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先驱-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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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见过小鬼子吗？”一名战士似乎有些惧怕。
最近光听说东北军如何如何被碾着打，小鬼子又如何如何生猛，没见过的，还真以为小鬼子有三头六臂呢。
“废话，咱老大过去干的就是杀鬼子的活儿，什么鬼子没见过？”韩大炮怼了那名战士一句，似乎还颇有点自豪的意思。
“老大，给我们讲讲那些鬼子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鬼子呢。”
“是啊，给我们讲讲杀鬼帮，我们村那些老一辈可都把你夸上天了，说你头戴脸谱，手拿双枪，枪法堪比在世小李广呢。”
“去去去，咱们现在是兵不是匪，别总揭老大伤疤，还有没有一点眼力价了。”韩大炮又一次跳出来反驳，好像他是老大似得。
廖北风面无表情的愣在那里，一听到杀鬼帮，脑海中就不禁回想起那一张张一起出生入死的熟悉面孔。
只是正如韩大炮所说的那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土匪，过去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记在心里就好，不应该让他们成为束缚自己的桎梏。
而且杀鬼帮是一个信念，不是一个人，过去的弟兄战死了，现在还有一群有着同样信念的弟兄们在。
作为老大，更应该带着弟兄们继续杀鬼子，不管是洋鬼子还是小鬼子，只要是鬼子，那就不能让他们在中国地界上快活！
“你们知道那些鬼子，他们为什么叫鬼子吗？”廖北风笑了笑，闲着没事儿和弟兄们聊了起来。
弟兄们也都饶有兴致，纷纷瞩目看来。
“早在光绪年啊，大清有个名臣，名叫李鸿章。他呢，在出使曰本谈判的时候，曰本人为了炫耀他们有多厉害，特地出了个上联，想要为难那位李大人。”廖北风侃侃而谈。
作为一名世家子弟，对于清朝的那些事情，小时候听的可不少。
“是什么上联啊？”弟兄们听的津津有味，见老大卖关子，不禁好奇问道。
“这上联是，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并肩居头上，单戈独战！”廖北风诵念一遍，想到下联内容，脸上不由笑了。
“这上联是啥意思啊？”弟兄们一头雾水，都是斗大个字不识的庄稼汉，自然理解不了这文绉绉的话。
“意思就是说啊，他们曰本兵强马壮，骑的是千里马，张的是长弓，光大王就有八个，而且每个大王都有雄才大略，随便出一个大王就能踏平我们中国。”廖北风解释了一句。
弟兄们一听这么嚣张的话，一个个顿时叫骂。
一群短腿王八而已，他们会骑马吗？上了马知道脚该放哪里吗？那小短腿能够得着马镫吗？
“老大，那位李大人是怎么回的下联？”韩大炮也来了精神，迫不及待想听那位李大人怎么羞辱回去。
“还别说，那位李大人真是不简单，不用片刻就对出下联，而且对的工整大气，刚威并济。”
廖北风咧嘴笑了，站起身豪迈道：“听好了，这下联就是，倭委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弟兄们被这几句话激的情绪十分亢奋，急忙要求解释。
“早在明朝时期，小曰本就被我们中国人称为倭寇，李大人这个倭委人指的自然就是小曰本。”
廖北风侃侃而谈道：“袭龙衣，意思就是来偷大清皇帝的龙袍，魑魅魍魉在咱们中国那就是鬼怪，而小曰本那八大王，在人家李大人眼里，也就称得上是四个小鬼而已。”
“小鬼子，偷龙衣，八大王变四小鬼，卑躬屈膝跪身旁，合手擒拿拜阎王！”韩大炮突然拽了句朗朗上口的调调，还别说，这话说的还挺押韵。
“对，以后小鬼子见到咱们杀鬼帮，就得让他们像见到阎王一样。”弟兄们附和一句，士气一下子提了上来。
廖北风心情颇为放松，借此机会为弟兄们消除恐惧道：“小鬼子没什么可怕的，大家同样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小鬼子也就装备比咱们好点，一旦少了武器装备的优势，他们也就是一群短腿王八。”
“对，早在几百年前，咱们老祖宗就曾把小鬼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只要小鬼子碰上咱三排，咱就给他揍回老家去。”韩大炮附和一句，这小子当上干部之后，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鼓舞士气的技巧。
“行了，大家都累一整天了，就地休息，搞不好一觉醒来就该咱们大显身手了。”廖北风交代一句，又安排了轮替的岗哨，随后折返回小树林里找炮楼。
出奇的是，弟兄们一个个虽然累，但都没有睡意。
倒也难怪，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心情难免亢奋。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少了训练，每天睡眠都很充足，熬一个通宵对身体并没什么负担。
廖北风看着大家，脸上不禁浮现起一抹苦笑。
既然大家都没有睡意，索性起来干点活。
在小树林的第二道纵深位置，那是布置陷阱的绝佳地点，万一此战失利，多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炮楼，你带弟兄们进树林，林子里有我标注的记号，进去多布置一些陷阱，记住，按照记号布置，别到时候把咱们自己弟兄坑了。”
“得嘞，你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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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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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完任务，接下来就是等待时间。
只是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想，弟兄们就定位置之后，在小树林里整整等了三天都没能等来新编第四军。
第一天还好，弟兄们又累又困，正好借机休整，而且有一把子力气的还能进树林帮忙布置陷阱。
可接下来的两天就太熬人了。
这天寒地冻的，弟兄们吃不好睡不好，猫在树林里真是度日如年。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真正艰难的还是冷。
尤其是到了晚上，弟兄们既不能生火，又没有被褥，根本没办法睡觉。
整整两个夜晚，弟兄们都是生生熬过来的，要不是这几天天气好，白天还有太阳照s进来，弟兄们能够借机晒晒太阳祛除一身寒气，此时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可即便是这样，情况依旧还是没有改观。
弟兄们无精打采的靠在一起，真是连张口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这么遥遥无期的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
廖北风将弟兄们的状况看在眼里，照这么消耗下去，这仗还怎么打？
怕是等小鬼子来了，弟兄们身上这胳膊腿也差不多都冻僵了。
廖北风感到头疼不已，弟兄们在树林里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香，高涨的士气正被这恶劣的情况迅速消磨。
这可不是好现象，必须想办法改变才行。
特地找来炮楼和韩大炮等干部商量此事，简单将情况说了一遍，按照眼下这种情况，新编第四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士气可不能就这么消散下去。
“老大，要不我带几个弟兄进趟山，打点野味回来给弟兄们提提神。”炮楼提议道。
“不行，打回来还得生火，这不是等于暴露目标吗。”卢乾反驳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找连长商量商量，先让弟兄们下去休息，让其他排过来接替。”韩大炮提议道。
廖北风摇头否决，这可是自己提的主攻要求，就这么回去，那岂不是打脸吗？
这点苦头都不能吃，以后还指望打什么主攻，做什么先锋？
众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但却没能想出一个合适方案，卡在这里真有些进退两难的意思。
正当这第三天午后，后方徐东来终于率先按耐不住，特地派李长贵过来传达命令。
作为一名打过仗的老兵，当李长贵看到小树林里的恶劣环境，连他都忍不住咂舌。
实在难以想象，廖北风是怎么带着一个新兵排，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坚守三天的。
“你小子真是有够疯的，这都三天了，你就不怕弟兄们都冻死在这里啊？”李长贵面色肃穆，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该训斥廖北风。
“别说那些没用的，带没带吃的来？”廖北风懒得多说废话，在这里坚守三天，弟兄们的口粮都已经吃光。
这次即便李长贵不来，自己也得出去找徐东来要吃的了。
好在徐东来想的周到，知道三排弟兄们在这里埋伏也不容易，特地让李长贵带来了十几只烤j，和一些土烧。
最近这三天时间，新兵连除了廖北风的三排以外，一个个过的可都十分舒坦。
进了关村那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那些村民都十分朴实，将新兵连战士全都当成是救命的大恩人。
毕竟附近战事不断，即便隔着很远，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炮火声。
乡亲们都知道，战火很快就会蔓延过来，这个时候见到当兵的自然亲切。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徐东来这几天之所以对廖北风的三排不闻不问，主要还是觉得对不起那些乡亲们。
想着若是廖北风的假设成真，在这里干一仗也算还了乡亲们这份情。
只是三天将过，既然新编第四军没有如廖北风假设的那样，朝撒河方向败退，那么他们就必须得带队回去。
李长贵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让廖北风收队，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实在没必要让弟兄们继续在树林里过夜。
吃苦不说，还耽误明天赶路的进程。
廖北风也料到了，之前徐东来就已经说过，离队四天是极限，他不可能陪自己无休无止的在这里疯下去。
只是就这么回去怎么能甘心？
白受了三天罪不说，回去还得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团部的责罚。
这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自讨苦吃啊。
“命令不用我多说了，吃完就带队回去吧。”李长贵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情况。
廖北风没有搭理，喝了一大口土烧，整个人瞬间就暖和了。
“炮楼，把这些吃的都分下去，土烧适量，取暖就好，都他娘别给老子喝醉了。”廖北风交代一句。
李长贵一听这话就猜到廖北风的打算了，这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这样了还要坚持，这不是犯贱吗？
“你先回去，替我向连长传个话，就说明天中午之前，要是真等不到新编第四军，我会带弟兄们撤回去。”廖北风敷衍了一句，随后也不搭理李长贵，和弟兄们一起吃吃喝喝了起来。
“何必呢？前方战况虽然吃紧，但东北军好歹也有数十万人马，要我说啊，人家未必会败。”
“不会败才真是见鬼了，就东北军一线的那群**官僚，搂女人行，指望他们能打胜仗，你做梦呢吧！”
“行，我说不过你，要受罪你们自己受着。”李长贵带着部下转身就走，临了还不忘蛊惑军心：“你们就是傻，部队明天都要撤了，还跟着他在这里发疯。”
廖北风依旧没有搭理，但弟兄们听到这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看人家那滋润的，再看看自己这几天遭的罪。
放着暖和的被窝不躺，非跑这树林里来吃苦，图个啥呀？
“都吃，吃完了跟老子出去侦查情况。”廖北风必须给弟兄们找些事儿做，否则弟兄们指不定得怎么胡思乱想。
“老大，要不我们也撤吧？”韩大炮弱弱的提了一句，但立马就被廖北风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们为什么投军，为什么要受这份罪，他娘的难道是为了老子一个人吗？”廖北风丢下手中j腿站起身，y沉的目光在弟兄们身上扫过，怒斥道：“都给老子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咱们一起打鬼子，想不明白立马给老子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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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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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将李长贵送来的吃食消灭干净，此时太阳西下，已近黄昏。
廖北风带领全排弟兄走出树林，直奔撒河下游侦查而去。
还就不信了，这么多天过去，小鬼子有那么沉得住气，没有对孤军坚守的新编第四军下手。
事实上在这一天新编第四军确实遭到曰军的猛烈夹击，并且在交锋过后，迅速溃败。
和廖北风意料的差不多，新编第四军撤出了平泉县，直奔驻扎在三屯营的总指挥部靠拢。
只是新编第四军的先头部队，并没有往廖北风设想的撒河败走，而是被曰军追赶到了喜峰口位置。
也正是这一天，三屯营总指挥急调附近的二十九军投入前线增援。
三十八师奉命防守遵化以北的龙井关至马兰关一线，二二四团倒是并无调动，暂时还在石门驻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