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3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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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进了临榆关,穿过整个河北境内,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不料,虞孝仁却在为抄近道,骑马纵穿过太行山时碰上了和段达于开皇元年间相似的遭遇:在山间迷了路。
但是,与段达有所不同的是,虞孝仁在漫天的迷雾中转悠了也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并没能再碰上仙人现身为其指点迷津,走出这座大山。
吃光了随身携带的干粮,虞孝仁就随处采摘些山林间生长的野果充饥,渴了就捧一掬山间流淌的溪水解渴,但却始终摸不到出山的路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50章 三具白骨
(全本小说网,。)
就这样在太行山中迷路了不知多长时间,跨下所骑战马也被虎豹狼虫惊吓得抛下他,落荒不知逃何方去了,虞孝仁凭借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徒步坚持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山林间穿行,终于有一天,他为躲避突然从天而降的一场暴雨而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了一座山洞,在山洞里有了惊人的发现。
当虞孝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那座山洞后不久,就惊喜地在山洞内干燥的地上找到一副火镰,这可以说是他在山中迷路这么多天以来,头一回在深山老林间发现的人类遗留下的东西。
大喜过望之下,虞孝仁随即在山洞里找到了些干枯的树枝,打着火镰,做成了一支火把照着亮,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座山洞深得有些出乎虞孝仁的想像,沿着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洞内小道走出去好一会儿,接连转过两道弯,眼前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令虞孝仁更加喜出望外的是,在山洞深处的这间形似一座石屋的地方,竟堆放着成袋成袋的粮食。
什么人会在如此隐秘的山洞中藏有如此多的粮食呢?虞孝仁带着心中陡然升起的疑惑,走上前尝试着打开其中一袋粮食,结果发现里面装着的粮食因存放时间过长,大多已经霉烂变质,不能吃了,并且稍一挪动粮袋,从粮袋堆里就窜出成群结队的老鼠,吓得虞孝仁差点扔掉了火把。
略微稳了稳心神,虞孝仁发现,这成群结队从粮袋堆中窜出的老鼠大都溜向了同一个方向。他竭力克制着心头的慌乱,跟着老鼠转身向另一方向走去,结果走不多远,拐过一道弯,耳边就隐隐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原来这山洞之内还有一条暗河。虞孝仁精神一振,高举着火把循着水流声一路找了过去。果然,往前走不多远,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约两丈多的暗河,顺着暗河的流向望去,远远地还能望见一丝光亮。
看来,这条暗河是通往山洞之外去的。虞孝仁这样想着,又转身回到了堆放有粮食的石屋:他实在舍不得不带一粒粮食,空着手走出山洞去。
一连多日粒米未沾,已经使虞孝仁顾不得石屋中的这些粮食被老鼠啃啮过了,他心中怀着莫大的渴望,不停地挪动,翻看着一袋袋粮食,想找出些还能吃的来带出山洞,供自己充饥之用。
挪着挪着,虞孝仁就听到“啪嗒”一声,从一袋粮食上面有一个白晃晃的东西掉落在了地下。
他凑近前去,举着火把定睛向那块白晃晃的东西看去,不禁真真地唬了一跳:从粮袋上掉落的赫然竟是一块人骨头。
这几年虞孝仁跟随杨广在并州出镇,其间也曾上过不止一回的战场,一眼就瞧出了眼前地上的是块白晃晃的人骨头,而决非其它动物的骨头。
虞孝仁又用力挪动了几袋粮食,没再发现更多的人骨头。
他定了定神,瞅瞅着仍不时从粮袋堆里窜出的老鼠,心中有些明白了:从粮袋上掉落的这块人骨头多半是被这些来粮堆里偷粮吃的老鼠从别处带来的。
一想到这些很可能是在山洞里藏放粮食的人死后残存的尸骨,虞孝仁心中又升起了一线希望:这些人既然能在这座山洞中藏放着这么多的粮食,说不准身上还携带有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即便是能从他们的遗骨旁找到一把防身用的刀剑也好啊(他自己的刀剑早就被受惊的战马带跑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虞孝仁暂时打消了带粮出山洞的念头,转身回到那条暗河边,想了想,首先顺着暗河往山洞深处摸索着走去。
走出去没多远,在暗河旁一处悬空岩石下的宽敞地界,虞孝仁竟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十块人的骸骨。
尽管这些骸骨明显有被山洞中鼠类拖动过的痕迹,但仍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三具人的骸骨。
其中两具与紧靠里的那具之间隔开有一段距离,并且这两具骸骨旁都放着一把佩剑。虞孝仁走上前,先从两具骸骨旁捡起了两把佩剑,一左一右,佩戴在了自己腰间,尔后举着火把走向那具紧靠里的骸骨,想瞧瞧他身旁有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没有。
待走近这具紧靠里的骸骨时,虞孝仁才惊讶地发现,这具骸骨两边的锁骨处竟横穿有一根铁锁。
虞孝仁回头望了一眼那两具身上带有佩剑的骸骨,一时间恍然醒悟了:那两具骸骨分明是在此看守这具紧靠里的骸骨的,且两名看守分明对被看守的这位颇为忌惮,生怕他跑了,还要在他身上锁骨处横穿上铁锁。
这样想着,虞孝仁走到紧靠里的那具骸骨旁,张眼在他身旁四下里寻找着,竭力想从他身上留下的东西中找出些能表明他生前身份的物件。
俯身低头找寻了多时,终于被他在这具骸骨身后的岩石缝隙中发现了一枚晶光闪闪的物件。
虞孝仁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岩石缝隙中抠出那枚晶光闪闪的东西,凑近光亮处一看:原来是一枚精铜制成的腰带扣。
隋时尚无后来唐朝时严格的衣着品色划分,居官之人常以腰带上的环数作为区分身份高下的主要标志,比如杨广身为晋王,日常佩戴的即是十三环金腰带。
而虞孝仁在这座山洞的骸骨后的岩石缝隙中找到的腰带扣虽只有一环,却因是精铜制成,也能从中猜到它的主人生前也是位身份身份显赫的人物。
就在虞孝仁将这枚腰带扣揣入怀中,准备离开时,在走过两具看守的骸骨旁,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险些向前扑倒在地。
虞孝仁忙稳住身形,低头朝脚下一瞧,原来脚下放着座和岩石颜色的佛像。他心中觉得奇怪,弯腰从地上捡起这座佛像,初一入手,手心被压得往下一沉:原来是座青铜制成的佛像。
山洞中阴暗潮湿,面前赫然有三具白森森的骸骨,且不时有蝙蝠之类的小动物发出的声声尖叫传来,虞孝仁不敢再在山洞中多做停留,一手捧着那座青铜佛像,一手高举着火把,三步并做两步地顺着暗河跑出了山洞。(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651章 “雁巢”的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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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真的是佛祖显灵保佑啊,我捧着那座从山洞中拾得的佛像跑出山洞当天,就遇到了一位进山挖药的药农,带我走出了那座深山,你说神奇不神奇?”虞孝仁虽然因在深山老林里迷路,被折磨得几乎脱了人形,可一向杨广禀说起佛祖显灵的事,仍显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那座保佑你脱离困境的佛像,你带来了吗?”杨广也为虞孝仁有惊无险,能活着从太行山深处走出来感到由衷地高兴,笑着问道。
“这是末将护身的宝物,哪敢一时落下呢?”虞孝仁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捧出座约有一尺长短的佛像来,站起身呈给杨广。
“咦,建平,屈将军,你们来瞧,这是座什么佛像?”杨广从虞孝仁手中接过佛像,放在两手中观瞧,却不认得这是哪位菩萨的造像,于是招呼张衡、屈突通二人近前来看。
“这是佛祖驾前的三十六揭缔中的一位,末将已向人问过了。”虞孝仁忙向杨广介绍道。
“三十六揭缔?”杨广隐隐觉得这个名字好熟,趁着张衡、屈突通二人走近前来观看造像的空儿用心回想了一番,恍然想起前不久在与大哥办理清查关自在一案的移交手续时,曾听大哥杨勇提到过“雁巢”在关东一带的外围组织对外就号称“三十六揭缔。”
一念至此,杨广忙将手中捧着的这座揭缔造像翻过来抻过去地仔细看了起来,旋即便在这座揭缔造像底部发现了镌刻的造像编号:22。
“孝仁,你无意间闯入了‘雁巢’设在太行山深处的一座藏粮洞。并且很可能你在山洞中发现的其中一具骸骨就是‘雁巢’中三十六揭缔中的一位,所以他身上才会携带着这么一座揭缔造像。”杨广抬起头,用惊喜的目光盯着虞孝仁,说道。
“既是被‘雁巢’中三十六揭缔囚禁关押在山洞中的人,那么这枚腰带扣的主人想必也不是位等闲之辈啦。王爷请看。”虞孝仁说着,从怀中摸出那枚精铜制成的腰带扣呈给了杨广。
杨广把揭缔造像放在身旁的几案上,从虞孝仁手中接过铜腰带扣,上下打量了两眼,向张衡问道:“建平,我怎么瞧着这枚腰带扣从制地到做工都不太像出自我华夏中原之物,倒好似异国番邦身份尊显之人身上佩带的呢?”
张衡请杨广把腰带扣交到他手上,手拿着腰带扣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王爷所言不差,这枚腰带扣虽只仅一枚,难以从其式样上瞧出其出处、来历,但据其系白铜精制而成这一点看,确非出自华夏中原。据下官所知,白铜主产于西疆,也有少量出产于辽东,而西疆诸国皆无以腰带环数多少区分身份高下的习惯,因此,这枚腰带扣出于辽东,其主人很可能生前系一位高句丽国中的达官显要。”
“高句丽国中的达官显要?此人究竟是何人,关自在和‘雁巢’中人为什么要把此人关押在深山老林中的藏粮洞里呢?”杨广睁达了眼睛,像是在问张衡,又似在喃喃自问道。
张衡一时间也琢磨不透其中蕴含的秘密,遂转身向虞孝仁问道:“虞将军,你还能找得到那座藏粮洞吗?”
“张尚书,我当时只顾着手捧佛造像跑路,没能记确切这座藏粮洞的具体位置。”虞孝仁不知张衡已从河北道行台度支、刑部二尚书转任了雍州别驾,仍延用先前的称呼答道。
“孝仁历经磨难,却也替朝廷找到了一条新的查破南陈细作案的有用线索,先退下回府休息几日,再来报到、办差吧。”杨广见一时难以循着虞孝仁无意间发现的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遂向他吩咐道。
送走虞孝仁,几个人的话题又转移到了江陵方面上来,屈突通旧话重提,又向杨广提出要将方士宏捉拿归案,从他嘴里审问出‘雁巢’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来。
“与其捉拿方士宏,倒不如捉拿梅二来得直接。”屈突通的建言当即受了张衡的反驳,“从心意到西市找梅二接洽,以及梅二送书与方士宏,指使他到秦王府上利用秦王妃从寺中带出司马珞、了尘这两件事上可以推断出,梅二在‘雁巢’中的地位显然要高于方士宏,只有他才有可能掌握‘雁巢’接下来会派谁前往江陵,如何安排司马珞和了尘返回南陈,如果现在要收网,下官建议,不如将梅二与方士宏一并捉拿归案。”
杨广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几案上的那座揭缔造像,摇摇头,说道:“梅大还没露面,此时不能动梅二。方士宏从目前来看,不过就是个替梅二跑腿传信的小角色,难以从他嘴里审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有可能引起梅二的警觉。所以,我主张再等等瞧。梅二不惜动用秦王妃崔氏的关系从长安带出司马珞和了尘,决不会对她二人置之不理,就安置在崔氏身边吧。”
张衡本因屈突通再次提议要捉拿方士宏,才提出将梅二一并捉拿归案,此时听杨广如此说,立马点头附和道:“下官赞同王爷的主张,即便再等上些时日,下官以为,‘雁巢’早晚都会派人安排司马珞、了尘返回南陈去的,之所以至今没采取行动,很可能尚在观望风向,伺机而动。”
屈突通屡屡提议捉拿方士宏被否,忍不住提醒杨广道:“王爷,末将前两日就起过疑心,梅二对他本人以及心意都处于咱们密切监视之下不可能不有所察觉,在这种形势下,纵然利用秦王妃带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离开长安,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他为何要如此急于答应心意所托,冒着失败的风险将司马珞和了尘送出长安,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啊?”
“你的意思是说,梅二在拿送司马珞、了尘二人返回南陈这件事做幌子,转称咱们的注意力,实则另有打算?”不知为什么,经屈突通这么一说,杨广陡然想起了那晚恶鬼潜入兰芷宫,从萧厄枕边窃走金针的事来,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禀王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