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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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隋军留在原地未动的一二十骑,务必要把他们留在山中。”
段达一马当先,带领着骠骑营的大队人马于天将拂晓前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冲出了元尼那山口,待纵马跑出有四五里地,回身才猛然发现,身后不见了杨广,经向麾下军士打听才知道:原来杨广并没有跟随自己冲杀出山口,急得在马背上大叫一声,拔转马头,率军又杀了回来。
可是,当他带领人马返回元尼那山口时,远远地望见唯一的一条出山小道已被对方用擂石滚木给死死地封住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15章 痛失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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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与李浑带领的十几人骑一旦脱离了大队人马,旋即被立于前方山头上的宇文休烈看出,这一小队隋军必定有身份极为紧要之人,当即下令手下军士放过段达率领的大队人马,集中所有弓箭手,想要将包括杨广在内的这一小股隋军当场射杀。
突然发现护在杨广身前的两名军士中箭落马,李浑忙招呼张须陀、鲜于罗二人一左一右,紧紧护住杨广,自己带领十几名军士挡在杨广身前,掩护着杨广主动向鱼俱罗所部靠拢过去。
鱼俱罗率领的先锋部队起初冲进元尼那山,抵达元尼那寺时,并没遭遇大批敌军的抵抗,直至在元尼那寺后发现了那个内藏有人的山洞,鱼俱罗、虞孝仁二将和他们率领的一百多名骠骑营军士还满怀期望,能设法逼出藏在山洞里的人,从中找到宇文阅。待至寺后山林中火起,埋伏于后山的大批敌军突然杀出,鱼俱罗才恍然意识到今晚很可能中了对方的空城计,于是与虞孝仁一道紧急召集人马,赶到寺前欲与杨广、段达所带中军会合一处,设法退出山口。
待二人率军退至元尼那寺前时,才发现,杨广和段达率军已先撤向了山口处,而身后的追兵也已追了上来,双方就在元尼那寺山门前的一片空地上交上了手。
鱼俱罗牵挂着杨广的安危,无心与对方在寺门前恋战,遂身先士卒,舞动排云大刀,冲入敌方阵营之中,见人就砍,逢人便杀,未过片刻,已斩杀了二三十名敌方军士,逼退了对方的追击。
事先埋伏于后山之上的这批突厥军士人数虽远远多于隋军,但从未见识过有作战如此凶悍之隋军将领,被鱼俱罗挥刀斩杀的二三十人当中,倒有将近一半是先被鱼俱罗凶神恶刹似的面目给吓破了胆,来不及招架,即在排云刀下做了无名之鬼。而其他的军士一见鱼俱罗单人独骑冲入已方阵中,如砍瓜切菜般一气砍下了数十名同伴的脑袋,俱唬得掉头就跑。等到统军的敌将好容易将四散奔逃的军士收拢,集合列队,鱼俱罗已和虞孝仁率领一百人骑冲着山口的方向跑出去老远了。
“你们这些蠢材,公主平时养着你们,就是要你们临阵脱逃的吗?”那统军将领一气之下,挥刀砍杀了一名逃跑的军士,厉声下令道,“今天要是放跑了他们,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快追!”
鱼俱罗、虞孝仁带领的虽然是骑军,但一来于元尼那山中的道路情况远不如对方熟悉,二来从元尼那寺山门到山口处统共不过二三里地的距离,加之敌方又堵住了山口,因此未过多时,他们便又被对方从后面追上了。
此时,杨广已在张须陀、鲜于罗等人的护持下靠近了鱼俱罗所部,杨广骑在“铁蹄龙”马背上,冲着与他相距不过百步的鱼俱罗高声叫道:“鱼将军,可曾捉到了宇文阅?前面山口已被对方给封死了,须得另寻退路才行。”
鱼俱罗听出是杨广在同自己喊话,先是一喜,继而听到杨广说前方山口已被对方封死了,遂吆喝着众人闪开一条道路,纵马来至杨广马前,打量着杨广身后寥寥无几的十几名将士,惊讶地问杨广道:“王爷,怎么就只剩下了这几个人,山口处的敌军到底有多少人?”
杨广正要向鱼俱罗解释说段达等人已冲出了山口,自己是特地留下来等候于他的,突见从鱼俱罗身后飞来一支冷箭,直射向他的后心处,忙惊呼出声道:“小心冷箭。”
鱼俱罗闻言陡地一惊,急切间连忙一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杨广。“噗”地一声,从身后射来的那枝冷箭不偏不倚,正扎进了鱼俱罗的左肩头。
鱼俱罗皱眉咬牙抬手,“呯”地一声抓住箭杆,竟生生地自己把箭从肩头拔了下来,呲牙咧嘴地回答杨广道:“王爷,咱们这趟算是白来了,压根儿也没找见宇文阅。”
杨广一面命令军士上前帮鱼俱罗包扎伤口,一面点头冲他说道:“这山中埋伏有如此众多的突厥军士,恰恰说明宇文阅很可能就在这座山里。不过,眼下最紧要的事还是要及早设法退到山外,鱼将军,你们没有在山后发现有另外的出山道路吗?”
鱼俱罗抬眼望了望山口处两座山头上的敌军,大致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数,摇了摇头,答道:“王爷,据我目测,后面山上的伏兵人数大约是前方山口处敌军人数的两倍不止,于今之计,恐怕只要拚命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山口这一条路可走了。”随即又扫视了一眼已方的几员统军将领,抱拳向杨广建议道,“鉴于后面的追兵要多于前方山口的伏兵,且别无它路可退,请王爷听从老儿的安排,由虞孝仁、李浑二位将军即刻带领老儿所部人马护持王爷奋力冲杀出山口,这里就交由老儿来断后吧。”
这时,天光已然放亮,杨广向鱼俱罗身后看去,但见足足有上千名突厥装束的敌军正与虞孝仁带领的骠骑营将士刀剑交错,战至正酣,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劝鱼俱罗道:“身后的敌军太多,将军纵有万夫不挡之勇,单凭一已之力也断断难以挡住如此众多的敌军,莫不如咱们还是一道全力向前,拚死冲出山口去吧。”
“王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李浑将军,速带王爷冲出山口。”鱼俱罗一反常态,不顾杨广的极力反对,厉声下令李浑护持杨广向前冲出山口,而他自己则掉转马头,一头扎进了身后敌方阵营当中,为虞孝仁率军回护杨广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眼看着鱼俱罗那有如天神下凡似的高大身躯在敌军阵营中来往冲突,以一人之力独战上千敌军,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突围时间,直至此时,杨广才全然忘记了要探寻出这究竟是否是一场游戏的事,拔转马头,紧随着李浑向山口处冲杀过去。
前方山头上,宇文休烈既已认定仍留在山口内的小股隋军中有身份紧要之人,哪儿肯轻易放走他们,集中左右两座山头上所有的弓箭手,冲着杨广这支人马就是接二连三地轮番箭射,想用密集的箭阵阻住对方出山的道路,同时,传命手下军士向两座山头间唯一的一条通路上抛掷擂石滚木,将出山道路封死。
前方箭如雨下,道路眼看着就要被从两侧山头上不断抛下的擂石滚木给完全封死,紧随其后,贴身护从杨广的张须陀见此情形,嗔目大喝一声,从自己的马背上纵身一跃,跃至“铁蹄龙”马背之上,冲着李浑大叫一声:“将军掩护我,保王爷杀出山口。”说罢,挥拳重重地砸在“铁蹄龙”的后胯之上,“铁蹄龙”忍痛不禁,撒开四蹄,不顾一切地奋力冲向了山口。(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16章 打仗不是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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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浑听得张须陀的呼叫,又见他与杨广共乘一骑,拚命向山口外奔去,忙传命集中所有火力,专一朝往山下道路上抛掷擂石滚木的军士身上射箭进攻,同时自己带着十几名军士纵马跟随在杨广左右,替他遮挡着从道路两侧山头上不时抛下的擂石滚木。
杨广被张须陀紧紧地抱在怀中,耳边、身后不时传来有隋军军士身中滚木擂石,翻身落马发出的声声惨叫,内心充满了悔意:早知如此,真不该一意孤行,异想天开地想要亲自率军出关,来试探这究竟是否一场游戏了。
所幸率先率军冲出山口的段达及时率军返回山口接应,杨广在张须陀的舍命保护下总算冲出了山口,与段达所部实现了会合。
待段达亲自搀扶杨广下马,杨广回过身欲找张须陀,只见他已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之中,昏死了过去,再往身后看,鱼俱罗带领的整整一营骠骑营军士,跟随自己冲出元尼那山口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几人骑了。虞孝仁、李浑、鲜于罗等人身上俱都挂了彩,淌着血。
“鱼俱罗,鱼俱罗将军在哪里?”杨广一把扯住段达,嘶声吼着问他道。
“王爷。。。。。。”段达手指元尼那山的方向,示意杨广去看。
顺着段达手指的方向,杨广放眼望去:元尼那山口内隐约可见有冲天的火光燃起,喊杀声已渐渐减弱了下来。。。。。。
“鱼俱罗将军还在山中,段达,本王命你速带全部人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他出山!”
“王爷,进山的道路已被完全封死,单凭咱们这一二百人手,是万难解救鱼将军脱困的呀。”段达见杨广已完全失去了理智,苦苦哀求他道,“眼下末将等虽护持王爷出了元尼那山,却仍身处关外,一旦突厥人派援兵赶来,后果不堪设想啊,末将请求王爷从速随末将等返回关内,确保无虞。”
虞孝仁、李浑等人也纷纷上前解劝杨广尽快返回关内,以免滞留关外太长时间,再发生意外。
杨广盯着元尼那山的方向,脑海中抑制不住地浮现出鱼俱罗魁梧的身躯,憨厚中略带一丝狡黠的面容,不知不觉泪水便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淌了下来:但愿这真的是场穿越,而不是一场由什么人于场外操控着的战争游戏吧,至少这样,或许鱼俱罗还会有一线生机,将来再度出山,挥刀斩杀了李元霸(杨广此时已分不清历史和演义中的情节了)。
幽州总管李祟得到砂城守将的禀报,得知晋王杨广亲率骠骑营全部人马夤夜出关,奔袭元尼那山的消息后,一点儿也不敢大意,急忙于定州城中点齐两千人马,由自己亲自率领着赶到砂城来接应杨广所部。
待李祟将杨广带领的残兵败将接进砂城,当面向杨广问起此次出关的缘由时,杨广羞愧交加,竟然忘记了自己坚持率军出关,是为了奉太子之命,为朝廷清除后患,反倒歇斯底里地命令李祟即刻带领所有人马,前往元尼那山解救鱼俱罗。
段达当时陪在一旁,因见李祟对杨广所下命令感到无所适从,忙命人将杨广搀至净室安歇,会同李祟的同胞兄弟李浑一起,向他详细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劝他不要对杨广在神智不清状态下所下军令过于当真。
“段将军,金才,你们昨晚随晋王殿下奔袭元尼那山,可曾于山中捉到宇文阅,抑或确定他就在元尼那寺中?”李祟三十几岁的年纪,生得面似淡金,蚕眉凤目,为人行事相较李浑要稳重得多,听了段达、李浑向他介绍罢事情的来龙去脉,双眉紧锁,沉吟着问道。
段达和李浑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不过,依末将推料,埋伏于元尼那山中的并不是沙钵略,或雍虞闾所派之突厥军士,而更像是前朝千金公主,当今突厥可贺敦宇文般若私自派去守护宇文阅的汉人军士,据此可做出判断,宇文阅很可能就在元尼那山中。”段达见李祟沉吟不语,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忙补充道。
“段将军,目下王爷神志未明,难以决断军政事务,但你我二人须得虑事于前,小心提防突厥人借此生事,与我朝重开战火。于今之际,我以为,必须将昨晚元尼那山之战的前后经过如实向并州城中的两位行台仆射做出禀报,以王爷的名义通令河北道全军加强警戒,谨防突厥人南犯。同时,可由段将军出面,直接到白道州面见突厥王子雍虞闾,向他当面解释清楚昨晚之事的前因后果,努力争取他对此事的谅解,顺便也可向其索回我军阵亡将士的骸骨,令其归葬故土。不知你意下如何?”李祟目光炯炯地盯着段达,说道。
“事情落到这般地步,再要隐瞒下去,也怕是瞒不住了。就依李总管所言行事吧。”段达明知此事一旦禀明张威、王韶、李彻等人,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骠骑营将领都难辞其咎,少不得日后要吃些瓜落,但事情紧急,已不容他再有半点儿私心马虎,只得耷拉着脑袋接受了李祟提出的善后方案。
暂时撂下李祟差人赶去并州向两位行台仆射报信,段达再次出关赶往白道州面见率军镇守白道州的突厥王子雍虞闾不提,单说杨广。
杨广被人搀扶着在砂城一间净室中一通蒙头昏睡,直至次日天亮方才悠悠醒转了过来。他昏头昏脑地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恍惚间一丝也想不起自己倒底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