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1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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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其介绍,云涯儿更是反感,怎还有此好事官差,明有公务在身,却来找人切磋武艺,于是随意敷衍两句,“蔡全,告辞!”立又动身。一来确实担忧镜月病情,二来则想此人为官,万一发觉自己乃为黄巾方将自难全身而退。
而那边相求比试未果,自也不愿罢休,追将前来再三约战,终使云涯儿不甚耐烦,望其痛斥,“你这人怎好不识相,难道未见我友已病?哪有闲心与你在此耽搁。况我武艺低微,你若无事,莫再来扰!”此言总算令其愣住,不再纠缠。
等到云涯儿发现镜月已全无意识,正欲启程之时,那徐公明却又凑上前来,待之自无好相。但其仍追身后喊道:“此处因近白波谷,附近乡民早已迁走,更无医者,不如随我前往杨将军屯驻之处求军医诊治,以解燃眉之急。”
一听那什么将军,云涯儿自更为担忧,如此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但观四周荒凉至此,其言又不似说谎。权衡再三,思来镜月与诸人并未参与黄巾之事,也非叫得上名号之人,事已过去许久,朝廷应不至于还赶尽杀绝才是。若说危险,倒只己这一黄巾方将最为危险,又怎可因惜命而不顾镜月安危?
为保万无一失,云涯儿只得一面答应徐公明建议领众人往,一面又向其面上感激实则套话,发觉此人倒颇耿直,有问即答,且还极为客气,倒远胜平日所见乡民草莽。但越听其言,越觉不对,怎这小吏口中尽皆白波之事,仿佛对那白波了如指掌,却未显露半点讨伐之意。
携夹疑惑一路行去,果真望得一军依势驻扎,粗略观其规模不过几千,更是诧异,如此之众怎讨白波?虽知镜月口中多有夸大,那白波也好歹号称十万,即便如宛城当年一般虚报,应也有数万之众才是。只派千人前来,也不知是官军过于轻敌,还是已拿不出更多兵力。
而守卫跟前,这边数十之人自照例被拒门外,即便徐公明求情,也只允许其一人将镜月带入。如此要求,莫说云涯儿,就是在场诸位也皆不同意。
僵持之下,徐公明忽将大斧立于地上,正色而言,“观此姑娘已意识模糊,若再耽搁怎行!我等白波不常言要助百姓步入太平盛世,若是让一女子病死门前,岂不令人耻笑!”终使守卫退让,愿再放行一人。
其言虽不中听,但相比之下,因有更为令人震惊之事,自也无暇计较此些。弄之半天自己所来竟是白波军中,也算歪打正着,只可惜择错时机,唯恐镜月有何闪失,未敢挑明。
随后接过镜月,其间隐隐能觉似有抵抗,因力量微弱自未挣脱,但心中愧疚仍生,毕竟自己虽无非分之想,此举终归背其之意。
待入营中寻来军医替镜月诊治之后,徐公明便以需向长官汇报为由离去。随即军医告知,镜月不过是因多日操劳导致体质虚弱,并无大碍,只需多歇几日便可。虽不怎愿信,但也不信不可,且最为头疼之是,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不表明身份,又哪里去寻能让镜月安心养病之处?
正一筹莫展时,徐晃忽带来一人归来,听得左右皆呼那人为“杨将军”,顿时会悟,便也上前行礼呼之。那杨将军倒不急还礼,而将云涯儿上下打量,细声嘀咕,“我观此人年岁不大、身形瘦小,哪里像是武艺卓绝之人,你莫不是败于其手,为顾颜面,故意夸赞?”
听此评价,徐晃反更欣喜,立接其话辨之,“杨将军所言极是,公明武艺你亦知晓,若其人真能将我击败,是否健硕又有何妨?”抵得那杨将军哑口无言。
犹豫片刻,杨将军终肯行回礼来,“在下杨奉,乃白波将领,如你所见,此处为我部驻扎,不知阁下武艺高强,来这白波谷附近所为何事?”
本算终可达成任务之答,此刻却不敢答之。毕竟镜月此来是为当质,如今情况不怎乐观,又怎忍心将其交出,只好支支吾吾,言说迷路至此。但偏偏镜月方才服过汤药已复些元气,即便其声不大,却仍抢答,“我乃地公将军义子张黄雀,为何前来,想必杨将军早已有所耳闻罢。”
此言未有惊住那边二人,倒是令云涯儿先吓一跳。据己所知,那地公将军不是早已撒手西去,为此严政还遭人诬陷躲入山中,不应有假。而张宝在时,自己也曾亲眼见得,从未听说其有何义子。
更为要紧之是,这“张黄雀”之名明为己取,即便在此之前张宝已秘密收下楚阙作为义子,也不应用此名才是。如此看来,要么张宝当年与张角一样诈死,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之人正利用楚阙欺骗白波,而那人显然为那神秘“主公”。
第382章 乱事再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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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疑惑,那边那杨奉倒是立即心领神会,而浅笑一声,大声叹之,“原是张黄雀贤侄,有失远迎!不知贤侄身体可好,可需我再换更好军医前来替你诊治?”
“不劳杨将军费心,我只稍有不适,歇息几日便可,只是不知杨将军可知白波军欲何时……”
镜月话未说完,便立被杨奉打断,“此事机要,可否待贤侄伤养好后再细商议?”其声压得极细,并瞥望四周,似有顾忌。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此举云涯儿自是心领神会,但镜月却并不领情,仍支起半身又作询问,“不知处杨将军外,军中还有其他将军?”此意显然是因前番听得白波军士之言,而故意问之,只是太过直白,杨奉听闻面容已僵,并不愿答。
而在场未能察觉气氛之人并不止镜月,那徐公明见杨奉未言,立即答道:“白波军乃由各位将军联合组建,各人分管各部,推由郭将军为统领,实则并未受郭将军管辖,杨将军今日来……”
说得兴致正起之时,杨奉忽然轻咳几声,打断其言,“公明!张贤侄如今身体不适,此等繁琐之事还是日后再提为好,你且随我归去商议往后部署,让贤侄多歇几日。”便匆匆告辞领徐公明出了帐外。
得了空闲,镜月倒未有半点怀疑,反感激杨奉厚待,被其问道为何只云涯儿一人在侧,这才想起众人还在营外等候,赶忙又请镜月稍后,欲前往请求杨奉放众人入内。
此话告知镜月,其自当仁不让,勉强站起身来说之,“我此刻身份好歹也为诸位少主,此事理应由我办之,若要蔡兄代劳,只怕白波军众更为轻视于我。”言罢便踉踉跄跄往帐外走去。观得如此,云涯儿又慌忙上前搀扶,但镜月只皱眉望来一眼,轻摇其头,并未将手搭来。
于营中一路询问守卫,终寻至杨奉所在,只是此刻其确实在与徐公明商议何事不便接见,二人只好在外等候,四目相对。这边看那边自然同情怜悯,想这少女如此年纪便要代人受苦,委实不易。那边察觉这边如此神态,却未有好相,频频翻眼,倒已恢复几分活力。
片刻之后,徐公明才一出得帐来,镜月便迫不及待上前,却因双腿无力未能站稳差点扑倒至对方身上,被徐公明扶住双肩之后,慌忙挣脱却忘陪不是。见此云涯儿自又代为打起圆场,好在这徐公明倒也平和,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反问云涯儿为何赔礼。
此番动静将内里杨奉也已引出,一见二人,立问还有何事,只是面上颜色,惊恐多于疑惑,似觉二人来得不是时候。时机不对,本想就此陪完不是立领镜月离去,偏偏此女并不懂得察言观色,已抢先提出要求。杨奉听之却如释重负,只叹一声“不过几部下罢了,公明你代我传令便是。”又急回帐内。
虽得徐公明相助,确实令众人平安入内,但云涯儿始终对方才杨奉举动极为在意。其分明对镜月极为忌惮,更是担忧镜月听得何机密。按理来说,即便其不知镜月乃为假扮,但此番前来也是为质,而其三番阻拦镜月挑明,显然对此事心知肚明。
而这两方,一方送质前来作保,一方深怕对方知晓自己秘密,显然并不其心,且极有可能是在互相利用。一番推来,不禁更为镜月处境捏下一把冷汗,但此却又为其自愿,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尽量陪伴其侧,使其不受威胁。
然若自己无牵无挂倒还好说,如今尚不知那“主公”所言是真是假,亦更不晓楚阙身在何处。万一这白波军士将镜月一扣便是十年八载,自己哪有余力再去寻楚阙?而观此两方各怀鬼胎之貌,想必白波军中自也难以打听得到楚阙之事。
远超意外之是,这才将将受完徐公明招待,安顿好众人驻扎之处,便又有一自称镜月“主公”使者前来拜访。此人倒是毫不避讳,将那往后规划尽皆告知,并向镜月劝说。
“听闻你一路前来饱受苦难,我等甚为怜惜,只如今非常之时,若你不受此之苦,便会由少主受此之苦……撇开此事不谈,”说至一半,奇然忽然压低其声,集中细听才能听得其话,“……如今各方豪杰蓄势待发,少主乃为主公左膀右臂,还需其统兵议事,实在不可令其受限……”
“莫再多言,主公苦衷,我自知晓,能为少主分忧本为我之福,又怎会有何怨言?”镜月倒也颇为理解其意,直接伸掌打断其言。
但其二人寻常谈话,却又使云涯儿不得不惊,照其所言,天下各处黄巾似乎又受何人召集,准备再于何时举事。若仅为黄巾余孽贼心不死倒也尚可说通,其竟说楚阙乃为其中关键之人。
如此之事云涯儿怎能接受,回想往日楚阙因受黄巾牵连丧父,不知有多仇视黄巾,又怎会与其同流合污?即便后来为劝己建功立业于黑山之事稍有缓和,但也并非为助黄巾。怎许久不见,改变如此之大?
然而转念一思,回想起前后士口所为,以及楚阙性情转变,此事倒也并非全屋可能。若士口尚在,从中作梗,莫说统领黄巾,只怕要其弑君夺位也会照办。
权衡之下,尽管楚阙确实有那复国之任在身,但如此违背其意之事,即便成功,往后若是突然清醒,岂不悔恨终身?倘若不能成功,回想当年宛城黄巾下场,更是悲惨。况且综合思来,此皆为己当年不敢面对此事所酿之祸,如何也不应由楚阙承担,阻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本就为己之任。
奈何如今要护镜月,楚阙又下落不明,自己实在分身乏术,莫说阻止楚阙,只怕到时连镜月之命也难保住。徒劳无功事小,终归还是无法面对自己酿成如此大祸,害人害己。但于矛盾之中,却又实在不忍撇下镜月,去寻毫无音讯之楚阙。
第383章 乱事再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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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左右为难之中,镜月已与那人商讨完毕并送其去,返身回来观得云涯儿心事重重,忽然收了那一惊一乍侠士口吻,改轻声言语,“蔡兄,既然我已平安来此,也与众白波义士汇合,往后自无需引路照顾,不知蔡兄有何打算?”差点使云涯儿以为其已恢复原貌。全本小说网;HTTPS://。m;
而其言符合现状,自也不想将己所虑告知,徒增其忧。思量几番,终告知于其并无打算,欲先于此留住几日。按想镜月虽并非一心向那白波,不至于为此欣喜,倒也不会劝己离去才是,偏偏其却愁眉不展,言说其忧,“我等与蔡兄相识不足半载,交情不深,本为不该多言。但思蔡兄既然于黑山之时便已得张燕器重,想必对那功名利禄早已看淡。而我虽未读书,不过一乡间妇人,亦知我主欲行之事乃大逆不道。莫看我平日争强好胜,实因为报少主收留之恩,众人也皆如此,关联之时,自不可背主逃离。蔡兄却并无此牵挂,还望能早日离去,以免东窗事发。”
听其这席言语,忽然察觉其自受伤以后,虽性情有变,倒只将软弱扔了,所思所想仍为原先。不由怀疑其实未失忆,更未受黄巾秘药,倒像于落下山崖之时下定决心,而故意匿此不提。毕竟此行艰辛,若还如往常那般,不但自己遭罪,更会累及他人,以镜月体贴脾性,自不忍心。虽说寻常之人难以在短短一日之内发生骤变,但镜月想必早已备受煎熬,并非一日之功,只是趁得跌落山崖之时坚定罢了。
思来想去,与其说镜月是在模仿楚阙,倒不如说与己往日极为相似,观得于其就仿佛望见往日自己。而其明知会身陷险境,还愿前来并毫不动摇,实在难能可贵,此种品性乃己未有,更是远胜于己。
感动之中一时忘了答复,愣之片刻,镜月终未忍住又轻拍肩来,“我知蔡兄重情重义,不忍轻易弃之我等不顾,然这白波义士亦皆忠义,此本为我等自行所择之道,亦无需为我等惋惜。只盼蔡兄能寻得更妥当之法,以令天下太平。”
此话越听越有几分耳熟,思来镜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