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第4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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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盖毅唤来,便让他跟在洒家身边,要死也让他先死。”鲁达哪里听得进朱武的话语。
“末将在此!定当先死!”盖毅就在不远,听得鲁达话语,不顾满脸的血迹,便是单膝跪地,以表赴死之心。
要说盖毅,当真也是冤枉。鲁达把许多气都洒在盖毅身上,盖毅却是没有丝毫辩解,可见盖毅这人的性格,西北当真也多出这个热血单纯汉子。兴许盖毅自己心中也多有自责,见得身边兄弟都死在城内,唯有盖毅与一骑逃出,大概也过不了自责这一关。
当时的盖毅,没有想太多,只想冲出城去,带人往北。盖毅的命,是用十几条命换来的,回头去想,再听鲁达一番呵斥,自责更甚。
朱武见得鲁达就要往阵前去的架势,连忙拉住鲁达又道:“此番方才一阵,大将军不妨等到明日再聚兵攻城,再试几番。如果实在不行,再作他想。大将军再上阵也不迟。大战既起,攻坚总也不在一日两日,想来燕王殿下也不想大将军在这滑州城就以身犯险。大将军稍安勿躁。”
便是盖毅闻言,也连忙接话道:“大将军,朱军师此言在理,末将先死,若是末将死而不得。大将军再上阵。”
鲁达听得两人话语,看了看远方慢慢重新整队的士卒,又看了看天色不早,愤愤说道:“埋锅造饭,明日再攻!另叫人回头去催促,几门炮这么久都运不上来,那祝龙的族弟是做什么吃的,可是想人头落地不成。”
朱武闻言连连点头,只道一句派人去催促了。这些事情显然也不需鲁达吩咐,朱武自然做得好。祝龙的族弟,显然就是鲁达麾下的辎重指挥使。
河间府中,郑智把所有公文处理完毕,与吴用、种师中几人落座。
闲谈了一番大军开拔的准备之事,随后郑智方才皱起眉头说道:“学究,鲁达此时必然是怒不可遏,如此领兵,似有不妥啊。。。”
郑智语气有些无奈,让鲁达镇守大名府,便是要鲁达杀伐果断,遇事能快速有效处理,比如邢州之事,人头滚滚之后,效果当着不差。
但是鲁达若是当作一军之帅,显然也是有明显的性格缺陷的。郑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却是直到此时方才说出来。
吴用闻言说道:“殿下所担忧的,学生也想过。好在朱武在侧,想来也会帮鲁将军多一些谋划。”
却是种师中也开了口:“鲁达这厮,冲锋陷阵不在话下,领兵为帅尚且少了一些火候,以他的性格,若是愤怒之下,朱武怕是难以劝解。此事当作一番打算。”
郑智闻言,又叹了一口气:“某便先南下吧,且去追鲁达。战略大局之事,容不得鲁达意气用事。河间之事,便有劳种相公与学究了,速速把人马集合好,辎重备好,早日开拔。”
吴用闻言有些犹豫,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却是欲言又止。
种师中点了点头接道:“不若如此,王爷留在河间统筹大局。某快马去追鲁达。”
郑智头前是觉得鲁达受不得旁人管辖,便只想着自己去追鲁达。此时种师中一语,倒是点醒了郑智,种师中自然是可以让鲁达听话的。郑智面露喜色,开口说道:“好好,此法甚好,有劳种相公速速南下到前线去,鲁达性急,种相公去正好。”
种师中闻言,也不多说,起身拱手,辞别几语,便去追鲁达。
万事都要有个周全的准备。天下之大,总有几个能人,就如婺州王禀。郑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个南方婺州人,却是这么能打,已然出乎了郑智的预料。
此番要真正与大宋朝开战,岂能不防着这些。鲁达猛冲猛打,甚至许多时候连辎重都不多考虑,便也难以让人安心。
此番鲁达气急之下,点兵就南下要打东京,便是问也没有问一句。郑智心中虽然并无怪罪,却是也让郑智更多了一些担忧。
大金国,一队快马从古北关口飞奔往北去。不得三日就到了金国的中京大定府。
已经是残烛之末的完颜阿骨打便接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上并无多少信息,床榻上斜躺着的完颜阿骨打片刻就看完了,便把书信递给一旁床榻上坐着的完颜吴乞买。
兄弟二人从父辈那里接过女真完颜部落,当时的完颜部落已经就是生女真中比较大的部落了,也是五个比较大的部族融合而来。
兄弟二人兢兢业业,同心协力,一往无前,方才有了女真的今日。阿骨打对于这个弟弟的信任,完全没有一点私心,兄弟二人的感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这也是阿骨打会把帝位传给这个弟弟的原因。
完颜吴乞买更是投桃报李,死后又把这个皇位传给了阿骨打的嫡长孙。
这兄弟二人,与宋朝的太祖太祖赵匡胤、赵匡义兄弟二人,在情况上何其相似。但是在处理这个皇帝位子上,却又是截然不同。宋朝的第二个皇帝赵匡义,甚至在民间野史上还背负了一个杀害兄长的罪名。便也更不存在把皇位再换回去的事情了。
完颜吴乞买看完书信,抬头又看了看自己这个病入膏肓的哥哥,眼神中皆是疑问之意。
完颜阿骨打摇了摇头道:“四弟,你却是没有看懂啊。”
完颜吴乞买闻言问道:“大哥,这有什么懂不懂的。郑智在古北关口增兵,还多是铁甲兵。显然就是防备我大金。郑智防备之心早有,也不是今日才有的。”
完颜阿骨打正要出言,却是连连咳嗽几声。
完颜吴乞买连忙起身去拿布巾递了上去,又去拍打阿骨打的后背,另外一只手还往案几之上去取水。
便当阿骨打咳嗽止住,布巾之上已然有了一些血迹。
完颜吴乞买一脸不忍正要出言,却是被阿骨打抬手止住了。便看阿骨打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女真与郑智早就大战了一场,为何郑智早不增兵晚不增兵,非要此时增兵古北关口?”
完颜吴乞买闻言,想了片刻,面色一震,开口答道:“莫不是那郑智在别的地方起了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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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取舍与战,无欲心死
完颜阿骨打点了点头慢慢说道:“郑智必然是要有动作的,古北关口上出现的那些铁甲便是预兆。此时我大金的军队皆在高丽,而郑智派到高丽去的竟然都是党项人。郑智此人,城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前后之事,都是谋定而后动的。”
完颜阿骨打想得太多了一些,却是也歪打正着,郑智当真多是谋定活动。与女真一起进攻高丽,背后显然也有许多谋算。并非阿骨打不聪明,却是郑智多了千余年的见识与眼光。
完颜吴乞买面色已然不善,口中说道:“这郑智此时莫不是想出关来攻我大金?把我们的大军调到高丽去,如此快马北上,长驱直入,这中京城怕是危险了。”
吴乞买想得也有道理,郑智此时若是出关北上,当真能打女真一个措手不及。
却是阿骨打想得片刻,摇了摇头道:“非也,郑智若是要北上,便也不会先在古北关口增兵了,如此岂不是警示我等?若我是郑智,想要北上,只会在准备好的时候,忽然铁骑从关口蜂拥而出,如此才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况且我女真大军就在高丽,即便让郑智占得一些城池,大军回援也不会要多久,到时候依旧是双方苦战。郑智与我们一样,没有必胜的把握,必然不会轻易开战。”
“那郑智是要与谁人开战?党项已灭,草原也被他占去了一半,郑智莫非是要与大宋的朝廷开战?”吴乞买也并非愚蠢之人,便也能猜测到一个大概。
阿骨打又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便是如此,郑智后顾之忧,不过就是大宋朝廷。我大金的缺陷是人口不足。此番高丽战事顺利,我大金即将拜托人口的限制。那郑智必然也要摆脱后顾之忧,否则他与我们比起来,就更多了一些掣肘。看来郑智便是要带兵南下了。”
吴乞买闻言,站起身来,踱得几步便道:“大哥,这般好机会就在眼前,当有个取舍。。。”
吴乞买之语,这取舍上,便是高丽与女真的取舍。郑智南下,后方空虚,便是极佳的机会。
阿骨打长叹一口气道:“取舍取舍,便是取都没有取得,何以能舍。没有足够的奴仆,何以与天下豪杰争雄。高丽之事不能停,但是郑智之事也不能随他心愿。当速速调斡离不带万余人马回来,先屯在古北关口之外,先派人潜入燕云河北之地打听一下,战与不战,再来定夺。”
阿骨打之谋略,已然显露无疑。
战不战且不说,但是这个姿态先出来,若是燕云真的空虚,便也不会犹豫。若是万一不战,也要给郑智压力,让郑智不能顺心如意,便是要让郑智不能摆脱后顾之忧,也是为将来与郑智开战作准备。
吴乞买闻言,接过阿骨打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几之上,转头便去寻来纸笔,就在阿骨打面前开始写公文,调斡离不带万骑回来威胁古北关口。
此时斡离不早已渡过了鸭绿江,进入了高丽西海道以北的地区,就要从山中出来了,若是过得西海道,便也离开京不远。完颜娄室的另外一路在交州道,便也是往开京而去。女真四万多的军队,便是如此东西两路南下,准备合围开京城。
调斡离不回军,西路便是粘罕负责了,也少了一万的兵马,想来进攻的速度也将减慢。
此时斡离不若是回师,必然还要带无数的奴隶回来,若是到古北关口外驻扎,这女真大军便也不是真的只有一万,至少还会有两三万的高丽青壮奴隶。
滑州城外,朝阳铺洒大地,鼓声再起。士卒们已经只穿单衣了,单衣外套着铁甲,便也不显得冷。已然入了五月,真正的夏季也不远了。
时间当真越过越快。
盖毅手持长枪,再一次站到了军阵最前头。
鲁达手握宝刀,便在高台之上来回踱步。
曹定带着麾下几百亲信,还有几千收拢的东京禁军,也上了城头。如今这大宋朝缺乏军将,曹定虽然身为开国大将曹彬的后人,却是并没有真正的晋升之资,便也想靠这一战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官家的案头。
如今的朝廷局势,只需一战让敌人退兵,曹定必然就能飞黄腾达,因为之前的实在败得太惨,曹定若是能胜,便也胜却了这东京所有的军将。
忠诚有时候也伴随着欲望。
两万铁甲,围城而攻,今日可不是主攻一门。而是四面皆攻,主攻北门与东门。这个决定,也是鲁达打马围城奔了几圈之后定夺下来的。
滑州大战已起,沧州铁甲们不断往城头蜂拥而去。
北门之外,盖毅带着几百号从东京逃出来的西军汉子们已然成为了锋矢,奔在了攻城的最前线。
北方官道之上,种师中带着几十号骑士飞奔往南,一人三马,不断轮换,马不停蹄。
李邦彦从朝堂回来之后,却是惴惴不安,虽然在朝堂之上说得头头是道,四处皆是兵将,到处都是援军。但是也掩盖不了此时东京城内守卫力量不足的现实。
李邦彦又想起了一人,这个人是如今东京城里唯一一个还能在战略之上出谋划策的人。
李邦彦便也不多等,大早而起,急急忙忙出门去了童贯府中求见。
这一次童贯倒是没有再装病卧床,只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躺在院中的摇椅之上。
李邦彦进来,童贯甚至没有起身行礼,只是说身体不便。身旁吴泽伺候着茶水之类。
李邦彦也不多问,见礼之后便道:“童太师,而今大局不妙,危险重重,此来便是想再与太师问上几番对策。河北郑智,再一次兴兵南下,已然有篡夺之心,太师于战阵多年,能谋善断,运筹帷幄,还请童太师多多指教!”
李邦彦礼节周到,态度更是谦虚非常。
童贯抬头看得李邦彦,摆了摆手道:“要说战阵,某差种师道太多。能在西北得这些功勋,也皆赖种师道等人扶持协助。战事也皆是他们定夺决断。某一个宫闱太监出身,哪里懂得多少战阵之事。李相过奖了。”
此时一旁的吴泽闻言,本来有些担忧的神色也轻松不少。想来这吴泽也有个人的立场,吴泽的立场便是郑智。这一点就在这个表情变化上显露无疑。
李邦彦急忙又道:“太师,如今可不比之前,如今这郑智准备充分,便是要翻天覆地,这大宋一百六十年基业,岂能陷于反贼之手。还请太师出言一二,下官代表官家,代表天下的百姓拜谢太师恩德。”
童贯面色显然不好看,便听童贯说道:“便是种师道也死在宫内,此事东京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