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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大宋好屠夫-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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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此时郑智哪里还会去给秦桧面子。

    秦桧看得郑智对自己丝毫不理会,面色阴沉开口道:“郑相公今日看起来心情不佳啊,可是在朝堂之上受了气不成?”

    秦桧是明知故问,问得这一句也是给郑智找不痛快,显然秦桧心中也知道自己与郑智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秦桧心中也暗指恨着郑智。

    郑智也听得出秦桧话语所指,朝堂之事,这御史中丞自然也在场目睹,自己大功而回,给升了一级虚衔,不用想也知道秦桧当时心中必然暗自爽快。

    “某倒是常听闻这乌台秦桧,巴结上了当朝尚书省王仆射,最近变得意气风发起来,乌台本是谏言督导弹劾的衙门,却是这乌台的中丞也开始巴结权贵了,文人风骨尽失,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郑智在这文人场合,所说话语自然是文人的主流价值观,不论这些读书人心中如何黑暗,但是这圣人教诲之下的价值观,在明面上也是要拥护的。

    乌台便是御史台的别名,也是因为御史台衙门经常会有无数乌鸦驻足停留,所以有了这么一个别称。苏轼的“乌台诗案”,这个乌台说的便是御史台。

    御史台本是言官衙门,设立的初衷就是用来监督百官,弹劾官员的。所以御史台一直都是比较独立的衙门,御史台的官员主要的工作就是每日在朝堂之上针砭时弊,攻击各方官员。这才是大宋朝御史台存在的意义。

    大宋不以言获罪,政治风气其实是华夏上下几千年最为开放的时候,敢言者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历代大宋皇帝看御史台,越是能攻击的官员越会得到皇帝的青睐。若是言官结交权贵,便是文人之耻辱。

    秦桧听言,面色大变,郑智话语,若是拿到朝堂诸公面前去说,兴许会被人觉得是幼稚。但是在这些年轻士子面前说,便不一样了,这关系到一个文人的品德。长辈之人,不论做了多少坏事,或者内心有过多少龌龊,在后辈面前永远都是要装作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郑智在这些年轻后辈面前如此去说秦桧,这叫秦桧如何立足。

    “郑智,你不过仗了童贯之势,蒙蔽当今圣上,侥幸从一个军汉得了如今官职,你身为四州经略制置使,可考过什么功名?可在东华门外唱过大名?有何脸面在我等圣贤子弟面前侃侃而谈,有何脸面混到文人圈子里来?这矾楼文人聚会又岂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秦桧倒也是聪明,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郑智说他没有文人风骨,他便说郑智连文人的资格也没有。

    郑智一听,眉头一挑,站起身来便道:“若是文人都如你秦中丞一般以阿谀权贵为当官之道,稳坐乌台却是从来不为官家谏一直言,每日徒领俸禄蹉跎度日。这天下文人要来何用?不知秦中丞身为圣贤子弟,是作出了一篇锦绣文章?还是写就了一篇传唱诗词?要说侥幸,以秦中丞腹中诗书,能唱名东华门外才是天下最大的侥幸。”

    众多士子听得两人互相毫不留情面的话语,皆是楞在当场,两人一个从三品,一个正四品,皆是朝中大员,如此互相攻击,这些年轻士子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却是郑智一语,当真也说中了许多人的心思。这秦桧,要说政绩,众人也未有过耳闻,要说诗词文章,众人更是不曾听过。反倒是郑智郑观汐,还有几分名声,至少在座众人大多都听过郑智写的词作。

    此时众人眼神皆往秦桧看去,便是要看秦桧对于郑智的话语如何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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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九章 无敌郑智(求月票)

    秦桧听得郑智言语,心中立马想起了郑智当着皇帝赵佶面前所作的《浪淘沙》,又想起在这矾楼一袖处听得的郑智几曲大作,用文人或者圣贤子弟这种词汇攻击郑智,不免有些心虚。一时间当真有些语塞。

    秦桧铁青着脸语塞当场,许仕达自然要立马冲锋陷阵,连忙说道:“郑智,你不过侥幸作得几曲小词,安敢如此攻击当朝御史中丞,御史台为朝廷纳谏之重要衙门,岂可容你一个外官出言攻讦,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许仕达出言“护主”,倒是正中郑智下怀,今日本就是要来会一会这个许仕达的,见他送到面前来了,郑智开口斥道:“此处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西北大战在即,你身为灵州知府,更是首当其冲,竟然还在东京饮酒听曲,枉为一方父母官,枉读十年诗书,如你这般品行之人,哪里有资格做官,你又有何脸面穿着这一身官服招摇过市?”

    郑智话语一出,满场一片哗然,众人最先惊讶之事便是西北又要开战了。随即都往许仕达看去,心下便想,难怪这许仕达现在回东京的,原来是为了避战。

    众人猜测倒是不错,许仕达竭力要把这传递军情的事情接下来,避战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许仕达刚一得知党项人正在集结大军秣兵厉马之时,便是大惊失色,这汴梁城里的文人,十个有九个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

    但凡有些骨气,这汴梁城也不会被金人马蹄肆意践踏。靖康之事,当真有太多可笑,即便汴梁内城未破之时,这些文人哪个不是任由金人摆布,便是皇帝也是如此。徽钦二宗于内城之中,金人叫哪个皇帝出来,哪个皇帝便自己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整个百万大城,没有一人反抗,提议反抗之人反而被排挤,可悲至极。

    许仕达听得郑智话语,又看得众人眼神,心中哪里不虚,开口说道:“我是为了传递军情才亲自从西北回的汴梁,岂是为了避战。”

    “你既然不为避战,如何还在城中邀约众人饮酒作乐?如何还有心思去巴结这乌台秦桧?大战当前,身为主官不在衙门里坚守备战,反而赖在东京不走,是何道理?”郑智质问道。

    “我哪里赖在东京不走了?我不过也是今日才到东京罢了。”许仕达开口说道。

    “哦,今日才到东京?可是明日就要快马赶回灵州备战守城?”郑智追问道。

    这一句倒是把许仕达问死了,当初去西北,正值西北大胜,党项远走大漠,西北一片祥和。此时此刻的西北,党项聚兵十万,已然大战即起,再去灵州要冲之地,在许仕达想来,岂不是自寻死路?许仕达也才刚刚巴结上秦桧,把全部身家都送了出去,正要运作调动回京之事,如何还能再回灵州死地去。

    “明日。。。明日我也还有。。。还有紧要差事。”许仕达便是这般支吾一句。满场众人,眼神中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再看许仕达,便是鄙夷了。如今对于许仕达这么一个灵州知府来说,还会有什么事情比备战更加重要。

    一旁年少的杨再兴听得郑智话语,心中大恨,也开口道:“如此孬种,竟然还能当知府,着实可笑。”

    左右众人听得郑智身边一个少年说得此话,皆是一脸深以为然。

    许仕达更是心虚尴尬,连忙回头去看秦桧。秦桧目光却是看向郑智,目光之中皆是怒火与恨意,开口怒道:“郑智,你身为四州经略制置使,却是未有丝毫功名在身,能得这份官职,全赖蔡京童贯欺上瞒下,本官身为御史中丞,明日早朝之时必然要在官家面前弹劾于你,还有你那纵兵劫掠州府之事,更要一并禀奏御前定夺,叫你失了这一身权柄,看你还有何资格在此侃侃而谈。”

    秦桧此言,显然是说不过郑智,便开始威胁郑智了,连郑智纵兵劫掠州府这种事情都脱口而出。话语虽然是威胁,却是也不是假话,御史台做的就是这些差事,弹劾郑智自然不在话下。

    郑智听言一笑,哪里在意这些,自己现在的权柄,是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而不是像秦桧这样靠巴结人得到的。人只有自己有能力,有用处,地位自然就会比较稳当,如今河朔也是大战在即,赵佶不用自己还能用谁。

    “哈哈。。。御史台王中丞可是恼羞成怒了?你窃居御史台,自然是想弹劾谁便弹劾谁了。但是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也不怕小人构陷,以权谋私不过如此,公报私仇王中丞也自然做得出,还请王中丞随便,明日某便听候你御史台发落就是。”郑智笑道,心中也是不慌,兴许有些事情对自己还有利。

    秦桧听言,恨恨瞪得郑智一眼,也不再说话,话已至此,便是明天见分晓。如今身为御史中丞的秦桧也憋了一股气,便是要给郑智好看。

    郑智见这秦桧偃旗息鼓了,心中也是爽快,拿起酒杯便喝。

    秦桧也是拿起酒杯喝了起来。面色越发阴沉难看。

    许仕达心虚尴尬,却是也知要把这秦桧伺候好,只等秦桧放下酒杯,连忙又去给他满上。

    随即又示意台边等候的伶人上场。

    场中气氛极为怪异,众人吃着许仕达请的酒,却是都在心中暗暗鄙视着这个许仕达。也连带着把秦桧也鄙视了一番。郑智与秦桧互相争辩,演变成了秦桧要动用手中权力来打压郑智,道理胜负已经一目了然。这秦桧的形象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伶人唱得一曲,许仕达听得难以入耳,心思也是烦乱,当年许仕达也是享受过李师师与一袖的乐音的,此时听得这伶人曲调,自然知道高下。便站起身来往台子一边招了招手。

    一个半老徐娘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显然不是那王妈妈,大概是这王妈妈的接班人。

    只听许仕达开口道:“这台上之人唱得这般模样岂能出来丢人现眼。还不快快换一个人来。”

    “还请许相公海涵,矾楼如今便数她唱得最好了。”这妇人连忙解释道。其实也并非台上姑娘唱得多差,而是许仕达自己内心有个对比,才显得这姑娘唱得不那么好。

    许仕达听言一怒,开口道:“你这老货也敢来消遣本官,矾楼李大家不在了,不是还有一袖吗?把一袖叫出来,难不成你觉得本官给不起银钱不成?”

    这妇人听言面色一惊,忙说道:“如今一袖大家寻常不见客了,还请许相公见谅。”

    “你这老货什么意思?一袖寻常不见客,意思是本官不值得一见?”许仕达更是怒火中烧,原来不过一个普通士子的时候都能见到一袖,此时身为从五品的朝廷命官却是还见不到了。

    妇人大急,连忙说道:“许相公慎言,许相公慎言。”

    许仕达与这妇人前后几句话语,说得极快,却是把秦桧惊吓了。站起身来怒道:“许仕达,你瞎说什么胡话呢?还不赶紧坐下。”

    许仕达自然是不知关于一袖的事情,但是秦桧可是心知肚明,皇帝赵佶的女人岂能出来见客,这不是吃饱活腻了?

    许仕达听得秦桧呵斥自己,不明所以,连忙解释道:“恩相,这矾楼岂能如此欺客,恩相好歹也是御史中丞,如何能受这些伶人轻慢。”

    秦桧眼睛瞪着许仕达,却是不知说什么是好,有些事情只能心知,却是哪里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只见秦桧竟然起身便往大厅门外而去,已然是又气又怒。

    许仕达实在不知自己哪里把这御史中丞得罪了,连忙起身去追,便是追到门口,还回头怒瞪郑智一眼,便是把秦桧此时发怒的原因归结在郑智头上。

    秦桧急走出门,几个小厮也连忙跟随上去,也还跟着一个许仕达。

    郑智自然也听到了刚才许仕达与妇人的对话,看得秦桧出门而走,自然知道其中缘由,脸上大笑不止。口中还道:“今日可是许相公做东,这许相公都走了,岂不是无人付这酒钱。矾楼竟然也有人敢吃白食。。。”

    许仕达刚刚出门,听得此言,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塞进门边一个士子手中,随即又走。

    周度文也是目送秦桧与许仕达出门而去,心中畅快不少,开口与郑智道:“郑兄实在厉害。未想如今朝堂竟然如此混乱,秦桧这种人竟然也能身居御史中丞之重任,听闻这秦桧乃当朝王仆射的人,想那王仆射也不少什么好人。”

    周度文便有这般风骨,敢直白说出自己内心所想,即便是王黼,周度文也丝毫不忌口。自古文人清流多是如此,敢讲敢说,其父周邦彦也是这样的人,历史上这周邦彦便是连皇帝赵佶也敢作诗讽刺。

    有才之人,常常被人批评恃才傲物。有时候换个角度想,其实也是风骨。到得明末东林党之人,便是为了骂而骂,为了反对而反对,便是过犹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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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三十章 此事是否是有误会

    郑智与周度文走这一趟,目的显然是达到了的,效果比预期还好。

    倒不是说郑智如何在面子上反击了许仕达。而是在秦桧的事情比较有收获,一个人恼羞成怒的事情,就是会做傻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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