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秦崛起-第2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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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朝堂的上卿。
若非是“灭亡楚国”此事太过重大,伍员根本就不会忽视“旧越”这伙实力,不管其表现的对吴国如何忠心,伍员亦是看透了越人的蛇蝎心思。
虽说如今事关于伍员的这则谣言,和越人看似并没有关系,但作为直觉,伍员已经是怀疑到了越人的头上。
是故,伍员权衡之后,终于是打算再次前往吴王的行宫,“伐楚之后,必要伐齐,越人终究是隐患,不得不防啊……”
第五百二十一章 范离入郢
范离是在三日之后,被吴王的一书诏令拉到郢都来的,郢都比起来寿郢,的确是规模要大一些,但因为郢都遭受的战火,又是多次被洗劫一空,才是造成了此城荒凉的局面。
看着城头上飘起来的吴国旗帜,范离也是暗暗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察觉到了,此番进入郢都无异于一场龙潭虎穴。
“是被发现了么?”范离亦是心中默默猜测道。
的确,有关于“吴将伍员对楚先王掘墓鞭尸”的谣言,的确是范离策划的,但是范离没有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是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且是吴王更是将范离招到了跟前。
“不愧是吴王的亚父啊!”平心而论,即便是范离自负自身的才能,但是对这位亡楚重臣亦是不敢有丝毫的小觑,无他,乃是因为伍员乃是吴国的两朝重臣,早在吴先王的时候,伍员便是一力将其扶上吴王的宝座,随后又为吴国富国强兵,招兵募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吴国没有伍员,尚且只能够与越国打个平手,但正是因为伍员,吴国方能够并越,是故,范离打心里就从未小觑过这位伍员的腹中谋划。
既然如此,范离能够想到的无非就是如何应对来自伍员的怀疑与责难。
“吴王终究是和吴先王不同,其为人刚愎自用,虽是对伍员以【亚父】相称,但是吴王定然不希望伍员在吴国朝堂之上的权位更重,已而威胁到自己。”
“再者,吴国的五位上卿之中,除了孙长卿一心统兵作战,余者皆是各怀心思,看似【亡楚党】势大,实际在吴王眼中已经是【木秀于林】,其内更是生出间隙。”
“吴国看似强大,实则如海滨沙楼,一吹即散……”
在脑海之中理清楚思绪之后,范离也是昂首阔步,看上去心中无愧的走进了吴王下榻的王宫之内。
大殿中,吴国太傅伍员、大将军孙长卿皆是在内,吴王静坐在宝座之上,看着范离到来,亦是将其招来身边坐下。
范离不经意间打量了伍员和孙长卿一眼,孙长卿正襟危坐,不苟颜色,伍员却是用着阴惴惴的眼色盯着范离看,后者亦是及时的避回了目光,不与伍员对视。
吴王见范离坐下,当下亦是笑道:“不惜千里迢迢将范卿招来,孤实在是有事相问。”
范离点了点头,颔首道:“王上请说。”
吴王道:“孤吴国兵马,尽起十数万,虽是亡了楚国,占了寿郢和这郢都,作用大江之地,但……接下来又该如何?”
范离看着吴王回道:“伐楚之后,自是需要休养生息,弥补吴国在伐楚一战之中的消耗。”
伍员却是看着范离,语气颇为不逊的呵斥道:“范卿数月之前可并非这么说的,可一力主张,伐楚之后,自是伐齐啊!”
“时至今日,范离依旧是这么想的……”范离的视线落到了伍员的身上,语气也是不卑不亢的回道:“然吴国国力有限,若是不能够彻底并化楚地,彼时伐齐,大军精锐皆出,恐楚人乱我军后方啊!”
范离如此一说,倒是让伍员真真切切感觉自己一拳拍在了空气上,但伍员不免逼迫范离道:“范离此言说,吴国大军皆出,楚人会作乱,那越人就不会作乱了么?”
伍员此言倒是有些慌不择言了,闻言,范离也不气恼,居然还是稍稍放松了语气,对吴王拜服道:“王上,世上再无越国,唯有越地,句章守与越君更是甘为吴国属臣,越地每年之粮皆是大半入姑苏城,营造姑苏城,越人更是伐尽越地林木,吴国大军伐楚,亦是有着上万越人追随,南方蛮夷来犯,句章守和越君更是为吴国抵御强敌与越地之南!”
“如此越地,谈何作乱,太傅此言,实在是有一些诛心之论!”
“你!”见到范离这副模样,伍员亦是气急,怒火心烧,居然是当着吴王的面,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冲到了范离的面前。
范离临危不乱,看着伍员的这副行径,范离亦是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嘴角。
“亚父!”吴王的声音有些坚毅,看着伍员喝道。
孙长卿亦是觉得有些不妥,站了起来,挡住了伍员的进路,问道:“太傅,冷静一些!”
吴王的呵斥与孙长卿劝说,方才是让伍员冷静了一些,放下握住了腰间剑柄的手,伍员也是拱手对吴王说道:“王上,越人复国之心绝不会死,这范离更是身怀虎狼之心,绝不可不妨啊!”
吴王站了起来,走到了伍员的身前,按住了伍员腰间的剑柄道:“孤上位之初,便是在太傅的辅佐之下,为吴国并了越地,太傅说,越君心怀不轨,孤当时信了,然而越君能够在孤大病之时,尝粪探病,足以见其忠心,于姑苏为隶三年,亦是毫无差错,太傅莫要忘记了,越君已经是年过五旬,孤之所以放他归越,固然是有着收买越地人心的怀柔之策,但何尝不是认为越君已经是年迈无为了么?”
伍员越是听到最后,脸色越青,吴王此番称伍员为“太傅”而并非是“亚父”,可见其对伍员方才行为的震怒,伍员看了范离一眼,后者越是平淡,伍员心中越是气恼,居然是看着吴王,反问道:“若是先王在此,必定是诛灭越国娰氏、这范离、文仲等一众越人,皆是或斩杀或放逐!”
伍员更进一步,对吴王反问道:“王上,莫不是忘了先王死在了那越君的手中,临终之时嘱咐王上【勿忘此仇】的托付?”
“孤当然记得,越君虽是有过,但伤先王的乃是越将灵姑浮,孤将其活剐在先王的灵前,越君更是清扫了虎丘山三年……”吴王极为厌恶伍员搬出来先王,故此也是摆了摆手,对伍员说道:“太傅今日必是思忆先王,故此才是这般失态,孤可以谅解,但太傅也勿要忘记了,如今吴王乃是孤,带着吴国成为霸主的,还是孤!”
“今日,孤乏了,太傅还是归营帐之内吧。”吴王挥了挥手,便是让孙长卿将伍员带下去,看其意思,是打算留下范离。
孙长卿见状,自是不会忤逆吴王的意思,故此也是点了点头。
伍员虽是气恼,但也是知晓其中轻重,吴王震怒之中,伍员已经是觉察自己触及到了吴王的忌讳之处,故此才是拱了拱手,对吴王拜道:“老臣心系吴国,方才有所冒犯,还请王上谅解。”
如此,吴王的面色才是稍稍缓和:“太傅日后当注意此事,下不为例。”
第五百二十二章 范离心思
“伍兄,今日王上面前,实在是有一些冲动了……”
从吴王行宫出来,伍员便是将前后之事几乎是想通了,当下亦是略微气恼的说道:“今日之事,皆是某中了那范离之计!”
如此一说,亦是让孙长卿点了点头,说道:“这范离的确是不得不防,但是王上显然是对其十分信任,即便是五兄磨破了嘴皮子,恐怕吴王亦是不会罢黜范离的,且是如今这位范离,的确是于吴国来说,功勋不小,王上志在称霸,范离有贤才,王上必不会弃用的。”
“某冥冥之中已经是有了预感……”听闻孙长卿如此说,伍员几乎是跺了跺脚对孙长卿说道:“若是吴国有危,绝非是楚人,亦不是齐人,正是这越人。”
“这越国君臣,这般隐忍的确是细思极恐!”
听着伍员这声叹息,孙长卿亦是说道:“如今楚国已亡,伍兄你和伯丕的大仇已报,伐楚一战,某等三人立下的功勋是在令王上有些忌惮,正是如此,王上想要牵制或是制衡,亦是在情理之中,伍兄身为吴国两朝重臣,岂会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伍员回道:“某岂会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今日这般应当是厌恶范离这等小人行径,亦是痛恨王上被大奸似忠之辈蒙蔽了双眼!”
“慎言!”孙长卿侧了侧身,视线扫过了周围,方才是低声对伍员告诫道:“伍兄已经是在吴国位高权重,更是受先王顾命之受,已经是引起来很多人的忌惮,若是言论有失,必定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离间王上与伍兄的君臣之情。”
“某岂会是惧那等奸邪小人?!”伍员亦是甩了甩袖子,便是拂袖而去。
身后的孙长卿亦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于这位兄长的才能,孙长卿是极为佩服的,但身为多年的挚友,孙长卿也是知晓伍员能够成事更多的乃是因为其“谨慎”和“隐忍”。
当初,伍员被楚先王诛灭三族的时候,逃到吴国的伍员并没有直接投奔当时的吴国太子,而是看中了吴先王,故此才是在吴国结交豪侠,积蓄力量,助吴先王夺得大位,期间,伍员没有暴露一点自己的亡楚心思。
正是这份隐忍,伍员才是没有引起来任何人的忌惮,也是因为谨慎,行事不乖张,伍员方才是能够行事,但是如今,身为吴国太傅的伍员却是没有了当初的半点谨慎和隐忍。
孙长卿知晓,乃是因为这位伍兄将自己放到了吴王父辈的地位上,正是因为吴王尊称伍员为“亚父”,方才是多多少少让伍员以长辈的姿态和口吻对吴王多有教训。
试问,会有哪位雄主能够容忍伍员这等的存在。
看着伍员的背影,亦是摇了摇头,随后才是追上了伍员,无论如何,孙长卿都并非是善于权谋之辈,即便是孙长卿乃是齐人,但因为是伍员举荐于吴先王,亦是不可避免的被打上了“亡楚党”的标签。
在吴王看来,亦是如此。
行宫大殿内,吴王亦是静立了许久未言。
范离也是站立在一旁,颇为知趣的没有打扰吴王的沉思。
许久之后,吴王才是转回身来,朝着范离笑了笑,言道:“此番乃是让范卿受惊了!”
范离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太傅乃是两朝重臣,更是先王顾命之臣,臣岂能够有所不敬?”
吴王却是说道:“此言虽是如此,但是孤亦是能够听出来范卿言语之中的……不瞒,孤能够理解,但孤可以许诺给范卿的乃是,若是范卿一力助孤吴国成就霸业,范卿裂土封君、名垂史册并不是虚妄之事!”
“多谢王上!”范离的面色很是激动,朝着吴王跪谢道。
吴王也是摆了摆手,随后亦是让范离坐下来,道:“太傅不在,孤可与范卿畅所欲言,今日,范卿就和孤好好的说一说,伐楚成功之后,当如何?”
闻言,范离亦是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后亦是早有预料的心道:
“果然……”
实际上,吴国对于范离来说,最为危险的人物远不是伍员之辈,而是面前的这位吴王。
能够将伍员、孙长卿、夫概与伯丕、范离等人在自己手中制衡玩弄的雄主岂会是轻易可糊弄之辈,这位吴王的睿智,的确是让范离时时刻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若非是这位吴王有着“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和“好美色”等三大缺点,范离认为吴王就是当时难以阻挡的明主之选,能够创下的功绩绝不逊色于上古三代之治。
实际上,吴王的好大喜功乃是作为雄主的野心,催发这雄主更进一步的**,刚愎自用乃是吴王对于自己权谋手段的自信,至于好美色,亦不算什么太过严重的缺点。
只是可惜,吴王面对的乃是范离,胸中城府沟壑自能够容纳大江之水的范离,范离自忖能够以自身作为一把匕首,顺着吴王这些看似并不严重的缺点插进去,轻轻的使劲顺着吴王身上的经络骨头,终有一天会是将吴国这头庞然大物肢解的支离破碎。
是故,范离也是察觉到了吴王这句话之中的试探,甚至是之前吴王看似笼络重用的言语,皆是铺垫这句话,以此来放松范离心中的戒备。
察觉到了吴王的意思,范离自然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当下道:“王上,伐楚之后,吴国国力疲惫,此处亦是齐国敢于在伐楚之战时出兵夺取淮泗数十座城池的原因所在。”
范离又道:“是故,臣建言,着手经营楚东之地,积蓄粮食,再者便是在楚东招兵买马,训练新军,三年之后,必能够讨伐齐国,一举歼灭,至此,吴国掌握渔盐之利,铸铁之资,天下诸侯,皆是王上之臣,称霸中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