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宋-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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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阳和蒙挚正带着兵马在北门抵御齐军的攻击,这一听到姬无愁反水,连主将韩腾都被生擒的消息,都大惊失色,纷纷紧缩防线。任、蒙二人合计着其余的三面城寨都已经失守了,齐军已经杀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是以他们决定统率大军突围出去!
满地的尸体,残戈断戟,死气弥漫。
蒙挚的武艺高强,骑着战马,手中握着一柄大戟就这样杀了出去。将军如此身先士卒,手底下的将士自然是倍受感染的,是故虽然深陷绝境,但是宋军依旧能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
哀兵必胜!
“跟我杀啊!”任阳也有感于蒙挚的勇武,不甘心落于其身后,于是拔出了青釭剑,呼喝自己的薛国的兵士们奋起反抗,无数的步卒视死如归地往大股齐军进攻的方向杀了过去。
蒙挚有多么勇武呢?
且看他飞一般地骑着战马风驰电掣,手中的青铜大戟横贯八方,一扫,一刺,一挑,干净利落的动作,却迅疾无比,让人眼花缭乱。
那个齐军士卒挥着长戈正要往蒙挚的头颅那边扫过去,不料蒙挚手里的那一杆青铜大戟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回马枪,就一击穿透了这个齐卒的胸甲。
“噗嗤!”一朵妖娆的血花喷薄而出,齐军士卒惨叫了一声,胸腔骤然受到了猛烈的冲击,顿时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战车上飞了出来。
看到前方的两个手持剑与盾牌的武士,蒙挚浑然不惧,长戟纵横,宛如千钧之力的巨石一般砸到了那挡着的圆盾上,“嗡”的一声长鸣,那两个齐国武士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凄惨的嚎叫,最终被巨大的冲击力打飞了。
看到蒙挚将军如此勇武过人,宋军将士们更是奋勇杀敌,死都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死状凄惨,无以复加。
正在中军大纛那里的田汾看到一个如此显眼的身影,不由得昂着头,在战车上指着蒙挚问道:“这是何人?竟然如此勇猛!恐怕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宋国多猛将,果真是名不虚传!
国夏看到蒙挚的身影,眯着眼睛道:“回将军,这是蒙挚!蒙挚曾经是我们齐王宫的宿卫副统领,不知为何叛逃到了宋国,为虎作伥。”
田汾点了点头道:“难怪。原来是蒙挚,蒙挚我先前也有数面之缘,据说很骁勇,只是没怎么见识过!之前我还以为是误传,没想到确有其事!谁愿出战,为我拿下蒙挚?”
诸将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国夏站出来道:“将军,末将愿意出战!”
“好,我为你掠阵!”
沉闷的战鼓声又一次响起,经久不绝。
国夏挺剑而出,骑着高头大马宛如一道极光一般,飞快地穿过齐军的方阵,一剑往蒙挚的面门刺来。
蒙挚二话没说,双手攥着青铜大戟一个横扫,砸到了国夏的剑身上,国夏剑锋一偏,堪堪卸掉了大戟所冲击下来的沉重的气力。
“叮叮当当!……”
二人骑着马,在厮杀的战场上你来我往地斗了十多个回合,利剑翻滚,大戟横扫,占据上风的蒙挚买了个破绽,国夏挺剑而出,就被蒙挚瞅准了机会,将手里的青铜大戟一摆,砸到了国夏的腹部,就将国夏整个人拍到了地面上。
蒙挚倒是没有一下子杀死他,他与国夏是老相识了,算是发小,自然不能下杀手的。
然而,蒙挚还没有高兴太久,一队又一队的齐卒源源不断地杀过来,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长戈高举着,直指天穹,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蒙挚之前被季顿偷袭,伤了后背,现在经过这么持久又剧烈的厮杀,又来不及处理伤口,所以后背的伤痕是被撕裂开来,殷红的血溢出了白色的衣襟,还极大地延缓了他的动作。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别看蒙挚这么勇武,其实还是有限的,这不,数之不尽的齐军将士疯狂地向着这边涌来,蒙挚一连杀了十多个悍不畏死的齐卒,但是更多的敌人却填补上来,他已经是杀得手都麻痹了!
“呛啷”的一声,趁着蒙挚一下架住了七八个齐军士卒的长戈挥砍,正移不开手里的大戟的空隙,一个齐军的骑卒狞笑着,挥出了手里的斩马刀,想要一刀砍下蒙挚的脑袋。
“噗嗤——”一颗偌大的头颅抛飞起来。
尸首分离之下,脖颈上还咕噜咕噜地溅起了血箭,如小型的喷泉一般。那失去了脑袋的身躯还能动弹两下,然后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正是任阳手持染血的利剑砍死了这个想要从背后偷袭的敌人。
蒙挚暴喝了一声,打飞了那一排的长戈。随即又有几个亲兵扑上来,给蒙挚挡住他们的刺杀。
任阳一般砍杀着周边的敌人,一边高声疾呼道:“蒙将军,你快撤吧!我负责断后!”
此时的战况,两个人想要全部安全撤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齐军太多了,杀都杀不完,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武将殿后,震慑住这些悍不畏死的齐军将士,真的不行啊。
蒙挚沉声道:“不可。还是你先走吧任阳,我是宋国的将军,现在国难当头,我理应为国家马革裹尸,为君上捐躯!宋国少了一个蒙挚不少,还有千千万万个蒙挚!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薛国的世子,薛侯就你一个儿子,你若是战死在了这里,你让君上如何跟薛侯跟你们薛国交代?”
“这……”任阳听到这话,便有些迟疑了。
“别磨磨唧唧的了!快走!”蒙挚容不得任阳丝毫迟疑的时机,一拍他的马屁股,使任阳胯下的战马疾驰。
蒙挚厉喝了一声,手持青铜大戟又疯了一般杀过去。他已经杀红了眼,分不清是是非非,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着用手中的兵器屠戮更多的敌人,给自己效忠的宋君偃流尽最后一滴血!
“杀了他!”
四周的齐军士卒亦是暴怒,纷纷手持长戈怼了过去,两柄长戈勾断了马腿,蒙挚猝然之间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战盔掉了一地,随后又有几柄长戈突刺过来。
蒙挚一阵闪避,顺着一排长戈踹飞了几个齐卒,而后战车上的齐卒也不甘示弱,一杆大戟拍到了蒙挚的后背上。
蒙挚吃痛之下,口中吐出了殷红的鲜血,又避开了敌人的长矛的横扫,他握着手里的青铜大戟,如猛虎一般吼叫了一声,四面的敌人见状,都纷纷驻足在那里,举着武器摇摆不定的,都对于蒙挚那恐怖的武力值有些害怕了。
蒙挚一把将青铜大戟插到了地上,又“啊——”的长啸了一声,威震八方。
几柄长戈同时刺出,此时的蒙挚全身是血,身心俱疲,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抵抗了,于是乎“噗嗤”的一声,铜器插入血肉中的声音。
血液,妖娆的腥咸的血液,从胸腔里迸溅出来。
蒙挚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迷糊了,他张了张嘴巴,喃喃自语着,此时除了他,这个世上没人知道他此时在说着一些什么。
我这是……要死了吗?
第296章 寡人吃定了
“什么?!滕、鲁、宿三国的军队反水?睢水一线的联军全军覆没了?”
宋君偃在偏殿里召见全身是血的任阳,听到前线的战报,不由得勃然变色,颤巍巍地瘫坐到了蒲团上。(全本小说网,HTTPS://。)
任阳一路从睢水日夜兼程赶到了商丘,一身干涸的血迹,盔甲上殷红的一片,浑身上下还散发着腥臭的味道,煞气凛然。任阳此时是心急火燎的,一张俊俏的脸颊上尽是血液,还没来得及擦干净,便快马加鞭,一路跑到了沙丘宫,向宋君偃禀告这件事情。
子偃有些头疼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好生歇息吧。”
“末将告退!”任阳低着头,向宋君偃叉着手行礼了一下,然后退了出去。
等到任阳彻底走远,宋君偃的眼睛一瞪,怒不可遏地站起来,一把拽开了桌案上的竹简,“哗啦啦”的一阵响声,竹简被全部摔到了地上。
宋君偃似乎还不解气,又一下子把偌大的一张桌案推倒在地,猛地踹上了两脚!
在柱子后面站立的内侍吓怕了,肝胆俱裂,连仰着头往偏殿里面张望的勇气都没有。纷纷害怕地埋首在胸前,颤颤巍巍地躬身立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宋君偃惦记上了,到时候要杀要剐,一切就都凉凉了!
宋君偃心里那个气啊,他余怒未消,胸膛微微起伏了几下,又高声道:“张烈!传张烈入宫!”
侯研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赶快下去派人传召张烈入宫议事。
不多时,张烈便匆匆赶来,行礼之后与宋君偃分主次坐下。
君臣二人在客观地分析了当下的形势之后,都闭口不言,整个偏殿都沉寂了下来。
最后,还是宋君偃嗤笑了一声说道:“呵…哈哈哈哈,寡人就说嘛。齐王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在这种情况下进攻我们宋国,原来是有恃无恐!现在,原来我们宋国的附属国鲁、滕、宿三国已经反水,加入了齐国的一方。不知道齐王到底许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们敢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反叛我们宋国。”
张烈垂手道:“君上,恐怕谋逆的不仅是鲁、滕、宿三国,据我了解,在齐军伐我宋国前夕,齐王便屡屡派出使者往曲阜、滕城、宿城等国的都城,鲁、滕、宿三国只不过因为与齐国接壤,惧怕于齐国之威势,故而屈从于齐罢了。”
“现在我们宋国锋芒毕露,隐隐有霸主之势,而各小国原来是我宋国的盟国,现在沦为了附属国,地位截然不同。在各小国的军中、朝堂上不乏我宋人,各小国亦有眼光独到之人,自然能看得出一旦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强大的宋国就会兼并他们了。所以鲁、滕、宿三国的反水,其实只是为了自保!”
宋君偃点了点头,这些年宋国的锋芒太盛,过于耀眼,一旦宋国壮大到如秦齐楚一般的霸主国的时候,四面的附属国就会被兼并,被易如反掌的兼并!
事实也正是如此,没有谁是傻瓜,以宋君偃的霸道个性,是绝对容不下自己旁边的肥肉被别人吃掉的,与其让给别人吃掉,还不如自己吃掉呢。
本来宋君偃是想宋国的国力更进一步,迁都朝歌以后再向这些附属国开刀的,但是没想到,这些小国反应这么快,这么快就反戈一击了!
战国乱世,想要成为墙头草,如薛、滕、卫一般的小国已经不够资格了,他们太弱小了,连宋国的一个郡都比他们的国家大好几倍。
而一旦宋国彻底强大起来,这些原本可以成为助力的小国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以前是养着他们,就跟养羊一般,可是现在宋国已经不缺肥羊了,有了更好的美食,所以这些肥羊应该杀了吃掉肚子里了!
宋君偃沉声道:“现在匡章已经带着大军十万往商丘这边赶回来,急行军也要三五日。获水大营已经没有多少可战之兵了,若是齐军南下,其兵锋很难阻挡啊。”
闻言,张烈摇了摇头道:“请君上不必忧虑。臣认为齐军不会南下进攻商丘。”
“何以见得?”
“因为齐军还没有灭亡我们宋国的实力。齐人若是胆敢进攻商丘,将会面临强大的宋军无休止的反击,而现在睢水以北的城池土地尽归齐国所有,齐王的胃口太大了,他也会怕噎着。故而,我认为齐军不敢继续南下,他们只需要在山阳一带部署重兵,就能令我们宋国投鼠忌器了!”
宋君偃摇头道:“寡人看未必。现在商丘已无可战之兵,齐国不会不知道,如今正是一举攻下商丘的时候,大好时机,齐人怎么会放弃?!”
张烈的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君上,换作是你,你可能会这么做。但是齐王不一样,齐王已经老迈,垂暮之年,没有多少年可活了,当年的雄心壮志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能攻下整个东郡,连带着我们宋国的旧地山阳二百里都拿下了,你说他还会冒险攻打我们宋国的都城商丘吗?君上你可别忘了,齐军在商丘这里,可是折戟沉沙过两次了!”
闻言,宋君偃摸着自己下巴的胡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没错。不过张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若是齐军不再南下,固守睢水一线的话,即便匡章带着十万大军回援,恐怕很难占到什么便宜啊!”
张烈听到这话,不疾不徐地道:“君上,臣以为我们应该向齐王示弱。”
“如何示弱?”
“可以命苏秦出使临淄,面见齐王,承认齐军现在占据的睢水以北的城池土地,可以签订国书,以此交好齐国。”
“什么?!”宋君偃闻言,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