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逐鹿传-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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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焕章打量了李衍两眼,然后一边收子、一边道:“足下输了随便扔下点钱银即可,赢了将地上的钱银全部带走。”
李衍看了看地上,见连钱带银少说也有二三十贯,心道:“闻焕章的生意不错呀。”,然后道:“猜子吧。”
猜完,李衍执白先行。
李衍也不客气,拿起棋子啪的放上去。
闻焕章见之随了一子。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的大概下了十几手,闻焕章眉头微皱,然后看向李衍问:“大官人这棋是跟谁学的?”
李衍道:“自学。”
见李衍不想多说,闻焕章也不好再问。
两人默默地继续对弈。
越下,闻焕章想得越久,一头皱纹也皱得越深。
慢慢的,白子声势越来越大,黑子则渐渐的被杀得七零八落。
大半个时辰后,闻焕章投子认输,抬起头来认真打量起来李衍,道:“阁下棋艺高超,只是为求胜未免有些……不择手段。”
李衍不以为意道:“胜了就好,手段重要吗?”
说话间,李衍用脚将闻焕章的钱银全都巴拉到了自己这边。
闻焕章看了看已经到李衍脚下的钱银,然后苦笑,道:“不重要。”
言毕,闻焕章就开始收拾他的围棋摊。
见闻焕章收推,围在周围的人也就散去了。
见人都走光了,李衍悠悠地说道:“权贵满朝多旧识,可无一个荐贤人,闻教授如今已有白发,仍没等来启用的圣诏,可曾想过换个地方一展抱负?”
闻焕章看了李衍一会,道:“换哪?水泊梁山吗?”
李衍瞳孔一缩!
随即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
见周围无异常,李衍“哈哈”一笑,道:“闻教授怎么认出我来?”
闻焕章道:“借着刚刚的那阵风,我闻到了李寨主脸上的姜汁味,我早年曾在江湖上行走,熟悉这掩饰面容之术,进而想到那除了身材哪都不像的悬赏令,而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如今在江湖上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活阎罗阮小七是李寨主亲随之事,只要用些心力,也并非完全打听不到。”
李衍很佩服闻焕章的渊博和分析能力,看向闻焕章,问:“教授既认出我来,意欲何为?”
……
第八十四章 顺势而为
…
“教授既认出我来,意欲何为?”
闻焕章看了李衍身后一眼,道:“李寨主等的人来了。/全本小说网/https://。/”
李衍听言,回去看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径直向自己这边走来。
张三看后,小声道:“哥哥,他便是林冲哥哥的岳丈张教头。”
听了张三之言,李衍站起身来,然后冲来到自己身前的张教头一拜,道:“小侄见过阿叔。”
张教头连忙还了一礼,道:“不敢!为摆脱高衙内的那些该杀的狗腿,多耽误了些时间,还请见谅……不知二位谁是金钱豹子汤隆?”
李衍道:“我二人皆不是,汤隆兄弟在忙他表兄之事。”
张教头问:“那二位是?”
李衍道:“您老不认识他吗,他是过街鼠张三。”
张教头仔细打量了张三一会,才道:“你不是跟着鲁大师的那个……”
张三笑说:“俺现在已经不是闲汉了,俺们几个跟大师上山入伙了。”
张教头道:“好啊,年轻人还是要干些事的!”,然后看着李衍问:“那阁下是?”
李衍道:“我是李衍。”
张教头一惊,随即拱手道:“原来是李寨主,谢过李寨主收留小婿!”
李衍道:“林冲兄弟能加入小寨,是小寨的荣幸……阿叔,林冲兄弟信上跟阿叔说了吧,不知阿叔意下如何?”
张教头沉吟了一会,才不置可否道:“小婿未免绝情了些。”
“哎!”
李衍叹然道:“他那时也是无路可走……他遭了不少罪,几次险死,幸先后得了鲁大师和柴大官人等人相救,才能活着来到小寨。”
张教头道:“他信中未说此事,他都经历了甚么?”
听张教头问林冲这大半年的经历,李衍便将高俅派董超和薛霸如何迫害林冲、鲁智深如何在野猪林救下林冲、高俅又派陆谦和富安如何火烧草料场、柴进如何救了林冲、林冲如何上了水泊梁山简单的跟张教头说了一遍。
听了李衍的讲述,一直将林冲当亲儿子的张教头老泪纵横,一旁的闻焕章则叹道:“林教头恁地命蹇!”
这时,张教头才看到闻焕章,忙擦了泪,道:“没留意教授也在。”
李衍诧异道:“二位认识?”
张教头道:“我与教授二十年前就认识,那时他刚来开封府,我依稀还记得那时的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不想……”,说到这里,张教头才意识到他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教授勿怪,人老了,爱思从前,近日家中又多有变故……”
闻焕章道:“无妨。”
闻焕章口中虽然说无妨,但他那落寞即便是张三这个泼皮都能听得出来。
想想也可以理解,闻焕章身负才学,却一生不得人看重,一晃如今他已经近五十岁了。
此时不比后世,五十岁还算中年,如今五十岁的人可是真真正正的老人了。
十年前,闻焕章就开始吟唱白居易的《沐浴》,如今他已改为吟唱孟浩然的《岁暮归南山》,再有十年他该吟唱李白的《秋浦歌》了。
白发三千丈,
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
何处得秋霜。
“老了!”
“朝廷还会启用我这个老人吗?”
“应该会吧。”
“蔡太师如今已近古稀,不一样当宰相。”
“可……蔡太师二十三岁就进士及第,我如何能比?”
一时之间,闻焕章无限的落寞!
见此,李衍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郑重其事的冲闻焕章一拜在地,道:“教授若愿屈尊,我愿拜教授为军师!”
水泊梁山不仅缺文人,更缺一个堂堂正正的文人,长此以往下去,风气必定败坏。
一个势力少不了勾心斗角,但却不能全都是勾心斗角,要有堂堂正正之气镇住歪风,这样这个势力才能健康成长。
王伦那个有才无德的家伙指定没有这堂堂正正之气,孙静那个三心二意的家伙也指定没有这堂堂正正之气,而屡劝高俅行正途为此甚至被高俅弃用最后丢给宋江当人质的闻焕章却有这方面的潜质。
所以,李衍很希望闻焕章上山!
而闻焕章显然已有些这方面的意思,否则他也不能直接点破李衍的身份,更不可能直到现在都不离开,很显然,感觉他自己越来越老再不出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世的闻焕章,也有上水泊梁山的意向,至少是想看看水泊梁山到底有无作为。
见李衍直接就拜他为军师,闻焕章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闻焕章还是道:“敢问寨主之志,是招安,还是另有打算?”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招安才是最正确的道路,也是强人唯一的好出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张招安的宋江,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戴,最终打败不愿招安的晁盖。
所以,在率领水泊梁山的一众好汉找到新的出路之前,李衍绝不能暴露自己不接受招安这一想法,否则水泊梁山非出大乱子不可。
当然,李衍也不能用招安来笼络人心,更不能任由招安这股风刮起,一旦将招安当成念想认为招安才是唯一的出路的人多了,那么就会硬推着李衍往招安这条死路上走,到那时李衍的水泊梁山就会走向宋江的水泊梁山所走的道路,最终覆灭。
基于这些,李衍道:“顺势而为。”
闻焕章盯着李衍看了一会,道:“寨主似乎有所保留。”
李衍不答反问道:“教授觉得我会逆势而为?”
“呃……”
闻焕章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闻焕章才道:“寨主容我考虑几日。”
李衍道:“自然,这是一辈子的事。”
闻焕章自嘲道:“哪还有一辈子,我若有二十年好活,就是上苍眷顾。”
李衍劝解道:“姜子牙八十岁当宰相,焉知教授不能成为第二个姜尚?”
闻焕章神色一动!
李衍自觉多言,转向张教头,问:“不知阿叔与娘子可愿与我等回山与林冲兄弟团聚?”
“哎!”
张教头叹然道:“希望小婿莫要再负了小女!”
……
第八十五章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
东京甲仗库对面的酒楼中。全本小说网;HTTPS://。m;
汤隆和凌振等了很久才等来了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青年。
一见青年进来,凌振立即起身为汤隆引荐:“义兄,这位便是我跟义兄说的梁正使梁衙内,我的顶头上司,隐相螟蛉之子,苏大学士之孙。”
据说,苏轼远谪之时,将家中侍婢送与梁氏友人,不足月而生梁师成,所以梁师成自称“苏轼出子”、“苏氏遗体”。
梁师成如此说法并未遭到苏家的否认。
也算是坐实了梁师成是苏轼之子一说。
而梁师成顾及兄弟情谊,甚至对家中帐房说:“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苏轼的文章被禁,在民间的都被毁去,梁师成向宋徽宗诉委屈说:“我的先辈有何罪?”,此后苏轼的文章才慢慢流行。
所以,凌振才说梁师成的干儿子是苏轼之孙。
汤隆赶紧拜见道:“久仰衙内大名!”
梁衙内不耐烦说:“我一会还有事,直接说正题,你二人找我做甚?”
汤隆听言道:“我家主人想跟衙内买批兵甲回去护院,不知可否?”
听说是买兵甲的,梁衙内才提兴趣道:“要多少?”
汤隆将之前想好的数字说了出来:“铁甲二百、皮甲五百、纸甲一千,可否?”
梁衙内眼中一亮!
不过,梁衙内很快就掩饰住他的真实情绪,道:“坐下说。”
汤隆听言,连忙请梁衙内坐下。
坐下后,梁衙内问:“你家主人是谁?”
汤隆含含糊糊道:“京东西路的一个员外。”
梁衙内并未深究,而是笑说:“京东西路可是个好地方,那里土匪强人几百伙,还有大庄无数。”
汤隆一听,立即戒备起来!
梁衙内向下压了压手,道:“休要紧张,我对抓你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钱银。”
见汤隆仍在戒备,梁衙内摇摇头,道:“恁地胆小,如何做得大事?”
汤隆一拱手,道:“衙内还请明言。”
梁衙内懒得跟汤隆兜圈子,道:“我父监修明堂有功,不日将任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使,我亦得随他去上任帮应,恁地时,便要卸去这甲仗军正使之职,甲仗库内还有一千铁甲、两千皮甲、五千纸甲,长短兵器近万,你若出得起钱银,我便将它们都卖于你,如何?”
“这……”
梁衙内又道:“你如果按市价买去这些兵甲,我还可以卖一批战马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梁衙内一直在看汤隆的反应。
见汤隆并没有露出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意思,只是怀疑此次交易的真实性,梁衙内心下大喜!
汤隆想了想,道:“这许多东西,我如何带走?”
梁衙内笑说:“可雇船离去,只要你付足定金,我会让人将兵甲包括马匹送去你们指定之地,然后钱货两清。”
汤隆道:“如今开封府在戒严……”
梁衙内“哈哈”一笑,道:“区区几张路引而已,又有何难,我一力去办……只是这价格嘛,却半分不能便宜。”
此等大事,汤隆自然不能做主。
汤隆道:“衙内容我考虑一日,明日再定,如何?”
梁衙内也知道,这么大一笔交易,汤隆这个使应之人不可能定,道:“静候佳音。”
言毕,梁衙内就离开了。
送走了梁衙内,汤隆和凌振又返回酒楼。
坐下后,汤隆开始思索梁衙内说这些话的真实性……
凌振盯着汤隆看了一会,道:“义兄,你老实说与我听,你到底是何人?”
汤隆一怔,随即笑道:“我是汤隆啊,金钱豹子汤隆,原来是铁匠。”
凌振道:“义兄休要说笑,你到底是何身份,怎会买这许多兵甲?”
汤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跟凌振摊牌了,便道:“我现在嘛,是水泊梁山监造军甲的头领,这次来京就是为山上招募匠人和买兵甲的,你帮我顾倩的那些匠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