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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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其又冲进屋内,只见那怪医端坐其中,看他进来,才慢慢将头抬起,于口中说道:“没想到你今日竟然自行破了这幻境,看来已成长不少。作为奖励,我便告诉于你,那与你同行女子,本应在逃离黄巾大营之时就已殒命,之所以能够醒来,全是仰仗南华老人给与之药。然而此药并非真能续命,只能令患者产生痊愈幻觉,忘却伤痛,若不能及时补药,一旦药效过去,便会继续昏迷不醒。唯有取得《太平要术》,采用其中记载之法医治,才能真正令其完全康复。只是南华老人并不能妄加干涉世事,才相托于你等外来之人。可惜你如此愚昧,几辜负了南华老人心意,而此女子行事又太过活跃,只得暂且让其恢复原样,以免牵扯过多。而你,终是欠些火候,是否要救此女子,还是看你自己意思,我等不再干涉。”
说完,云涯儿就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再能看见时,却察觉自己置身于马车之中,楚阙、龚都皆在其侧。遂慌忙跳下车去,直奔医馆之内,里面医者却是一位慈祥老者,见其进来忙问刚才是否诊治不周,性情也极为温和,并不怪异。其又返回马车之中,询问龚都,龚都口中那医者诊治楚阙以后所说之言竟与那怪医所言一模一样。
几番下来,云涯儿更加弄不清到底刚才之事只是自己的梦境,还是说自己自入黄巾大营开始,便一直处在梦境之中了。思绪开始变得混乱无比,唯一能证实的办法,也就只有那自己从未见过的《太平要术》是否能真的令楚阙醒来了。
第55章 西平一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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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不管能否回家,在确认这一切都是梦境之前,云涯儿断然不敢拿朋友的生命开玩笑,再也不能一味逃避,当一切如儿戏了。全本小说网;HTTPS://。m;
颍川之行,困难重重,还是需要帮助,如今楚阙已被自己害成这样,自然不能让其再受连累,况且还要去寻找《太平要术》回来搭救她。龚都又要留在此地保护楚阙,所能拜托之人,除了周仓,好像也没有了。
思考再三,云涯儿还是决定暂且先返回廖化之处,一来打听其安危,二来应该能与周仓汇合,再去颍川也更顺利一些。终向龚都说明自己准备返回宛城之意。龚都听了,不算太过惊讶,只是对其说到了南阳形势,而其既然身为黄巾,自然无需担心。
临走之时,龚都还是紧握云涯儿之手,颤抖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而主公如今昏迷不醒,更无法进食,亦不知身体能否撑至廖方将归来。”
其所之言确实要紧,将云涯儿提醒,自己想要取得那《太平要术》,即使马不停蹄,也需要半月时间,一般人怎能坚持如此之久,那时便是拿到书,也为时已晚。而那老头子口中所说能起死回生的功效自然只能听听,断不能当真。不知不觉,又陷入了为难之中。
然后绕车反复转圈,最后转念一想,自己在此并不能帮上什么大忙,如果不尽早启程,恐怕就连这最后的希望也都没了,还是走上车去,准备与楚阙道这一别。
其刚一坐于楚阙身旁,便听见了呜嘤之声,忙向楚阙看去,她并未醒来。随后又是一声,云涯儿断定是楚阙发出,好似找见了希望一般,立即贴耳聆听。果然是楚阙于睡梦中发出声音,说明其尚有意识。
欣喜之余,云涯儿赶忙跳下车去,去找那医者,让其看看有何调理之法,不至于无法坚持到自己回来。
而后又一同登于车内,医者照其所言,仔细查看一番后,面色凝重,经不住云涯儿再三追问,终于答道:“我少时曾与先师一同见过此状,病患虽不能自由行动,却对外界之事朋友微弱感知,亦能吞咽,只是此番需要专人悉心照料,更无醒来之日,又何必徒增辛苦?”其一边说着,一边摆手,暗示云涯儿还是放弃为好。
若是不知那《太平要术》之事,云涯儿自然也不知该作何决定,此番得此消息,心中自然更加欢喜,忙拿出钱币递与医者说道:“先生但说无妨,无需顾及我等能否负担,若真有为其续命之法,定当重谢!”
随后,那老医推脱了一阵,将钱币收于袖内,微笑答之:“此法简单,只需将病患之首略微扬起,而后用细勺将汤药稀粥送入其口,自会咽下。只是因病患尚无意识,喂时不宜太快,一次亦不能太多,极需耐心。若是太平年代,尚且还可让下人代办,如今战乱连连,只怕……”
“搭救之恩,廖某在此谢过,至于其他顾虑,廖某自会妥当处理,先生莫要担心。”云涯儿知道老医要说些什么,连忙打断,而后将其送回医馆,并再给了一些钱币才离开。
然后,云涯儿又将龚都之手握起,将包中所有钱币金属拿出,交于其手,对其说道:“楚阙今日要受龚兄照顾了,廖某只有这些友人赠予和从何仪那讹来之钱,一些用以照料楚阙,若是有余,龚兄可同兄弟们分了,还请莫嫌少。”
只是这龚都也算是侠义之人,怎会觊觎这些钱物,忙与云涯儿推脱,终是拗不过云涯儿,拿出一大半以承诺好生照顾楚阙,剩下一些则交还云涯儿,以在路上之用。最后猛击云涯儿肩膀三下,承诺再三,终在云涯儿目送之下护着马车离开。
话说,平日里四处奔走,不是有周仓带领,就是有楚阙决定,一下子只能靠着自己,云涯儿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心中大为感叹,还好龚都给自己留下了些盘缠,否则能否离开西平都成了问题。
而现在暂时处理完了托付楚阙一事,云涯儿深知接下来的事情,再也不可有一丝的马虎大意,毕竟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来搭救,不可随意就把自己葬送了。于是也有模有样的寻到一处酒舍,一来打听近来情况,二来规划一下行程,让返程之路好走一些。
这酒舍里,比起徐福带自己去的那家要热闹得多,其中酒客又以三两一桌居多,极少有人独坐,更无人不饮酒。云涯儿这才察觉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正欲离开去寻茶馆。
背后却传来一爽朗之声,“这位小兄弟,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吃些好酒再走?还是说内有不愿见之人,故而没了兴致?”
以为自己这番行为惹怒了店家,云涯儿急忙又将身子转回准备道歉,结果发现拦他之人却不是店家,而是门口的一位酒客。
那酒客一身锦衣,容貌俊朗,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却颇有威仪,似是路经此地的富家子弟。此种人物,对云涯儿而言,也算难以对付。多半脑梗霸道,自视甚高,稍有得罪便百般刁难。云涯儿只叹自己如何这才与龚都道别不过半晌,就又招惹到麻烦任务,果然是招祸之身。
终是不敢怠慢,忙上前笑脸相迎,“这位壮士误会了,我本只想寻一茶馆,匆忙之下,误入此处,发现错了,这才慌忙离去,并无他意。”同时手中还不停比划,以求能装得更为真实。
不过,那富家子完全没有理会其解释的意思,直接叫店家又拿来一碗,并将其斟满,然后摊出又手,道:“请!”见云涯儿望着酒碗犹豫不决,复又说:“在下姓袁名术,字公路。小兄弟既然渴了,喝酒喝茶皆一样,不如坐下与我小酌几杯,算是交个朋友?”
这朋友,云涯儿倒也不是不愿意交,只是这种方式对其来说太过为难,而若拒绝或是说自己不胜酒力,定会惹其恼怒,着实不知如何对答。
第56章 西平一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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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不回答,同样无礼,云涯儿只得先报上大名,观察对方对方反应再思下一步。//全本小说网,HTTPS://。)//
“廖元俭?此名号不甚熟悉,”袁术听完云涯儿的介绍,显然没有忘记要其所做之事,并且还将手按于碗上,继续说:“无妨,你且先将这碗中之酒饮完,便是我袁公路之友,往后在这汝南郡中,只要报我名号,定无人敢欺你。”
看来这袁术也是个难以敷衍之主,只是其口中之言又不似责怪,实在难以捉摸。为了不令其动怒,云涯儿自觉还是应当给其面子,于是将那酒碗端起,艰难饮完,尽管口中已热辣非常,仍是强憋,不敢露出辛苦表情。
此刻只听到袁术大赞一声,便招呼云涯儿坐下。可云涯儿哪里敢坐,只怕这一坐下,就已不是一碗两碗酒那般简单,而自己实在没有攀附这富家子的心情,只求其能快放自己离开,便推脱道:“承蒙袁兄抬爱,廖某实在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还是等下次有缘再聚吧。”
原以为袁术这等纨绔子弟,定不会轻易放走自己,云涯儿心中已做好被刁难准备。结果袁术丝毫没有为难,反而将酒倒满而后端起一饮而尽,“既然元俭贤弟有要事在身,那公路自不当留,只得就此送别,待你将之办完,我等再叙。”随即起身要送。
好不容易得此机会溜走,云涯儿自然以不必远送为由拒绝了,慌忙离开酒舍,又恐被其撞见,干脆连西平也不呆了,出了镇子,直往西南而去,寻找澧水。
没走多久,心中紧张消退,怠惰之心又起,所在之处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也算太平,一路并未见到盗匪流寇,干脆找一阴凉树下,坐于地上歇息起来。
心情平复,所思之事自然也就更周全了些,这才想起此处在汝南境内,并非颍川,又忆起龚都所言,似在舞阳东南方向。自己再如何往西南,定也找不见澧水,而没了澧水,便无法原路返回,还要重新摸索道路。而自己对周边城镇并无了解,方向错了,多奔走些路程事小,倘若耽误了太多时间,就多了一些变数,终究还是耽误不起。周围却又无处可以询问,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未向龚都问清走法再与其道别,现在恐怕只能返回西平问得道路,再重新上路,也顾不得那袁术刁不刁难了。
往回走了不过片刻,便就望见了西平,云涯儿觉察到自己实在太过懒散,不禁心中羞愧。而后偷偷摸摸至街口,向那卖鞋的货郎询问道:“请问此处若是去往宛城,该如何走?”
“你脚多大?”也不知那货郎是未听懂其言,还是故意为之,反倒把他当成买鞋之人反问一路。云涯儿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复述一遍,那货郎却还是这句,并且极不耐烦,并补充道,若是不买鞋就走远一些,不要耽误其做生意。
被这样驱赶,尽管心中窝火,却也不好生事,云涯儿只当问错了人,遂又向一卖席店家询问,那店家但是比方才货郎客气得多,却也只告知其,这里皆是久居此地之人,并不知晓外面之事,若是想要打听,还是去酒舍更妥,里边皆是游历山水之人。
兜了一圈,结果还是得去酒舍,云涯儿此刻心中愁苦滋味,自是难言,这一日时光,怕是非要在此耽误不可。索性放开胆子,也不等袁术喝完离去,就这样再进酒舍。朝袁术之前所坐之处看去,与其一同饮酒之人尚在,却并未见得袁术身影。
得如此大好时机,云涯儿心中大喜,赶忙向店中酒客询问,可一个个并不待见,更有甚者嫌其烦人,欲将轰出店去,终是毫无收获。沮丧之中,忽然察觉有一碗悬于自己身前,顺而望去,不是别人,正是袁术。
原来袁术方才只是取酒去了,不过转身功夫,便看得云涯儿四处询问,终是看不下去,端了酒来,“原来元俭所说要事只是这等小事,又何须四处打探。”而后将碗中之酒饮尽,畅喊一声,继续说道:“我曾游历各处,对道路亦有些记忆,不如坐下,我细说与你听?”
见其一副畅饮开怀的样子,云涯儿实在不好意思让其就这样给自己指路,便随其一同坐下。随坐之人立即自报家门,说是名为纪灵,字伏义,与袁术相识已久,其貌似年长些许,已有密须挂于脸上。
只是此时云涯儿哪有心情听这些,一心盼着袁术快点告诉自己如何前往宛城,可其终究不是愚钝之人,放下碗后小声说道:“贤弟可知如今这宛城可是甚么地方?”其目光锐利,显然不是随便问问,而是有心设问。
其所欲表达之意,云涯儿自是明白,不过观其模样,多半已在朝廷之中混得一官半职,若是将自己黄巾身份泄露,恐怕难以全身而退。而经徐福一事,亦不敢用谎话骗之。只得尽量如实相答:“如今宛城已被黄巾军侵占。”
“你既已知此事,为何还要前往?”对于云涯儿的回答,袁术显得有些意外,以为其会有所隐瞒,或是故意推脱,故而心生好奇。
摸清了其用意,云涯儿便将前后之事,除了黄巾身份,悉数告知,将自己说成了云游四海之人,回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