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最强大少爷-第3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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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果然喜欢听这些,真的听进去了,神色微变后,和韩绛面面相视了起来。
韩绛介入道:“关于兴庆府方面的时局变化,这消息来源可靠否?”
王雱道:“仅仅是下官的推测,具体不得而知。但根据下官当时在兴庆府出使所见,以及后面的规律过度,我个人认为真实度很高。”
富弼真来了兴趣,起身踱步少顷,既是栽培也是考教的意思问:“假设是你,你打算如何周旋这时局?”
王雱知道机会来了,抱拳道:“以人道主义角度,以吐蕃黑暗混乱理由,大量援助青塘唃厮啰除武器外的物资。如此有官面理由,也不会过度刺痛西夏。但是非公开的,给予唃厮啰姿态:让其正式讨伐西夏。”
富弼正紧缩着眉头,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思考。
韩绛捻着胡须道:“我大宋仍旧不算富裕,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钱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何能以此明目援助?”
王雱道:“下官认为可以。在技术上说青塘就是大宋行政区。自西夏李元昊时期、唃厮啰亲政起,青塘政策完全转变,唃厮啰此人雄才大略、善于抓住机会,深知真正的西北狼是西夏。于是他转变了亲夏抗宋之政策,变为亲宋抗夏,且痛击过李元昊,其麾下十万骑兵不容小觑。天圣十年,唃厮啰受我大宋册封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景佑三年进封为宝顺军观察使,宝元一年再加宝顺军节度,且持续依靠我大宋援助、统一稳定了青塘,形成了对西夏的有效节制,也算是另一种程度稳住了我大宋之后院稳定。”
这又是一记大马屁,这些政策的推动真和富弼千丝万缕,于是富弼捻着胡须微笑道:“黄口小儿你能巴拉巴拉这么多,显然下了一番功夫,认真研究了老夫当年的主张,也了解过青塘之特殊形势。嗯嗯,不错不错,此子果然骨骼惊奇。”
韩绛不禁大为皱眉,再让王家这小奸臣拍一下马屁,富公那不得飘上天?于是韩绛道:“王雱你不要乱扯,继续说事。”
王雱鞠躬道:“说到这里,下官之思路其实已经明了。”
富弼考虑顷刻基本也想清楚了,直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辽国霸权恢复、昭告天下前,以‘西夏装备的燧发枪逐步增加为由,怂恿现在只是骚扰西夏边境的唃厮啰正式国战,此点观点我收到了。再问:最终你想让谁吃亏?”
王雱道:“哪怕小臣出使后,大宋和西夏理论上成为了盟友,但此番战败者必须是西夏。才对我大宋有利。”
韩绛捻着胡须道:“客观的说,非我族类者都差别不大,为何一定要援助青塘,支持西夏战败?西夏现在内政不统,较为分裂,对我大宋威胁不大。青塘则不然,你也说唃厮啰雄才大略,麾下十万骑兵不容小觑,任其做大兴许才是弊端?”
“韩公容禀。”王雱抱拳道:“您的理论有一定道理。吐蕃人虽无比残忍凶悍,但唃厮啰其人真的不同,他统治河湟地区这些年中,有个特点是政权稳定,且他真不爱打仗,有做生意思维,证据就是他一直在保护中西部商路之畅通。就因这些,富公始终致力于推动对青塘的支持,让其对我大宋依赖加深。而虽然我大宋对西夏最熟悉,但现在的时局,西夏小皇帝李谅祚进入了逆反熊孩子时期,不可逆的在长大,以小臣在西夏观其言行,李谅祚乃是一戾气深重之人。假设青塘和西夏双方真的发动战争,若真被此番下诏的李谅祚赢得战争,他亲政步伐就几乎无法阻拦,我大宋的短期宁静就正式告破了。”
“说的好。”老富弼哈哈大笑着,拍椅子道:“韩大脑壳不会转弯,不懂这些,老夫以为你被他教坏了,原来你还清醒着呢。”
王雱当即道:“请富相公支持小子复出,主持此番外交事宜,只需我进一次青塘,大宋商贸必然增加,形势必然会……哎吆。”
说不完被后脑勺一掌,富弼不受蛊惑的样子指着鼻子道:“少扯什么青塘,你闯的祸还不够多?现在你给老夫去大名府去安安稳稳的管工业,外交这种高端业务怎轮得到你?你出使西夏口碑那么坏,不凉个三年五年也好意思出来混?你还敢说李谅祚是熊孩子,说的你不是一样?”
王雱不服气的道:“难道我大宋之霸业就不周旋了?”
“有你这些观点就够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外交?”富弼嘿嘿笑道:“少了你朝廷一样转,何况你在青塘没什么人脉和基础,你以为离开了你,老夫这锅就揭不开了?”
“可是可以的……然而这是我的观点我的计策,你们过河拆桥很不好。”王雱有点撒娇意味的开玩笑。
然而韩绛却没什么情趣,呵斥道:“讲什么条件,富公之判断和决策中正,你也敢不服?想去青塘你不够格,累加你在西夏的前科,就算陛下压着不追究你,但有我在一天,你别想再次参与外交事宜。”
富弼参与进来一起挤兑:“知道厉害了不是,做事有代价,出来混是要还的。你当时在西夏管不住屁股或许可以原谅,然而,也要做好往后远离外交事务的准备。”
“辽国呢?外交又不单纯,青塘不行的话,放小子去辽国逛一圈总行了吧?老萧和我是哥们,我一定能捞到些好处的?”王雱道。
富弼道:“关辽国什么事,你以为旅游啊,还一圈两圈的,老夫警告你,辽国可不是西夏,你甭想去祸害他们的宗室女人,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他又想说什么,富弼指着他鼻子道:“你就是不去北1京上任是吧?要闹情绪讲条件是吧?”
“走了走了,这就走了……催什么催,其实我主要是想给机械工业局要点编制和经费。”王雱道。
韩绛皱眉摆手道:“并没有什么经费,编制倒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商量。不是我说你,你不要整天就讲条件,真有能力就自谋出路,再干出一番事业来让大家看看。抚宁县机械厂和冶炼厂已经是你麾下,当时你丧心病狂的把利润截留为厂里的发展基金,你以为这事没人知道啊?赞了那么多钱,现在你还想问朝廷要经费?你真以为王拱辰好忽悠?”
王雱道:“机械厂那是血汗钱。话说,前阵子我帮助朝廷从农业口弄来的那些钱,现在至少剩余一千八百万贯,你们又都不听我的修福康渠,钱多会咬手的,不如分给我工业局一些,将来会有回报的?”
富弼顿时脸如锅底:“这事你还敢提?你把天都险些捅个窟窿,是朝廷给你擦的屁股,那些钱留在朝廷统筹,就这样。说只给你半刻钟,你这都赖了快一个时辰,你还要不要其他人进来,他们都排队等着呢?”
“您就吹吧,现在许多人都去枢密院请示韩琦相公,目测外面根本没几波人排队。”王雱道。
“快滚。”富弼毫无耐心的把他赶走。
出来后一阵郁闷,妈的还以为重回第一梯队的时机到了,结果被他们采纳了意见,末了过河拆桥算做他们的“专利”?
这毫无办法,官小年纪小,又身背处分,前科累累,总体上无人权。
作为一个主角、除了实力外真的需要一些运气,现在看来果真运气不会永远好,这一螺旋式攀升的运程低潮期、真的来临了,要埋头低调两年才行了……
第443章 万税
关于打仗,一定要有消息不对称优势才能出奇兵,否则就是送铜,只能守正攻奇。
前阵子轰轰烈烈的京畿农业改革事件算是落下了帷幕,地主阶级被放血,因政治正确的需要,王雱也背负了代价,退出了第一梯队。与此同时,传世工程福康渠计划胎死腹中。
说是说等一至两年,但其实看得见的往后,王雱被赶出京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修建了?
现在王雱也还没有正式离京,于是进入了新一轮的政治打仗。
这场战争争夺的是机械工业司局的管辖权。
将来的大宋大开发中,铁路的建设绝逼是第一桥头堡。现在炙手可热的漕运利益链被边缘化、只是时间问题。
这里存在一个信息不对称优势。现在铁路是什么东东,包括皇帝包括朝廷、天下的员外们,全都不知道。只有王雱,叶家,曹集,以及抚宁党小集团知道、且正在努力推进这项革新计划。
现在其实抚宁至绥德段铁路已经竣工,但还没有正式通车,吕惠卿正在组织人,准备进行验收。送来的文报中谈及:有些地方需要西北投行返工,为此正在和叶无双撕逼。相信吕惠卿能够平衡其中的利益得失。
那么就必须在大家都不知道铁路的真正好处时,拿到铁路的管辖权。若是等后知后觉的官僚和员外们彻底看明白后蜂拥而至,那会带来各种混乱,影响到大魔王往后的政治利益。
比较明显的是,铁路这种贯通全国的系统工程,最终治权不可能在地方,会犹如漕运一样在工部。那样一来,这部分利益不是落在吕公著司马光党手里,就是落在王拱辰手里。
这些大喊自由市场、竞争经济的自由党们,他们能把这种政策搞的一团糟,就像以往农田和桥梁一样,最终落在员外们的手里。若最后导致员外们都带着家丁守在属于他们的铁路收费站等着收钱,这个神器一般的运输事业也就距离失败阑尾不远了。
大雱之所以迟迟不离京,就是集中经历对韩大脑壳进行公关,逼迫韩大脑壳把铁路治权交给机械工业局。
至于为什么要给机械工业局?
妈的谁管这么多,大宋治权散乱事件多了去,譬如同是官府的籍田,户部管一块,工部管一块,特么的兵部也有一块,然后司农寺握有最大的一块,剩下的地方官府也有一块。这就是现实,归属哪个部门合理不重要,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反正大雱去找了几次,满地打滚,说“我就是要”。
韩大脑壳真不知道铁路是个什么鸟,要说路,管辖权在工部,要说铁,管辖权在盐铁司。分开了韩大爷都认识,“铁和路”加起来就不认识了,乃是一个妥妥的新物种。
“你真的要这东西?”韩琦总是听他念念有词,也觉得烦了便停下笔问道。
“是的我就是要,我想要的东西,我一般会和伯伯您直接说,而不会偷偷的自己拿。”王雱耸耸肩道。
“对此老夫不明觉厉。会用铁修路的人近乎于脑壳进水,估计当朝也没有哪位相公有兴趣。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也好。关于操作章程,你尽快提交一个设想,老夫会拿给中书讨论,让他们写工业局章程的时候添加进去。”这么说后,韩琦摆手示意他小子离开。
大雱嘴巴笑歪了,这其实就是立法。
组建新部门运营,中书需要讨论后写出配套的章程,那可以叫条例也可以叫律法。这方面王雱不比大宋现有的诉棍们厉害,然而作为穿越者,很不幸相比于他们拥有信息不对称优势。
趁韩琦的头现在尤其铁,皇帝也内疚于王雱做了事还要被处理,其他被吓怕的人也急于把王雱赶出京去,于是政治规矩是:这个时候王雱提交的《工业机械条例》只要不太触动他们现有利益过大,那么多半不会为难,都会睁之眼闭只眼让条例获得通过。
把“****”,包大脑壳和老欧阳一起来忽悠签了字,辣么往后为工业局权限背书的人,就是以包拯为首的这些铁头。
包拯也是个铁头光,但凡违法的人都会被他一脑壳就撞过去,皇帝都被他撞过好多次。
这一切能做成的前提是:他们不知道铁路是什么东东,更不知道这在将来可以革了漕运的命。
王拱辰之所以牛,振臂一呼可以让天下权贵支持,就因为漕运是他在管。
在商业繁荣的大宋,漕运作为唯一的运输战略命脉,吸附在这个利益链上的人太多。空降机构转运司别名就叫漕司,转运使真正牛逼的在于握有朝廷下发的漕运指标,在满足了官府自身运输后,剩余的指标说给谁就给谁。
指标永远是有限的,一但拿不到指标而用人力牛马走陆运,运输成本上升十倍。所以为此各商号会相互把狗脑子打出来。
所谓某个穷人在渡口撑船谋生,不存在,那一般只是电视剧的意淫。在大宋的实际情况是:没有个人可以吃这口饭,为此船夫们也会相互把狗脑子打出来,通过物竞天择的“自由竞争”血洗后,就慢慢进化出了一个叫漕帮的东西,吃光小鱼后成为大鱼,那也可以算是转运使们的白手套,是河道霸主。
当时侬智高叛乱,狄青杨文广部没能在预定时间内到达战场,本质只有一个,士大夫官僚不支持狄青,所以这只皇帝钦点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