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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黄天乱世-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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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就成了大幸?遂虚心问之。

    然而庞德公大笑三声,脸上已复方才悠闲之态,“元俭记岔了,鄙人从未见过什么女子,与我相问其事,我又怎相答于你?这般年纪,不应如此健忘,往后可要记得好生歇息,莫要太过操劳,否则到时比鄙人观之还老,岂不贻笑大方?”随即推开屋门,邀请云涯儿入内。

    未想谈话之间竟已不知不觉来到屋前,云涯儿虽非绝顶聪明,但观得庞德公如此之举,心中也已有数。便不再纠结此事,随庞德公一同入了屋内,闲坐片刻,享用那久违热菜。而被问起是否饮酒之时,婉言拒绝,非但未引庞德公不悦,反得其称赞,更觉此人能够声名远播,也是理所当然。

    饭后,二人又再闲谈了些无关紧要之事,云涯儿每每提起头疼之事,皆被庞德公装聋作哑敷衍过去,也只得作罢。而后庞德公终是自愿主动询问起来,“不知元俭后来见得司马德操未有,还是说直接见得了华佗?”

    因是近来遇得诸多怪事,加以应对已是耗费心思,若庞德公今日不提,云涯儿恐怕还真不能想起这茬。虽说自己已下定决心,不再过问此些麻烦之事,但终归只不过一时口快,楚阙之病,无论如何也是自己人生大事,怎能耽误。而听庞德公意思,似乎能够指点一二,于是行之一礼,答之未有。

    结果庞德公真是闲谈,虽有多沉思片刻,不过并未做何点评,只为此事诧异。云涯儿自也不好将已与楚阙换身,而后又前往去寻,路上几经波折之事相告于其,只以憨笑蒙混。庞德公倒也就此闭口不提,眼看天色渐晚,转而又问云涯儿所去是否路途遥远,不妨暂歇一夜。

    此话正中云涯儿心坎,毕竟近来久居野外,提心吊胆,已有数夜不得好眠。只是终归不过只与庞德公见过两年,碍于情面,还是不敢提出留宿请求,故而假意推脱,只求庞德公能够坚持。

    万没想到,其这番竟全不客套,只将眉头紧皱,站起身来,“既然元俭执意要走,那我也不好再留……”差点没让云涯儿慌忙改口,而又点之一头,“此去不远,还有一小屋,是我平日劳作之时,遮风挡雨之用。元俭若不嫌弃,万一遇得雨水,可于那屋暂躲片刻。”原来不过虚惊一场,这庞德公果然早已想得周全,送至门口,还再行嘱咐,“因天色渐晚,鄙人不堪夜路,还请元俭多加小心,恕不远送。”

    而云涯儿此刻心中早已全是暂住屋中之事,是否相送又有何妨,自也客套回之,便迫不及待步入道中,小跑前去。张望一路,凡是像屋之树皆被其看了个遍,终是于道旁空旷之处望得那屋。

    只见那屋由几根粗木组成框架,顶上盖了些茅草,墙壁则由藤条一道一道编成,未有屋门,与徐福曾放木筏那屋极为相似。而后走之其内,比照一番,大概不过刚好能够曲坐其中,不比蜷于树上舒服多少,确实只能遮风避雨之用。

    想来如此好歹也是一屋,且因附近被庞德公开垦已久,尚无野兽,比之荒郊野外已好之百倍,还有何不满足。于是又于四周寻回些树叶垫于其中,只等夜深困意袭来。

    要说这困意,今日倒也顽皮,明是已能望得月挂枝头,还久久不来。也不知是因昨日睡之太久之故,还是今日因受庞德公款待而不够疲劳之故,翻来覆去,也不能睡去。

    索性就此站起身来,走到屋外伸展筋骨,却突然只觉眼前光亮一晃,似是金器将那月光反射而来,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楚阙又在盘算杀己之事?若是楚阙仍和以往一样只刺宝甲,倒还好说,万一其突然开窍,抹上脖来,那岂不是再也不得醒来了?

    随即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其不在己身侧,回到襄阳之后,还能等其寻来。而现今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去到沔阳,楚阙又怎知晓,更不可能如此之快就能赶到。且就凭着楚阙从未暴露过这点,那刀光也决计不可能是楚阙所发。这般想来,便更心惊,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往那亮光之处望去。

    观察许久,也再未看得那刀光,但云涯儿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敌在暗处,极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反抗,而静待自己睡去才敢献身。然而却又不能因担心如此,又是一夜不睡,浪费这大好时机。万一只是自己多疑,恐怕日后也再难安眠,不得不就此将这心病去了。

    于是心生一计,先行缓缓退回屋内,而后于门口垫些干枝,但凡有人走过,必出声响。再而蜷缩一团,护好颈头,面上佯装睡去、一动不动,实则竖起耳朵聆听周围动静,一刻也不敢松懈。

    半晌过去,周围风吹草动倒是从未停歇,却无一是朝云涯儿而来,不免困意又起,再难集中注意,终是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第195章 醍醐灌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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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之中,隐约察觉有一手于自己怀中摸索,却不能分辨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全本小说网,HTTPS://。m;反而却能闻得怀念之气,眼前更是浮现楚阙那久违笑容,令云涯儿流连心安。

    如此一番之后,气息愈渐淡去,面庞也是越发模糊。伴随树枝作响,才是忽然惊醒,慌忙站起身来,不想撞得门框之上,又再抱头蹲回。然而此刻眼前除了微弱月光映照之下地面,并未有何物。因而只觉是己太过防备,大概不过哪里小兽路过之时误踩树枝而已。毕竟若是要杀自己之人,逃走之前便已得手,又何必匆匆离去?遂又就此重新缩回屋内,安然睡去。

    翌日醒来,日已当空,本以为昨夜担惊受怕会更早醒来,却不想能睡得如此安稳。再看屋前树枝,并未有人踩过痕迹。而又于浑身上下皆检查一遍,并未有伤,这般想来,果然是已太过担忧。不过想得昨夜并非楚阙前来,倒又有一丝莫名失落。

    重新整好衣装,云涯儿先于路旁朝庞德公所在方向望去,挥手答谢。随后观察天上,确认了方位,而又坐回地上,思索起来。拜昨日庞德公所赐,云涯儿已是深知自己无时不刻不在记挂楚阙。昨夜那般美妙感觉,不过片刻,更是令己已觉此生无憾。

    相较之下,云涯儿终是明白,纵是如何贪生怕死,也应当有为保此命而继续拼尽全力之目标。否则若是就此返回襄阳,浑浑噩噩,于乡间游手好闲,又不能回到家乡,此命再长又能如何?倒不如被楚阙一剑刺死而成全于其来得爽快。

    周仓、徐福、虎兄,甚至楚阙,此些之人每每相救于危难,绝非是因已贪生怕死。况且大多时候,并非游刃有余,连其自己性命也尚不能保时,仍愿奋不顾身。若非众人舍命相救,恐怕早已死过数十次,如今又有何颜面继续贪生怕死,就连楚阙也能不顾?

    趁着热情还未消退,云涯儿赶紧轻拍双颊,急呼一口气,信誓旦旦立下决心,即便不能寻回太平要术,也要找得神医,治好楚阙,并要令其过上衣食无忧之生活,否则决不再回中卢享那安稳。

    改了目标,所去自然先是颍川司马德操之处。只是如今前去豫州,不管司马德操是否愿意接见,也已不能再用往日之名,以免又再惹来麻烦。随后又再思得,这山匪乡人,多半未留字号,尽是乳名假名;而那豪族高士,皆有字号,且多半与乳名相关。若要蒙骗司马德操,起码首先也得装作落魄士族才是,决计不能再与山匪一般用那江湖气之名。

    然而自己实也并不认识什么名门,更不能随意捏造,万一不能说对家乡,岂不一眼就被看穿?加之自己荆襄口音,若说是那它州之人,也难令人信。而这廖已不能用之,细细想来,往日似乎还曾听闻有何人说过比之廖氏更为显赫之姓,正好在那襄阳,自己还曾因不识那人,而遭人白眼。不过时日久远,又只听闻一次,实在难以想得,只好就此边往北走边想。

    不知不觉已绕过树林,来至一开阔之处,望得前方广袤之田,却不见庄稼农人,忽然忆起那名好像正是与这庄稼有关。粮?粟?麦?似乎与此些每日必食之粮无关,而又细想,除此之外,田中还能种些何物?这般想来,那般想去,终是想起庞德公昨日曾言自己所种并非充饥之粮,而是用以调剂膳食之菜。

    正是此“菜”,前日听闻之事也已浮回脑中,便是黄承彦为那襄阳蔡氏之婿。想来此人声名远播,家世显赫,必有不少族众,出个一二家道中落之不肖子孙应也不足为奇。这姓氏有了,取名之事自然好说,但毕竟也要用之一阵,如何也应当取得好听一些才是。

    无奈仅凭云涯儿腹中那几两墨,又能想出如何好名,不禁又再思起楚阙。虽说楚阙取名功夫也是不堪细说,但好歹也能作个参考,知晓其中不妥。这般思来想去,也未有蹦出一个好字来,干脆懒再细想,直接从楚阙身上找寻。

    思之其名为“阙”,按照云涯儿所想,其意大抵是指不完整,至于何事不完整,凭云涯儿之智就难以想出了。但这不完整之事,定会带来遗憾,云涯儿还是知晓的,自也不愿此事发生,于是心中顿时冒出诸多弥补之法。而这其中,自然以补全最为圆满,遂取这“全”字为名,连之起来虽无甚英雄之感,倒也顺口。

    然,楚阙因未有出嫁,并未立字,无法照搬取名之时思路,仍需再取。而这字号当中门道,似乎比那名字更为麻烦,绝非随便拼凑二字便可,偏偏又无人曾告知自己,只得再从廖化那借来现成之字上着手。

    其字“元俭”,至于这“元”是何意,并不懂得,但徐福字中似乎也有此字,大概是有它意,不敢随意更换,保留倒也无妨。而这“俭”字,倒是极好理解,多半与穷挂钩,这可怎行,自己往后日子,就算为了楚阙,也应当“富”,于是字便也有了。

    “在下襄阳蔡元富,因是……”为显自然,云涯儿于路上反复练习,甚至为防情急之时说漏嘴,更是不断暗示自己真是此人,差点将本名也忘了才肯罢休。乘着兴致,一连走之数十里,终是感觉疲倦,又再沿途寻人打听歇脚之处。

    原来自从庞德公处出来以后,虽脑中想着要前往颍川,实际因注意全在取名之事上,仍是继续向北而行,不知不觉离中卢已只有一日脚程。且自与楚阙换身以来,路途之中虽说也未做何事,却稀里糊涂浪费了数月光景。

    如今年关又近,沿途所遇村镇之民皆在为过冬筹备,不免将云涯儿去年与楚阙所度时光再从心头勾起,顿时就没了先前那般坚定。想来自己这般赶去颍川正遇正月,万一司马德操走亲访友去了,岂不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况且自己与其素未谋面,如此似也不是恰当之机。

 第196章 醍醐灌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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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之一通,云涯儿找了半天理由,终是说服自己踏上了返回中卢之路。(全本小说网,https://。)这一路上除了会想起楚阙往日之楚阙之态,更是无比怀念不愁吃穿之日,不觉加紧脚步,奔行而去。

    来至村外,云涯儿却又不忙入村,而是反复盘旋练习自报先前编造那名,欲以此试探一番乡人反应。随后故意避开自己旧部,专挑于面生之人跟前背诵那话。先后遇得几人皆不能领会其意,问其是否遇到麻烦,令其非常满意,继而又再往里去。

    快要到达已屋之时,却是望得几人正于屋外围聚,似乎正在商议何事。而云涯儿既想知晓其人所谈何事,又不想令其发现自己已归,于是小心翼翼掩于树后缓缓靠近,其行鬼鬼祟祟,外人来看与贼无异。

    努力尝试一番,已能略微听清几人所说之话,正欲细听,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在此作甚”紧接便被身后之人用力扯开。扭头望去,原来是那往日带领部下投奔之大汉。

    二人四目相对,愣之一阵,大汉亦已认出云涯儿,正欲开口,云涯儿抢先伸出手来,请其莫要声张。而又灵光一现,编造理由与其说道:“我此行归来是有要事在身,不宜令人知晓行踪,今日你见得于我切莫告知他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将那大汉忽悠得连连点头,也不知明白未有,反正仍照云涯儿吩咐就此一声不吭细步走开。

    支走大汉,而又看回那边,发现聚集之人早已散去,于是立即追出前去张望一番,结果不能望得半个人影,遂大惊,难道自己已令人提防?想来方才大汉喊之如此大声,不被发现亦是难事,反正定也非何重要之事,不知也罢。只是可惜了自己费劲心思隐藏身份,却无半点成效。

    遂改而悻悻走至屋前,还未推门,已是感觉异样。按理来说,自己离开数月,屋内应已无人进出,怎样也该留些灰尘。然而屋门竟一尘不染,甚至比之自己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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