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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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你的先祖也不过是成吉思汗的奴仆,是那可儿出身,不过侥幸功成名就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污蔑他人。”李易当即声色剧烈第反驳。
这话,显然触动在场蒙古人得神经,在场的蒙古族将士面面相觑,就算他们是平民出身,那也是百户、千户统辖的贱民,被那些贵酋鄙夷的存在。
北方苦寒,某些时候来次寒流,就能让艰难生存的平民破产,从而沦落成别人的奴仆,库勒的话深深刺痛了他们,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们绝对会响应李易,库勒的家族也是铁木真的奴仆,也就是长生天的眷顾而已。真正说起来,他们中不少是几代平民出身,地位还要高于库勒祖父的出身。
人有了想法心态就变了,目光难免多了几分鄙夷。
库勒被李易声严厉色呵斥,不由地连退两步,惊恐地瞪着李易,嘴唇煽动几下却无法说话。
“李二哥。”塔喀什脸色相当难看地道,再不缓和下来,恐怕真会结下深仇大恨,被又浑厚家族底蕴的贵酋子弟嫉恨,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好。”李易明白塔喀什的难处,无论是扎刺海还是他,都不可能对抗老牌的蒙古贵族,尤其他大军不在的时刻,是最容易引起别人杀心时刻。
果不如其然,当两个孩子被送抵营寨,箭筒士立即来禀报,阔端震惊李易的侄子和侄女差点被杀,不由地道:“这群混账下手如此快,才一天功夫,就把事做绝了。”
末哥翻个白眼,不在意地道:“杀就杀了,不过是个汉军万户长,能留他一命效忠,已是他的造化,杀了便杀了,难道他还敢反了不成?”
阔端瞥了眼末哥并未接话,脸色却不太好看,这个幼弟实在不明白他的心思,做事情全然不去考虑大局。
按竺迩正坐在末哥下首,眼看两位宗王意见似乎不和,却道:“大王,李易匆匆而来恐其心有变,他的万户却是一等一的精锐,大王当好生安抚,务使其心生异志。”无论是拱辰军还是成州万户,绝对是相当强悍的部队,几百上千人就敢对上万蒙古军发动袭击,南下更是所向披靡,爆发出的战斗力令人叹为观止。
“按竺迩拔都,你为何处处袒护降将,区区数千兵马挥手间可灭。”末哥大为不悦,眉头紧蹙,望着阔端道:“为防有变杀了他,解除成州万户兵马武装。”
“万万不可。”按竺迩急忙阻止道。
阔端温声转,凝视按竺迩,色道:“为何?”
按竺迩阔端询问,平静地道:“李易文武双全,若非为人构陷,恐怕大安之战其率军入关,真被他退入了剑阁,南北战事胜负尚不可知。中书令进献大汗治国之策,他乃不可遇之人才。”
顿了顿,又道:“成州万户自归顺以来,攻城伐地骁勇善战,一路吸纳戒杀,吸纳流民,随军之壮士早就不下数万。李易又得苍溪甲仗库,更兼拿下潼川府路库存,须叟可组织数万大军,一旦他有事成州万户必乱,还望大王三思。”
阔端脸色端正,似有所思,真是数万能够武装的人,那可真要刻意笼络了。
末哥脸色不虞,没好气地瞪了眼按竺迩,不悦地道:“言过其实,成州万户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实在不堪一击。”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按竺迩并未直接反驳,他得罪不起末哥。
虽然,末哥是拖累一系的宗王,为大汗窝阔台所忌惮,但这一系却颇得人心,掌握着本族大权,深的功臣宿将之心。
尤其,当年拖累几乎被窝阔台抛弃,让他率四万孤军绕道大宋关外,深入金国腹地,那简直就是去送死。结果出乎任何人的预料,拖累克服了种种困难,在几乎不可能的环境下,击溃十三万金军主力,取得了三峰山大捷。
归途中意外身亡,传闻为窝阔台所害,更令蒙古大族的贵酋所怜惜,多暗中支持其后嗣,拖雷遗孀唆鲁禾帖尼威望甚高,并且善于笼络宗王贵族,连窝阔台也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征行元帅,岂敢与之争辩。
塔海摇了摇头,虽说不想介入汗廷的斗争,作为统军都元帅却不能不说话,谨慎地道:“成州万户兵马,虽潜力巨大,却不足为虑,大王若有意剪除尚有时机。”
“万万不可。”按竺迩一惊,断然道:“大王,李易在成州数月连连出击,甚至能全歼我整个万户队,无论说成州万户精兵,只要单是李易其人,足以大王用成@都百万人笼络。”
此言一出,不要说末哥等人,连阔端也脸色变了变。
“按竺迩,你这个奴仆,竟敢妖言惑众。”末哥被削了面子,自是大为惊怒,想按竺迩不过是被俘获,从奴隶一步步上来的将领,在他眼中不过尔尔,竟敢一再与他唱反调,实在无法忍受。在大怒之余,拔出了镶有珍贵宝石的弯刀,愤怒间,几乎要暴起砍杀按竺迩。
“住手,末哥,你要干什么?”阔端见末哥凶相毕露,一惊下大为恼怒,霍然起身怒目而视,那可是仅次于统军都元帅的征行元帅,岂是宗王能随意杀戮的,简直是不把他当回事。
面对按竺迩的戒备,还有阔端的恼怒,末哥尚有几分自知,不要说窝阔台系的顶梁柱,便是按竺迩这个奴隶,如今已是一方大帅,绝非他所能轻易压制。
想到母亲唆鲁禾帖尼淳淳告诫,一定要忍辱负重,尽心辅佐大事,他做的是有些过分,又是锋芒太露,直接得罪了窝阔台信任的大将,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火气实在太大了,非常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李易不过是一个降将,纵然有几分才能,面对强大的蒙古帝国,还有强悍的蒙古大军,又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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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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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端赏识也罢,按竺迩维护也罢,与他都没有多大干系。或许是自己压抑的太久,也或许是对父亲不明不白病故激愤,经过不断地杀戮,爆发出难以自制的暴虐,险些与阔端起了冲突。不禁暗自心惊,要是真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恐怕不要说他了,连蒙哥和忽必烈也会跟着遭殃,额头溢出点点冷汗,弯刀慢慢垂了下去。
“末哥,李易虽是新附万户长,但事干汉军人心,你太过了。”阔端面色不豫语气不善,却似乎没有发觉末哥的内心挣扎。
末哥暗自一叹,慢慢收了弯刀,低声道:“是我冲动,长生天在上,弟弟所忧是为了我蒙古大汗,不给那些汉人世候约束,恐怕他们会反上天去。”
阔端脸色稍霁,眼睑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虑,却对末哥说的有几分赞同,如今随着汉军的不断增多,那些汉军万户长多是兼任地方的行尚书左右司事,掌握着地方的军政大权,连大汗也要迁就三分。
不过,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汉人世候的权力圈定在大汗,当下温声道:“好了,还是商议一下,如何攻伐附近州县,尽快整军东进。”
如今,阔出的大军深入荆湖,捷报连连。他所率兵力虽多,蜀川北部多山地,宋军在蜀川尚有一定实力,尤其是川东夔州路各州,保留相当雄厚地方兵力,那里地形更是易守难攻,没有解决后方稳固稳定,绝不可以轻易进攻。
汪世显脸色微变,却很好地掩饰过去,他在一旁笑了笑道:“李易之事,大王自有处置,还是商议如何拿下成@都府路各州,尽快率军抄掠夔州路。”
按竺迩颇有深意地瞥了眼汪世显,点了点头道:“总帅所言极是,我军久战疲惫,抄掠夔州路北上才是上策。”
末哥吞了口气,恨恨地瞥了眼按竺迩,决然道:“正应萨满之言,蜀川乃绝地,居之不出二代,应杀光而去。”
汪世显撇了撇嘴,暗骂这群蒙古猪羊就知道杀戮,这可是百万人口的重镇啊!当年他要有百万人口,就能组建十万精锐,何必要被迫投奔这些蒙古人。
却说,李易正在火头上,库勒是嘴里强硬,心下早就魂飞魄散,从肩膀深深地剧痛可知,对方绝对下了杀手,却哪里看到对方果断地收敛杀气,他的胆气早就被吓破。
“库勒,看在扎刺海的的面上,我饶你性命,希望你好自为之。”李易相当大气地道。其中还有俯视的姿态。
要放在寻常时刻,库勒绝对会暴跳而起,什么人敢蹲在他头上拉屎,他可是四獒的子孙啊!这刀砍下来让他有些明白了,自己是妄自尊大了,并非所有人都是他能得罪的。
“还在这里作甚?”李易见库勒脸色苍白,显然是被自己所震慑,既然一刀被挡下来,说明这厮命不该绝,他也没有再下手的兴趣,就像随意下脚碾死某个蟑螂,却被意外地逃脱了,总不能让赶上去再去碾,那是很没意思的!
他没有兴趣更没时间墨迹,转身看了眼扎刺海,不悦地道:“还请护送我家嫂嫂回去。”话说的很客气,态度却不容置疑,他实在对纷乱的局势厌倦透顶。
扎刺海看了眼脸色灰白的库勒,点了点头道:“万户长放心,就是拼了性命,我也要不辱使命。”
李易相信扎刺海的能力,作为阔端的箭筒士,并非任谁都能惹的,相对而言有送许妙娘的能力,他点了点头道:“真是多谢了。”
“万户长客气,都是要去大王行辕的。”扎刺海玩味地笑道,那目光充满了坚定,发生那么多事情,李易不去阔端那里解释绝对不行,要他用强也很不好,只能通过言语提醒。
李易为之哑然失笑,看来自己把蒙古人想简单了,这年头能有几个傻瓜?自己任由他们带走血亲小辈,就是要阔端他们放心没有异端,否则,岂能让亲人被人所控制。
库勒脸色极为难看,被削了面子的感觉很难受,想要强硬却害怕李易手段,只能尴尬地站在旁边,左右看着也为难,倒是没人想着动手自取其辱。
塔喀什看了眼库勒,转身对李易轻声道:“李二哥,我看该是赶紧走吧!”
李易有感塔喀什的好意,轻声笑道:“我要去见大王,跟我去如何?”
塔喀什瞳孔紧缩,他不过是探马赤军小小的十户长,哪有资格去见阔端,李易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让他加入成州万户,脱离探马赤军的序列。
汉军,在蒙古军中属于最低层次的存在,很多汉军都是杂乱无章的,也就是窝阔台为了统一军令,新编了不少汉军行军万户,多数是纯军事组织且是临时性的,当然也有少数的有驻扎军州,形成了汉人世候,但那时最先投靠蒙古人的汉人,李易就算是成州万户长,却没有得到汗廷的行左右司事的旨意,依旧属于那种临时性的行军万户长。
准确地说就是根据战时需要编组,蒙古人可以根据需要裁撤合并,这和蒙古、色目人组成的万户有着本质区别。
探马赤军作为少量蒙古人和色目人组成的军队,是蒙古军重要组成部队,千户长和百户长都是实实在在,上马行军打仗,下马可以管民的存在,地位仅次蒙古本族九十五千户,让他加入汉军实在是为难。
相当的为难表情,李易看在眼里可以理解,对于有志功业的猛将来说,汉军并非很好的发展,笑道:“好了,就陪我回去,你就可以归寨了。”
塔喀什松了口气,他不愿加入汉军部队,却也不想李易为难,既然对方说透了话让他松了口气,扫了眼库勒勉强道:“他们怎么办?”
李易顺势看过来,目光显得极为不善又尤其锐利,让库勒不由地打个冷战,捂着伤口退了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你。。。。。你要作甚,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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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忍耐和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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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去觐见大王”李易也就是看一眼就转过来,他根本就没把库勒放在眼中。
当李易转身上马时刻,库勒实在忍受不住这份屈辱,当众被打脸也就算了,被在众人面前暴露恐惧的色彩,这是他无法承受的屈辱,当即指着李易厉声道:“你给我等着,我们的事情没完。”
“我等着。”李易转首轻蔑地扫过库勒,笑了笑上马奔驰而去,扎刺海早就带着箭筒士护送几车妇人而去,塔喀什也紧跟李易上马,只留下汉军百户长发呆。
“你,过来。”等到李易身影消失在街头,库勒才恢复了凶煞气息,直接指着汉军百户长发威,又恢复了来之前的作态,引的左右蒙古军士卒暗自鄙夷。
汉军百户长嘴角发苦,尼玛不敢惹人家,拿着他来发横算哪门子事?不过,他却不敢违逆库勒,毕竟人家是真正的贵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