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臣风流-第1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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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两年,嘉靖有生下次子朱载壡。这孩子倒是争气,健康成长。三岁的时候被皇帝立为太子。可惜,等到他十三岁那年,又生病去世,追封谥号庄敬太子,葬西山。
接下来,整个皇宫好象中了魔咒,皇子生一个死一个,先后死了三人,最短的那个只活了一天。
皇子如此,公主也跑不掉。嘉靖在位四十五年,先后死了四个公主。
由此可见在医学落后的古代,婴儿、孩童的死亡率有多高。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嘉靖心中就犯了嘀咕,就请术士占卜。回答说“二龙不能见面,否则必有一伤。”简单说来,皇上你是现在的真龙,太子是未来的真龙。那么,问题来了,谁是真谁是假,必然要争个清楚明白,直到有一人倒下认输为止。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现在,就连陛下见过的公主都活不下去了呀!
嘉靖皇帝笃信道教,对方士之言自然是深信不疑。
因此,从内心中来说,他是拒绝见自己未来的继承人裕王的。到如今,父子两人已经十多年没见过面了,而皇帝也一直不肯立储。
实际上,作为一个父亲,嘉靖皇帝还是非常挂念自己儿子的。从一开始确定了裕王的继承人地位之后,就不断选拔精英充实“东宫。”
不过,嘉靖皇帝乃是大明朝最有政治手段的君主之一。他一面在加强裕王的班底,为儿子将来接位做准备,一面又不断削弱王府势力,以达到一种未免的平衡。若是王府力量太强,至于尾大不调,裕王在手下的挟持下来一个玄武门之变问题就严重了。
帝王心术,裕王自然无从揣度。他只是看到父亲十多年不可自己见面,对“东宫”也诸多制约和训斥,难免心中忐忑。就关起门来在王府过自己的小日子,外间的事情一概不问,生怕引得火来烧了自己身。
等到后来继位之后,终于没有人约束,裕王翻身做主人,纵情酒色,又服用丹药,在位不过六年就撒手人寰。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有强悍的父亲,必然有懦弱的儿子,世界上的事情大多如此。
就裕王目前的处境来说,只要他不笨,自然不会轻易给自己找事惹麻烦。有人要搞事削弱我王府一系的力量,生受了就是。反正我就一个字“熬”,熬到接位那天就是了。
如果周楠真要通过詹胖子去求见裕王,只怕不但见不人,王爷反回为了避嫌反把他交付有司。真如此,那就是自投罗网。
走王府这条路不行,去三法司不行。走科道也不可能,秦梁就是清流,显然科道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人想动王府。
在长安街上走了半天,周楠也没主张,心中负气,暗想:老子不管了,干脆回淮安去。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身边问:“朋友,要片儿吗?借一步说话。”
周楠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一处官衙,抬头看去,霍然正是大理寺。门口立着许多不三不四的人,甚为热闹。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周楠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您老也是穿越过来的,怎么混到卖光碟的地步,真给穿越者丢脸啊!”
见他一脸的骇然,几人小声道:“朋友是不是来大理寺办案子的,告状还是捞人?只要银子使够,咱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实话告诉你,我表弟在户部郎中张大化府中听差,到时候我叫他弄张张郎中的片儿给你,大理寺怎么也得给些面子。”
见别人抢先了,一人不满,冷笑:“郎中郎中,正五品的官京城里没有一千也有六百,算得了什么?一个户部郎中,也敢大言从大理寺捞人?”
先前说话那人大怒:“你懂个屁,实话告诉你,今上要命御史沈阳、户部郎中张大化张大人清理畿内庄田,清出隐冒庄田。大理寺的人敢不给面子,清丈他家的土地。”
“好了,你们也不要争了,我家老弟在罗龙文罗大人手下听差,我让他取罗大人的片子过来。”
罗龙文,当朝首辅严嵩的智囊。
周楠这才明白,他们口中的“片儿”不是光盘,而是官员的名刺名片。而这群人,则是掮客。
原来,明朝的大理寺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专事重大案件的最后判决,每年不知道要经手多少案子,也不知道又多少地方上的人上京走关系通门路。
于是,就有不少在京城识得贵人的浪荡子弟专靠这种业务为生。
对于这些人,周楠可不太相信。不可否认,他们之中或许有人有达官贵人的门路。可自己身上这件案子,却不是掮客们就能搞定的。
笑着摆了摆头,正要拒绝。这个时候,一个形容委琐之人走过来,喝退众人:“大家别闹,这是认识的朋友,也没有多少钱,浪费口水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众掮客这才一哄而散。
周楠一看,哈,不是冯川又是谁?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既然落到我手头,今天不拿个说法出来就别想走。
当即,他就一把抓住冯川,低声道:“姓冯的,本官还到处寻你,却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走旁边说去。”就把他拖到旁边的巷子里。
冯川一脸迷茫:“周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个标准的闲人,平日里没事,除了做房牙子,还做人牙子和掮客,反正什么事情赚钱就干什么。
他知道周楠有钱,出手又大方。刚才见周大人一脸沉思地立在大理寺门口,以为他有官司要打。
这可是一个优质客户啊,得抓在手里。因此,他才对其他掮客说周楠是自己的熟人,还是没钱的那种。
可眼前的周楠满面狰狞,他有些担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现代非主流(五更求月票)
周楠大怒:“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明白吗?你告诉我,那房是不是你故意设圈套来赚本官,又从中拿了多少钱?”
“什么房子,什么圈套,我怎么不听不明白啊周大人。”
“还装蒜?”周楠抓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大概将那事说了一遍。
听完,冯川连叫:“周大人,天大冤枉啊,我是真不知道这其中有此关节。若真骗你,叫我天打五雷劈,断子绝孙。”
周楠见他发毒誓,就问:“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也就是见那院子便宜这才引你去看,谁曾想竟然变成这样。大人啊大人,就算黑了你我又能得几两,坏了名声,以后也干不了房牙子,那不是自断活路吗。”见成功说服周楠,冯川道:“大人,说句实在话。那院子真是不错,这点你不否认吧?”
周楠:“是不错,本官挺喜欢的。”
“那不就结了。”冯川安慰说:“这朝廷的事情朝令夕改,一时一变。就拿清丈京畿皇产这事来说,牵扯的人实在太多,又多是有背膊的,那有那么容易清退入宫。周大人你急,别的王公贵胄更急,人家也会想办法的,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依小人看来,这事再过得一阵子说不好就偃旗息鼓了。”
“周大人啊,你那院子按照咱们京城的物价,怎么也值两千五百到三千两雪花银。你老现在一千多买了,如果这事就这么过去,岂不是平白赚一千多两。”
“生意这种事情,要想大赚,就得下赌。这可是一千多两的利,就算有风险也值了。”
周楠被他到歪歪理气得笑出声来:“如此说来,本官倒是要感谢你了?”
冯川点点头,正色道:“应该的,周大人一片心意,小人却之不恭。”
周楠气往上冲,捏着拳头正要打下去。
突然,胡同那边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人。
一个脆声声的声音从矮个子口中发出:“姓冯的,听说你刚才寻了个生意,怎么,还把人拉到胡同里来说。有财路,大家一起发呀!”
周楠转头看去,却见高个子那人大约四十来岁,大鼻子厚嘴唇,一脸朴素,做老家人打扮。
至于矮个那人身上穿着一袭道袍,他大约十三四岁年纪,五官娟秀,唇红齿白,身材苗条,胸部微微突起,显然这小伙子将胸大肌练得不错,真翩翩佳公子也。
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得意洋洋地扇着。
冯川见到这个少年公子,顿时面色大变:“九公子,这是我一个老朋友,有些旧事要说。他又不是来大理寺办事的,且没什么钱,你误会了。”
“误会,咯咯,本公子目光如炬,可从来没看错过人和事。”公子将折扇哗一声收起,在冯川头上敲了一记:“好个贱东西,若这位大人没事,干嘛要立在大理寺半天却不进去?你说他没钱,怎么鬼鬼祟祟把他拖到巷子里来说事?分明就是怕被本公子抢了生意。”
“不知道这大理寺的生发先得本公子挑过的规矩吗,仔细打死你这淫贱柴儿,扔城外野地里喂狗。”
九公子张开樱桃小口就是一通乱骂,声音很好听。
冯川连声叫屈:“九公子,我的爷,爷爷,你真错怪我了,小人冤到家了!”
周楠恍然大悟,自己今天是碰上欺行霸市人儿了。明朝任何行业都有一个所谓的“行会”,会有几个领头的人。比如安东县在淮河上走船的人都以梅员外为首,行业内出了事情,大家都会找他调解。
走船如此,其他诸如纺织、榨油、干杂都有这么一个头儿。
一般来说,这个行会头子在地方上都有一定的势力,也蓄养打手,带有黑瑟会性质。
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大明朝的高院,每天都有人过来走门子,这里面的生意有大有小。小的是托有门路的人去探监,送些东西给犯人,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业务;大的则上不封顶,比如改判和消罪,甚至救重刑犯出狱,那银子使起来就海了去。
比如,你要将一个犯了杀人罪死刑犯该为斩监候,也就是无期徒刑,按照现在的行市,至少需要三千两,做掮客的稍微动点心思,有几百抽头,抵得上普通人两三辈子的收入。
正因为这其中的利益实在太大,吃这碗饭的人也多,且都有门路。
这少年能够霸占这个灰色市场,显然是有不小背景的。
周楠又看了他一眼,心中顿时明了。暗道:这小子生得还真是俊俏,粉嘟嘟婴儿肥,我见尤怜,不会是朝中哪位大人的书童或者相公吧?
看到周楠将目光直接勾勾落到自己身上,那四公子眉开眼笑:“我美吗?”
“啊……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用美来赞扬一个男子的颜值,好象不妥当吧?不过,gay的心思咱也弄不清楚,反正怎么夸女孩子就怎么来吧。周楠:“公子貌若天仙,也别说大雁见了你要落下来,鱼要沉底,这个比喻实在太俗气,和你的绝世容颜不相称。依我看来,公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见了要怀胎。”
九公子咯咯大笑:“这个比喻倒是新鲜,你也不要乱看了,没错,我是一个女子。”
“啊!”周楠彻底震精了。
趁他发呆,冯川急忙挣脱,“咻”一声就跑得没有了影子。
“你在看什么?”女子面露愠色:“看脸可以,看其他地方不行。”
周楠愕然。
女子:“我只要脸美美的,然后你被我的美貌心生感叹就行。乱盯乱看,那就是心怀鬼胎,是大大地不敬。”
这还是明朝的女子吗,简直就是他玛德后现代非主流,还是得了神经病的那种,周楠的额头不觉渗出一层细汗。
“好了,闲话少说,要片儿吗?”
“我……还是算了吧……”
那女子柳眉倒竖,怒道:“你什么意思,看不上大小姐我的门路?难不成我还比不上冯川那条丧狗?废话少说,本小姐出马可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先例。你带了多少钱,想办什么事,说,我都帮你办了。”
“我没钱?”
“还装,看你身上这件衣裳就值得十两,会是没钱的人,白七,搜他的身。”女子戟指周楠。
周楠大叫:“干什么,要抢人吗”
这个时候,那个叫白七的人已经一把捏住他的手,简直跟铁钳似的,叫人无法挣扎。
搞不好今天就要被人黑了,周楠心中大急,喝道:“那啥九公子,我是八品官员,你袭击朝廷命官,想要造反吗/”
九公子冷笑:“得了吧,一个八品官,当谁没见过似的。京城里什么都不多,惟独不缺官儿。抢你,我还真是不屑。休要瞒哄人,你定然是有事来大理寺找门路的,这活儿本公子接了,说,什么事?”
周楠怒道:“为御史沈阳、户部郎中张大化清理畿内庄田事,本大老爷正好接到这个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