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3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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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些胡马儿驱赶着坐骑,掩护着他们,越过颠簸不平的废墟,大呼小叫相互鼓舞着,径直冲到了白马寺的围墙之下,
然后再次遭到了迎头痛击,几乎成片的倒在了,隔墙投掷出来的爆弹和火罐的,滚滚火焰烟尘之中。
拼命转身不顾背后依然驰射的弹丸,而连滚带爬的脱逃而去,然后白马寺中的守军,终于得到了风雪交加下的片刻平静,
随着沉闷的鼓点和号角声声,某种具有号召力和威望的存在到场,那些敌人不再争相贸然发起一波波无益的添油冲击,而是在模糊的视距和射界之外,继续越聚越多。
然后一些被捆绑手臂的南军俘虏,衣衫褴褛的重新出现在进攻的线列之中。
这次短暂的决心试探,随着被精准打倒的俘虏们,而再次争取了一段战场短暂的间歇。
不过,作为白马寺营地的临时指挥,车团都尉张宪,却是毫无轻松与懈怠之色,反而愈加凝重起来。
“子药尚存大半。。”
特设车团的专属材官道
“火雷弹尚有六百枚,火油弹四百五十一只,”
“另有尚未用过的飞火雷二十多只,”
“兵仗甲械所耗也不多,多出来的部分,也足以再武装一个营头。。”
“只是随着收拢的那些溃兵,营中食水有些不够所用了。。”
“那就让他们配给减半了好。。”
张宪断然道,随即有补充
“愿随我部守营的依常供给好了。。”
“某家蒙将主抬爱,提举这营中公事,自当戳力以赴。。”
随即他又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赵良嗣道。
“只是营外敌势渐大,还请赵都骑所部,暂留营中待机。。”
“骑营将士且做预备资序,兼做提领监管那些收拢来的兵卒”
“如今来奔者甚众,须得谨防其中奸细并不安分者,蛊惑作乱。。”
“省得,便是交给某了。。”
一身披挂还犹有血垢的赵良嗣,瓮声微微点头应承道
“儿郎们会好生弹压监看这些兔崽子们,勿使其偷懒犯浑。。”
“不过,某想多问一句都管。。”
“我部还须得在此坚持多久。。”
“一直坚持到本阵来援。。”
张宪斩钉截铁的看着他道
“我部奉命在此立营,就是为军前万一而备”
“如今收拢接应的友军已经数千有余。。”
“但也因此不利于行道途。。而颇多擎制”
“若是弃之不顾单独突围的话,我等或有所机会。。”
“但之前坚守与此的的努力和筹备,就尽数白费了。。”
赵良嗣面上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喧哗传来,不由一同走了过去。
却看见稀疏的风雪之中,一面褐色的旗帜之下,几个被五花大绑的身影,骑在马背上被牵了过来,然后牵马的人大声喊话着什么。
“他们在喊些什么。。”
赵良嗣不由自主的疑惑道。
随后一名北地出身的郓州兵,回答了他的疑问
“他们声称已经袭破了东路本阵的大营,杀获无数”
“俘获右武卫将军李禧、横水军统制董荣、马军都监廖正以下人等”
“如今格外敬重我部的执守,特与宽免”
“只消得让出营盘放下武器,就可以令本部自携口分,原路安然归还,”
“以上苍为誓,绝不加害。。”
“说到底,我倒要感谢对方了。。”
张宪却是沉下脸,冷笑了起来
“这一嘴糟糕的汉话,让人都听得不甚明白了。。”
“猎兵伍何在。。”
“谨遵上命。。“
墙后立刻站出数个身披白色大氅,手持长铳的身影,点头应声道
“给我打杀了那些阵前妖言惑众之徒。。”
张宪比划着那个方向。
“连带那些假冒的家伙。。”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47章 天倾4
(全本小说网,。)
“上阳人,苦最多;少亦苦,老亦苦,少苦老苦两如何?”
作为白居易《上阳白发人》的典故出处,前朝历代的著名冷宫幽闭之所,此时已经换了面貌,
张叔夜面无表情的站在,上阳宫最高处的七宝阁上,用一只大倍数的咫尺镜,打量着烟火四起,满地狼烟的城外旷野,到处都是追逐杀戮和厮杀争斗的场景。
正所谓是“风雪并刀枪箭矢齐飞,尸山与血海共一色”的地狱般残酷风景。只是他的心情,就不似表情那么平静无波了。
作为久历边事的宿将老帅,他这么会不认得这些毡帽皮袍的胡马儿由来。
他甚至亲率追击并且缴获过其中的某些旗号,作为招摇露布的附属品,也曾仅仅一个口信,就将他们的部酋尊长们呼之即来唤之既去,敬畏的跪伏帐中的泥地上,做出各种卑微臣服的姿态来。更是代表国朝,亲自晓谕和招抚过其中部分存在。
但现在,自己只能困守在这洛都城中的一隅,眼睁睁的看着都畿之地,尽数化作这些胡马儿驰骋逐鹿的猎场,而毫无所作为,其中旗号幡头之多且杂,令人目不暇接而无从细辩。
虽然在他们驰猎肆虐之下,首当其冲的无疑是那些攻掠不止的南朝梁军,而这些南军明显也缺乏对阵塞外胡骑的经验和手段,一时之间被铺天盖地的掩杀而来,打的处处告急而溃不成军。
就连紧急从城中抽调出去迎战,企图夺回上东门外营盘辎重器械的上万人马,也没能走出多远,就被四处奔走驰射的手段,牵制的疲惫不堪,甚至连接应的后援都来不及派出,就在城头友军旁观目睹之下,迅速被分割包围而轰然一败涂地,最终幸得归还者寥寥。
虽然敌对阵营受到了重创,这无疑是令人快意的事实,但是张叔夜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但如此之多胡马儿本身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另一个可怕的事实,从云中、河东道到河北道的广大延边和内陆腹地,已是怎样糜烂不可收拾的局面与下场了。
起码在这些在胡天飞雪里困顿折磨的,饥肠辘辘的胡马儿,沿途所经过的地区,会遭到怎样的荼毒与肆虐,可想而知。
这也许是比被南朝所攻占还要恶劣而惨烈的后果,至少南朝要的是这天下一统的名分和大义,而不会过于屠戮和掠夺这些占据的地盘。
虽然他对于全力抽调边兵内防的结果,早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是残酷和现实和最坏的结果,还是让心志坚毅如斯的他,也忍不住要悲观失望起来。
就算日后击走了那些南朝军马,这北面大好河山也还不知道从何收拾而起呢,这只会是没有任何赢家的结局而已。
然后他又想到了城中那些家人亲眷俱在河北,只怕难以有所幸免的将士们,他们已经占了城中守军过半之数。一旦有所事泄,很可能就是士气和战意连锁崩决的结果,心中已然暗自有所决定,至少在短时间内,必须把类似的消息和猜侧的苗头按下去。
而在洛都北郭,上东门的临时大营,。
“慌什么。不过是几个小挫而已”
刚刚从昏阙中醒来的都统制王嵩,脸色苍白的强打着精神,对着帐下仅存的军将道,
“就算失去了城外的凭仗,我们至少还有城中的五万余带甲。。”
“我们还有城南的中路军马,可以作为近在咫尺的援应。。”
“远在武牢关尚有数万兵马,可以差遣支应”
说到这里,他不免顿了一下,却是想起那只号称“野战善守第一”“满万不可敌”的部伍。他们若是遇到这种情形,该如何自持呢。心里如是想着却不知道是如何滋味,乃继续振作精神道。
“徐州的帅司,也不会放任如此局面不管的。。”
“只要齐心合力,应对过了这片刻的艰难局面。。”
“从这一刻起,全力收拢部众,归并为五个军序下。。”
“一应物资甲械统一编管,着士卒就地搜括所需之用”
“我不管你们什么理由,做不到就就换人来做。。”
“唯今时局,不需要尸餐素位推诿畏事之辈。。”
“国朝养士多年,现在到了你们戳力报效的时刻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之后,却是忍不住激烈的呛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差点儿就背过气去,这让因为这些话语,好容易稍稍有所振奋的军将们,不免又重新染上一层阴影。
然后,有人忧忽然想起来,这位王都统从头到尾的鼓励和厉害辨析,却是没有一句话提到,万一他不能视事了,该由谁人来接替后续的全盘指挥资序啊。
甚至连基本的暗示和表态都没有,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好几位有资格接替全军指挥资序的人物,如今恰巧都在城外,很可能就此沦陷敌势而生死不明,而留在城中的这些军将,从资序和军阶上都普遍矮了一截。
这个发现,不由在他们的心中,又生出其他的别样想法和念头来。
而在白马寺的攻战,也进入某种热火朝天的高潮与紧要关头。
随着阵前被射杀的高级俘虏,像是打开了某种疯狂杀戮的开关,那些狂躁暴怒起来的胡马儿,在某种莫名意志和力量的驱使下,最终用实打实的绝对数量优势,堆过了铳击的压制次序,直接将战斗,推进到了外墙之上的惨烈肉搏战中。
守军的伤亡也因此直线上升。但作为领军的张宪,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甚至有些如释重负,对他来说,引而不发蓄势待机的敌人,才是某种士气和心里上的大威胁。
如此全力以赴之后,那些多余的手段和算计,反而没有了施展的空间,只须使出浑身解数来,全力应对当面之敌即可。
像他这般平时低调不彰,性格沉稳谨慎有不失变通,又有足够丰富资历,还愿意努力学习新事物的人,越是为势所迫,就越是能在逆境中,压榨出相对可观的潜能和临阵发挥来。
相比之下,同样军中老资深出身的赵良嗣,就只能作为副从配合的角色了。
幸好他们还有收容的数千名友军,经过猎骑营的稍稍重整之后,就很容易挑选出一批“自愿”加强到阵线上去,与战兵一起阻挡敌势的健勇之士,好让相对宝贵的铳手和炮队,得以略退后到二线稍作补充和整备之后,继续以铳器掩护杀伤来敌。
再配合猎骑营组织起来局部小规模的反冲击,就此在怒涌而至的敌潮中,重新构建起一张点面支撑,弹性防御的多重阵线,而让那些缺乏攻坚器械和手段的胡马儿,越往里推进就越是举步维艰。
让这些惯常驰骋马上的健儿,下马步战做那攀附攻坚之举,本身就是一件颇为勉强的事情。因此,当这些满身腥膻的胡骑部众,再一次从白马寺内,丢下累累的尸体无功而返之后。
又在某种欢呼和鼓舞声中,奋力推出了数架硕大无匹的器械来,却是标准配置的小型车弩,说是小型其实是相对那些动辄数丈的大型攻城器械而言的,本身至少也有一辆大车的尺寸。看那熟悉的形制,显然是缴获至上清宫大营的战利品,
“一二三四五”
张宪默数着,对着猎兵伍再次下达了狙射的命令,在此之前对射程的刻意留手,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关键用处。
随着数声微不可闻的脆响,这一次超界射击的效果,却是意外的好,其中侧边操作着车弩上弦的敌兵,突然在身上爆出一团血花,而错手脱力偏转了方向,径直极近轰射在侧旁的另一架车弩上,顿时两架车弩间的碎片飞溅,将周旁的人打倒了好些,又连带趋势不减的打在并行的第三车弩上
带着巨大的惯性崩倒滚翻在地,短时之内时不可能再派上用场了。但是剩下的两具车弩,还是乘势击发了出来,其中一组三枚的重矢,射高放空的掠过守军的头顶,打在一次塔楼的遗存上。
而另一组,则不幸的命中了堆土加固后的围墙上端,在土块飞溅之中,连带一个架设的炮组被当场掀翻,数名操炮的士兵被贯穿着斜斜钉死在地上。
张宪叹了口气,最艰难的时刻已经降临了,开始招呼着赵良嗣,准备付出一定的代价,发起反冲来毁掉这些器械。
忽然,他们侧身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
却是白马寺营地,期待已久的东西,一只腾空呼啸的绿焰号箭,以及数声通通的号炮震响。
这一刻,似乎连风雪都被震慑的停顿了下来,然后攻守双方都可以感受到某种积雪地面的颤颤,以及依稀的地平线中,大片人马奔走行进的甲光闪闪。
发现这个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