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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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涯儿仍旧沉浸恐惧与愤怒当中,更无闲情逸致听其捏造谎话,一心只想如何突破区星部众之围,仅防备扫视之时目光能于赵锦身上停留一瞬。
而后赵锦深叹一息、以袖掩面,“多说无益,即便乃我,遇得如此状况自也难再愿信,想必蔡郎定不愿助我……思蔡郎品格,定不忍加害于我,今日放你归去,锦儿自是一万个放心。若蔡郎仍坚定去意,我这就去求区星放行。只今日所亡之人,未少随那杜远为恶,死不足惜,蔡郎千万莫记此仇而欲报复区星,否则日后再见,只怕我也难保。”
说来一通,云涯儿自是不信赵锦愿如此轻易放己离去,更不愿信那区星也能答应,加之前番与赵锦道别不过一日,就被抓来此处见得如此惨状,纵然再怎心大,也决计不会不往心里去。
转念一想,虽不知其又打何算盘,既其心怀柜鬼胎,自己倒不如利用此机先脱逃再说,无论如何也好过在此受困。于是忙作一脸困惑,假意答之,“想你一柔弱女子,如今卷入这等麻烦事态当中,自也受得常人难以想象之苦,我又何尝不知?”为顺其心意,言说之时还不忘颤抖,故作痛心,“若我今日就此离去,只怕那区星……”而将话题引回,以作试探。
“无妨,”果话还未完,便已得赵锦肯定之答,“蔡郎素来待我有情有义,实在不忍再向你隐瞒。其实如今你所见得区星,早已不是当年欲杀我之人,虽我也为听人告知,并未亲眼确认。但长期相处当中,察觉此人确实仅相貌声音仍为区星以外,无论脾性还是喜好皆已与往日不同,似为他人所扮……”
本是一番劝说安心之辞,反令云涯儿心中更为膈应,若是往日未曾见过,兴许能觉此事蹊跷,而经桂元一事后,除惊异以外已别无他想。而区星现身之日,杜远便不知所踪,更弃其部下,实在令人不得不多作联想。
然若真如己想,倒也不坏,毕竟杜远虽乖戾,却也处处对己手下留情,不管其有何目的,脱逃把握也远大于区星本人。如何应对自为脱身以后所想,当务之急乃为是否得脱。于是欣喜当中,也忘佯作,当即接受赵锦之言,况且云涯儿本就无替那与己毫不相干之人复仇。
详谈一番,赵锦总算收了愁容而下意瞥望两侧,落下一句“随我来罢”便领云涯儿往西面林中行去。安然穿行一番,总算得见一营,营中帐皆倚树而扎,看似稳固,却是极大隐患,云涯儿默默记之,以留日后所用。
而那区星倒并未如云涯儿所想正歇帐内,乃立一树旁与其众商量何事,见得赵锦领云涯儿前来,便遣散部众,上前迎道:“莫非教……”不知为何忽然停顿改口,“看来你果说服这厮,我长沙义军离取得天下又近一步。”其越说得神采奕奕,反越令云涯儿不安,担忧又再惹其不悦难逃争斗。
不过赵锦倒是毫不在意,直入正题,“非也,我此来乃为劝说于你,可否将蔡郎放去,我自担保其往后定不前来与你寻仇。”
“怎……”听罢其言,区星当即惊到,似欲问何故,但终未问出口来,而改叹一声,便朝这边望来,“既然你有此意,想必也有所打算,我自不干涉,只要能得天下,至于所用何途,倒也无甚紧要。”留下几言即转身入帐。
未想前番才经历众人反抗而遭杀害这等惨事,此刻竟能如此轻巧获得准许离去。云涯儿更是不愿相信赵锦与区星未有他途,反倒质疑起是否真该离去起来。
犹豫之际,赵锦亦凑近劝来,“趁得区星尚未改变主意,蔡郎还是尽早离去罢,以免夜长梦多。”得其此言,终觉当中定有何阴谋,但也只能铤而走险,去博一线生机。
第399章 管中窥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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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辞了赵锦出来,发现林中并无道路,亦不记得该往何向,猛然后悔未有听取赵锦提议让其为己引路。全本小说网;HTTPS://。m;不过这时再作此想已无意义,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寻去。
搜寻道半,心境已趋平静,不由忆起方才区星营中惨相,冷不丁哆嗦一阵,也不敢再想赵锦是善是恶,赶忙换了思绪改为盘算往后之事。然思当前境遇,既不知该如何再寻楚阙,也不可前往西河,想必中卢附近也已危机四伏,似乎未必好到哪去。遂而索性将那杂念尽皆抛诸脑后,一心寻路。
说来自己往日外出之时也曾遇得不少树林,相较之下,发觉此林树木齐整,但又并非方方正正,似是照何形状而有序错落。奈何无法攀至顶上一探究竟,只好顺之大概描个形来。
这番不知又再行去多远,始觉疲乏,于是步至一树倚之歇息。忽觉腹饥,找寻干粮之时,无意碰得先前被人占身所取之书,又兴致骤起。思来到底何书竟能令人如此紧要关头也要寻回,继而随手将之摊开。粗略观之,其上泥土已干,但已嵌入字中,使得难以阅读,而此刻手边并无清理之物,无奈收之,再于身上继续摸索。
结果翻遍浑身也未寻得可食之物,才是想起这一月来一直作为俘虏早已不经意间将随身干粮吃尽。而方才离去匆忙,又未向赵锦讨要干粮,思来饿肚已是在所难免,好在钱财还剩一些,这般唯有企盼早些脱身去他人村中买些食物了。
随后再作上路,一路磕磕碰碰,总觉饿肚之下已是寸步难行,却又不得不行。勉强行去几步,只听身侧草丛作响,忙作查看,人未见得其声倒先至,“廖副将,许久不见,原来你果被掳来此处,只是不知如何逃脱,怎孤身一人?”
此声耳熟,一听便知乃为何人,但听得其言却远非可庆幸之时,反不寒而栗。仔细观之,杜远以一麻布包头,身上也已换作便于行动之衣,似正欲往何处偷窃。
而如今能于此处遇得杜远绝非凑巧,且其望得于己也全无半点惊讶,自已可猜得八分。更为要紧之是,其众已于区星营中尽亡,其既跟随己来绝不可能全不知情,但观其色却未有半点愤怒,亦不似将欲复仇之人,实在令人胆寒。
见得这般,此刻心中仅有一念,那便是决计不可再与此人有何瓜葛,否则其众今日下场便为已未来。然说来轻巧,此刻杜远与己相距不过几步之遥,加之腹空并无体力与其争斗,哪里还有半分逃脱把握?
意外之是,杜远似已看穿此想,竟从怀中取出一饼递来,“若怕有毒,大可不吃,但我也奉劝一句,区星为防遭受官军阻截,所藏之处乃极隐蔽之处,只怕步行两日也不能寻得一村。不知廖副将可有气力撑至那时?”
虽杜远之言极有可能负有危言耸听之意,以诱己屈服,但思来其实并无如此威胁必要,若真有心加害,其既知己腹饥,直接攻来便是,又何需下毒。犹豫再三,终是接过其饼狼吞虎咽。
正咀嚼饱腹之时,杜远则倚于树前,自顾说之,“或许你自惊奇,为何我会于此现身,告知于你自也无妨,但信或不信,乃你之事,我不强求。”旋即侧过半身,以手扶颌,“说来我部之下个个皆乃精英,可惜一日便全葬送,日后真建功立业,也再无其等共享之时……”
想这杜远倒也坦白,竟真知其部被害,但其仍未表现半点愤怒,实在令人无法卸下心房,就连口中之饼也觉苦涩开来。
“……而你所见,只为其一,其二便是你我二人皆太过小看那毒妇。如你所知,其曾不止一次扬言要将我与区星拿来祭奠那死去弟兄,但我与区星并未身故,反还……”
说来确实如此,但按赵锦所言,区星早已并非本人,自己还一度以为区星乃为假扮,此番见得杜远仍与往日并无不同,反更无情,倒不至于猜测杜远也被人取代。总之不管如何,杜远与赵锦当中至少也有一人说谎,更有可能二人皆为何目的而联合欺骗于己。
想至此处,不禁忆起赵锦放己之干脆,不但不做挽留,也不叮嘱于己备好干粮,仿佛早知己会遇得杜远一般。而前番区星无意说漏嘴来,目的自为己这莫名其妙操控服用黄巾秘药人之力。
那边杜远言说多久,这边便胡思乱想多久,全无心思细听其言,终使杜远察觉,其声戛然而止,这边才从思绪当中跳脱出来。不过杜远既已表态,思来再作敷衍也全无意义,只好谨慎言之,“那你之意,乃为弟兄报仇甘愿忍辱负重?”
此言一出,杜远当即大笑,“莫非廖副将装那伪君子装得太久,而觉天下人皆如你一般?我虽确实欲查清此事以洗刷往日屈辱,然区区几名部下罢了,我连自己命仇也从不报,又怎会为他人行此冲动之举?”
其言含沙射影,云涯儿自知其口中所言为谁,此倒确实极富有说服力。只是若真如此,那其为何不直接将赵锦抓去,反白白牺牲部下又有何意义,莫非真已变节,欲随赵锦行事?
“哼,亮你这胸无大志也难猜得我所想之事。但我若告知于你,经我观察,那毒妇并非幕后操控全局之人,自非我目标,你也应当能知我意了罢。况且如今大计,乃为共讨汉庭,有此现成先锋,区区十几部卒性命又有何可惜?”言罢,杜远倒因猜得己想已是一脸得意。
如此听来,这杜远确实已坏至骨里,竟连敌人也欲利用,更不将自己部众性命放在心上,此人若真得势,只怕灾祸空前,远甚当年张曼成时。
而这吃也吃过,惊也惊完,自然只剩如何逃脱,还管他杜远是好是坏,反正与其从来也非一路人,又何必同行。于是又再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起来,欲想一不动干戈便可全身而退之法。
第400章 管中窥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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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未思索片刻,正为往日各式伎俩皆已于杜远身上使过而忧之时,其倒先把话说,“当然,廖副将性命比那死士金贵百倍,我自竭力相保,绝不令你蒙受半点闪失,还且莫要为此担忧。//全本小说网,HTTPS://。)//”尽管其言信誓旦旦,狡诈面容也有所收敛,但云涯儿又怎会再信半句,此举反更似敦促集中细思以求脱身。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四周动静越发大起,直至杜远也已无心思再作劝说而朝四周喊去,“不知诸位前来可有何事?”云涯儿才是察觉自己与杜远已又被围。但观杜远如此从容,自难不疑为其诡计。
来人显然并无杜远这般耐心,知被察觉便立蹿出举刀欲攻,望之果乃为区星部下。观得如此,云涯儿不禁又替杜远为难起来,即便其未与赵锦串通前来诈己,方才之言也已被人听去。知其此心,赵锦又怎会轻饶?照此情形,与杜远还站一侧自不明智,趁此混乱悄摸离去才是最为妥当之法。
想法刚起,那边几十刀手也不与杜远叫嚣一句便齐杀来。而其等身手寻常,远不及杜远之众,却也算训练有素,左右配合围攻过来,逼得杜远丝毫未占上风。但此绝非掉以轻心之时,对方除攻杜远以外,亦未漏下自己,随之杜远已被团团围住,剩余之人立皆靠拢过来,力猛刀利,未有半点手下留情之意。
想己方才将将从那区星营中战罢逃脱,未走多远就又要应战,连所食之物也未杜远所为,不禁叹之一声,不得不全力应对。相比之下反是杜远更为游刃有余,哪还有何脱逃之机。
打斗之余,那杜远倒是不忘再作争辩,言说“我二人不过路过此处,不知诸位为何要为难我等……”之类绝无人听之语。争斗几合,终作领会,止了言语改全力突围。得其此举,其侧敌众骤显招架不住之势,这边敌众便分去几人相援,终得招架余力,可再分伺机脱逃之心。哪想还未安稳半刻,杜远便凭其武艺杀翻一人,顿时震慑数众。观之地上那人已不再动弹,多半殒命,虽说对杜远忌惮又再添几分,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举对己也有几分好处。
不等心中矛盾平复,忽见数十箭来,如此伎俩见得多了,倒不震惊,然知区星前来,忧愁却在所难免。不由思起好不容才得赵锦相助逃脱,却被杜远一闹,只怕再无此机,大为痛心。
叹息之余躲去两箭,区星便从树后慢慢步出,无需其言,云涯儿便已猜得其欲表何意,自多半是叫嚣杜远敬酒不吃之类,待其声出果真如此。只是未有预料区星也将云涯儿捎带其中,“本来还欲留你一条生路,未想你竟勾结此人欲害教主,那我自也不可再心慈手软。教主乃为妇人,有此妇人之仁倒不难理解,只是不知为何偏偏被你这又矮又丑之徒所惑,亦替其不值!”
如此评价说得云涯儿是心绪繁杂,就算自己未有自知之明,但也绝非又矮又丑才是,无端受其诋毁,欲作争辩之心已高涨空前,不过碍于形势,终是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