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不南渡-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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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代表的儒家,更像是一种宗教,只不过比大多数宗教理智一些的是,崇拜的不是虚无缥缈的神明,而是真实存在的圣人。
儒家的特性,导致孔家人永远做不了皇帝,但是他们也没必要做皇帝。
王朝更替,中原易主,对孔家人来说,都不足为虑,只要儒家还在,换一个皇帝,对孔家来说也只是换一个打工仔而已。
孔家人在儒生之中,乃是超然的存在。
当朝廷的政策触怒了孔家人的利益之后。
他们开始用自己的力量左右着政局。
地方各地,形成越发巨大的舆论压力,兴起于各地的社团,成为制造舆论的主要场所。
他们发书,专门,抨击朝廷的科举改制,乃是败坏朝纲的愚蠢行为。
并将参与起草诏书的范景文,王家彦,孟兆详,方以智等人定性为败坏朝纲,蛊惑圣听的奸臣。
当然,如果只是舆论压力,朱慈并不觉得有什么。
舆论这种东西。
对于脸皮薄的人,足以令其坐立难安。
对于脸皮厚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马蓉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么。
朱慈在皇宫里过的仍然很滋润,虽然从通政司那里,以及锦衣卫那里不断得来各地的舆论汇报。
这还完全不能影响朱慈的生活,最主要的体现在于朱慈的房事一直保持着正常的水平。
而男人房事的频率,与其所受到的压力成反比例关系。
足以见得,各地的舆论发酵,基本在朱慈的预料范围之内。
当然,朱慈之所以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实在是之前那让大臣背锅的招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或许下面的读书人,会有人意识到,这其中肯定夹杂着皇帝的意思,大臣或许只不过照办而已。
但是,既然臭名昭著的科举改制,署名了大臣们的名讳,读书人还是遵循着固有的思想,宁骂奸臣,不骂昏君。
攻诘奸臣,总没有错,辱骂皇帝,实在容易犯忌讳。
所以朱慈仍然心安理得的过着他的小日子。
从辽东返回京城也有几个月了。
毛贵妃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按理说,根据推算,朱慈的头一胎孩子预产期应当在辽宁元年的三月。
这期间,也只能靠着宁皇后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在十月初的时候。
朱慈向往常一样,来到坤宁宫,告诉昭仁后厨准备了蜜汁叉烧鸡,支开了公主。
然后去做皇帝应该做的工作,造人。
为大明的江山永固,后继有人,抛头颅,撒精血,义无反顾。
大家都懂将要发生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的宁槿,却有些羞涩的把自己的贴身宫女推给了朱慈。
“臣妾身子不便,望圣上赎罪。”
“哦。”朱慈还以为是例假,不过宁槿例假,朱慈可还是记得的,似乎并不在这段时间?
“晌午的时候,皇后娘娘食欲不振,太医看过了之后,说是有囍了。”一旁的宫女笑嘻嘻的道。
怀上了?
那还真是好事。
毛龙儿早早就怀上,而作为皇后,宁槿的肚子却一直都没有动静,这一直都是宁槿心中的一块心病。
朱慈也能感受到这点。
皇后毕竟是后宫之主,如果下面的妃子有子嗣,甚至有皇子,而本人却下不了蛋的话,朱慈倒不回来觉得有什么。
但她本人的心态肯定有安爆炸。
朱慈并不想为后宫的事情太过于分神,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是以和谐为主。
争风吃醋什么的,实在是弱爆了,大家一起为朱家的香火延续,撒水施粪,不好么。
所以,宁槿怀上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件心事。
不过宁槿这一怀,自己仅有的两个妃子都不能碰了。
不过皇帝想要解决生理需求,实在太过于容易,就说宁槿推送的宫女,也是颇为具有姿色。
但是朱慈还是推脱掉了。
晚上也只是抱着宁槿睡觉。
这让怀孕的宁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圣上,真的不要紧么?”只是宁槿对于无法满足朱慈,还是有一定的愧疚。
“不要紧的。”
“要不……这样?”
“这……”
“哦……”
……
随着时间的推移。
各地的对于科举改制的舆论,最终攻入京城之中。
原本平静的京城内,随着外地士子因各种原因进入京城,对于科举改制的批判,也随之增长。
同时,处于京城之内的读书人发现原本对于言论控制的跟着严的朝廷,开始放松了起来。
当时,在茶馆之中,有一个外地的士子,当着大家伙的面指责朝廷的不是,结果本应该拉出去将其刮了的锦衣卫,却默不作声的离开。
一度让其他人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一样。
“圣上,这样真的不要紧么?”王德化对此表示了担忧。“如果放任那些腐儒胡作非为,京城怕是要乱起来。”
“再等等,让你手下的番子,好好看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科举改制,必将激化矛盾,但是在皇权很难下乡的前提下,想要强行推行,困难重重。
想要推行科举,清洗儒家,那就不仅仅靠抓一两个小毛虾能够解决。
朱慈要做的是,让大臣们吸收伤害的同时,误导各地的士子,引出更大的鱼出来,再一网打尽。
一波流才是王道,下面闹,无所谓,京城闹那更好。
当矛盾激化到了,再一波推平。
王德化,并没有意会朱慈的意思,但也只能按照朱慈的想法去办,让东厂的人暂时都去休假。
等候朱慈的进一步指示。
而在王德化离开后,朱慈让胡丰主传巩永固进来。
王先通,因为弟弟的缘故,暂时被下放,巩永固基本成了军方的代表。
皇卫营在这段时间抓紧着训练,扩充兵员。
人数和实力上相比于当初刚组建的时候大有提升。
不过最近休养生息,哪怕是南方左良玉之变,朱慈都没有调用皇卫营的主力。
一来就是左良玉根本跳不了很久,二来,京城需要维持稳定,必然需要军队的力量。
“磨好刀子,让皇卫营随时准备调用。”朱慈对巩永固吩咐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抗精
在朱慈登基以来。
关于新皇帝的传言,和讨论便从没有停止过。
军户们将其当做战神,那是朱慈一连串胜仗之下,树立起来的威信,同时朱慈对待军户的扶持和优待政策,和思想的控制,保证他们对于帝国足够的忠诚。
百姓们将其当做天上的神仙,要不然为什么新皇帝登基以后,瘟疫没了,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并且原本困扰着华夏大地的干旱也随着细雨蒙蒙而烟消雾散。
更不用说,那一道永无力役的圣旨,将百姓们从被压榨,被奴役的困境中解放出来,这样的皇帝,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不过,对于士子来说,当今的皇帝,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暴君,从登基以来,手上染满了多少忠臣的鲜血。
以至于现在,留在朝堂上的大臣,基本都是和皇帝沆瀣一气的存在。
初到京城的读书人,原本听说在京城里言论非常的不自由。
只要稍微指责一番朝政,批判朝廷的政策,轻则被拉去调教,重则直接被剁成粉条。
厂卫复起,冤狱不断,传言京城之内已经成了地狱。
但是当他们来到这里后,却并没看到传言中本应当出现的景象。
在茶馆会馆,议论时政,已经成了常态。
对于新政不满的言论,也是此起彼伏,而随着厂卫在京城中活动的减少,士子们原本被压制起来的傲骨与胆子也逐渐彰显起来。
他们骂的最多的,当然是参与科举改制的高层大臣们。
像范景文几个老家伙,基本都没办法出门,街区上到处能看到的读书人,见到他们后,那些污言碎语,让这些脸皮薄的大臣实在难以面对。
“范宰辅,在这么下去,咱们恐怕连老家都回不去了,乡里的人,足以把咱们给骂死不可。”和范景文同乡,一朝为官的徐宏锦偷偷摸摸的来到范景文家,面对着京城的局面,十分的忧虑。
“圣上还真是会折腾咱们哪。”范景文苦笑,虽然他是当朝首辅,但基本是个摆设,有史以来,权力最小的宰相,基本被新皇当成了摆设。
不过,宰辅的权力在大多数底层人的心中还是极为通天的,就说那科举改制的诏书,由他署名让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便是由他一手促成。
所以,在巨大的舆论压力,范景文是坐立难安,这辩解不是,不辩解也不是,问题是,他可以对天发誓,科举改制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说出来……谁信呢。
“但是奇怪的是,厂卫竟然没有动静,要是平时,按着圣上的性子,肯定不会容忍。”这么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徐宏锦也是注意到了。
厂卫是圣上耳目爪牙,那是直接控制在皇帝手中的力量,也代表着皇帝的想法。
厂卫不动,圣上这是有什么打算?
怕了舆论?
恐怕未必吧,圣上不要脸起来,连他们都怕,会害怕舆论?
“圣上把咱们推倒风口浪尖,那些士子也只是指责咱们为臣不忠,败坏朝纲,又没说圣上如何?厂卫自然没必要妄动。”
“圣上此番行为,怕是让士子寒心,朝臣离心啊。”徐宏锦叹道。
“我辈读书,便是一朝报效朝廷,哪怕天子无德,亦应以清白存留人间。”范景文摇了摇头。
“现如今,世人指着脊梁骨骂咱们的不是,又如何清白长存?”
……
“科举之改,实因方以智而起。”
苏州会馆之中,对于科举改制这件事,士子们逐渐通过他们的渠道,获得了相对来说比较符合实际的起因经过。
“此人不读圣家之言,却对杂学颇为见长,因故魅得圣上垂喜,接机诋毁圣人,蛊惑圣听,以至于圣上被此等奸臣蒙蔽,以至与此。”
“方以智其人,年不过三旬,却窃取高位,实在国之溃蚁也!”
“此等奸臣,我辈人人得而唾弃之!”
士子们商量着,越说越感到愤慨,那种牙关紧咬的样子,假如方以智在的话,估计会直接上去咬。
而随着讨论的继续,他们似乎付诸行动,来贯彻对于奸臣的憎恨。
……
所以,随着舆论的发酵,受到冲击最为猛烈的,当属方以智。
不但是朝廷新学的代表,并且年纪轻轻的就做了考学部的尚书,被圣意恩隆的无以复加。
当初的超擢案的主角,眼红的有,记恨的也有。
实际上。
即使方以智并不想,他这次也不得不成为对抗儒家这个大boss的mt。
这是别无选择,哪怕是方以智想要脱身,都没有任何办法,他现在除了将自己定义为帝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出路。
况且,方以智也并不后悔如此,既然圣上对他不薄,这一次即使是死,也觉得是为知己而死。
“外面都在说相公是大奸臣,蛊惑圣上,为祸朝廷。”
柳如是还是在京城之中听到了动静,大家都在讨论朝廷奸臣当道,最为首的便是方以智。
这还是让柳如是的心情很复杂。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心里面还是喜欢那种忠心为国,铁骨铮铮的男人。
原本在钱谦益这头老牛身上,感觉到了忧国忧民的气息,便将自己托付给了钱老头。
不过,最后还是让她失望了。
还被连累的抓去了教坊司。
最后竟然被圣上亲自吩咐,赠给了这个男人的手中,这怎么说,也算是一桩皇家的赐婚了。
柳如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兴奋的。
原本柳如是以为,既然是皇帝特意的安排,那面前这个男子,定然不会像钱谦益一样,表里不一。
至少,应当符合她心中的要求,那就是忠于国家,益于百姓。
然而……京城中开始议论方以智乃是朝廷中最大的奸臣。
这又让柳如是开始不安起来。
要真是如此,那这一次,恐怕又一次失望了。
“你相信么?”方以智反问道,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情。
但是,方以智自问,自己在为官以来,绝对是无愧于内心的。
柳如是低下头。“妾身也不知。”
大家相处也不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