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乱世-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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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顺变。”其音轻柔,倒真将云涯儿心神安抚些许。
然往日虽早已见得各处生灵涂炭,但毕竟不过眼见,纵是触动,也无今日这般悲恸。且此村当中,皆为己部,若非因己,未必聚集于此,加之己素来祸及周遭之人,此事自难逃干系,想要节哀顺变,谈何容易。恰得安慰更是自责不已、低头啜泣。
而那赵锦见云涯儿并未排斥,便又将脸贴来,于其耳侧细声说道:“蔡郎可想知此事乃何人所为?”
此声更似清风徐来,令云涯儿瞬间振作,自是有一百个想知,猛然急站起身来。哪想赵锦整个人皆伏于己背,这番冒失之举,不甚将其推翻在地,听得赵锦喊叫,才是察觉,慌忙又将其扶起,连赔不是。
幸而赵锦并无大碍,只是皱眉张目瞪来一眼,透出些许哀怨,再而说道:“先父尚在人世时,曾常于人前说那区星贼性难改,身为义军竟行烧杀抢掠之事。虽已将其驱逐,但仍告诫众人多加提防于其,不令其再为祸。”
随之叹息一声,起身含泪相望,“本来先父之意乃是待到起事成功,再除区星,未想如今已一去不返。而那区星无了阻碍,连乡勇大营也敢劫之,何况你这区区一村?况且襄阳境内素来太平,未曾听说有何叛军起事,唯有区星逃亡之时慌不择路,才敢有此举。不知蔡……”
经其提醒,云涯儿猛地忆起那区星确实曾来,还被己之部下相拒村外,这番倒极有可能真是趁己离去之后所行报复。而己竟在危难之时未有多加留心,不与部众共同进退,反一心只顾前往去寻司马德操,天下只怕未有比己更为混账之人。只是如今一切皆已无法挽回,即便再作自责又能如何?旋即连叹三声,已是心烦意乱,难以再作思考。
见得如此,赵锦立又贴近,踮起脚来,几乎亲至云涯儿左颊之上,“退一万步说,即便此村非那区星所烧,但其仍是坏事做尽、伤尽天良,将我母妹掳走。如今蔡郎既无处可去,可否助我迎回妹母?也好彻查此事是否为其所为。”
其之所言,确实在理,况且云涯儿早已认定是那区星所为,正欲新仇旧恨一同算之,若能助赵锦母女团聚自是更好。但那区星早已逃去,且其带有兵卒,该如何应对?己又无那过人本事可前往行刺,实乃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禁又再长叹一声。
“蔡郎莫忧,”赵锦观之又再慰来,“早闻区星曾欲效仿家父于长沙作乱,因而四处劫掠,以筹物资。若是能向朝廷告发此事,待其羽翼未丰而攻其不备,必能顺利讨之。到时不但大仇得报,还可立得一功,令往后仕途无忧,岂不一举两得?”
听至此处,云涯儿忽而察觉此女工于心计,如此关头竟还能想得功名利禄,倒极像一己熟识之人,绝非等闲。然若其所言无需,却也真是极佳对付区星之法,无需自己出得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只其毕竟未曾四处征讨,还是未能将这世间看透。那朝廷中人,怎会听信一寻常百姓之言?只怕到时弄巧成拙,而又遭人迫害。
幸而己曾认识一二与朝廷有关之人,黑山张燕与汝南袁术对己颇有器重,若向此二人进言,定能成事。然最为可靠之张燕,几番邀己皆被己逃,实无颜面再去求之。改而退求其次,思那袁术极喜人求,若是将功让之,必得其助。只要能除区星,迎回赵锦母妹,是否仕途无忧倒无甚紧要。
不过袁术远在豫州,若想投奔,还尚需时日,当务之急乃是处理村中后事。随即想来赵锦身为女子,让其见得村中之祸已是极不谨慎,自不能再令其多留不堪之忆。于是便向赵锦说道:“姑娘之意,蔡某明了,待到处理完这村中事物,自必即刻动身。只是村中一片狼藉,不宜久留,姑娘可否先行返回车中等候蔡某?”
此回赵锦虽未死缠烂打,但仍不愿退让,而也以理还来,“蔡郎所言诧矣,我虽为女子,但也并非是何娇生惯养之大家闺秀,所受之难,未必比你蔡郎少之。且蔡郎一人,行事多有不便,我虽无力,难以帮得大忙,但也可与蔡郎有个照应。还请莫要驱我离去,以留作帮衬。”
得见其诚,云涯儿自不好再作拒绝,便受其助,一同处理完这村内之事,而后叩拜再三,才依依不舍返回车中。时夜已黑,若为平日,倒也无需担忧。然赵锦在侧,还需将车让于其住,自己则思爬至车顶而歇。
但赵锦不比那蔡全,随意威吓两句便可乖乖就范,听得云涯儿之意,甚为不满,而赌气说道:“若是赵锦在此拖累了蔡郎,那我自行回那山中便是,还请蔡郎莫再委屈自己,安心前往求援。”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想这赵锦也是苦命之人,云涯儿怎忍心就此将其赶去?只得再三迁就挽留,最终还是被逼无奈与其一同入得车内。但车中堆满书简,所剩空间无几,两人就此坐之,便已难伸手脚,又如何睡卧?不免犯难,虽自知绝不趁人之危,但如此狭小之处,睡梦之中难免碰得不该碰得之处,此又该如何保证?随即仍向赵锦恳求自去车顶歇住。
此举立即引来赵锦不悦,而又作欲离之状,“如今村中变得如此,只怕廖方将早已逃之夭夭,我那婚约又如何作数?除非今日你能将其寻来,我才愿听你之言,否则你我迟早要做夫妇,共歇一处何妨。况且此事又无他人见得,我一妇人尚不惧之,你又有何惧?”
第275章 同仇敌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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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赵锦如此相逼,云涯儿实在未有办法,只得将书简以及车内之物尽数搬出,暂放马旁,总算空了大半。(全本小说网,https://。)心想若是自己老实面壁而缩,应当不会有何冒犯之举,随即假意与赵锦一同佯睡车中,欲等赵锦入梦,再真歇息。
哪知赵锦竟趁机滚来,手脚并用一同搭至己身,不似梦中所为。但恐贸然避开,其又不悦,而真赌气离去,于是先行呼唤两声,劝其自回,结果其非但全无回应,反而抱之。无奈之下,只得稍拨其臂,却是发现其己将己牢牢紧扣,若不用力,难以挣脱,但若强掰,又怕伤其。
然被其这般抱住,终归不是办法,思来想去,己已铸成一错,酿成无法挽回之祸,尚未弥补,如今决计不可一错再错。还未想得周全之法,忽觉赵锦正往前爬,立即惊得慌忙起身,却是未想这般连同赵锦一齐扛起。而其手抓不劳,就此落回车板,摔出一声闷响,想来定疼。
只是在此之前,赵锦已是先行喊叫出声,便知其为故意。而云涯儿仍是不敢妄自揣摩其意,连忙赔礼,只见赵锦哀怨瞪来一眼,并未言语,随即滚回对侧,安静歇去。
虽说其未再有所动作,但经其此番一闹,如何也不敢再留车中,于是就此爬之车顶歇息,等候再三,总算得眠。
天明之时,因日已当空,只觉晃眼,即便仍有困意,也不得不于梦中醒来,而后爬下车去,看那赵锦。大概昨日疲惫,又经夜间折腾,其倒仍睡尤香。这般自是不忍惊扰于其,继而小心放下车帘,恰巧望见昨夜放于车旁炊具。随即想得其近来一直躲于山中,定未吃甚热食,而昨日因村中之事,约定款待也未履行。便搭灶拾柴,打水煮食,虽难有好物招待,但总好过空吃干粮。
待到锅中之物煮好,不知赵锦是否闻因是得锅中香味,这番已是醒来。下车望得云涯儿正煮饭食,却问哪处可能沐浴。而云涯儿只料其饥饿,并未思此,一时之间,竟执勺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见得此状,赵锦亦显尴尬,赶忙辩解。原因其躲于山中,每每洗身皆是提心吊胆,且只得于山泉之处舀水淋之,难以洗净,更无舒适。如今难得脱离窘境,便想好生梳洗打扮,再随云涯儿上路。言说之时,亦不自觉往身上嗅去,似是极为在意。
只云涯儿平日颠簸惯了,早已习惯于尘土当中摸爬滚打,并不觉其有何邋遢,况且比之己来,赵锦已是极为体面。不过思其乃是寻常女子,有此之想才算正常,自也不能令其于此等小事之上失望。
左思右想,除先村中有口水井之外,自己倒真不知何处有水。且其既要沐浴,自是欲将水烧沸再而用之,村中如今那还有此些之物。加之云涯儿实不想再回那伤心之地,便劝赵锦先吃饭食,随后再带其前去他村借宿沐浴。
听完此话,赵锦眼中顿生期许,倒是终肯乖巧照办,未行辩驳。食罢,而朝云涯儿满意抱来,见得云涯儿有意躲闪,忽而显出一丝失落,举袖轻嗅,皱眉自回车去。
难得清净,云涯儿便也不再招惹赵锦,而好生将车外之物搬回。正欲驱马,忽是想起既要借住,自少不了钱物,然己怀中不过只剩寥寥数枚,换些食物还尚可,若想住宿,只恐无能为力。继而趴至车下,取出先前刻意分装于另一袋中之首饰,因觉此些做工稍次,而欲置换钱物,以作前往许县路费,这般事已搁浅,此时倒也正好。
哪想将将随意拿出一件,还未细看,却遇赵锦恰巧探头来望,而其一眼便是望得手中正拿玉笄,欣喜奔来,“夫君是……此物好不精美,莫非蔡郎欲赠于我,以作定情之用?”而一把接去,拿于手中细细查看,又将之试戴一二,才小心收入,“想来蔡郎待我如此真心,奴家日后自当感恩图报。你我成亲之时,带此玉笄亦是正好。”说来好不欢喜。
未曾想到,自己未能看上眼而不愿赠与楚阙之物,那赵锦竟视为珍宝,不禁有些惭愧,而想将之要回改赠更好之笄。然而思来此物毕竟乃是赵慈献与楚阙,自己这般借花献佛似不厚道。且若真如此为之,只怕会更令赵锦误会,也不敢向其讨回而惹其不悦,只好就此作罢,任由其去。
收好器物,便又思上路。本来前往汝南,望东北而去最近,然此路途中无甚村镇,只怕携带赵锦一同多有不适。且他村之人,己又不甚相识,实不敢将赵锦托付,留于身侧反而更为安全,等到见得袁术,再作安顿,自也不妨。这般思来,还是沿大道而去更为妥当,毕竟其非军伍出身,应当难受野外艰苦,还需不时入得村中以作休养。
而后一路望北寻去,果真见得一村,遂欣喜赶往,询问借住沐浴之事。可被问之人个个惊异望来,却也未做多言,而只告知寻常百姓之家皆有,便转身离去。一番下来,竟未能寻得一家愿留云、赵二人。如此情形,与他村之中只要给些钱物,甚至攀谈一二便愿收留之热情截然不同。
此事毕竟不可强求,这番未果,只好出村另觅他处,然入得村易,想要出村,却是有些难。还未走至村口,便能望得几名村汉拦于路中,一见云涯儿,立即喊道:“这位壮士,还请留步,我等见你额上有伤还四处奔波,如何观来也非此车之主。而话又说来,天下哪有马夫不问主人擅自做主之理,只怕车中之人亦是你所掳来,若想离去,还且留下车人,自行出村。”
起先听得其言,尚还觉真是为己过于惹眼,而遭人误会。随即细思起来,此些之人既连人也要留,分明就是拦路抢劫之徒。若只破财消灾,尚还好说,然这赵锦岂可留得?未免欺人太甚,自不能从。
第276章 同仇敌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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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如何应付之时,赵锦倒也探出身来环顾一眼,而望村汉辩道:“小女子与夫君逃难至此,路途之中多有惊慌,才不甚受得此伤。(全本小说网,https://。)小女子在此保证,家夫绝非是何贼人,还请诸位莫再误会,准许我与夫君离去。”说罢还不忘屈身行礼,以求村汉得信。
按理来说,就连车中赵锦亦已出面澄清,讲理之人自应不再为难。但那村汉望见赵锦,非但未有半点退让之意,反而更是大声诡辩:“那可怎行!我观姑娘打扮分明是那待嫁女子,又怎会为此贼之妻?想必定是遭了此贼要挟,才作此袒护。”随即将掌伸来,“姑娘休怕,我等自替你取回公道,赶走此贼,还姑娘以自由之身。”语毕,不等赵锦回应,便同几人上前来擒。
云涯儿虽无争执之意,但也知晓若就此受擒,恐怕到时真是有口难辨,非背这拐带妇人之污名不可,只得出手抵挡。而此举更令村汉有了说辞,顿时一拥而上,将云涯儿团团围住。想这争端已是再所难免,未有办法,便唤赵锦先行退回车内,己则守于车前,不令众汉靠近半步。
好在此些村汉空有蛮力,而不得章法,加之对方手无寸铁,招架起来倒绰绰有余。麻烦之是,乃因仍想留些余地与人解释,并不敢出手伤之,缩手缩脚,被其步步紧逼,进退不得,否则早已可唤马脱逃。然仅凭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