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圣-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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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常清面貌不雅,却有极强的人格魅力,只要深入与之接触,便会为他才华而倾倒。
所有逃出来的牧奴对他极为信服,听他愿意带着他们谋求发展,几乎所有人都积极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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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旻离开了封常清与大军汇合,洗去易容的他领着一身光鲜的神策军,雄赳赳气昂昂的驶往洮州。
比起败坏的府兵,神策军上下虽皆是新兵蛋子,可身为正规军的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壮年,精气神都要远胜前者。
尤其是裴旻手段通天,神策军上下新一色最新最好的装备,五千匹战马皆是一色漆黑,配上帅气的锁子甲,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围观者。
见惯了痞里痞气的府兵,神策军的风貌,让周边百姓交口称赞。
“小……裴刺史!”
裴旻突然听到有人唤他,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壮实的猛汉。
猛汉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副猛张飞的形态,正是幽州李翼德。
“李兄弟!”裴旻让兵马止步,策马迎了上去。
李翼德看着走来的裴旻,听他叫自己“兄弟”,原本有些纠结的表情瞬间展开了笑颜。
他们相别两年,可彼此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原先的“小哥儿”已经成了手握军政大权的地方大员。
彼此的差距,让他有些不敢认了。
李翼德上来作揖道:“薛总管说您身负重任,身旁最缺人手,我就想着来助您一臂之力,已经得到总管的首肯了!”
“欢迎,欢迎!”裴旻看着气质大变的李翼德,大笑了起来。
这个李翼德是天生的悍将,武艺算不上高强,可是悍不惧死,上了战场“嗷嗷”叫的横冲直撞,是破阵突击的好手。
薛讷收复辽东之役,李翼德第一次上阵,但他的表现比薛讷这位从军四五十年的老将还要显眼。
他第一个登上了营州城头,与契丹兵血战了一夜,斩获三位数的首级,毫不知疲累的从城楼杀到府衙前,帮助薛讷收复失地。
这一战后,军医给李翼德医伤,这才发现他身中六箭,大大小小伤口二十一处。
若是常人受到这种创伤早已躺在床上哀嚎了,可李翼德却能蹦能跳,就跟没事一样。
连军医都说他壮的跟犀牛一样,也因此得到了一个“犀牛将”的绰号。
裴旻想不到薛讷竟舍得将李翼德给他,对于薛呐更多了几分感激。
想要在洮州立足,打破僵局,只凭他一人远远不够。一个好汉还三个帮,何况裴旻干的是军国大事。必需要拥有自己的班底,才能从容面对一切变故。不愧余力的求贤,特地将江岳收入麾下也是因为如此。
现在又有了强力的爪牙李翼德,若在加上封常清,洮州长史顾新,初步的班底就全了。
裴旻还没有直接任命官员的权力,当即上疏一封给任命李翼德为神策军骑兵校尉,统率骑兵队。
进入美相县,裴旻与李翼德、江岳说着军事上的事情。
李翼德是悍将,在军略上什么也不懂,但是冲锋陷阵是他的长处。薛呐着重在这方面培养他,如何破阵冲阵也有点点心得。
江岳看过不少的兵书,研究过不少的战例,时不时会有一些新奇的想法,让裴旻侧目。
对于两人的能耐,裴旻也有一定的认识。
正说着一人突然挡住了去路,李翼德反应最快,瞠目道:“何人挡路?”他的手已经握着丈八蛇矛了。
裴旻却眯眼笑了起来,心想:“等你很久了!”除了封常清,还有谁?
封常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们扫了吐蕃的尸体,收获颇丰。不在是牧奴打扮,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内穿绛紫长袍,头戴武弁,腰悬配刀,外罩青色风衣。看上去神采奕奕。但是那矮小的个子,不协调的五官,让他这一身的装束效果化为无形。
封常清道:“在下蒲州猗氏封常清,见过裴刺史。裴刺史身负重担,常清愿为刺史谋划,效力于前。”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帛书道:“此乃常清亲笔所书破敌之法,请刺史过目。”
裴旻心中动容,翻身下马,快步上前。
“裴……”李翼德刚想提醒裴旻小心,想到裴旻武艺,不免咧嘴一笑,不在说话了。
裴旻亲自扶起封常清,再从他手上接过帛书,细细看来。
封常清的字迹很清秀漂亮,甚至有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帛书中细说河西九曲地的情况,详细分析吐蕃意图,如何破局,如何防范,计无细巨,分析的井井有条。
裴旻脑中想着封常清的谋划,若真依计而行,却可解洮州之困,心底瞬间明白了为何封常清会成为吐蕃马奴,若不是亲自勘察河西九曲地,决计写不出来如此详细的应对之法。
自己的出现,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了这位名将的生涯。
看着其貌不扬的的封常清,裴旻深深作揖道:“先生谋划,字字珠玑,法法合理,若先生不弃,可否屈才当任旻之幕僚掌书记一职位?”
封常清先是错愕,随即又是一阵狂喜,高声回礼道:“愿为裴刺史效命!”
掌书记连官职都没有,九品芝麻官都比不上。但是掌书记是裴旻的幕僚,一言一行,代替的是裴旻。裴旻以他为掌书记,显然是认可他的才华,寻常官职不适合他,以掌书记予以重任。
想着这些年,投效无门,今日却受裴旻如此重视,不由泪出眼眶,感动非常。
封常清道:“裴刺史,卑职从河西九曲地来,与卑职一起的还有一些精于骑术的兄弟,不知刺史可愿收下他们?”
裴旻毫不犹豫的道:“一并拨入军中听命。”
他的信任,再次让封常清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裴旻喝令继续行军,坐在小栗毛的背上,迫不及待的看着封常清所书的计划书。
封常清在九曲之地苦心调查了大半年,对于九曲地的情况,没人比他更加了解。他这对症下药,裴旻虽不是完全苟同,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封常清得计策的良方,能够直接解决问题。之所以不苟同,不是因为封常清的办法不好,而是他心更大!
第九章 彭家闹事 无耻之尤
洮州!
此时此刻,洮州陷入了制度瘫痪中!
洮州府衙门口坐着八百余人,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披着白麻,白麻上还写着一个猩红的冤字。
他们老老少少,拖家带口就坐在洮州府衙门口,点着香烛,供奉着灵位。
当先一人是一个老态龙钟,须发皆白的老儒生,看不出多少年岁,只是满头满脸的皱纹述说着岁月的痕迹!
他们聚集在洮州府衙门口已经一天了,逼得府衙正常救济百姓的行动都难以施行。
老儒生姓彭,叫彭柏,不过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没有人叫他真名了,而是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为“彭老太公”。
彭家不是门阀世家,却是陇右大姓!
作为近乎千年的大姓,彭家这一姓氏在陇右占据十之二成。陇右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姓彭,其他百家姓分摊余下的八成,由此也可见彭家郡望之高。
彭老太公今年九十九岁,即将高达百岁,在彭家的地位属于老祖宗行列。
因为德高望重,给人尊为彭老太公。
陇右所有彭姓人氏,皆以彭老太公马首是瞻,视自己为老太公为遗传下来的枝叶。
彭老太公为人迂腐,极其重视家族观念,将维护家族次序名声名风为毕生追求。他五十岁继承家主之位,以堪称“公正无私”的态度处理家族中的事物,应得到族中人的交口赞誉。
随着他的年事越高,威望也水涨船高,成为了今日彭家人,人人敬服的老祖宗。
彭琦为神秘江湖人所杀,留下了书信,表明他发国难财一事,官府依言取得了三千斛粮食,帮助洮州百姓渡过了粮荒。
此事几乎毋庸置疑,但是彭老太公却是不信。
在这位彭老太公的眼中彭家子弟,个个都是儒家先锋,什么“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之道,“温、良、恭、俭、让”的五种美德,“忠、孝、廉、耻、勇”的高尚品格,应有尽有。
彭琦不会做出有辱彭家门风之事,一定是有人恶意的栽赃陷害。
江湖中人藐视法纪,话不可信,彭老太公笃定的认为彭琦是遭人陷害的:对于洮州府衙不去追究幕后黑手,反而听信江湖人的谣言,万分不满,亲自来洮州跟顾新叫冤。
顾新并非盲目的听信神秘人的一纸书信,而是经过详细的调查。虽然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彭琦发国难财,但几乎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
顾新好言劝说,彭老太公却不依不挠,断言顾新官匪勾结。
为了维护彭家的颜面,这位彭老太公直接怂恿彭家子弟以逼宫的态度要求洮州府衙给彭家一个说法,证明彭家人的清白。
彭老太公的地位何其隆重,只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彭家人已经在府衙门口聚集了八百余人了。
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顾新犯了众怒,不宜出面。
知洮州刺史杜宾客被逼无奈,亲自出来主持公道,面对一个个披着冤字麻衣的彭家人,杜宾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亲自来到坐在地上的彭老太公面前,深深的作揖道:“彭老太公,您老起来说话!”
彭老太公牛气哄哄的“哼”了一声,却不理会。虽然他是白身,但他是彭家家主,年事已高。老人家也一点也不觉得杜宾客这三品大员给他行礼有什么不对。
杜宾客颇为恼怒,但是面前这个老家伙年岁太高,他生怕一个处理不慎,将老人家给逼死过去,到时候陇右所有彭家人找他麻烦,他也承受不起,只能陪着笑脸道:“彭老太公,此事我向你保证,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只要彭东家没有趁国难而暗中囤积粮食,大势敛财,本刺史可以保证,还他一个清白。”
彭老太公怒道:“我彭家家风深严,族中子弟莫不是孔圣人门下,岂会干这种事情?本就是清白,何来还他一个清白?你们要做的是捉拿凶手,而不是关押我彭家人!”
他这一声怒喝,中气十足,毫无九十九岁老人家的模样。
杜宾客支支吾吾,一下子说不上话来。他以军事擅长,这动嘴皮子的功夫,实在不是他的所长。
彭老太公身后的八百彭家人,一个个跟着高呼起来“捉拿凶手,释放无辜!”
“捉拿凶手,释放无辜!”
“捉拿凶手,释放无辜!”
……
八百余人的齐声呼喝,声音竟然在府衙上空回荡,尤其惊人。
杜宾客看着一个个老老少少的百姓,手中有力都无处发泄。
“好啊,好一个捉拿凶手,释放无辜!”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裴旻一脸怒容的由远及近。
杜宾客在破吐蕃的时候,他们有着一面之缘。
裴旻认得他,不理会府衙前的八百庞家人,将自己的任命诏书交给他道:“杜刺史,这是陛下的诏命,将刺史大印交予我吧,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杜宾客如释重负的将随身携带的州府大印给了裴旻。
就在裴旻从杜宾客手中接过州府大印的时候:权力的交接已经完成。
裴旻正式成为洮州刺史。
手举州府大印,看着面前的八百余人,脸上怒意恒生:他之所以选择以江湖人的方式处理彭琦之事,主要原因正是在于彭琦有着彭家人的身份。
类似于彭家这种大族,他们多多少少都有着无形的力量。若不是有真凭实据,不足以得他们信服,就算是有真凭实据,他们也有可能以屈打成招等理由抗辩。
裴旻当时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确定彭琦是不是真的趁着国难发财。彭琦的手段又很高明,他没有将粮食藏在自己家里,而是藏在与之毫无关系的张家客栈的地窖里。
没有粮草为物证,想要名正言顺的处置他,并不容易,就算有物证,物证也是张家的,不是彭家。
如此一来二往,三来四去的,这其中的律法漏洞,可以钻空子的地方太多,简单的事情反而变得繁杂。
裴旻来洮州为得是对付吐蕃,为的是让洮州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跟彭家勾心斗角,互斗消耗的。
存着这方考虑,他直接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此事。
事实证明了一点:他低估了彭家的无耻的程度!
第十章 裴旻的手段:彭家亡了
裴旻看着一个个写的“冤”字的彭家人,看着一脸方正,倚老卖老的彭老太公,表情越发的森冷。
在潜入彭家之前,他特地打听过彭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