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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闲臣风流-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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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楠忙问:“道长,今天陛下青词出的是什么题目,欲要向上苍祷告什么?”

    “求四海升平,河清海晏。”就是祈求世界和平。

    周楠:“这有何难?”

    蓝道行眼睛一亮:“你能做……也对,听人说你周行人诗词了得,乃是我大明朝未来的一代词宗,倒是难不倒你。不妨作来听听。”

    “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其民;心为之忧。”周楠也不推辞,走到案前,将手中的奏章放下,提起笔,边念边写,一挥而就。

    写罢,就纸条递给蓝道行,笑道:“烦劳仙长将这词偷偷递给次辅,也好交差。”

    “离九霄而膺天命,情何以堪;御四海而哀其民;心为之忧。作得好呀,看来,你还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蓝道行又看着周楠一手漂亮的董其昌,眼睛更是大亮:“好漂亮的字,若用来烧了却是可惜呀!”

    废话,这首青词可是青词界的经典,能不好吗?不过,至于好在什么地方,咱也看不出来。道家的事情,对于我这个现代大学生来说,隔行如隔山。周楠得意:“字是人的脸面,道长,当年我学毛笔字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啊!每日临贴,大冷天的手上都冻出冻疮来。一个写得不对,还被家中老爷子揍得半死。可见这世上本没有什么难事,缺的只是坚持。”

    蓝道行突然笑道:“你这么帮徐阶,不是欺君吗?还有,你这么急着见徐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今天找徐阁老所为何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不是废话吗,我急冲冲地跑到西苑,能没有急事?

    只是,这事关系实在太大,却不能跟你这个老道人说。

    还有,你这厮忘记咱们推荐你进宫究竟是为什么,叫你帮忙却推三阻四,过河拆桥嘛!

    周楠:“道长,我有些通政司的公务要禀告阁老。真人不是官员,朝廷自有制度,实在不方便告之。”

    蓝道行:“若本尊一意要问呢?”

    周楠有些恼怒:“道长不愿意带话,那本官就在这里等好了。”说了这么多话,他端起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蓝道行突然咯咯一笑:“你一个小小的行人,也能来西苑见内阁次辅,可见你和徐阶关系不同寻常,此事也小不了,说!”

    突然,一股说不出的压力袭来,值房的空气仿佛要凝顾了。

    周楠被冰冷的茶水一激,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内阁值房什么地方,掌握正国家核心机要,天下若有事,第一时间就回有消息传到这里来,而不是皇城里的内阁。

    打个比方,如果边关有军情,八百里加急首先来这里通传。

    你一个小小的道人说进来,就进来,也没人过问?

    而且,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书办也看不到,擅离重要岗位,难道他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不是蓝道行,决对不是!

    周楠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他听人说话,蓝道士非常瘦小。而眼前这人虽瘦,却高,而且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逼人之气。

    这是上位者才有的咄咄逼人,难道他是……

    想起官场上传说和史料中的记载,周楠背心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道人的目光更是犀利如刀,似要将周楠劈成两截,“对了,你在通政司当差?最近有言官上奏为夏言平反,若是在往常,这样的折子你们通政司就直接退下去了。如今却是蹊跷,却直接送到内阁值房。咯咯,是不是徐阶的意思?今天你来这里,是不是就为这件事?”

    说罢,他就指了指放在案上,方才又被他在愤怒中扔在地上那道奏折。

    为夏言平反?周楠大吃一惊,自然知道这事的厉害关系。忙将那张奏折拿起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很干脆地说:“这折子不是通政司递上来的,至于如何进的值房,下官就不清楚了。”

    道人:“不是通政司转来的?”

    周楠肯定地说:“不是,下官在通政司机出任代主事一职,是左参议邹应龙大人的佐二。邹应龙大人经手文书案牍,按照朝廷制度,所有的奏折都要登记留档,下官没看到相关记录。”

    管他有没有相关记录,下去之后倒是要和邹应龙好好查一查。若没有自然是好,如果有,尽快销毁,免得引火烧身。

    夏言案可不是那么好粘惹的,一个不好,大家一起完蛋。

    夏言,字公谨,嘉靖中期的内阁首辅。二十七年的时候被严嵩诬陷,终被弃市处死,年六十七。也因为干掉了夏首辅,严阁老才成功上位,一口气做了十多年明朝大大掌柜。

    他之所以被判死刑,罪名有二。一是,致郭勋死在监狱中。

    郭勋是武定候郭英六世孙。正德初袭封,掌京营。他和夏言政治斗争激烈,掐得厉害。朝中言官都在在夏首辅那边,对他诸多挑刺。

    郭勋是个勋贵,打嘴炮自然打不过文官,被人骂得灰头土脸。

    为了平息汹涌的议论,嘉靖又想给骄横的郭勋一个教训,就将他关在天牢里。

    结果,没几天老郭就死了,估计是夏言下的手。

    二是支持陕西总督曾铣用兵收复河套之议,收了他的贿赂,插手关市,谋取暴利。

    政治斗争本没有对错,给夏言翻案也没什么。

    实际上,在真实历史上,嘉靖驾崩,隆庆皇帝继位的第一年就平反了夏言案。

    问题是,现在嘉靖还活着。夏言案表面上看起来是严嵩办的,实际却是皇帝亲自定的性,谁敢翻?

    谁翻,谁就是打天子的脸,会没有好下场的。

    看这道人的意思是怀疑折子是徐阶指示人送上来的,其目的是为了通过给夏言翻案打击严嵩。

    周楠心中电光石火地一闪:难道这事是严嵩叫人做的,或许是小阁老严世蕃……好毒!官场凶险,朝中大老都是杀人不见血啊!

    龟相的死活劳资也管不了,可我现在已经是他的门生。老徐一倒,我也要受牵连的。

    道人:“哦,原来没有经过通政司,那就值得玩味了。”

    周楠立即打断了道人的话:“这有什么好值得玩味的,估计是夏言家人所为,试试为他翻案也无妨。大不了朝廷追究下来倒霉呗,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够倒霉了。蓝仙长,夏言在文官和士林中的名声是好,可徐相却不以为然。悄悄告诉你,有一次,徐阁老还和在下说过,夏言杀得好。不杀,不足以正人心,正官场风气。”

    那道人大为惊讶:“哦,徐阶这么说过,讲来听听。”

    周楠笑道:“徐相大约也是自知失言,立即就闭口不言。不过,在下下来一细想,也觉得夏言死有余辜。”风头不能由你徐阶一个人出,我周楠也得弄点好处,简在帝心吧?

    道人:“说说你又有何高见?”

    周楠:“郭勋什么人,堂堂武定侯,你夏言连侯爵都敢杀,谁给你的胆子?天子之所以关押郭侯,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磨磨性子。夏言竟然使其被瘐死狱中,难道无辜吗,难道就不怕让天子背上滥杀残暴的恶名吗?千秋万年之后,史籍又会如何给皇帝写上这么一笔,难道他不该死?”

    那道人一脸铁青:“夏言杀得对。”

    周楠继续说道:“还有夏言的所谓收复河套,纯粹就是乱来。听起来好象是大义凛然。当时东南倭寇入侵,战事正吃紧,朝廷国库已经空虚,自然要将所有力量投入东南。夏言还要另外开辟一个河套战场和蒙古硬拼?力量分散的结果是两边都会吃败仗。”

    “夏言也不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只是顾虑东南战事的总督是严嵩的门生胡宗宪。他怕胡部堂立下大功,严阁老威胁到他的地位。这才派亲信曾总督去立功。为了朝廷政争,竟然置军国大事如儿戏,夏言该杀。”

    道人点头:“确实是。”

    周楠见道人一脸满意模样,心中更是得意,语气铿锵:“君子和而不同,主义之分,朝廷斗争,大家依法办事,按规矩来争就是了。再说了,夏言身为内臣结交边臣本身就是死罪。只不过,前面几代先皇宽厚仁慈,没有依法办事而已。”

    “如今的天子刚强英明,乃是古往今来一等一的明君。怎么陛下一依法依规办事,臣子们就大惊小怪了?”

    道人面色大为激动,也道:“对,依法依规办事,难道有错?天道自有规矩,黎庶百姓、王公大臣,都必须懂规矩。这么说来,夏言还真杀得好!”

    “对,必杀,而且杀得好。这一杀,才杀出个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周楠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道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七章 确定过眼神

    道人哈哈大笑,指着周楠道:“关于夏言案,这十多年来,也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说,哈哈,有点意思,你胆子可真大啊!”

    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如何不知道以徐阶那谨小慎微的性子,怎么可能同人说夏言的坏话,这一番话不过是周楠假托徐阶之口罢了。

    作为一个居上位者,他说话做事从不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喜欢叫人猜。

    周楠今日竟是准确地猜中了他当初的心思,又说得义正词严,不觉心怀大畅。

    周大人见道人看穿这话不是徐阶所说,心中突然一凛,感觉大大地不好。

    要知道夏言做过多年首辅,门生故吏遍天下。若叫他们知道自己在背后大肆鞭笞夏首辅,这个麻烦就大了。

    更麻烦的时候,夏言在士林的名望极高。

    明朝文官一向有为自己刷名望的习惯,为了出名,怼天怼地怼空气,皇帝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如果能够被天子打一顿庭杖,那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夏言是当年的文官领袖,在和严嵩的政治斗争中失败而死。在如今这种倒严乃是政治正确的风气下,简直就是封神了。

    如果这事传出去,周楠一辈子都别想在文官系统里混了。

    周楠忙叫道:“蓝仙长,下官胆子可小得很。这话咱们也就私底下说说罢了,你可不能传出去呀!”

    “传出去又如何?”那道人一脸不屑。

    周楠心中气苦,你什么身份,张口乱说话,别人是奈何不了你,可我只是个小人物啊!

    “道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试问以后还又谁敢跟你说真话?”

    道人:“也是啊,本尊还真不容易听到真话了。行,且应了你。”

    周楠:“真的?”

    道人不悦:“本尊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周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伸出右手:“君无戏言。”

    道人和他一击掌:“君无戏言。”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大冷天的穿的得单薄,只一件宽大的道袍,伸出手来,露出一条细长的胳膊。

    胳膊上有不少红色的黄豆大小的斑点。

    这乃是长期服用丹药后,重金属中毒的现象。

    周楠已经笃定了这个道人的身份,别人击掌立誓的时候最多说一句“君子无戏言”而自己刚才用“君无戏言”试探,他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当。

    虽说已经肯定这一点,虽说周楠也是一个胆子很大的现代人,可确定过眼神,心脏还是不争气地跳个不停。

    笑毕,道人突然变了脸,收起笑容冷冷问:“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本尊,你跑值房来寻徐阁老做甚?”

    这话问得语气不善,眼睛里那束光又收缩成一线刺到周楠眉心,叫周大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下来,又降下来的是什么。

    一个应答不妥,刚才的一番忽悠都要做无用功。

    周楠心念一动,突然眼眶通红,一把握住那道人的手,泣道:“下官这次来找徐阁老是为陈情的,事关我的前程和生死。”

    道人被他握住手,有些不适应。想扔开,想了想,就问:“陈什么情?”

    周楠说:“前番我不是被选为驸马都尉吗,蓝仙长你也知道被选为驸马对一个读书人意味着什么,那才是前程尽毁了。”

    “你被选为驸马都尉?”道人神色明显有点惊讶,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他来。

    周楠:“是的,就在年前。本来,宗正府的意思是过完年就会下聘。好在下官锁厅参加科举,得了顺天府加试头名。宗正顾虑到士林风议,便按下不表。眼见着还有几月就是乡试,下官心中担忧,生怕哪天就被皇室封了爵位,以至再不能出仕。”

    “功名利禄对下官来说只浮云尔,将来得不得功名,做不做官本无所谓。惟独遗憾的是一身所学不能为圣明天子效力,不能为国家出力。”

    “我辈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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