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4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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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人走出了好远，杨有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快过来扶我一把。”
身后的两个锦衣卫情况倒是好点，他们不用说话，也就不用在这应对之中绷紧心弦，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对面要动手，先发制人就是了。
“你去看一眼，确保他们走得远了，可别是在诈咱们，反而下山调集兵卒去了。”身处这种环境，杨有财也只能小心无大错。
再说那些兵卒往下走着，走到了半山腰之间，突然一个人大喊了一声：“不对！”
所有人都盯着了他，一看是领头的将领的本家侄子，又齐齐转头去看这个领头的将领。
“小二子，怎么不对了？”
“咱们来之前我好像在营中见过孙道延这个人，这个人是个瘸子，据说他已经瘸了十多年了，那些人为什么不叫他孙瘸子，反而叫他孙二愣子。”但凡是这种绰号都有鲜明的特点，眼睛大就叫大眼，眼睛小就叫瞎子之类的，想孙道延这么明显的特征，肯定是要被称作孙瘸子的，那么孙二愣子这种称呼可就要让步了。
领头的想了想：“那咱们再上山一趟，问一问他们，这个孙二愣子有什么特点，可别真把自己的同袍给害了，要不然回头到了战场之上会有人捅老子黑刀的。”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的大营之中突然响起了鸣金声，这个时候可没有打仗，响起了鸣金声就是全军集结了，领头的面色一紧：“先回去点卯，三通鼓不到咱们都得掉了脑袋。”
满清军律，用六人擂鼓，擂三百三十三槌一通，擂千槌为三通，三通鼓毕人未至，当即斩首。
虽然他们是奉命出来的，但是军中肯定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万一撞到了枪口上，可没人管你什么原因，直接拖出去砍了。
好在他们离大营只有七八里的距离了，一路奔跑就到了大营跟前，到了营中才发觉营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别的队伍有几个人跑回来慢了几步，被人按住了就砍了脑袋，人头已经挂在了营门之上，领头的这个看到皇上就站在点将台上，面色铁青，肯定是出了大事。
“今日大军班师回朝，火速行进，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听到了这么一句，领头的就把山上的事情完全跑到了脑后，京师肯定是出了大事了，要不然不至于这么着急赶回去，况且这个时候都传闻明朝的皇帝已经回去了，若是因为一点莫须有的事情惊动了陛下，这头上的脑袋可真的要保不住了。
这年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功劳顶多是升不了官，若是有了过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领头的回过头看了自己身后的兄弟两眼，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了，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这个时候若是不把事情捅出来，以后就更不能捅出来，不然罪加一等，可就难受了。
这次山东的叛乱来的十分突然，但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自从吴三桂攻占了江南以来，满清的补给就完全依仗山东和河南，河南乱了之后，山东的赋税又加了两成，百姓连树根草皮都没得吃了，只能揭竿而起了。
康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京畿之地若是论起来守城不输给山东和河南，但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些圈地的大臣，事情便一件接一件地压了过来，到现在竟然连唯一安定的山东都反了，除了京畿，唯一安定的就只有辽东了。
若是再迟上两个月，他一定能够平定山西，到时候大清还能徐徐图之，现在手忙脚乱也没什么好法子了，若是自己不撤兵，只怕京师很快就要炸了天，毕竟朝中的那些官员官儿做得越大，胆子变得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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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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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有财和昏迷之中的程孝廉可不知道他们已经在鬼门关溜了一圈，不说别的，只要山东叛乱的消息再晚到两日，他们两人一个都跑不了，有时候不得不说，战场之上能够活命，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
听到了山下满清大军撤军的时候，杨有财只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疼，这些日子他可是提心吊胆，每天夜里外面的虫鸣声一停，他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人逼上山来，赶紧去查看一番，数夜下来都要成了神经衰弱了。
而且程孝廉一直昏迷不醒，所有的压力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不论是做决定还是应付满清的兵卒，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已经是心力交瘁，短短几日已经瘦了二十斤，自从大明建立之后养出来的肥肉这一下子全都没了。
虽然满清撤兵了，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大军虽然撤走了，就是留下的小股兵马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应对，毕竟满打满算他们连二十个人都没有。
“你带我的口信前去绛州城找陈先生报信，让他和王继勇带着骑兵立刻赶到这边，先查看周围的情况，再上山。”说到这里他看了那个人一眼：“若是碰到了满清的探子。。。。。。”
“大人放心，我自己抹脖子，绝对不会让这个消息落到满清军伍的手里。”
杨有财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回去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连着派出去了三个人，只要有一个人能够跑回绛州，这件事就算是成了，而杨有财又找了两个锦衣卫：“你们两个去山下，不论是偷是抢，弄些补血和固本培元的药物来，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不要惊动满清的人。”
“我们记下了。”
王铁牛看着杨有财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眼前的事务，脸色有些惭愧：“若是当初陛下身边跟的是你，也许根本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此事过后，这亲卫营还是交由你吧。”
“这件事说不得，就算我在陛下心中恩宠无加，但是锦衣卫确实不该有这么大的权力，我不会做对大明不利的事情，但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下一个锦衣卫统领能不能继续不做坏事谁也无法保证，陛下有句话说得很对，好的制度让坏人变好，坏的制度让好人变坏。锦衣卫是大明的利剑，这把利剑应该有一把剑鞘，这就是你们的作用，咱们也许不会发生什么，但是等到了百年以后，怕是亲卫营统领和锦衣卫统领不会对付。”
“到时候便是争权夺利的时候，心软也许就会没命。”
“看不出来啊铁牛，你竟然也能看到这一层。”
“都是陛下每次暗中教导我，可是我太笨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你要知道当时的境况，咱们大明最好的选择就是弃车保帅，留下一部分死士剩下的人撤回绛州城，这样的话士卒们嘴上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是心会冷了，陛下之所以不愿意亲自带兵，便是许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做这种弃车保帅的事情，在他的心中，每一个将士的性命都是同等重要的。他既然选择了冒险，便要承担这里边的风险。”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呢。”
“哈哈，跟陛下在一起时间长了，再方正的君子也会变得大逆不道的，你看陈先生多好的一个读书人，现在要娶一个东洋娘们当正妻，这要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但是在咱们大明，最少在咱们看来，这还是一桩佳话，这就是陛下的影响力。”
三日之后，王继勇带着三千骑兵一路奔袭而来到了山下，先把周围五十里能够埋伏兵马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接着就上了山，五日之后程孝廉已经回到了绛州城。
程孝廉这次重伤昏迷，虽然满清班师回朝，张勇也不敢擅作主张，又过了两日，袁宗皓自陕西赶来，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倒是没责怪张勇，只是恶狠狠地瞪了王继勇一眼：“这消息是你的人走漏的！”
袁宗皓在陕西已经待了不短的时日了，与王继勇的关系也算是融洽，否则换另一个人过来这么说王继勇早就拍桌子骂娘了，就算是袁宗皓，王继勇也瞪大了眼睛：“袁大帅，可不能冤枉人啊。”
“我冤枉你个屁，你的人没出去之前，满清的军伍一切正常，你的人出了营没过两日，那边就开始重重封锁，陛下外出用的都是程孝廉的名号，就算是他的人被抓了，满清怎么会得知咱们陛下在他们那边的消息？”
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张勇早就想清楚了，只是他是降将，有些话别人说没事，他要说非得惹大麻烦不成，所以只得沉默了这么长的时日。
袁宗皓指着王继勇的鼻子大骂了一顿：“老子本以为你这两年一心为国，那些桀骜的匪气去了一些，谁知道才出来蹦跶了两日便露出本性来了，陛下既然任命了张勇为一军主帅，所有的事情都该听他的号令，就算他下令让你抹脖子，你也不得有丝毫犹豫，你那军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说着转过头看着张勇：“还有你，别以为你装个老好人就没事，陛下千辛万苦招降了你可不是让你来这儿和稀泥的，若是你脾气硬一点，王继勇何至于敢不听你的号令？咱大明从不看不起任何一个投奔过来的兄弟，但若是你自己不争气，那就活该让人看不起！”
王继勇这个时候彻底没了脾气，袁宗皓明着在骂张勇实际上又骂了他一遍，他确实心中有些看不上这个被俘的张勇，但是张勇被这样一骂，他又觉得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都是他的过错。
“袁大帅，你就别骂张将军了，这事都是我手下办事不利，我这就回去，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把消息露出去，我扒了他的皮。”
“你扒了他的皮能换回陛下安然无恙？我骂你是为了让你扒了谁的皮？老子是告诉你，你既然在军中，便要以军令为尊，就算是陛下任命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当大帅你也不能轻视与他，况且张将军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心中再叽叽哇哇念什么前仇旧怨，不如趁早回家娶婆娘生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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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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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皓当即下令张勇继续统率三军与满清交战，这次的目标是进攻山西，满清退兵了正好给了大明可乘之机，现在不打难道等待满清恢复元气卷土重来么？
程孝廉被袁宗皓下令送回成都府，这地方缺医少药，又随时可能被战事波及，确实不是什么养伤的好地方。
袁宗皓有指派了蔡毓荣镇守平凉府，自己坐镇潼关，前可兼顾山西，后可保全陕西，也算是让局势稳定了下来。
半个月之后，程孝廉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仿佛做了一场大梦，前世后世纠缠不清，这一醒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正在身边照看的闻杜若立刻让人去把大夫叫来，又让人通知了其他两位夫人，陆离得到消息也来到了府中，他并未跟去山西，因为塔乌临近生产，这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便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当然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观来说，未免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指责，不过他连塔乌都娶了，自然不会顾及这些世俗礼法。
程孝廉也知道他就算是去了未必能够安心做事，不如留在家中，况且王铁牛他们又不是吃白饭的，战场之上有个高手和没个高手好像也没什么分别，谁知道偏偏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陆离像是心怀愧疚一般，每日都来看望程孝廉，所幸府中的几位夫人都是好相处的，也没有怎么指责他。
王铁牛自从在山西回来之后就钻进了军营之中，说实话这一次暴露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这些人要论本事也差不多能够中用，但是说起这个舍身护卫陛下的心思，怕是还远远不够，若是他们这些人有杨有财一半的心思，根本不会让程孝廉在军阵之中走丢，当然也不会出现后来的事情。
大夫把脉的过程中，程孝廉足足愣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一次行动惊险之至，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想想还是后怕不已，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大明立刻就会分崩离析。以前别人怎么说他都没当一回事，毕竟对于年轻人来说，做事得到的教训远远比说教来得深刻一些，他确实应该为周围的人想一想，若是真的因为身死误事，怕是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不说别的，没有一个所有人认同的君主，朝堂立刻就会四分五裂。
至于大夫交代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往心里去，总归身边这么多人听着呢，还能给他弄错了药方不成。
转头看了看，几位夫人的眼睛都有些微肿，看起来这些日子没少哭，只听得大夫说了几句：“陛下身子强健，又年纪轻轻，恢复会很快，好好休养便是了。”
朱福将大夫送出了屋门，府中便开始按照药方煎药了，程孝廉登基之后，府中便安置了一个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