳刺格杀的武器,但是想要得心应手的操使起来,对于相应身体素质和技艺娴熟也有很高的要求,甚至还在传统的额战阵之兵——陌刀之上,他也是以亲兵身份出生入死好些年的资历,又花了不少私下的功夫才掌握了这种在军中较为高端的武器;
然而他很快就无暇思索了,因为就在身后的铳列也在刺耳的哨子和喇叭声中,密集绽放出炒豆一般的放射声;这让具列在前许多自新将士,不由本能惊惧和反射着想要做出各种规避、回望的动作,却又被更加老练的士官和头目们给大声而急促的喝止和按捺住。
而站在头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转头,浑身已经僵硬的甄五臣,手中也不免在再次渗出了滑腻的汗水来,有很快被刀杆的缠布给吸收掉。然而,预期中的惨叫声和哀鸣并没有发生,只有急风掠过头顶咻咻拂动冠缨的,然后变成了对面敌阵当中人仰马翻的一片血花绽射。
甄五臣再一次不禁冷汗浸透夹背,跨射,居然是传说中的跨射,可以让火铳射出来的铅子向曲射弓弩一般,径直越过前队头顶而杀敌于阵前的铳击技艺;需要非凡的勇气与自信,以及无比娴熟的准头和眼力。
但是还没等他多想什么,身后阵列中催促前排进军的鼓点声已经响彻一时。在接二连三的声声口令当下,长长一条甲光粼粼革带囊囊的阵列中,甄五臣也挺举起手中大刀开始提腿跨步向前行去;然后在逐渐加速的小跑中变成叮当作响的连片甲衣撞击、刮擦的大片哗哗声。
久违的蜂鸣和破空的呼啸声终于紧接而至了,却是在炮射的轰击和跨射的扫荡之下,对面已经沉不住气了而开始接二连三的开弓攒射了;这个时刻,甄五臣反而松了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引而不发才是最大的威胁,这也意味着对方开始乱了阵脚;
只见他豁然屈身下蹲而驻刀在地,摆出一个最小的迎箭面积,任由身后抢出来的两面手牌斜举向上交叠起来,下个呼吸之间叮叮当当的击坠声和咻咻的嵌入声,在他的身前和头顶绽放开来;
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左近一些此起彼伏的痛哼和惨呼声,却是冲击阵列当中一些防护或是躲闪不及的自新士卒中箭了,而纷纷扑倒在地又被毫不犹豫的踩踏过去的结果;
片刻之后吐出一口浊气的甄五臣缓缓站了起来,丢下两面满是箭羽手牌的后队兵士,也重新退到了他的身后去而开始换上了更加利于近战的刀斧和战剑;
作为身先士卒首发击敌的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