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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节

闲臣风流-第3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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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主考,还有同考官,也就是中式考生的房师。负责分经阅卷初选,人数为十八人。官职结构分别是:六科给事中、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翰林院编纂、翰林院编修。这就是所谓的十八房房师了。

    不用问,这些人要么是清流言官,要么是翰林院学士,极为清贵,谁得面子都不卖。

    主考、同考官下面还有监试官,每次两人,官职都是都察院御史。这也是言官,搞不定。

    监试官下面是提调官,人数为两人,由礼部正六品主事担任。这是自己人,还好。提调官的工作是给考试提供考卷、供应物料,处理场内一切日常事务,就是个跑腿的联络员。

    再下面还有印卷官两人,多由礼部郎中和主事担任,自己人。

    收掌卷官二人,就是给考生收卷子的,都是从各衙门随机抽调的京官。

    受卷官、弥封各二人,分别来自行人司和地方上的知府同知或者通判。

    誊录官,每次考试四人,都是地方抽调来的州县正印官,也不会搭理严讷。

    对读官五人,依旧是从地方抽调的知州知县。

    巡绰官六人,这是武职,负责考场治安,乃是从京城和地方抽调的武官。

    还有其他考官,就不一一介绍了。

    从考官职能的设置和出身、官职看,总体上来说有三个特点:一,人数众多;二,实职官员和清流言官混搭;三,京官和地方官员各占一半。

    所谓人多打烂船,真要做动作,这么多人,你怎么搞?

    明朝的科举制度到了这这个时期已经极尽完善了,将所有可能作弊的漏洞都堵上了。

    要想让周楠顺利中进士,除非泄题。

    问题是,会试的题目可不是严讷出的。

    按照会试出题的制度,考前,皇帝会让下面几个大臣各自拟一份考卷,密封于大内。他会在考试时随机取一份派人送去考场。

    这出题人是谁,最后皇帝会选哪份卷子谁也不知道。

    如此,才是真正地做到公开公正。

    那么,要想取周楠就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考卷中留关节。

    也就是双方约定,考生在文章中嵌入暗号。主考官在看到这特定的字句之后,就知道这是自己要取的人,手一抬就放过去了。

    这也是最好最有可行性的办法。

    在科举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也不可能被人捉住。

    当然,也有人犯糊涂蠢到家暴露的。比如在清朝末年,大名鼎鼎的鲁迅讯哥儿的祖父在做科举考官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双方约好在文章中写下“银一百两”的字句。

    可惜那个舞弊的考生的家人给周大人送钱的时候不小心送到副主考的手里,还嚷嚷着让人家打收条。结果,这场舞弊案大白于天下,周大人也被判了个斩监侯,也就是死缓。

    周家此衰落,讯哥儿周讯这才跑日本学医,走上了和父辈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鲁迅祖父科场舞弊案那是在院试考场,这可是会试。

    在这种选拔国家高级实职干部的考场上,想要留关节也没有任何用处。

    你就算留了,一个运气不好,说不定在房师那一关就被刷下去了,卷子根本到不了主考手头。

    王师爷想了半天,想得头疼,死活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跟了严讷一辈子,心中的那点算盘严尚书如何看不出来。

    严讷道:“周子木身为王世贞的学士,将来是要接过王元美衣钵的。此人诗词了得,据说他夫人周徐氏的诗词也是他代笔,真是首首精美,被誉为一代词宗,老夫深爱之。最近政务繁忙,老夫想读些闲书消遣,不知道坊间可有他的书儿,去买几本回来。”

    王师爷立即明白主家的用意:“周子木的诗词文章坊间印有不少,在下明日就去购些。”严尚书这是要揣摩周楠的文章脉理了。

    这事说起来玄,其实也简单。每个人写文章都有他自己遣词造句的习惯、行文布局的思维定势,就好象是一个人的掌纹,根本就藏不住。只要有心,轻易就能辨认出来。

    所谓文如其人,说得就是这桩。

    从周楠这人为人做事来看,写的文章也应该有强烈的个人风格。

    以严尚书的学术修养,要从一大堆卷子中找出周楠还不容易。

    第二日,王师爷就跑了几处书坊。

    也是运气,周楠的诗词确实作得极好,已经将同时代的其他作者比了下去。

    他的作品集子很多,连带着参加乡试加试还有乡试时的考卷也被挖了出来,与以前流传出去的八股文一道,刊印成集,足足有五十多篇文章五万多字。

    看到厚厚的一本集子,王师爷哭笑不得:这泥马也太多了点吧,周子木竟然如此高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状元公呢,王元美为了替他这个得意门生扬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原来,这些文章都是周楠当初在王世贞那里一天一篇八股文时的作品。

    王世贞为了栽培这个门生,每当周楠写出好文章便会遍示于众,甚至自掏腰包印成集子到处送人。

    王师爷翻开时文集,读了两篇,精神一振,暗道:不错,成矣!

    原来,周楠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他做的八股文很多地方带着现代人特有的思维方式和行文习惯,有的人读起来未免磕磕绊绊,但瑕不掩瑜,还是很有意思。这种风格的文字,根本就藏不住。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将来会试的时候卷子要最后交到严尚书的手里才行,别连分房同考官那一关都不过不了。

    王师爷很技巧很隐晦地向严讷提出这一点,严尚书淡淡一笑:“如果周楠连那一关也不过不了,也没资格得到徐首辅的提携,不必担心。”

    到时候,他也可以对徐阶有个交代:不是兄弟不给力,实在是你的人烂泥扶不上墙。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是要办,可周楠走不到我这一关,奈何?但你徐首辅的承诺却不能反悔。

    王师爷笑笑:“大宗伯说得是。”

    严讷这个计划光明正大,就算最后认出周楠的卷子,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这是科场规则,也不违严尚书本心。

    这是阳谋。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何为不朽

    这是周楠穿越到明朝之后过得最舒服最美气的一个春节。他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杆才跑去西苑,除了去内阁坐坐,和阁老们聊聊天,就是跑去嘉靖那里侍侯。到下午申时,也就是三四点钟的样子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像朝廷大老们那样需要跑去上早朝。

    另外,过得两三日,他则会去内书堂给学生们上一节课。过年的时候,学生们送过来的腊肉三五年之内都吃不完,搞得他到处送人。

    朝九晚四,这才是公务员应该过的日子。

    扬州商号那边,每月都有大笔利润入帐,弄周楠对于金钱都失去概念了。

    据素姐执笔,云娘来信说,她们已经在老家买了地起了宅子做祖屋,如果老爷能够回去看看就好了。

    回去看看,作为宦游人,老家是回不去的,除非老了退休的那天才有可能。

    另外,就算退休周楠也不可能去淮安荣养。

    老实说,刚穿越到明朝之后,淮安的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堪回首,他下意识地有躲避心理。

    就算将来要归隐田园,也得去江南啊!

    云娘在信上说,武员外已经着人去苏州选地,准备再在那里起个院子。

    周家到处建房买地,每月所赚的钱基本都丢在修房建屋上面,在后人看来太败家子了。其实,固定资产也是一种投资,也算是给子孙留一份产业。

    云娘又说,孩子们都好。就是阿大看起来笨笨的,现在说话还不囫囵。倒是老二很精灵,将来必然是个人物。

    儿孙自有儿孙福,阿大笨点就笨点吧,反正以周家的财势,当可保他一辈富贵荣华,最好以后能够恩荫他一个官爵。老二如果将来能读书,想走仕途,且由他去。

    想到这里,周楠心中暗道:“老周,加油啊,一定要中个进士,你可有一大家人要养活啊!”

    在京城过年的这段时间,周楠过得也舒服。

    每日回家,要不是抱着老三玩,要不就是跑阿九那边去陪他说话,出京游玩。

    这才是向往的生活,除了……

    除了嘉善公主那边有点麻烦。

    说句实在话,公主殿下减肥之后,倒是长得前突后翘,欧版身材,符合任何一个男人的幻想。

    就是这位千岁的要求太强烈了,经常派人过来请周楠过去谈诗论道,搞得周大人不堪其苦。

    周大人马上就是要中进士的人,又娶了徐首辅的孙女,嘉善也绝了招他为驸马的心思。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楠考虑到和她不清不楚下去名声不好,求放过。

    嘉善却想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家头嫁从父,二嫁已经是外姓人,自然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我不嫁,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咱们这么下去,也不错啊!

    周楠没有办法,只得乞求上苍天让公主殿下早点对自己审美疲劳。

    又过得几日,天上的雪花化为淅沥的细雨落下。

    抬头一看,树木都发出新芽,春天到了。

    时间已经到了一月十日,距离二月九日的春闱还有一个月,周楠这日在玉熙宫随驾的时候就向嘉靖提出自己想请一段时间假,等考完进士科再回来。

    嘉靖正在泡脚,用的依然是新做的松木桶。

    木桶被热水一烫,松香氤氲而起。

    嘉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松木的味道吸如鼻中,然后使用周天搬运之法在经脉中运动。

    这样的场景周楠不以为然,什么周天搬运,搬运个甚?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嘛!

    你老人家天天吸,吸就去的也就是松香分子,和吸烟又有什么区别?

    还在脉络中运动,运动的究竟是什么?

    良久,嘉靖收了功,睁开眼睛:“去参加春闱,如果中了,还能回来吗?”

    一刹间,他眼神中竟然有些淡淡的惆怅和不舍。

    是的,周楠如果中了进士,肯定是要外放做官的。就算在六部观政三年,也不可能进西苑,国家自有制度,即便是皇帝也乱来不得。

    当然,如果中了翰林,可以进宫侍读侍讲。

    可是,做翰林你怎么也得考个庶吉士,周楠才气是高,可好象不太擅长八股文章,必然是点不了翰林的。

    一旦周楠中的是同进士或者赐进士,按照明朝职官制度,他这个舍人也要卸任履行新职。

    嘉靖这人性格刚强,有的时候也很偏激,不太喜欢与人亲近。

    一旦觉得你不行,看你不顺眼,你就是一坨狗屎。可一旦觉得你好,你就好到天上去,譬如当初的严嵩。

    古来帝王都寂寞,身边也没几个人。

    前几月,也只有黄锦和周楠陪在他这个孤独老者身边。

    黄锦毕竟是皇帝的奴婢,说话非常小心。周楠作为一个现代人,也极能揣摩别人心思。在皇帝驾前说话非常随意,这给了嘉靖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大家一起相处得久了,想到周楠就要离开,他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不舍:是啊,也只有周楠能够在朕面前敢说真话,而那些话又是那么的有趣。

    正在替嘉靖搓脚的黄锦闻言笑道:“老爷,君父君父,即便是普通人家的父母谁不盼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能够在外间的广阔天地有所作为?父母再不远游没错,但下面不还有一句游必有方吗?”

    “是啊,朕也不能阻了周楠的前程啊!”嘉靖叹息一声:“周楠。”

    周楠:“臣在。”

    嘉靖有点伤感,不再多说,只对黄锦道:“黄锦,朕的腿有点痒,帮朕挠挠。”

    “是,老爷。”黄锦轻轻地在嘉靖那瘦骨嶙峋的小腿上抓了抓,突然,有五道血痕显现出来。

    他忍不住低呼一声:“老爷!”眼泪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丹毒发作的情形,嘉靖这一年来越发严重了,心中不觉有些抑郁。

    他突然转头问周楠:“周楠,何为不朽?”

    不朽者有三,立功、立德、立言,这是儒家学说中的常识。不过,周楠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回答。

    嘉靖这是在问他对于生死的看法,如果照本宣科地回答这个问题,固然是政治正确,却怕要触怒皇帝。

    嘉靖中毒已深,就是一个病人。

    而且病人的性格多半暴躁,尤其是嘉靖服用的仙丹中还含有大量的躁热之物。

    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好。

    嘉靖皇帝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难道他也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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