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臣风流-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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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白跑了。”
“走,咱们去段提学家吊唁,反正也就几步路的,边走边说。”刘寺丞和周楠当初同在清丈京畿皇产的工作小组,又同时被双规,也算是患难之交,今日见了周楠只觉得分外亲热。
事情没有办成,周楠心中正丧气,只想静静,看能不能另外想辙。可被刘寺丞拉着,又如何脱得了身?
若说不去,未免也太不懂人情事故了,以后怕是要落个薄情寡义的名声,还怎么在官场上混?
得,今天白跑一趟不说,还得随一份份子钱。
正如刘寺丞所说,段提学家距离贡院也没几步路。他们二人随着前面哭成一片的段家人走了大约一里路就进得一处大宅。
里面也同样一片大乱,回到家中,段提学悲啸:“我儿何在,我儿何在啊!爹爹来看你了,爹爹来看你了!”
段提学是湖北人,按照当地的风俗,人死之后,先要停在院子里,由端公先给死者擦拭身子,换上寿衣。搞完一整套仪式之后,才能入殓。
才能设灵堂。
此刻,却见院子中摆着一具只穿了一条亵裤的尸体,有端公正忙着。
那死者浑身蜡黄,瘦得只剩骨架子,偏生腹大如鼓,甚至是骇人。
在段公子尸体前跪着五六个妇人,想来都是他的妻妾。生得……怎么说呢,确实是有些影响市容……死者为大,就不评论了。
周楠只看了一眼,就有强烈的不适,心中已有计较:这为段公子应该是得了肝病,都腹水了。和段提学一样,段公子右手也生了六指。
段提学一见儿子,就扑了过去,哭道:“儿啊,我的乖儿,你怎么就抛下为父走了。没有了你,为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段家,绝后了!”哭着哭着,眼睛一翻,就晕厥过去。
段十三大叫:“快来人啦,扶大老爷回屋,快去叫郎中。”
又是一通乱。
等到段提学被扶后屋中歇息,段十三流着泪水对前来吊唁的宾客施礼:“恕报不周,段府新丧,还请各位去花厅看茶。等我家大老爷醒来,再来和大家见礼。”
事发突然,段管家第一时间就跑去提学衙门报丧。一好首长家出事了,学政衙门的所有下属,包括前去办事的各色人等也都跟了过来。
花厅里满满地做了一屋人,很快,就有殡相摆开笔墨纸砚。
大家都会意,上前随了份子。
周楠心中叹息,也上前表了心意,说了声:“节哀顺变。”
看样子段提学心中悲痛,已不能出来见客人,周楠也没个奈何,就和刘寺丞告辞而去。
经过这一折腾,时间已经到了后世下午两点钟模样。周楠和刘寺丞肚子饿得咕咚乱响,二人就邀约着找了家酒楼坐下吃酒。
两人有一阵子没见,这次看到人感觉分外亲热。
周楠就问:“刘寺丞今天来学政衙门所为何事?”
刘寺丞笑道:“还能为什么,和你一样为了考试,我妻家有个侄儿也要参加加试。”
周楠:“可是来找段提学通融的吗?”
“通融,别开玩笑了,段提学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本官可不想碰一鼻子灰讨这个没趣。我妻家侄儿得了秀才功名之后一直在外游学,这前天才回家,错过了日子。我就替他来衙门走一趟,帮他报个名。他家境还算可以,能中进士固然是好,不能中也无妨,就当试试运气。刚办好,就听到段公子罹世,又恰好撞见子木。子木,你肯定是来走门路的,可办妥?”
周楠苦笑摇头:“没来得及,段家都出这事了,想来段提学也没心情见我。”
“是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乃是人生一大惨事。更何况段公子是提学的独子,段家无后,这是要绝嗣了。”刘寺丞长长叹息:“段提学想抱孙子想疯了,这些年一口气给儿子纳了五六个小妾,可却还是未能留下一男半女,也是无奈啊!”
周楠心中暗想:我周楠也不是外貌协会成员,可段公子的妻妾实在没眼睛看。换我是他,估计也是对生儿生育女的事毫无兴趣。
对了,听说段公子的前妻生得貌美。
也因为美丽这个原罪,竟被段老道学给赶走了,然后将一大堆破铜烂铁塞在房中。段公子沦落为种马,必然心情抑郁。
抑郁伤肝,以至撒手人寰。
给段大人做儿子,还真是倒霉啊!
周楠想起自己如此完美的计划竟然遇到了非人力可以抗拒的因素,心情突然有些不好,只不住吃酒。
刘寺丞见他情绪不高,调侃道:“子木,你才华出众,诗词文章了得。不过是区区一场加试而已,又不是秋闱。以你之才,还用为后天的考试担忧?”
“考场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天才如张白龟者,不也有大意失荆州的时候。”周楠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失惊:“什么,后天就要进考场了?”
他这几日忙得昏头转向,倒忘记这一桩了。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段提学本就对周楠不满,如今又有丧子之痛。他脾气本就古怪,能取他周行人吗?
周楠心中苦恼,科举,看来是要黄了。没有功名,自己的行人做不下去,就得入赘皇家。皇帝的女婿是那么好做的吗?余二给人做了赘婿,都惨成那样,自己只怕更糟。
诸事不顺,他几乎要放弃治疗了。
这一席酒直喝到黄昏才散。
酒入愁肠,不觉酩酊大醉。看看天色不早,周楠就对随从道:“快些出城,再晚上片刻九门就要关闭。本大人还没有完,本大人得自救。”
一个衙役道:“大老爷,都已经到京城里了,何不回府?”
周楠怒极,大着舌头斥道:“本大人勤政爱民,三过家门而不入。休得废话,立即回白各庄。”
衙役们心中叫苦,天都这么晚了,现在回衙门说不定要走夜路。二十多里地走下来,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大老爷你自回家睡觉不好吗,醉成这样,现在赶回衙门不也瘫床上。
罢,周大人可不是省心的主儿,还是别惹他的好。
一行人走了半天,甚至打了松明,堪堪在半夜回到衙门,累得七仰八素。路上,老周同志还吐了一次。
衙役,打了热血替周大人洗了脸脚,解了官袍,总算将他安顿下来,自回去睡觉不表。
且说周楠被手下这么一阵服侍,虽然疲倦得睁不开眼,浑身也软软地提不起劲,但瞌睡也被折腾得没有了。
只觉得口中渴得要冒出火了,叫手下上茶,喊了几声,声音细如蚊蝇,如何能够叫别人听到。
算了,还是继续睡觉吧!
又躺了片刻,却感觉浑身躁热。原来,衙门里的人知道周大老爷喜欢享受,平日间卧室里的地暖就没有停过。烧了一日一夜,屋中热如酷暑。
他再也忍不住,脱掉身上的以衣裳,就那么赤条条地躺在炕上。
恍惚间,眼前仿佛出现阿九那个明媚的少女。
她笑颜如花,慢慢俯下身来。
这是一种湿润而温暖的感觉。
周楠再也忍不住伸出手去将那一团白花花的影子抱住,强烈的脂粉气息在屋中弥漫,激烈的撞击是那么的舒畅。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周楠突然一个寒战,想起阿九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浑身冷汗如浆而出,彻底清醒过来。
这才看到,身边是一具丰腴洁白的身体。
不好,本大人被人强女干了。
是谁,究竟是谁,还我节操!
第二百八十章 这个八卦好劲道
色诱,还是有人设了圈套要害本官?
一刹那,后世的仙人跳套路在老周同志脑海中浮现。
屋中没有开灯,也看不清楚身边女子的模样,周楠不敢叫,低声喝道:“是谁,你好大胆子?”
那女子又挨过来,肢如章鱼般缠住周楠,继续撩拨。
方才周大人花样繁多,这妇人显然是食髓知味,意尤未尽。准备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周楠已经笃定这就是一个陷阱,如何肯让人抓了现场。终日打雁,今日却被大雁啄瞎了眼睛。这让凡事都喜欢尽在掌握中的周大人异常恼火,一把甩开那女子,又狠很一脚踹在她身上。
滑腻,柔软,上品。
妇人被踢得在炕上翻了半圈,痛得呻吟一声。借着窗外积雪的反光,可以看到那火暴得叫人流鼻血的身子。
周大人可耻的又能春风二度了。
那妇人也是眼尖,自然看出周大老爷再次兴起,又无声地挨了过来。
周楠大怒:“你究竟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本大人可要叫了。”话脱口而出,心中却道,叫是不可能叫的,惊动衙门里其他人,我这脸往哪儿搁?再说,一个大老爷们儿被女人吓得呼救,成何体统?
那妇人大约也是害怕被别人知道,忙跪在炕上,低声道:“大老爷,是奴家。”
听到这个声音,周楠如同掉到冰窟窿里。
霍然是余二老婆师娘子。
余二是九公子的舅舅,师娘子是她舅妈。我和余二是同辈,将来……如果可能……成了夫妻,我又该如何面对她的舅妈?直娘贼这是……这是违背社会伦理道德啊!
明朝风气开化,士大夫不以谈风月为耻。礼法这种东西弹性极大,男女之间互相勾搭乱搞,别人听到了可以当成笑谈。可如果要追究,走法律途径,罪名也不小。被苦主拿到,打死也是白死。
一般人还好,周楠可是官员。将来如果和阿九成了一家人,与长辈有染,免不得要被人弹劾,仕途也走到尽头了。
这个把柄可是跟随他一辈子的。
周楠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大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得要和阿九成一家人,难道我已经爱上那个假小子了?
想到其中厉害,周大人彻底震怒了,压低嗓音:“好个贱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听说大老爷对民妇有意,还请郎君怜悯奴家孤苦无依,饶我一回。”
周楠闻言气得吐血:“肮脏的贱货,谁说本大人对你有意了?”
“是奴家听公房里的差人说的。”
原来,周楠昨夜在自己屋中胁迫师娘子的时候,衙门里就流传着周楠将她拿下的谣言。
世人都爱八卦,转眼整个军器局就人尽借知,并津津乐道。
公房那边的两个差人也不能面俗,聚在一起将这个绯闻翻来覆去地议论了半天,自然被师娘子听到了。
她本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方才听说周大老爷回衙,并醉得不省人事,顿时有了个主意。逾墙而过,摸到周楠炕上来,遂成好事。
这才是《求生存淫娇娃红拂夜奔,周子木迷心窍生米煮熟饭》。
“都是些乱嚼舌头的混蛋东西。”周楠咬牙切齿,眼喷怒火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师娘子:“说人话,你究竟想要什么?”
师娘子低声哭道:“奴家已经一把年纪了,已经不能生育,就义哥儿这么一个儿子,还盼着他将来为我养老。还请大老爷怜悯,别送他进宫。”
周楠冷冷道:“送不送他入宫也是本大人一句话的事,要想让我高抬贵手也好,立即休了余二,有多远滚多远。”
师娘子又哭道:“大老爷,民妇的母亲现在中风瘫痪,儿子又小,我色容已衰,自不能重抄旧业。如果就这么走,过不得几日就要饿死冻死在街头。大人要我休了余二也可以,反正我和他也没有夫妻的情分,那厮冒充富人骗了奴家的身子,自是恨他入骨。但请大人想个法儿将那宅子和土地判给妾身,也好有个营生。”
周楠咯咯低笑:“好个贱货,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本大人谈条件,就因为你偷偷摸到我床上来吗?大老爷我的女人多了,也不少你这一回。再说,你是什么东西,青楼女子,凭什么要挟本官?马上滚回去,否则,本官立即叫人过来将你杖毙当场。”
师娘子却不哭了,昂首挑衅地看着周楠:“周大人,你还真别吓唬民妇。实话同你讲,我非天生低贱,要做青楼女子。当年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你们官场上的规矩我也懂。周大人,你猜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声非礼,再让我家余二那傻子过来捉奸,告到有司。大人似锦的前程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说罢,张口欲喊。
周楠大骇,忙伸手去掩她的口。
两人再次赤条条纠缠在一起,尴尬得难以言说。
周楠知道这女人这是要和自己搏命,玉器自然不能和瓦片斗。忙道:“师娘子,别喊。你一个女流之辈,不就是要下半生的保障吗,容本官好好想想,总有解决的法儿。”
师娘子依旧用四肢缠着周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