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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节

乌江战纪-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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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舌胎,又摸了脉象,总之望闻问切,虢炎笑道:“你这病根,我已经看出来了。”

    “是什么病?”木莽子略有忐忑道,他倒不是担心会是什么绝症。

    “上次你回家,路过兴龙湾,听你讲,你和那个郑如梦,曾经经过相思谷。我看你这病源,正是从相思谷带来的。”

    木莽子刹时脸红,笑而未言。

    虢炎笑道:“其实,你这病的病根,你自己是明白的,想不到才没多久,怎么搞的,居然就弄出病来了。呵呵呵,这个病,不打紧,说重则重,说轻则轻。”

    木莽子“心怀鬼胎”,不好意思,笑道:“老神医,可有解药?”

    虢炎呵呵笑道:“有,有,有。也不需配药施符,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后照方用药,保管有用。只有一件:你需回到龙寨中再看药方,方才灵验。”

    木莽子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病,就是睡不好,道:“谨遵医嘱。”

    虢炎进里房去,在一块小葛布上,写了药方,不一会儿,碳水就干了,将葛布折叠好,出来,交与木莽子。

    木莽子收好,知虢炎是龙宝坑健在的唯一读过一点点书的人,便与他说起书来。

    快要到吃饭时间,木莽子问:“长老听说过《山经》吗?”《山经》,即《山海经》。

    虢炎道:“听说是一册书,但从未见过,你见过?”

    “没有,听人说过。”木莽子听瞫梦语一路上都在说《山经》中记载的怪物,一时想起这个问题。

    当天,兴龙湾多数人,已经向龙宝寨出发了,因为三天后,就是龙宝寨上祭祀伏羲氏的节日,只有虢炎及其长子虢福,还有几个年纪偏大的人在家。

    木莽子并不为错过龙宝寨上的热闹而遗憾,因为他打小就见过了那几乎一成不变的仪式,只是不知楚国人巫贞来了,会不会向寨主水融建议新的花样。

    木莽子乐得虢炎有清闲时间,就在他的药房里,学认草药,辩性味,问这问那。

    次日,木莽子又同虢炎到树林里去,寻找和识别生长中的草药植物。

    水华则是闲不住,跟虢福一起去树林中寻找猎物,包括碰到的蛇类。

    轻轻松松过了两日——这说法不太准确,龙宝坑里人生活本来就不紧张,或许除了木莽子自己不由自主“紧张”之外——到了今日,正是启蛰(惊蛰)的前一日。若按阳历推算回去,大约为当年的三月二日前后。

    “三月三,蛇出山”。 当时,自然环境没有遭到丝毫破坏,人与自然和睦相处,丹涪水一带,更是如同处女,天坑又相对潮湿,蛇类更多。

    今天,木莽子有自己更感兴趣的活动安排,他和堂兄水华,将同虢炎、虢福父子一起去玉真泉附近捉蛇。

    天气良好,太阳初升,捉蛇者就出了发。

    沿途之上,他们见到不少种类的蛇,有翠青蛇、乌梢杆、菜花蛇、黑脊蛇、竹叶青,黑眉锦等。但他们今天的目标,是号称天坑里第一毒的“五步倒”,一种当地人闻之色变的毒蛇。

    五步倒,即尖吻蝮,又名五步蛇、岩头斑等。五步蛇的柄息环境为陆生,贵州、湖南、重庆交界的武陵山区,是五步蛇的一个集中分布区。

    当然,说到蛇的故乡,湖南则更是名声远播,这得感谢唐代文豪柳宗元的“永州之野产异蛇” (《捕蛇者说》)。

    木莽子听虢炎讲,今天之所以要到玉真泉附近去捉五步蛇,是因为那里的石蛙多,五步蛇喜欢蛙类、鼠类。

    捕蛇者带上必要工具和虢氏家传的治蛇咬药,到了玉真泉附近,开始作业。

    木莽子虽然是第一次亲眼见识捕捉五步蛇,但他玩过,准确说是学习过捕捉野物的多种方法,触类而旁通,在他看来,虢氏父子的方法很原始,也很简单,似乎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就是与蛇见面后,然后寻找机会用竹棍压住蛇的颈部,捉将起来,放入特别编制的竹蒌里,就完成了。

    在木莽子看来,虢氏父子很简单的捕捉五步倒一类毒蛇的动作,实际上是极其危险的,稍有不慎,轻者截去伤肢,重者性命不保。

    尽管兴龙湾虢氏有独门蛇药,也不能确保绝对安全。历年来,虢氏的捕蛇者,就不止一个人死于毒蛇之吻。

    不少巴人部族,是善于与蛇打交道的氏族,因此木莽子不太以为然,并亲自胆颤心惊而又格外小心地实习了两次,第一次有虢福帮忙,第二次独立捉拿了一条五步蛇。

    水华却不愿玩这冒险的游戏,宁可负责用一根较长的竹棍去压蛇的头颈。

    当身手不凡的虢福,不借助任何工具,徒手捉了当天请进竹笼里最大的一条五步蛇之后,木莽子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敢那样做,至少暂时还不敢。

    最令木莽子感兴趣和佩服的是,虢氏父子进了五步蛇的地盘,就像进了自家的菜园子,知道哪里有“菜”,而那些“菜”,在被捉拿之前,或者转头就跑,或者张开大口,巴不得吞了这几个巴人,可它们一旦进了虢氏的竹蒌子里,仿佛一下子就成了虢氏父子的朋友。

    木莽子知道这对父子一定有他们的绝招,就像巴人有很多让后人无法理解和复制的其他绝招一样。

    令木莽子佩服的,不仅是这对捕蛇父子,还有他们的猎物。

    中午时分,他们碰到了一条倔强的成熟五步蛇。那蛇被赶进了一个凹坑里,四下无孔洞,也没有“掩体”,眼看在劫难逃。

    木莽子与水华配合,正要下手,突然,那蛇卷起尾巴,伸向自己的腹部去。

    虢炎急道:“放过它!”

    几人急忙退开。

    木莽子不知何因,一问,才知道,有的五步蛇,在无路可逃时,坚决不做俘虏,用尾巴(实际上是角质刺)剖腹自尽。

    木莽子心想,那条五步蛇,与巴国武士倒有几分相似。

    放过这条宁死不辱的五步蛇,虢炎提议先休息一下。

    回到玉真泉,捕蛇者坐在泉水边,背靠一小片水竹林,竹林中,有一颗野枇杷树,果实尚未成熟。

    看到这汪泉水,听到泉水从半岩壁上落入池子中发出的“音乐之声”,木莽子想到一个人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89章 正骨

    (全本小说网,。)

    看着玉真泉水,木莽子无法不想起,当时美人瞫梦语在这里昏倒和“流血”的事。

    木莽子不是坐怀不乱者,更压根儿就不是圣人,也没有打算要做圣人,而是一个真实的、热血沸腾的年青男人,因此,想到当时美人“流血”的尴尬事,又联想到那出血的“神秘之处”。

    木莽子想到这,为自己的无聊摇头笑了笑,对虢炎道:

    “冬眠之后,蛇饿极了,应该更爱攻击,为何此时来捕捉?”

    “呵呵呵!你要是饿极了,还跑得动?其实,我们每年三月初要来捉蛇,是我虢氏祖先传下来的习惯。”

    木莽子不过是好奇心下,顺便一问,捕蛇者虢炎却认真起来:

    “就像一个人,饿极之时,有人舍一钵粥,他记多少年的好。蛇是极有灵性之物,最饿的蛇,最容易被感动,捉来之后,喂它饱食,时日长了,就成朋友了,正好喂一些特殊的食物,以便取毒。”

    “真的假的?”水华笑道。

    “呵呵呵!”虢炎未置可否,意思是你们自己去想。

    木莽子对五步蛇性,不太熟悉,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听虢炎继续道:“要说五步蛇,还有其他多种蛇,夏秋季节最活跃,因此到时我们还要来捕捉。”

    如果说愉快的时间,过得快,紧张的时间,也过得快,因为紧张得忘记了时间。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完成今天的全部作业,包括安顿好蛇,因此休息不多时,继续进行危险的任务。

    捕捉毒蛇,既要胆大,更要心细,精力必须高度集中,在下午对一条看起来很温柔的五步蛇的捕捉过程中,木莽子分了一点神,这是相当危险的思想开小差行为,好在这次是水华配合虢福在行动。

    看着快要成为俘虏的那条蛇,木莽子突然想到,以前虎安宫中的盐龙,听说他是蛇变的(木莽子并没有亲眼见到),不知他冬眠否?又不知,此时,他在做什么呢?有点想念他。

    木莽子不知道,此时,蟒天王盐龙,正在自己的宝洞中举行隆重的“复活节”活动——虽然他们十兄弟已经变成了人,不再有冬眠的习惯,可是他曾经的同类仍在继续这种习惯。

    莽天王盐龙也忘不了木莽子,一想到虎安山那美人,就会联想到该死的木莽子,眼睛就会感觉到有一点痛,同时心里也会痛——被自己视为虎安宫里唯一好朋友的木莽子,居然恩将仇报啊!他至今痛恨交加。

    木莽子从盐龙的身份,推测其妹盐凤也是蛇变的,但想不到今日,自己正是在捉拿盐凤的同属。

    午后一个时辰多一点,他们收工了。今天,共捉了二十几条毒蛇,包括一条烙铁头,一条银环蛇。

    今天,他们的收获,与历年同期相比,只能算是中等成绩。

    回到村庄上,虢炎父子开始给新捉来的家伙分配、安排住宿,木莽子、水华则在旁边观察学习,直到傍晚才收工。

    正在打扫清洁卫生,只听犬叫,接着其他几只犬也叫咬起来,越叫越响。

    有人进来禀道:“旺龙湾来人,有人受伤了。”

    虢炎父子、二“水”急出来看,正是送松青青来。

    木莽子见松青青痛苦的脸色,惊道:“怎么了?”

    松青青在担架上道:“早知哥哥已经回来,有些关碍,因此一直未去寨子上看你。今日去龙宝寨,又被那小子打了!”

    木莽子大怒:“又是那个混账东西!强龙也不压地头蛇,他有几根肋巴根,欺负到龙宝坑兄弟们头上了来了!青青,你安心养伤,我这就回去找他算账!”

    水华当然知道,两虎相斗,绝对不是好事,心想,经过一个晚上,他就会冷静一些,于是道:“黑灯瞎火的,你急什么!明日再说!”

    虢炎道:“先把松青青的伤看了来。抬进来。”

    人们七传八伙,将松青青抬进屋,虢炎父子给他正了骨,复了位,上了活血化淤药,再上了杉木夹板、葛布绷带,固定了肩膀运动的角度和锁骨位,避免再次移位,翘起断端来。

    木莽子在旁边看,感觉在复位的过程中,松青青没有鬼哭狼嚎般痛叫,问道:“接断骨,不是很痛吗?”

    虢福边协助父亲,边道:“得看什么骨头断了。要是大腿骨、手臂骨断了,两端交错在一起,断肢一看,就短了一截,那就要先拉离位,再接上去,那就痛极了。而锁骨断了,用不着使那么大的力。”

    木莽子点点头,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

    正骨、包扎完毕,松青青表情明显轻松多了,道:“这下,没刚才痛了。多谢多谢!”

    虢福道:“你们也还没吃饭的吧?我去安排。今晚就在兴龙湾住下。”

    木莽子问虢炎:“有内伤否?”

    “只有一根锁骨断了,身上还有点皮外伤,事倒不妨多少,只是锁骨骨折,正位后很容易再次错位,需要小心将息,等断骨连上。共需三月余吧。其他人,事情不大。”

    随后,虢福又为几个皮肉伤者上了药面。

    木莽子特别问了这药的成分,大约有天南星、天麻等药物,是治疗刀剑、摔破等新伤口的药方。听虢福介绍,这药面面的主要功用,并不是为了加快伤口愈合,而是防止化脓,尤其是防止破伤风。

    当晚,木莽子与松青青同榻而卧,述离别之后的事。

    松青青每说到一次楚国人巫城,木莽子便骂上一句。

    次日,天才刚亮,木莽子、水华要回龙宝寨,松青青挂起夹板来相送。

    虢炎道:“青青伤势不打紧,但还需换数次药,且要活动关节,就在兴龙湾养一月两月,过后来接回去就是。”

    木莽子道:“这样最妥。”

    松青青等谢过。

    旺龙湾一人道:“家里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虢炎道:“已给你们准备好药了,拿回去包上就好”。

    这时,虢福提了两包东西来,对水华、木莽子道:“我原来打算今日同你们一起到龙宝寨去,顺便还送几包草药。可是其他人都到龙宝寨去了,松青青在这里养伤,我一时走不开,就烦两位兄弟顺便带回去。”

    抬送松青青到旺龙湾的几人、木莽子、水华辞别虢氏父子,出发。

    他们先要同走十来里的路再才分手。

    走到三里许远的一个岔路口,木莽子对水华道:“华哥,你同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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