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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勒胡马-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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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勒是个大问题哪!

    当世之雄,唯石勒而已,刘聪、刘曜都不够瞧。倘若石勒不和胡汉决裂,两下合兵,这仗就很难打了。但若中原地区还存在着强大的外敌,他们还能跟原本历史上那样,最终成就前后两个赵国吗?

    而即便按照历史的惯性,双方最终还是决裂了,前方击前赵,而后方有后赵,仍是艰难之局。到那时候,或许自己就必须得帮助祖逖牵制石勒,使祖士稚先灭前赵,再转过头来与自己合攻后赵。

    问题是那方镇纸,你若能多少发挥些作用,形势便会瞬间扭转——王彭祖你还跟原本历史上似的,会那么不堪,莫名其妙地被人一场突袭就给擒了么?

    裴该抽出一张白纸来,在地图上展开,以镇纸压住,磨墨舔笔,打算给王浚写一封信。他此前确实忽略了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之主——关键也是王浚的名气太糟,而能力又相对比较平庸,所以裴该当他是空气——如今却觉得有加以联络的必要。先通过往来几封书信,哪怕拍拍王浚的马屁呢,也要拉近双方的关系,然后便可趁机进言:你可千万别跟原本历史上那样,轻信了石勒的拥戴之言啊!

    对了,族叔裴宪貌似就在王浚处,被任命为尚书,是否可以通过他的关系,对王浚施加一定影响?

    “啪嗒”,一封书信也不知道怎么的粘在了白纸上,裴该展纸之际,它就落于床下。捡起来一瞧,原来是前几天刚收到的裴氏的来信,主要内容也很简单:

    你都过江快两年多了,杜氏女都已经十六岁了,杜家常来催促,你究竟打算何时遣人迎亲哪?

    裴该手拈着这封书信,不禁“啧”了一声,皱皱眉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呢。

    不过那也是半天前的事情,今晚与卞壸一番恳谈,他却又似乎有了些全新的想法。于是放下笔来,略仰起头,瞟着案上的烛火,神游物外,开始仔细梳理自己的思绪。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裴该一门心思都扑在恢复大计上,还真是没有什么心情考虑家庭问题。虽说往往午夜梦回,四周是一片黑暗,而这个时代同样黑暗,他就觉得孤清一人,寒意透骨,很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排遣一番心中的寂寞。但问题是这年月的女人,哪可能跟自己有共同语言啊,就算娶个老婆,也只是生育的工具罢了——以自己后世的心胸,又雅不愿结成这样的夫妻关系。

    然而,自己实在是太寂寞了,非止身旁寂寞,麾下也很寂寞。祖逖、陶侃、熊远,都还只能说是盟友而已,卞望之与自己走得比较近,说不上相交莫逆,倒也勉强能够同心同德,但也不能说是自己真正的部下。至于裴寂、裴度,乃至刘夜堂、甄随、高乐等人,彼等能力有限,恐怕都难堪大用。

    草莽中搜寻人才,何其难也,被迫还得从士人群里去找——无论世家还是寒门。但就怕找出来,也跟卞壸、熊远似的,只能成就上下级关系,而不易真的纳入自家班底。以这年月士人的普遍心态来说,眷属相连最易达成恩义相结的效果,只可惜闻喜裴氏虽然原本人丁繁盛,却在“八王之乱”中死伤惨重,余皆四散——关西有几个,幽州、平州有几个,都远在千里之外。好不容易见着个裴通,小家伙还不肯留下,坚决要去张轨那儿吃闲饭……

    退而求其次,那就只能谋姻亲啦,想当初自己南渡后最初的班底,那不也是通过裴家的婚姻关系,从卫氏、李氏中找的人么?政治联姻虽然污浊,说不得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既然穿越来到此世,总不宜太过文青,而必须得向现实低头。

    这么一想起来,杜氏实在不是联姻的好选择。主要是杜家人丁太过单薄,杜预生四子,杜锡、杜跻都已亡故,杜耽、杜尹貌似身在长安,流落南方的也就只有杜锡之子杜乂夫妇、兄妹而已。而这个杜乂白生了一张俊俏面孔,自己见过一面,瞧上去身体很虚,也无远志,就不可能跑淮南来帮自己的忙。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找个相对繁盛些的门户啊。琅琊王氏是肯定不能考虑的,裴该自己也说过:“齐大非偶。”倘若他只想在江东吃安生饭,那么通过联姻巴上王氏的大腿是最佳选择,但若想自己开创一番事业,妻族过于强势,反易成为制约,恐怕到时候分分钟太阿倒持。

    考虑到东晋建立后的政局,其实庾、刁、刘、谢都是不错的选择……庾亮兄弟五人,勉强算得上家族繁盛,而且他确实有一个妹妹,与自己年岁相当……哦不,只能说按这年月的婚姻标准,将近出阁之年。哪怕长得跟庾亮似的,整天板一张死人脸呢,反正已经决定要政治联姻了,还在乎那些小节吗?

    ——裴该是不记得了,《晋书》中即有这位庾亮妹子的传记,小字文君,后来嫁给晋元帝太子司马绍为妃,司马绍继位为晋明帝后,册其为后,三十二岁忧死,谥号明穆皇后。

    当然啦,就算自己腆着脸凑上去,庾元规也未必会肯与自己联姻。卞望之你怎么就没个闺女、妹妹啥的呢?祖逖只有俩儿子;陶侃貌似有个女儿,没带过江,不知道多大了……郗道徽也不肯死,郗夫人倒是容貌秀丽,年岁更合自己的心意……

    啊呸,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左右无人,裴该不禁抬起手来,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自家看琅琊王氏是“齐大非偶”,恐怕那些小门小户的,看自己也“齐大非偶”呢,至于江东大族,南人顾及自己侨客的出身,北人多仰承王氏鼻息,估计都不那么容易谈成婚姻。而且既已答允了杜氏,下了定亲的聘礼,他裴文约可不是一个擅长毁约,翻脸不认人的家伙,还真抹不下面子来回绝。

    为今之计,只有先娶妻,然后再纳妾。妾室要求身份较低,那么大户庶女、寒门嫡女,可挑选的余地就比较大了,利用妾室来拉拢一些家族,招揽一些亲眷,可能是个不错的想法。至于妾族之间会不会起龃龉、闹矛盾,争权夺利……有人争权总比身旁空荡荡一人没有要强些吧。

    想到这里,裴该不禁垂下头来,注目手里的裴氏来信,心说好吧,既然对方催促,那我就赶紧结婚好了。于是提起笔,先给裴氏回书,说我正打算迎亲呢,但身边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身份都很低微,怎能作为迎亲的使者?除非卞壸,但你总不好让一郡之守擅离职所,去为刺史办私事吧。不如一切都由姑母筹办,您请卫氏出人前去迎亲,给我把新娘子送到淮阴来好了。

    写完这封信,只觉得放下了一个大包袱,然后他才斟酌词句,去给裴宪、王浚写信。

    ——————————

    裴服就留在了淮阴城内的州署之中,裴丁、裴戊帮忙安顿好他的住所,也介绍了一些宅邸中的情况,认了认人头。裴服哭过一场后,请他们找点儿水来,自己抹了一把脸,突然间就觉得神情气爽,心情无比的畅快。

    他原本是裴氏主支家养之奴,打小便在闻喜县中裴氏庄园里长大,才刚成年就跟着旧主裴頠去了洛阳。他哥哥裴护是洛阳裴府里的大管家,正所谓“宰相门子七品官”,当时裴頠为执政之一,这一对裴氏兄弟那真是威风烜赫,很多低级官吏见着他们都不得不毕恭毕敬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裴頠很快就罹难了,裴嵩、裴该兄弟被判远流,裴护、裴服作为最心腹的奴婢,就跟着两位小主人上路,千里迢迢往东北方向行去。这一路风餐露宿,种种艰难坎坷,自不待言,裴服几次想要落跑,只是考虑到自己是裴氏世代之奴,离开裴家还真没地方可去——尤其逃奴在当时可是大罪——这才咬着牙忍了下来。

    随即峰回路转,朝廷恢复了裴頠的名誉,赦回裴嵩、裴该,裴护、裴服也得以跟随着返回洛阳。虽然天下已然丧乱得难以拯救,洛阳城内一日数惊,市井萧条,而裴嵩兄弟也再不复乃父的荣华,终究吃穿还是不愁的。

    接着裴该跟随司马越出镇于项,裴嵩自告奋勇去游说陈午,裴服跟随,就此又再落入了无比艰难窘迫的境地。裴嵩死后,虽说李头收留了他,但也只是把他当成普通奴仆对待而已,并且乞活亦民亦兵,就裴服这小身板,临战时也是要扛起木棍、竹枪去冲锋的。他几乎自杀的心都有了,只是下不定决心——尤其一辈子在兄长关爱下长大,实在没有什么担当,可是哥哥陷在洛阳,估计早就没了命啦……

    所以在辰亭一得着裴该的消息,裴服立刻便求见祖逖,请求把自己给送到淮阴去。等见到了裴该,裴该也允许他留下,不禁一块大石放落下地,笼罩在心头的长年乌云一朝尽散。可是随即他又疑惑,自言自语地说道:“二郎却已不似昔日模样了……难道艰难磨砺,真能使一个人成长若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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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龙套的漂流奇遇(一)

    裴该写就书信,交给部曲陶德,命其送往幽州。(全本小说网,https://。)

    陶德是长沙人,孤儿出身,打流浪,纯粹在野外打野狗和街头打混混练出来的把式,饥一顿饱一顿的竟然也能长到十约有密书藏于致裴景思的信中,否则止是家书,何必封缄?郗公以为如何?”

    郗鉴笑一笑:“此必然耳。”随即解释:“王彭祖在幽州置行台,任裴景思为尚书。裴景思与裴文约久不通音问,若止家书拜望,又岂能不顺道拜问王彭祖?王彭祖素性多疑,裴文约今又为一州刺史,若无一字与之,恐将疑裴景思有南蹿之意也——则此一书,或许便要了裴景思的性命!”

    刘演闻言,眉头越皱越紧。

    就听郗鉴又:“然而贵家与王彭祖有隙,海内知闻,若与王彭祖之信落于将军之手,必然毁弃,则坏司、徐盟好,是以密封起来,使将军即使有疑,也不便拆看,但不拆看,颜面无损。要在将军忌裴文约与王彭祖约和乎?鉴以为必无此理。裴文约,祖士稚契友也,而祖士稚又是刘公闻鸡起舞之交,徐、兖、司、并,然一体,王彭祖安能间之?”

    刘演听了这番解劝,这才略略舒展眉心,并且点头,随即问道:“裴景思何如人也,郗公可知道么?”

    郗鉴答道:“裴景思为故中书令裴叔则(裴楷)第三子,东海王曾以之为豫州刺史、北中郎将、假节,后为石勒所迫,走依王彭祖。其人少聪颖,且轻侠,素有大志,吾闻颍川庾子嵩(庾敳)曾赞曰:‘此子鲠亮宏达,通机识命,不知与其父如何?至于深弘保素,不以世物萦心者,其过之矣。’”

    刘演又问:“比郗公如何?”

    郗鉴笑道:“不敢相比。然裴景思与颍川荀叔彦(荀绰)皆在幽州,惜乎王彭祖不能用,否则诚恐贵家难与拮抗。”

    刘演愤愤地一咬牙关:“我家岂欲与他拮抗?本为国事,使宗人刘希还故乡中山去聚合部众,王彭祖不但阻挠,还遣燕相胡矩,并召段疾陆眷并力击破之!非止幽州,彼连冀州都当作囊中之物、私家产业,如此置朝廷于何地?!我料王彭祖迟早必反!”

    怒骂过后,就问郗鉴:“郗公以为,裴景思、荀叔彦可肯弃王彭祖而来我临漳,或者西去晋阳,辅佐我家么?”

    郗鉴略一沉吟:“若如此,则恢复司隶,破灭平阳,也多一份机会。只是不可操切,当徐徐动之,以免为王彭祖所察觉。”

    刘演了:“我欲命人随陶德前赴幽州,游二公,不知何人可遣?郗公可有举荐么?”

    郗鉴想了一想,回答道:“范阳卢简鞅可也。”

    ——————————

    卢简鞅名志父,是汉末大儒卢植的五世孙,因为庶出,而且相貌丑陋,所以在家族中的地位很低。他幼好刑名之学,治尚书、春秋,在所学上也跟时流格格不入,故而此前一直未能出仕。“永嘉之乱”的时候,在洛阳的卢氏一族商议逃亡去处,卢志父的堂叔卢谌本是刘琨的外甥,当然建议北投晋阳了,可卢志父素与卢谌不合,便离开族人,孤身东行,想要经冀州逃回老家范阳去。结果才走半道儿上,盘费就被盗匪给抢光了,他勉强逃得性命,流落在临漳附近,暂靠编扫帚出售来谋生。

    等到刘演占据临漳,卢志父便前往拜谒。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太难看啦,也不会清谈,故此不为刘演所喜,只是看在卢氏家门和自己跟卢谌的表兄弟关系上,才给了他一个的书吏做。直到郗鉴来到三台,跟卢志父交谈过几次,觉得此人颇有才能,便向刘演推荐,刘演才提拔他做了主簿。

    当下听了郗鉴之言,刘演便即召来卢志父,要他跟着陶德一起到幽州去,拜见裴宪、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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