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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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习惯你们这边的相亲方式，等我习惯了就成亲，到时候杨大人你记得随份子一定要多随一些，要是少了我就给你降官免职。而且就算我想娶一个，那些大人们估计也不会同意的，杨指挥使，你可得好好捞银子，免得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被罢官免职了。”
“殿下，我要是信你就有鬼了，再说了天下将来都是殿下你的，要什么礼钱，说起来殿下你什么时候即位，现在人家齐王朱慈伐都封王了，你不做皇帝有点说不过去吧。”
“呵呵，有个一亩三分地就敢称帝，到时候天底下的目光都得对准了咱们，咱们现在是他们嘴里的前明遗民，一旦称帝就变成和他们身份对等的朝廷，咱们现在闷声发大财不好么？就算清廷和吴三桂知道了咱们，咱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一定觉得是咱们疥藓之疾。”
杨有财挠了挠头：“可是殿下，锦衣卫的情报说了，这手底下的弟兄们都盼着你称帝，他们也好做从龙之臣，一日不称帝，他们总归是不安心。”
程孝廉苦笑一声：“称帝了也不过是让他们高兴两天，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他们，所以称帝这件事暂且不要提了，再说了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咱们就占了一个省就敢称帝，天下人都得笑话咱们，有大明的旗号在就好了，天下那些心念大明的人自然会过来投奔咱们的，称帝是个很虚头巴脑的事情，一点实际好处都没有，这件事我暂时是不会干的。”
其实那些人到没有杨有财说得有这么殷切的期盼，毕竟现在他们是在大明旗号下面作战的，只要大明在，他们就有出头之日。
杨有财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试一试程孝廉有没有这个想法，这是那些大臣托付他办的事情，若是殿下有了这个想法，那么赶紧上劝进表，免得因为这件事弄出君臣不和来就不好了。
两个人顺着道路到了一个村子里边，刚过了晌午，许多人还在家中歇息，这个时候日头正盛，大家都愿意在家里歇一会儿，等日头不这么毒了，再下地干活去。要不然得了暑病家中又得多一笔开支。
村中的人在自家门洞之中乘凉，看着程孝廉他们来了，立刻就有人招呼着：“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村子里来做什么？”
程孝廉笑了一声一拱手：“我们是过路人，路过这里，打算讨碗水喝。”
立刻有人就招手：“进家里来喝。”
程孝廉他们往前走了两步，有人一伸手：“院子里面有木桶，木桶旁边木瓢，拿着舀水喝就好了。”
杨有财第一个过去拿起了木瓢舀起了水先喝了一口，然后冲着程孝廉点点头，程孝廉压低了声音：“这地方又没有人知道咱们是谁，何必要害咱们。”
“小心无大错。”
程孝廉喝了两瓢水才觉得身心舒畅，开口问着这家的那个老人：“主翁，今年收成怎么样？”
老头嘿嘿笑着：“算是这几年最好的年景了，官府仁义，老天爷也照顾我们，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了。”
程孝廉故作不解：“官府？四川又换了官府不成？”
“外乡人，你从哪儿来的，听说夔门那边打仗呢。”
“我们走的是另一条路，虽然难走，但是还算太平。”
“哦，那你还不知道，明朝皇上又打回来了，四川已经被皇上给打下来了。”
程孝廉笑了一声：“老人家，你觉得明朝的官府好，还是清朝的官府好。”
“明朝的官府以前不怎么样，这一次看着还行，清廷的官府就差劲了，那些老爷们人事不办，就逼着我们剃头，赋税还是老样子，年年都说圣明皇上不愿加税，只是各处都在打仗，等天下平定了就不加税了，糊弄鬼呢那是。”
程孝廉笑了一声：“这明朝的官府好不好说话啊，我还想办点事呢。”
“哎，年轻人，你年纪还是太小，这官府的人哪儿有好说话的，自古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官府过上几百年也不可能好办事的，要不然人人都愿意当官呢。”
程孝廉苦笑一声：“主翁说的有道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你说这官府仁义，他们怎么仁义了？”
“这朝廷下令免了一年的赋税，也许这一年的赋税就是皇帝修个宫殿的事，但是对于我们来可就是有了活命的粮食了，这一年要是干得好了，家里的这些粮食最少可以顶三年的饥荒，所以村里人都拼命干活呢。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们闲聊了，该下地了，你们走吧。”
程孝廉和杨有财道了谢离开了这里，杨有财赶紧解释着：“殿下，这当官的也是没办法了，千百年来都是这么干的，要是办事真的这么容易，那治下的百姓还不得把衙门踩烂了。”他是真担心程孝廉年轻气盛，听到这些话心里不舒服，整顿吏治没有关系，但是天下不可能河清海晏，换一批官儿来还是这个样子。
程孝廉笑了一声：“别担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过多苛求这些当官的，当初太祖爷把俸禄订的太低，这些当官的还是要为难百姓的，我已经通知孔夫子他们调整俸禄了，这件事办得差不多了吧。”
“确实，官员们的俸禄都涨了几倍不止，养活家人和礼尚往来应该没有问题了。”
程孝廉叹了口气：“办事情总归是要一步步来的，要想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是不现实的，要是当官的不贪就能名利双收，谁愿意贪银子，但是官场上的传统就是孝敬上司，咱们只能慢慢改变这种现象，没了这份银子，想必贪官会少很多。”
“殿下能够有耐心慢慢改革，是大明朝廷之福。”
“当官的一点不贪是不可能的，现在咱们只能用能办事的人了，不贪的人可以有很多，但是能办实事的官员可难找，所以就算他们贪婪，咱们现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有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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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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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有财也是一脸苦色：“若是他们落到我们手中，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不说实话，但是要说我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没胆子贪银子，殿下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看过以前查案子的卷宗，多数人都是在诏狱之中瑟瑟发抖，却少有不敢伸手贪银子的。”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一天不贪不代表永远不贪，一旦伸了手便再也止不住了，这个问题就是一个死结，所以我们俩也不用为这件事费心了，他们只要用心办事便好，别的事情我也不会苛责他们。”
说着程孝廉看了看：“走吧，咱们去看看村中其它的人怎么说，一个人说的话可做不得数，总要多找几个人谈一谈才能了解村中的具体情况。”
“殿下，当地的这些官员又不知道咱们要过来，难道还会暗中安排什么不成？”
“他们倒不会安排什么，但是一个人说话总是带有主观意识的，咱们需要多了解几个人才能得到最客观的东西。”
“等一下，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
程孝廉挠了挠头：“比如你家隔壁的老王家和你家素来不和，有一天他犯了事，官府的人问你话，你下意识地就觉得他不是好东西，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这就是主观。官府的老爷会详细分析你们这些人所有的谈话，然后得出最公正的答案，这就是客观。”
“哦，明白了，就是一个带着自己的积怨，一个按照基本的事实。”
“正确。”
两个人在村子里又逛了几圈，选择了不同年纪的几个人询问了对官府的看法。
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问了这么多人，你有什么感觉么？”
“这些人有的说官府免了土地赋税却没有量地，有的说应该把商税也一并免了才好，所说的都是关乎自己的事情，说明大家都很在乎自己的利益，其他的事情倒显得不这么重要了。”
程孝廉打了一个响指：“说的没错，你看天底下的百姓在乎的不过就是切身相关的利益，还有一条便是不患贫而患不均，若是不免赋税也这么过来了，免了赋税又想免商税，因为他们有的人不是种地的，而是做生意的。”
“这些人太过贪心了些。”
“倒不是这个问题，大家本来都是一个样子的生活，没准做生意的生活还比种地的生活好一点，咱们这个免除一年土地赋税的策略一下来，种地百姓的生活水平没准就能和做生意的齐平，甚至比做生意的还好过一些，那些人往日里受人敬仰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然会觉得不平衡，还有那些家里土地少一些的，就会觉得如果重新量地，他们就能拿到多一点的土地，也能多收一点粮食。”
“可是殿下，多了这一点粮食他们家未必能够做什么，我看过了，他说的他们家的土地不过是少了三分地，一亩地是十分地，他们家有八亩地，多了这三分地也多不出来多少粮食。”
“但是三分地会让他们心里有一种吃亏的感觉，就像是要是让他们过一样的生活，每个人家里都七亩地，那个家里有七亩七分地的百姓绝对不会计较家里地突然少了七分，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好争的。但是若是每个人都要靠自己去争，下至种地的百姓，上到文武百官，全都不会自甘人后，就算是街头的青皮，也要争一争谁的小弟多一些。”
杨有财皱了皱眉：“殿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呢。”
“人在其一生的存在过程中，都要在矛盾斗争中度过，都必须进行斗争。在斗争的过程中创造源源不断的生机，现在村中的百姓已经有了斗争的心思，说明了这个村子已经有了活力，不出三年便能恢复正常村落的水平，这就是我今天出门的意义所在。若是百姓没有这份心思，村子必定如同一潭死水一般，那么回去之后便要想一想，我们哪里做的不好，让他们连斗争的兴趣都没有。”
杨有财身为佩服，心悦诚服地拱手说道：“想不到殿下竟然懂得这么多，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不是我拍马屁。”
程孝廉笑了一声：“这些都是先贤们总结的规律，我小时候学过哲学这门课，你没听过大概是因为这是帝王学说，你不知道罢了。”他为了掩饰哲学只能假借帝王学说之名，既然是帝王学说，杨有财没有听过不也很正常么。
杨有财突然变了脸色：“殿下，这种事如何能跟我说，这不是坏了规矩么？我回去之后立刻就忘了这件事，殿下也莫要对别人提起。”不怪他心惊胆战，这种东西都是皇家不传之秘，程孝廉不担心他，但是下一个继位的君主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未必会容忍杨家存活下去。
“哈哈，你以为谁懂了这么学说就能当皇帝不成？古往今来这么多大学士，帝师都没有做皇帝，他们也懂帝王学说，但是每个人能力不同罢了。就像是我给他们兵书战策，却并不担心他们造反，我告诉你这件事，也不担心你做什么别的，只是让你长点见识，免得以后办事的时候出乱子。”
杨有财听到了这里松了一口气：“殿下，我明白了，锦衣卫如今便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殿下是为了提醒我，殿下大恩，属下铭记于心。”
杨有财一直在指挥锦衣卫，却总有一种力有不逮的感觉，就是他怎么指挥锦衣卫就怎么做，但是从来不会多做什么，也不会自己动脑子想些什么，现在看来问题便出在了这里。
锦衣卫里没有斗争，别说是斗争，就连官员的晋升都是杨有财一句话说了算，他的第一要求便是要对君主忠诚，忠诚不够永不录用。但是这也造成了许多有本事的人，没有办法发挥自己的本事，只能被压制在总旗那样的低等职位上，日子长了办事也就开始应付了。
“我上次跟你说，让你给锦衣卫加银子的时候便告诉过你，不要太苛责他们，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办事得力的情况下，你得满足他们的**，才能让他们更好地办事，这样锦衣卫才会越来越强，而不是离了你杨有财便办不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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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强买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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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的时间，程孝廉他们走过了几个村庄，也问了不少人，基本上每个村庄都恢复了生机与活力，这让程孝廉觉得很欣慰。
这些百姓虽然历经磨难，但是一旦生活有了希望便立刻全力以赴，这便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百姓心中最简单的想法，只要有活命的一丝机会，大多数百姓还是更喜欢种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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