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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勒胡马-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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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刘光才会说:“我等既入中国,便是中国人了,汝何得自负独为中国人?”想他刘光,别看生得粗豪,其实幼读诗书,也是个文化人嘞,若在太平盛世,有机会举孝廉出仕啊——当然身为外族,又不是本部贵族,做到郡县小吏顶天了——可是胡汉国建立后,成为刘丹部曲,将来上升通道更为敞亮,那做不做中国人,或者别人当不当你是中国人,又有啥区别了?

    只是因此而得闻敌将的“高论”,刘光还是不禁衷心钦佩,所以下手略轻了一些,只想把陆和击落马下,好绑去向刘丹表功,同时请求刘丹宽赦、任用此将。结果一刀下去,竟然没能划开陆和的胸甲,手感非常坚硬,不禁心惊——竟然披着铁铠,果然正如大人所言,这必是徐州军中精锐之精锐!

    陆和被一刀划过胸甲,也不禁出了半身的冷汗,心道好险——若非都督所赐这领鱼鳞铁铠,我今日性命休矣!二马相错而过,早有亲兵又递过一支长矛来,陆和端矛在手,却不禁有些犹豫:敌将太骁勇啦,我不是他的对手,可该怎么办?

    正当此时,忽听身后锣声响起。

    ——————————

    刘乂、刘丹登高橹而观战局,另一方的熊悌之也不傻,他命部下伐了一棵树来,栽在阵中,自己脱卸了铠甲,攀缘而上。

    他本是南郡的小地主,后逢胡亢之乱,家乡残破,被迫流亡到了徐州——裴该在江北招募的第一批流民里,就有此人——虽然原本并不擅长弓马,但因为能吃苦,训练用心,遂得脱颖而出,累功升为“武林营”右副督,还在陆和之上。

    熊悌之有三项长处,一是认得字——高乐和陆和识字主要就是他教授的——二是会水,三是四体敏捷,能跑远路,还擅长攀爬,因此逐渐得到高乐的赏识,陆和也尊称之为“阿兄”。

    如今熊悌之就施展出自己的特有技能来了,轻捷有若猿猱,三两蹿就上了树顶。这一登高,战场形势一览无余,他视力又好,几乎连刘乂、刘丹二人的穿着打扮都瞧得一清二楚。要知道胡汉的冠服基本从晋,象刘丹这种老匈奴,或许还习惯胡服,刘乂身为皇太弟,是必须要公服辉煌的——而且身在高橹,为了保持平衡,他又没着甲。熊悌之定睛一瞧,我靠对面貌似是个大人物啊!

    再看战阵之上,陆和率部已然突入了匈奴阵中,几乎是所向披靡。要知道匈奴本部兵也有强弱之分,真正的锐卒,刘粲哪肯派出来给刘乂建功?瞧着勉强表面光的也就足够啦。故此这些胡兵完全不是晋军的对手,眼瞧着崩溃在即。

    熊悌之正感欢欣鼓舞,忽见数百骑从侧翼驰出,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将晋军的洪流硬生生给拦挡住了。观察了半注香的时间后,熊悌之知道难以取胜,于是下令鸣金——该退啦,别等待会儿退不回来。

    本来陆和此去就是为了挫敌锋锐的,想要一举击溃胡军,不说完全不可能吧,也非轻易之事——尤其当那些精锐胡骑上来之后。如今敌阵虽乱,但战果难以进一步扩大,不退何待啊?

    陆和听得锣响,便即舍了刘光,朝斜刺里冲杀过去,矛挑一骑落马。刘光催马急追,却因为阵势已乱,敌我混杂,难以靠近。陆和就趁此机会,勒束士卒,缓缓而退——路上还放了三轮箭,以阻追兵。后面熊悌之也从树上下来了,不及披甲,便命三队兵卒前出,接应友军归来。

    因为刘光兵少,己方的列阵之卒又已大乱,难以策应,故此不敢远追。在逼退了陆和之后,他便到高橹下来向刘丹禀报。刘丹问他:“敌势若何?”刘光老实回答道:“天下无匹之精锐也,若有两倍之数,恐怕我军必败无疑!”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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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必救同袍

    陆和这一番冲锋,双方战损比大概是五比一,若非刘光及时来阻,估计胡军还会折损更多。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等到刘光回去向刘丹禀报,刘丹问他情况,他就老实回答了,说倘若敌军不是两千,而是四千的话,那这仗咱们输定了啦。

    终究胡军真正能战之卒也不过五千而已,老弱只能赢粮,氐、羌杂骑派不上太大用场——若是顺风仗还则罢了,平局或者败局,他们连殿后都办不到。刘光自我感觉,晋人的素质只比自家所统刘丹部曲稍逊,但比普通匈奴步骑兵要强,至于东宫护卫,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刘光其实对那些花架子兵并不抱什么希望。

    刘乂闻言大惊:“我只道豫州为天下强兵,不想徐州也是如此……此不过徐州前锋耳,若本部来,如何是好啊?”

    刘丹赶紧安慰他:“裴该一介书生,且胎毛未褪,安能有如此强兵?我听闻他与祖逖本为一体,常输豫州粮秣,想祖逖也必有兵马还赠——此必祖逖所练之卒也。且卒虽精锐,将领调动之时,却仍显涩滞。其后的裴该本部,料必不如此,且不足万数,即便全来,我也不惧。不过彼等若真来了,却也不易取胜,今当遣将抄出敌后,以阻增援——倘若能够直接击破裴该本部,眼前这些兵或可尽数为我所掳。殿下若得如此兵将,还何惧大单于呢?!”

    刘乂这才松了口气,就问:“如此,当遣何将旁出为是啊?”

    刘丹一时回答不上来,只得沉吟不语。

    胡军是晋兵的五倍还多——更多老弱还甩在来路上呢——兵法之常,自然应当抄出敌后,去阻断增援,但问题真正能打的也就五千人,以二敌一,又能够拿得出多少兵来抄后路?再者说了,以谁为将?刘粲派出来的,除了自己外全是文官——范隆虽然做过太尉,基本上属于一管后勤的,就没怎么领兵打过胜仗——怎可能放心交付他们以重任啊?

    唯一合适的就是赵固了,问题此前派赵固率部去取阳武,目前并不在军中。

    刘光仰着脖子,眺望高橹,见刘丹一时无言,便即拱手请令道:“小人愿往!”

    刘乂问道:“汝欲将多少人去?”

    “正不必多,除大人部曲外,再与我五百步卒可也,必寻险要处立阵,以阻敌援。”

    刘乂摇头:“今能敌当面晋虏者,唯有阿叔部曲,岂可外出?”

    刘光说不妨事——“今阵列虽乱,营垒却已完成,可命各军暂退入营,勿与敌战。待小人率部断其后路,若敌有援来,便阻遏之,若无援来,可以燃烽为号,前后夹击,必破晋师!”

    刘丹点头:“此言不错——便将我部曲及五百步卒,一千氐、羌与汝,好生做,此战胜后,殿下必有重赏。”

    刘光躬身领命,但临行前又提了一个请求:“适才与小人对战之将,的是骁勇,且似通诗书,杀之可惜。还请尽量生致之,可为殿下臂助——若不肯降,且待小人归来后再徐徐劝说他。”

    刘乂当即应诺:“汝放心,孤知之矣。”

    ——————————

    那边陆和回来与熊悌之商议,笑着说道:“胡虏也不过如此而已……”随即略略皱眉:“唯其后来的那数百骑,的是劲敌,倘若胡虏都是这般,我等必死无疑……若止有这些精锐,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熊悌之远远一指:“我见高橹之上,立着一名贵人和一老胡,想来不是藩王,便是什么大将军——来战贤弟的,必是此人部曲。”

    随即比划道:“我登高而望,敌众万余,尚陆续有小队自后方赶来,虽然远远地瞧不清,但旗幡歪斜,不是羸兵,必是疲卒。杂胡四五千与前阵三四千,都难当贤弟之击;唯旁出数百骑,能遏阻我军之势;营内尚有一二千人,半数盔甲齐整,或许也是精锐……”他说的那些“盔甲齐整”的,自然就是刘乂的东宫护卫了。

    陆和问道:“如此说来,能与我为敌者,敌营内外,不过两千之数,与我相当。今敌阵已乱,士气必堕,何不全军尽出,以求一战而胜呢?”

    熊悌之连连摇头:“贤弟不可冒失。我见敌垒将完,即便疲兵弱卒,有此营垒助守,也实不宜轻率往攻啊。”

    话音才落,就听头上有人叫道:“胡贼已皆入营去了!”

    熊悌之自己从树上下来了,当然会另派善爬的兵卒接替,上去眺望。当下听了那兵卒的喊话,陆和大喜道:“贼惧我也!”熊悌之问道:“如此,我可趁机后退么?”陆和摇头:“贼既惧我,守不为难,如何能退?若退,便恐顷刻间转胜为败了——彼既入营,午前当不会来攻,可命士卒轮番歇息、用饭,并构筑营垒,以待午后再战。”

    时候不大,就听树上兵卒又叫:“有一支胡军从垒侧而出,逡巡向北,不知往何处去了。”

    熊悌之一跺脚,说坏了——“此必欲邀我之后也!”急问:“有多少人?”兵卒禀报说,有骑有步,估摸着两三千人。熊悌之忙道:“快走,快走,此时不走,再无幸理!”

    陆和还是一把揪住他:“走不得啊。此时阵前脱逃,胡贼开营来追,我军必败!还是急筑营垒,阿兄防后,我守前阵,拖延时间为好——军中尚有三日之粮,一旦营垒成就,必能等到都督的救援!”

    熊悌之不禁苦笑,心说我可被你给坑死啦……然而军法如山,身旁多是陆和这路裴该的“脑残粉”,宁死不降,宁战不退,倘若得不到陆和的赞同,自己想要独退,可能性太小啦。兄弟啊,你怎么就不为我考虑考虑呢?你跟这儿拦着,我先回去讨救兵,两全其美,多好啊……

    ——————————

    刘光大张旗鼓,出营北走——他这不是阴谋,是阳谋,就要让晋人瞧见,从而担心后路被断,自然气沮胆丧——一口气驰出七八里地去,直到都能够遥遥地望见别济了,这才折而向东。

    他这一路上,侦骑频出,游目四顾,到处寻找适合立寨的险要之地,只可惜满眼都只有平原、荒地,就连略微茂密点儿的树林都欠奉,根本无险可守。当下把氐、羌骑兵撒出半数去,要他们尽量往东跑,等什么时候见到敌人了再折回来。

    照道理来说,前锋和后军距离不会太远,一般也就半日路程,可是等刘光勉强找到个合适的所在——不是地形合适,是跟晋军的距离合适——扎营、挖壕,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见氐、羌骑兵回来禀报。这估摸着最近的敌援也得在封丘城东了吧?即便快马疾驰,怎么也得到午后申时甚至黄昏时分才能赶过来了。

    难道真是如同陈川所言,是专为追他而跑远了大队?他怎么那么大面子啊?话说方才大人要氐、羌追杀那些逃散的乞活,貌似始终没能逮着或者杀死陈川……那厮跑得倒快!。。

    刘光的猜想一点儿都不错,他择地下寨这会儿,陆和派出去的第一拨快马才刚抵达封丘城。亮明身份之后,封丘守将匆匆迎入,盛情款待,并且表示,倘若徐州军来至封丘,必然开门纳入。不过你要我现在就出城去增援?开什么玩笑,城内几乎无兵,只有两三千助守的平民,连防守都困难,哪儿敢出城野战啊……

    等到午后,陆续有骑兵奔至仓垣,很多战马才刚入城,便即倒地不起。好在仓垣城里也有一两匹驽马,赶紧换乘,急奔小黄。又是二三十里地,等到了小黄城北,朝城上一打量,只见旌旗招展,除了本部青底花罴旗外,还有飞鹰、火鸦、斑豹……好了,都督大队已到!

    从来行军有先行,有合后,这回裴该北伐,命“武林”三营在先,“厉风”左、右营合后——抛钱输了,无可推托——自率“厉风”中营、“劫火”二营(谢风的“劫火”左营去充了疑兵)、“蓬山”三营、亲卫部曲,以及五千辅兵,行进在其中。他是当日午时开进小黄城的——前两日在外黄得到个临时募兵的机会,耽搁了两日途程,所以才命高乐他们先在小黄、仓垣等着——旋听高乐禀报,说左、右二营跑去追赶陈川了,不禁勃然大怒。

    这票混蛋,想要邀功,其实是扔我一个烫手山芋啊,你们知道不知道?真把陈川给逮来了,你说我杀是不杀?不杀对不起大哥,恐惹物议;若是杀了,那陈午能跟我善罢甘休吗?倘若他率部前来火拼,或者投了胡,哪怕只是脱队远飏,都必然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北伐大业哪!你们想立功想疯了吗?!

    当即举起手中竹杖来,就欲朝高乐面门抽去。

    高乐不敢躲避,只好闭着眼睛,咬牙承受。可是竹杖最终并没有落下来,因为裴该猛然间想起往事,当初在胡营,蘷安想拿鞭子抽自己,结果被石勒给拦住了……羯奴尚且如此,我是个文明人,怎能随便抽人脸呢?

    当下一转身,恨恨地把竹杖朝案上抽了一记,“啪”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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