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秦崛起-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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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台只有民众八百户,然而却是驻扎了三千人的兵马,这也是造就了钧台并不似秦国的其它县邑那般,情势比较复杂。
但是张平这些年处置钧台之事却是章法有度,井然有序,似同期为官县邑的南阳郡前三甲,除却那首魁荀况之外,嬴复和百里执二人都是已经做到了郡治的大官了。
而张平却是困局于钧台,其实张平也是知晓其中的缘由,因为张平的父亲乃是韩国的相国张开地,张氏一族乃是韩国的望族。
即便是张平有才,然则其出身却是注定了秦人绝无可能轻易的相信他,将一方的军政大事彻底地交给他的。
然而,现如今却是有一个脱颖而出的机会摆在张平的面前,乃是大秦鲁阳君的长子奉常嬴平亲自前来找张平商谈此事的。
秦国,欲要割让城邑于韩国!
大争之世,大乱之世,向来听闻的只有弱国、战败之国割让土地给强国、战胜之国的,何时听闻过有强国割让土地给弱国的。
果然,如张平一开始获悉此事的态度一般无二,秦人的用意果然是十分险恶!
秦国割让给韩国的城邑乃是在荆地之南,一处韩人连听说过都是未曾的蛮荒之地……越城岭!
从那位心思深沉的奉常嬴平得到这则消息,张平就是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关于韩国大事,尤其是夹在秦韩之间,张平也是不敢有着丝毫的做主,数日之前,张平便是修了一份家属送往新郑的父亲。
于是,张平在十多日的焦急等待中终于是等到了新郑那边的回信,这个速度无疑是有点忙,但是见到了自己父亲张开地亲自到来钧台之后,张平方才是意识到了,此事在父亲的眼中已经是关乎到了韩国的生死存亡。
见到长子张平在这钧台做一介小小的秦国县令,张开地也是有一些怒其不争的呵斥道:“入秦求仕已经是有三四年了,焉能够在这小小的钧台做一个县令!”
张开地这些年对张平十分严厉,听闻父亲如此责问,张平也是赶忙解释道:“秦国虽然是求贤若渴,但孩儿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不得秦人重用乃是在情理之中……”
张开地父子二人身处钧台的私府之内,堂内不知何时钻出来一道约莫六七岁的稚子,用着稚气却是聪慧的语气对着愠怒中的张开地言道:“祖父,为何生气?”
张开地看着孙儿这副灵动的模样,心中怒意也是消释了大半,当即也是挥了挥手,让张平起身:“此事的确是怪不得你,原本还想着你入仕秦国劝秦君行存韩之计,现如今恐怕……答应不答应秦国这等亡国之计,某韩国都是不得不以臣事秦国!”
张开地试着问道:“父亲这意思,莫不是欲要答应秦国?”
张开地回过头来,看着张平开口问道:“你可知为父为何将你派往秦国入仕?”
“自是为了存韩之策!”张平一口应道。
“此乃其一,却不是其二。”张开地却是摇了摇头,终是说道:“天下之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自取灭亡罢了,存韩之心,乃是张氏为仕韩国之心,然而,在臣子之心前,你必须还得有一颗为族人考虑的思虑之心!”
“既然韩国已经是必须选择臣事秦国,为父所谓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蓄延秦国如今的国祚方才是正事!”
“秦国将所谓的越城岭十几座划给韩国,无非就是要韩国派遣人口去充实那等荒蛮之地,此举只会是充实了秦国的国力却是大大削弱了韩国可征之卒!”张开地意味深长的说道:“此消彼长,韩国断然是只能够作为秦国的附庸!”
张开地抬起头,从长子张平的身上挪移开了视线,落到了孙儿的身上,终是说道:“然而某张氏一族确实不能完全附在韩国这艘注定沉没的船只上一同覆灭!”
张平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随着家父的目光,一同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
韩相张开地终是奉着那位已经是几近失心疯的韩王命令,同意了秦国赐予韩国越城岭北部的城邑。
自初元六年六月伊始,韩国第一批被征发的民众,即关于许田周围的将近十万民众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迁徙越城岭的历程。
与此同时,秦庭也是册封巴地的相氏族长相乹为【越城南侯】,率领族人奴隶前往越城岭以南,再者随后归附秦国的郑氏部族族长郑囵,亦是被秦庭册封了【都庞南侯】,见秦庭打算,乃是以中原百姓迁移至五岭之北,施以当地教化。
而性格偏向于刚猛暴戾的巴人部族则是迁移到五岭以南与那些百越部落纠缠。
相乹和郑囵乃是初元六年九月份来到越城岭,但见到了连绵不止,人迹罕见的越城岭,也是感受到了岭南的苍茫……以及自己的无力感!
相乹更是对着身后的那位女子身影恼怒道:“这就是你所说日生斗金的石牛!”
与相乹差不多,郑囵也是瞧着这位枳县巴氏的掌权人,虎目瞪着,似乎是要发作将这诓骗自己率领族人奴隶前来这荒蛮的偏僻之地撕碎!
“此处并非是石牛之地……”巴清的目光看向了遮挡住视线的高山远岭,似乎是见到了另一边,道:“在山的那一边,有着十倍、百倍于巴蜀之地的辽阔地域和人口,还有肥沃的能够一年三熟的土地,两位族长若是困守在巫山那等弹丸之地,倒不如入这五岭之南,趁着秦国大军到来,趁早发兵攻占五岭之南更多的地域,抓住那近在眼前的石牛!”
“怎么!”相乹和郑囵也是惊骇:“秦国也会向此处派兵?!”
巴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是自然,单单是一年三熟,便是吸引着中原无地可耕的庸耕者前来这五岭之南开疆拓土,繁衍生息!”
巴清回过头来,看着相乹和郑囵,再次明言相告:“秦庭自然也是看中了这片土地一年三熟的肥沃,好生耕种便是大秦的后续粮仓,秦庭焉能够不重视,自今岁开始,大秦每岁便是会征二十万之民填充五岭空虚的人口土地生产粮食。”
“再者就是秦庭已经是颁发【自由募兵制诏】诏告大秦民众,可自由入伍从军,相信不久后这逶迤横亘的五岭也必将是被大秦的兵卒……彻底征服!”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雄秦崛起》,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第七百八十八章 初元七年
初元七年,秦国经过一年的布局,林玧琰亦是赐下了【大秦南征第一军】的番号给予此番应召入伍南拓五岭的十万兵卒。
这十万兵卒只有两万是曾经大秦各军的老卒,余者皆是初元纪年成长起来新一代青壮,他们大多数是在长辈们述说的曾经征战沙场的热血激励中参军入伍。
当然也有着父辈乃是隶人身份出身的青壮,他们的原因很单纯,便是为了希望能够在战场是杀敌建功获得功勋荣归故里,给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出身的同乡一个惊诧掉嘴巴。
任嚣宽松且是简朴的衣袍已经是遮住了里面的价值千金的软甲,左腰下的利剑虽然只有尺半长,但是见过其出鞘时候的姿态让好剑者也是极为赞叹其凌厉,此乃出自吴越之地铸剑名师的珍品。
任嚣能够拥有着这等价值连城的护身宝器,乃是因为任嚣出自郢城任氏,其兄长正是如今大秦的长沙守任居。
但如今的任嚣却是并无爵位,唯一能够拿出手说道的成就便是初元二年大秦州试长沙郡的第四名,这几年在其兄长任居的刻意照顾下,担任长沙郡治下野父的县尉,破了几处嚣张的盗贼强寇,却终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但是如今……任嚣宽松简朴的衣袍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眼前的这大秦南征第一军大多数是新兵营,即便是有着锣鼓示意,却始终能够听见屑屑索索的私语声。
“某必让那些嬴诚的贵家子知晓,某任嚣绝非仅仅是兄长任居的胞弟!”任嚣如此心道,周围这些新兵蛋子的生怯也是让任嚣信心倍增:“而更多人知晓任居乃是某任嚣的兄长!”
怀揣着如此简单的**,任嚣便是这般头也不回地从了军。
任嚣并未依仗自己的身份背景,实际上任嚣也是认为兄长的长沙守身份实在是对自己的一层枷锁,若非是兄长执意,任嚣也是不会带着贴身内甲和锋利宝剑这等容易暴露身份的宝器。
任嚣往前走几步,忽然是停下了脚步,原因是前方突然是发生了一些争端,仔细聆听,原来是一些同乡人之间的争端,一伙父辈乃是大秦老卒的良家子正在欺辱一个身高七尺面色黝黑的乡人。
这乡人看着对面一大群良家子对着自己口吐污秽之言,满是羞愤,却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手中有着利刃在手,只会是默默的站在那里,被他人阻挡住去路,而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似这等嚣张的良家子,任嚣这些年可不少见,无非是父辈曾经是在战场上斩杀了一些敌寇,回到故乡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乡中的权威者,长而久之,这些子辈自然就是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
欺辱乡人,鱼肉乡里,这些事恐怕这些良家子未曾少做,曾几何时任嚣在野父做县尉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大秦老卒的长子奸污了曾经乡中豪贵的嫡女。
但那位乡中豪贵乃是被秦庭厌恶嫌弃的老氏族,而那名大秦老卒乃是历经沙场屡有战功的千人将。
彼时的秦庭诸多项国策皆是偏袒退伍的老卒,连带着地方上的府衙都是变得如此。
任嚣将犯事的良家子亲手逮捕送入狱中,但两日之后,任嚣却是亲眼看着这名良家子堂而皇之的出了牢狱……且是大摇大摆!
所得的惩罚不过是责罚万钱,连累其父削爵两级,而那名豪贵嫡女却是羞愤最终自尽而死。
此等事情,任嚣这些年也是看过了不少,人心向来便是如此险恶,恐怕按照数年前那般,那位乡中豪贵也是依仗着自己的出身做过这些事吧。
“倒也算是一个可怜人……”看着那名黝黑农家少年的退让丝毫是没有让那些良家子收敛,反而是气焰更加嚣张,任嚣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是没有插手的意思,任嚣并不想在这南征第一军中过早的受到军法吏的责难。
就是在任嚣准备回过头离开此地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一道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人影站了出来,厉声喝道:“某等皆为同袍,尔等却是在营中对袍泽多出羞辱之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人是谁?
或许是声名赫赫,当下便是有人指出来这道壮汉身影的身份:“此人似乎是陇东郡的屠睢!”
“屠睢!就是那位初元二年夺取陇东郡州试第二的那位?”
“就是他,某曾在陇东郡丹凤县见过此人担任县令,不过二十年岁却是能够让那些难以驯服的戎狄服气,没有想到居然会入伍从军……据传屠睢的父亲乃是陇东军的三千人将啊!”
果然,那些良家子虽然是气焰嚣张,但终归只是乡野之间的普通人家,爵位最高的不过只是一个不更,曾经在军中只是一个百夫长而已,与屠睢这等注定为将为帅的人物自然是难比。
尤其是屠睢身边还若有若无散发着杀气,一想到陇东那等难以教化、私斗之风盛行之地,这屠睢又是将家出身,焉能够没有杀过人?!
故而这些闾左的良家子对屠睢不敢怒言反驳,只得是朝着那名同乡的隶人之子啐骂了几声狠话,便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屠睢走到了那被欺辱的黝黑面色农家少年的面前,也是皱起来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被欺辱的隶人之子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相反骨架很大,看着也很结实,却是不敢还口,仅仅是因为此人缺少一股精气神!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屠睢开口问道。
那名农家少年的语气有一些唯唯诺诺的回道:“赵佗,祖籍赵国人氏,现如今居住在三川郡……”
屠睢见到赵佗这副模样,也是猜测到了赵佗的家世不是庸耕便是隶人,却是没有因为彼此身份差距而有所轻视,反而是走到了赵佗的面前,抓住了赵佗的肩膀,一把拿捏住却是用力的将其拉直了腰背。
“即将南征,为何这般萎靡不振?”
众人看上去,只见这赵佗在屠睢的安抚下挺直了腰背,这才是惊愕的发现,赵佗即便是没有身高八尺,却仅仅比那身高八尺的屠睢只相差一分不到。
这份直视感的差距来源于先前赵佗在一群良家子面前的怯弱之态,且是赵佗身上的衣着十分的宽松,明显的不合身,遮挡住了高拔的身姿。
“真乃壮士也!”任嚣的目色打量着屠睢,最终还是将目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