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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重生之草根皇帝-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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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是想不通呵,为什么说的好好元日朝拜,随扈甘泉宫,君臣二人最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再后来……再后来……时间过得太长,让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了,只依稀记得最终他改判了腐刑。

    他选择放弃作为丈夫的权利,只为了获得生的希望。

    在那间密不透风的蚕室里,当刀子冰冷的略过他的下身,当他的神志被那无比的疼痛夺去,当他浑浑噩噩地躺在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地方,耳畔日日夜夜响彻桑蚕吐丝结茧时发出的沙沙声,就这样凄惨地度过了一百天,就这样结束了他身为堂堂男子汉的前半生……

    惨痛的记忆就这样周而复始,一遍遍折磨着他。

    伤口的疼痛,令许广汉回想起这很多不愉快的往事,他躲在干草上像虾子一般把自己蜷缩起来,身体抖动得越来越厉害,直到牢门外有个柔和动听的声音唤醒了他。

    “广汉!醒醒!别做梦了”

    被唤醒的许广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他抱着头从干草堆上爬了起来,昏昏沉沉中看清了站立在木栅外的身影。

    “张令?”

    张贺隔着木冲他微笑,“昨天下了一夜的暴雨……怕你有事,所以我来看看你。”

    “张令。你是个好人。”他默默感动,只是这种场合下无言以对。

    张贺却没有和他对视,只是将小小的牢房打量了一番。

    气氛变得有点尴尬,许广汉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判下来了?”

    张贺深吸口气,徐徐叹出来:“对的,判下来了。”

    “判的是什么?”许广汉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声音发颤地问道。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加诸肉体上的各种残酷刑罚,那种痛苦不仅仅会永远造成身体上的残疾,还会给人造成巨大的精神伤害。

    “杨少府跟我商议过了,死罪是可免除的,城旦或者鬼薪,你自己作选择吧,二选其一。”张贺看许广汉已是面如死灰,他急忙又加了一句:“黥劓、髡钳已免,你且放宽心。”

    许广汉长出了一口气,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比起髡发钳圈、刺字割鼻这样的肉刑,如果真的只是判罚城旦、鬼薪这样的有期徒刑,真是足以让他如释重负了。

    许广汉怕了,实在是当初身体上所受的痛苦太过于烈酷,让人记忆犹新。

    他实在怕了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怕了那种被烙上终身耻辱的印记!

    他的眼泪就那么控制不住地流趟下来。

    张贺道:“城旦刑期有四年,而鬼薪只需要三年,所以我替你做主,选了鬼薪。

    出去修城筑陵,这么辛苦的杂役我怕你吃不消,鬼薪虽然也苦,好歹还有机会留在宫里服刑,大家对你也能有个照应……

    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废人,离了宫庭在外面又有什么用处?”说到后来,张贺的声音已经低到听不见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二章 刘病已当为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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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广汉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紧握住张贺的手道:“多谢……求张令把这消息转告于我的妻子,我……我……”

    他连说了两个“我”字,脸色发白,心中似乎已经挣扎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把话一口气说完,

    “我对不起她!她跟着我这个废人让她蒙羞受辱多年,如今更是徒刑加身,我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也没法再付予她们母女两人,我不能这么自私,再耽误了她的终身,还是让她带着女儿尽早改嫁他人,过幸福的生活吧!”

    在这个皇宫专属的手工作坊里,分了东织室、西织室、暴室、蚕室、考工室等类别不同的作室,隶属少府统管。

    所谓鬼薪,主要是为宗庙砍柴采薪,但实际上在作室内服役却是什么活都要干。

    许广汉在作室服刑受役,每每碰到粗重的活儿总是不遗余力地拼命地抢着干,竟比那些外面花钱雇佣的杂役干得还多,这个举动让和他同样服役的刑徒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独自躺在冰冷的席上,常常独自落泪。

    在织室、蚕室内服役的一般都是女子,但凡刑徒大多是出身贵族世家的女子,尤其是这一次参与谋反的诸多士族。

    这些女子平时生活在高门大阀中,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吃得这些苦,特别是到了冬天,天寒地冻,染缸里的水冻得结成冰,那些平时娇生惯养的葱葱十指如何干得了这种粗活?

    可惜这里干不了活少就不得皮肉之苦,于是这些昔日的贵女们时常挨啬夫们的鞭笞。

    这些事情和许广汉无关,他在作室这里服役,有了张贺的照拂,加上他为人本份,任劳任怨,啬夫们对他都是客气得很,偶尔闲暇时还请他喝酒闲聊。

    三年鬼薪的刑罚实际只服了一年不到,皇帝忽然下诏书宣布大赦天下。

    他的罪名也在这道大赦天下的诏书下抵消了,当张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时,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回家的那天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喝了点小酒,心中早被喜悦装得满满的。

    时辰一到,刘病已便到作室接他回家,他兴奋得将刘病已一把抱住,本想像以往那样把他高高举起头顶,却不曾想只往上托得一托便发现抱不动了。

    “好小子,胖了!壮了!”小时候总是喜欢骑在他肩膀上的那个瘦弱男孩,现在已是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郎。

    刘病已脸上带着少年人应有的蓬勃气息,笑起来时总是干净到一成不染的清新,就这样笑眼弯弯的,神采飞扬地道:“我向彭祖借了马车,知道你想家,保证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回家。”

    六月骄阳似火,刘病已的驾车技术真棒,轺车在街道上飞速奔驰,好多次明明看到差点撞上对方,就总是差之毫离而去,许广汉在提心吊胆之际亦不禁夸赞他的车技。

    绕过直城门大街,经过武库时,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许广汉坐在病已身边神情忐忑不安,渐渐地话语少了。

    随着气温的攀高,尚冠里内只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不避讳酷暑炎热。还在烈日下玩着竹马,夏蝉在树梢上叫得歇斯底里。病已将轺车停靠在门前,抢先跳下车,许广汉坐在车上踌躇不决,手心里满满地攥着汗水。

    刘病已叩响院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粗布衣服、年约四十上下的妇人打开门,她看了车上的许广汉一眼,便马上开颜笑道:“原来是主人到了。”

    说着便将大门打开了,门内一条清幽小路,树木森森,一名绿衣少女正手持扫帚在扫地。

    许广汉先认为是自己的女儿平君,可下了车走近看才知是个陌生的女子,方脸小眼,头梳双鬟,一脸憨厚之态,见他进门,忙慌张地丢了扫帚向他参拜行礼。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许广汉纳闷,刘病已却只顾在旁偷笑,这时堂上有个人快速奔下,大声喊道:“大哥!”

    许广汉定神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来人大约二十岁上下,长得高大威猛,仪表堂堂。他双手发抖,愣了好响才喊道:“你是延寿?是不是延寿呵?”

    那个人握住他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是我呵!延寿大哥果然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延寿!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跑到长安城来了?”

    许广汉喜出望外,“长这么高,这么壮了。我离家之时你还是个总角孩童,一晃十年不见你居然长这么大了!”

    许广汉在家中面乃是长子,想当年凭着显赫的家世,加上为人也是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就在昌邑王刘髆身边为郎中,人前人后都是风光无限,族内长辈都是满口称赞。

    满以为许氏一族定当由他发扬光大,谁曾想有朝一日他许广汉竟然会遭逢到宫刑。

    从那以后许广汉自愧无能,妻女随他到长安成家后,自抱自弃地将昌邑家中的所有全部转给了二弟继承,旧日他在昌邑时的种种过往选择性地遗忘了。

    许延寿抓往兄长的手,笑道:“收到你的书信后,全家人是寝食难安呵,二哥放心不下,便让我亲自走这一趟来看看大哥,看看我们能做什么。

    前几日才到的,正绞尽脑汁想着要如何去牢狱里见一次哥哥的面,可巧天子这就颁下赦令,你我兄弟居然如此幸运就此团圆!”

    他越说情绪就越激动,许广汉却早已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许夫人站在许延寿的身后,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夫君,嘴角微微颤抖。

    刘病已站在一旁,正看得高兴,许平君过来拉往了他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过来。”

    两人上楼,来到二楼的一间空房,许平君羞红了脸说:“有件事件我倒想问问你的意思。”

    刘病已有点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问我?”

    许平君道:“三叔说要把婢女仆妇们都留在长安,母亲却不肯答应,可三叔说女孩子出嫁的时候不能没有陪嫁婢女,许家在昌邑当地也算是算得上的高门大户,可不能这么寒酸。”

    刘病已哼了声,不以为然地说:“那很好啊。”

    许平君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可……可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二章 刘病已当为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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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病已奇道:“可是什么?”

    许平君一直接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在家一直是一个人自在惯了,突然间多了个婢女,在我身边侍侯,好不习惯呵。”

    刘病已道:“原来如此呵“

    停顿了一下,刘病已脸上带点不屑地神情说道:“你们女孩子就喜欢大惊小怪,你没看见王梦松身边总是婢女仆人围了一大群吗?大户人家的女子本来就该如此。”

    许平君为难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她年纪和我一般大。”

    刘病已取笑道:“你喊她作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跟她做姐妹攀交情不成?区区婢女而已,你直呼她的名字即可。”

    许平君有点着急了,跺脚道““可是她说她只有小名,让我给她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刘病已奇道:“婢女不会连名字都没有吧?”

    许平君笑道:“她有小名,可我觉得叫不出口。”

    刘病已奇道:“叫什么?”

    许平君笑道:“小彘。”

    天气热,刘病已刚拿了柄羽扇,使劲给自己和许平君扇风纳凉,

    听了这话,刘病已不但没跟着许平君笑,反而皱眉道:“这名字的确不好,还是改了吧。”

    许平君没觉察到,仍是笑道:“是要改啊,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有人叫这样的名儿。”

    刘病已像个小大人般绷起脸,拿羽扇指指她说:“这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到外头去嚷舌头。”

    羽扇的毛擦着许平君可爱的蒜头鼻子,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为什么?”

    “真是笨。”羽扇随势拍在她的头顶,虽然一点都不疼,可突然受到刘病已袭击的她还是恼怒地劈手将扇子夺了过来。

    刘病已难得的没跟她争抢羽扇,只是很严肃地告诉她,“因为我的曾祖父小时候就叫这个名儿。”

    许平君起初尚未醒悟过来,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过了一会,见刘病已紧紧地盯着自己,双目焕发神彩,

    她这才恍然大悟,指着他支支吾吾地道:“你的曾祖父……你的曾祖父不就是……”

    刘病已哈哈一笑,“正是先帝呢。”

    许平君作了个鬼脸,吐了吐小舌头,“怎么真有人取这名儿。”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刘病已道:“别笑,这事很正经,记得我幼时刚学写字,先生曾再三叮嘱,哪些字是需要避讳,万万不可随意书写的。”

    许平君大发娇嗔地道:“我没上过学,又不识字,管不了那些规则哟。”

    刘病已十分起劲地卖弄起自己的学识来,微笑着对许平君说道:“你想学习的话,我这个现成的师付可以教你啊,

    先帝单名彻,民间逢‘彻’字需避讳‘通’字;

    现今的天子单名弗,逢‘弗’字即避上讳,改称‘不’字。

    你切切记得,以后别乱用‘弗’字,这可是重罪。”

    刘病已光用说还怕她记不往,于是他又取来平时练字用的沙盘,用细竹棍在沙面上写下“彻”字与“弗”字。

    许平君虽没读过书,对文字的悟性倒是极高,因为从小受父亲影响,害怕犯罪入狱,所以将这两个字更加用心地牢牢记在心里。

    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外婢女很小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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