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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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穆尔在哪里,这个蠢货!”孙伯纶进入荒村,仍然对莽古尔泰被巴达西救走的事情耿耿于怀,不由自主的把怨气发泄在诱敌失败后一直没有出现的特穆尔身上。
巴罗率兵追杀莽古尔泰,没曾想,莽古尔泰直接弃马,率队进入山林之中,巴罗带人追击进去,却遭遇了伏击,女真人本就是渔猎民族,正蓝旗白甲从小就在山林中打猎,利用地形,着实给巴罗带来不小的伤亡。
“大人,末将刚审讯了几个女真人,据他们说,莽古尔泰麾下这支精锐,只是正蓝旗一半的兵马,其余一半在其弟德格类手中,据此不过半日路途,而且,昨晚还接到传信,镶蓝旗的济尔哈朗与豪格已经攻下归化城,此地距离归化城不到百里啊。”兀良哈走到孙伯纶面前,面色忧虑的说道。
孙伯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此次荒村血战,所获不仅是苏泰母子和那杆苏鲁锭大纛,还有近四千察哈尔人,其中过半是林丹汗的宫帐军,这两千精锐可是相当于孙伯纶军力的一半,一旦吃下,实力大涨,可是德格类在北,已经在增援的路上,虽然归化城东虏不知道己方与正蓝旗交战,但若从溃兵口中得知,亦只需一日便到,这么短功夫,若这些俘虏不愿意跟随,怕是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孙伯纶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想去后套,追随林丹汗,甚至不少人想索性降了东虏,以免再受战乱之苦。
也先听到二人说话,闷声道:“主上于那些察哈尔人有活命之恩,他们理当为主上效死,若是不从,一刀杀了便是,还有那些女真人,杀伤我不少勇士,个个该死!”
孙伯纶听到这话,眉头皱起来,正此时,一名骑兵赶到,看服饰正是特穆尔麾下,他跪在地上,说道:“禀必闍赤大人,特穆尔台吉让小的前来传信,东虏正蓝旗援军据此地不足四十里,特穆尔台吉有法子引开他们,请大人放心收拢察哈尔部众,以充实我军兵力。”
“特穆尔为何有如此把握?”孙伯纶疑声问道。
那骑兵却道:“启禀大人,小的只知道台吉准备伏击从林中逃出的正蓝旗一部,其余并不知道,台吉还说,他有负大人厚望,若不能引开敌人援军,愿意以死谢罪。”
“这个混球,眼中还有没有军纪!”孙伯纶拳头攥的嘎嘎作响,对兀良哈说道:“你带二百骑,向西和北两个方向散开,一旦德格类的援军进入二十里范围,速来禀告,若遇到特穆尔那蠢货,不用多说,直接擒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五十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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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边泉营诱敌失败,特穆尔领人绕过沼泽地,来到了两军交战的荒村,他一面向北面派出侦骑,继续履行其侦查的职责,一面带剩余的五十余人藏匿在距离荒村不远的树林之中。
他本意趁着两军酣战,冲进荒村,夺下那苏鲁锭大纛,但战场形势复杂,根本没有给他冲入村中的机会,正当以为此次有过无功之时,巴达西救出莽古尔泰进入山林那一幕被他捕捉到了眼里,特穆尔不是鹰眼,根本没有在混乱的战场上辨明巴达西和莽古尔泰的身份,却认清了正蓝旗的大纛。
正此时,特穆尔捉到莽古尔泰派往北面传信的骑兵,才知道德格类的大军已经在路上,心道若是阻止德格类增援,必然是大功一件,于是乎派人联络孙伯纶,告知德格类的行动,而自己则率人跟上了莽古尔泰的溃兵。
莽古尔泰利用山林躲过了孙伯纶骑兵的追击,待安全之后立刻离开崎岖难行的山林,来到平地,期望获得马匹,迅速联络上德格类,此时他完全没有借助援兵与孙伯纶再战的想法,只想着正蓝旗最后的精锐别被德格类那家伙带到包围圈里。
那狡诈的孙伯纶能把最精锐的铁甲骑兵藏匿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还藏匿着更多的铳炮步队。
“巴达西,好奴才,回到归化城,我定要禀报大汗,赏你一个部落,至少要比达尔扈特强的部落。”莽古尔泰等人走出山林,站到一处高坡眺望,莽古尔泰不由的夸赞道。
巴达西倒是没有放在心里,他看着身边这百余残兵,心道前途渺茫,只想着抱紧莽古尔泰这大腿,离开战乱之地,莽古尔泰见他慌张,道:“你莫要心慌,我已经派人联络德格类了。”
“主子,就算援军到了也莫要回去了,孙贼势大,五千精骑以下,无法吃下啊。”巴达西生怕莽古尔泰不服气,赶忙劝说。
莽古尔泰冷冷一笑:“孙贼所部,战力极强,乃是我金国之大敌,绝不逊于林丹汗,今日虽败,更不能放过此贼。”
“好奴才,你放心吧,孙伯纶虽然胜了,伤亡也不少,那荒村之中亦有数千蒙古部众,他收拢这些人,一起南下,原先的恶狼就会变成羊群,我等到援军,与其坠在其后,不断袭扰,让其失血,待等来济尔哈朗的援军,定能在黄河岸边聚歼此贼。”莽古尔泰自负的说道。
巴达西一听这话,心道不差,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马蹄声,前后皆有,莽古尔泰拔刀而立,身边白甲却呼喝:“结阵,保护主子。”
敌骑来的甚快,当下周围二十余白甲聚拢过来,持矛者在外拒马,其余白甲张弓攒射,很快结成了圆阵,把莽古尔泰和巴达西护在中间。
莽古尔泰见周围平整,适合骑兵驰射,不利于白甲步战,待射死五六人,使敌不敢靠近后,指了指刚才跑出的山林道:“结阵行进,退到山林中去。”
来袭者正是特穆尔麾下骑兵,特穆尔骑在马上,张弓驰射,左右开弓,片刻之间射杀七八人,直到箭矢用尽,才挥舞马刀砍杀,这时一骑兵喝道:“特穆尔大人,那东虏结阵逃窜,强弓射杀,我等靠近不得,其中定然是东虏大官。”
“哼,东虏于荒村打败,能跑出什么大官,莫要管他们,夺取大纛,莫让其窜入山林。”特穆尔怎么也想不到东虏主帅,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在那小小阵列之中,只以为是一小波溃兵罢了。
正蓝旗白甲要么正结阵自守,要么掩护莽古尔泰,根本无人注意大纛,那持大纛白甲想撤回山林,却被一支飞来箭矢贯穿小腿,扶着大纛挣扎站起之时,特穆尔骑马赶到,手中马刀轻轻一带,那白甲手臂被斩断,大纛已经被特穆尔扯走了。
特穆尔抢走正蓝旗大纛,也不迟疑,一路向北而行,此时身边不过只有三十余骑,疾驰一个多时辰,却见远方烟尘如龙,山谷之间尽是马蹄声在回响,知道这是正蓝旗援军到了,特穆尔散开骑兵,只带七八骑兵,站在山岗之上,解下大纛,树立在身旁。
不出特穆尔所料,距离山岗足有三里,德格类率领的大军就停下了,散开侦骑向两翼侦查。
与此同时,荒村之中,孙伯纶已经开始收拾残局,女真人被俘足有七百余,全都被押解到荒村的空地之上,孙伯纶看着这群只挂着猪尾巴的光头,心中畅快无比。
一年多来,他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几乎没有一日停歇过,奔走于边墙内外,往来与各色人等,积谷练兵、锻造兵甲,为的可不是打流贼、服鞑虏,在他的脑袋里,东虏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知道,这群从西伯利亚山林中走出的通古斯恶魔,只用不到三代人的时间,就让泱泱华夏深陷沉沦,毁汉人衣冠,灭九州文明。
今日无名荒村一战,面对精锐的八旗白甲,一战而胜,也就证明了孙伯纶一直以来的努力并未白费。
“待我拥铁甲十万,必重整破碎山河,还我汉家朗朗乾坤。”孙伯纶看着空地上跳跃的火光,心中满是慷慨激昂。
“大人,这些东虏如何处置?”巴罗凑上来,把孙伯纶从畅想中惊醒。
孙伯纶见他似有建议,淡淡问:“你说呢?”
巴罗看了看也先,说道:“卑职与也先台吉的想法不一样,他觉得这些人杀伤我军将士,全都该死,但卑职觉得,两军对阵,生死各安天命,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本无罪过,而且他们可都是剽悍耐战的汉子,不如先放入不死队中,若能为大人建功,不如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也彰显大人恩德。”
孙伯纶微微一笑,道:“我孙伯纶虽然心怀宽广,但也留不得狼子野心之徒,况且本官对麾下将士极为恩养,天下英豪,自然追随,这大江南北,多少豪杰之士,何必拘泥于这些畜生身上呢。”
也先走了过来,听到孙伯纶的话,高声回应:“大人说的是,无论对汉人还是蒙古人,金国女真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当全部斩首!”
孙伯纶摇摇头,令道:“来人,先把这金钱鼠尾辫给剪了,本官看的心烦。”(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章五一 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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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亲卫纷纷上前,当下俘虏中掀起波澜,跪在地上的俘虏骂声阵阵,甚至骤起袭击,把一亲卫推倒一边,那亲卫见这东虏如此大力,又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当下大骇,不敢上前,孙伯纶上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喝骂:“没用的东西,来人,拉出去,二十鞭子,逐出亲卫队。”
孙伯纶拔出那亲卫佩戴的长刀,喝道:“你们手中的家伙是割草的吗,凡是不从者,皆斩!”
听闻此令,亲卫抽刀而上,连斩几十人,随着脑袋滚滚而落,女真人方不再反抗,亲卫不由分说,用利器割去他们的金钱鼠尾辫,一时间,满地光头,却因割的不好,好似被狗啃过一样。
“主上,割甚辫子,直接割了脑袋便罢了。”也先在一旁愤愤不平。
孙伯纶摇摇头,拄刀而立,笑道:“若在大明境内,本官自然斩首示众,以首级筑京观,以博朝廷恩赏,壮我军队实力,在这里杀了这些人,于本官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以后与东虏作战,其人皆以为我绝不放过,都会倾力死战,也无法分化挑拨,没有施展计策的空间,最后还是要用将士的性命去搏。”
也先自然不会反驳孙伯纶,仍旧气不过,孙伯纶端坐于高台上,道:“女真八旗,亦有分别,努尔哈赤假托女真之名,欺骗大明,自称建州女真,名为大明藩篱,实为狼子野心,建州各部从属努尔哈赤,甘当鹰犬爪牙,海西女真,为努尔哈赤所征服,虽是身不由己,却也作恶多端,而其中野人女真,其族为建州女真所灭,女子为奴,男丁为兵,最为可怜。”
孙伯纶简单的把女真分类,然后吩咐道:“以后与东虏作战,凡是俘虏、投降者,东虏嫡系、七觉罗(努尔哈赤的七支远亲),尽处以极刑,建州各部,尽是斩首,海西各部,断其控弦握枪之指,烙印刺字,以为奴隶苦役,野人女真,降者免死,从军则入不死队,立功、阵亡者与诸勇士无异。”
诸将皆是跪地领命,自有书记官记录孙伯纶命令,晓谕诸军。
孙伯纶留下行刑队处理此事,带着也先等人去了村外,处置那些被正蓝旗俘虏的察哈尔人。也先恨恨的瞪了那些女真人一眼,兀自心中不忿,道:“便宜这些贼子了。”
巴罗苦笑道:“将军莫要多言了,若让大人听到,怕是要责罚了,好让将军知道,按照必闍赤大人的军令,一会这些东虏能活下三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也先一直以为这些人大部分能活,听了巴罗的话,问:“这是为什么?”
巴罗低声解释:“与我等作战之东虏,乃是正蓝旗之精锐,正蓝旗是东虏上三旗,本就是努尔哈赤血脉所在,其中军官大多是七觉罗出身,而这些精锐都是白甲兵,将军要知道,白甲兵是东虏八旗之近卫,多是建州各部的,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因为被征服,除非立下大功,否则一般都是阿哈和披甲奴。”
也先听了巴罗的解释,哈哈一笑:“畅快,畅快,哈哈哈!”
此时天已经到傍晚,近四千蒙古人分为两拨站在了村外的空地上,他们脸上茫然着,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这些人一半是察哈尔的牧民,一半则是被莽古尔泰俘虏的宫帐军,而在他们一侧两千人马整齐而立,正是孙伯纶的军队。
村外燃着大火,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孙伯纶骑在马上,持刀握缰从自己战士身边走过,忽然停下,问:“曾经的奴隶、犯人、战俘,举手!”
那些战士很疑惑,但是服从孙伯纶的军令已经刻在骨子里,当下密密麻麻的手举起来了,那些察哈尔人看到之后,一片喧哗,纷纷惊呼出声。
今日的战况他们感同身受,这些战士能战胜正蓝旗白甲兵,其战力令人生畏,万万没想到,竟然大多数是奴隶和战俘出身。
孙伯纶示意他们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