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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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泽正在营中坐立不安,作为武将,金陵的消息根本就没有通报他这里,所以得不到最新消息的他几乎都要疯了。
“来人!”
彭泽决定不能再等了,他叫人进来吩咐道:“马上去赵燕青家问问金陵的消息,要快!”
可亲兵才出去没多久,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他满脸惊慌的道:“大人,有人闯进来了!”
“谁那么大胆!”
心情正不好的彭泽不禁恶向胆边生,大步出去,就准备收拾来人。
方醒的人马已经被围在了中间,火枪阵列已然成型,就等着齐射的命令。
“兴和伯奉旨行事,阻拦者杀无赦!”
一声尖利的叫喊后,围在周围的军士散开,王贺一身内侍的打扮走出来,把手中的牌子朝着四处一晃,然后得意的回身道:“兴和伯请进吧。”
兴和伯?
彭泽想起前天方醒的那个眼神,脚一软,就喊道:“伯爷,下官愿意戴罪立功!”
“你愿意戴罪立功?”
方醒在几名家丁的护卫下走出来,看到在地上瘫软成一团的彭泽,厌恶的道:“军中之耻!扬州府成为南方私盐的最大窝点,你彭泽功不可没,你还有什么功可立的?”
若是彭泽没有被收买,那些大规模走私食盐的动静怎么瞒得过他!
“拿了他!”
就在彭泽被方醒拿下的同时,三辆马车也出了扬州城。
刘山仁看到安全出城,不禁松了一口气,可看着车里只有男丁,想起女子都留在了家中,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生出了些许悲凉之意。
可刘辟显却冷冰冰的道:“女人没了还可以找,可要是把根给断了,那你我就是刘家的罪人!”
刘山仁想起了妻子和小妾,不禁点点头道:“父亲,孩儿知道了,只要保住了根,咱们总有一天还能东山再起。”
刘辟显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还有你不必担忧,到了海边,若是没有为父出面,那谁都走不了。”
刘山仁不禁为自己父亲的老谋深算感到了由衷的佩服,可还没等他赞几句,前面的车就停了。
刘辟显怒道:“为何停住了?赶紧走!”
“刘辟显,你想去哪儿啊?”
方五策马出现在了刘辟显的视线中,看到刘辟显后,他欣喜的道:“好,抓到你就好,来人,全部绑起来!咱们回去……”
第492章 辟显公,我们来救你了
全部嫌犯被抓获,私盐被查封,御史也来了,还是方醒的老熟人。
王亮躬身道:“伯爷,私盐、财物、人犯均已入册,敢问何时上奏?”
方醒正看着那些口供,闻言就道:“不必上奏了,咱们马上回去。”
王亮有些不忍的道:“那雷斌可算是出首吗?”
出首算得上是立功,同为读书人,想到雷斌以后的下场,王亮有些不忍心。
“他不算!”
方醒冷冰冰的道:“他来的那会儿,正是本伯收网的时候,没说他投机就算是本伯宽宏大量了。”
看到王亮有些黯然,方醒就说道:“人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今日我的笔一歪,确实是能让雷斌得到宽恕,可你想过没有?今日宽一点,明日宽一点,国法何在?!”
正义凛然的方醒让王亮羞愧不已,他检讨道:“是下官错了,伯爷勿怪。”
“我怪你作甚。”
王亮可是方醒一直在留意的盟友潜力股,所以他笑道:“你一直是御史,没经历过多少实务,所以不知道那些……”
“儒学败类,冷血屠夫……”
“叫那方醒出来!今日他必须给我扬州府一个交代……”
“……”
什么意思?
方醒和王亮都有些怔住了。
“老爷,外间来了一百多读书人,正堵在大门口骂人呢!”
小刀兴奋的跑进来禀告,然后被辛老七拎着脖子扔到了边上去。
王亮听到这些喊声就有些尴尬了。
可方醒却笑容可掬的道:“学生嘛,总是这般的容易被人蛊惑,不打紧,任他们闹。”
王亮至此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他躬身道:“伯爷雅量,下官佩服。”
“王御史可先去看看账册可有短缺,若无短缺,咱们就准备出发了。”
王亮暗自感叹着方醒的宽宏大量去了后面,方醒这才把笑脸一收,冷冰冰的道:“派几个眼生的进去,喊话……”
王亮到了里面检查账册,事情不复杂,只是按照目录检索一遍即可。
眼瞅着马上就要完事了,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怒吼……
“把辟显公一家放出来!不然咱们就砸了你的老窝!”
“辟显公莫急,学生定然不会让方醒那贼子得逞……”
“方醒小贼,今日你不把辟显公放出来,我等绝不与你罢休!”
“我等都是读书人,那方醒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敢对咱们动手,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
王亮的脸色一变,他把目录交给手下的小吏,怒气冲冲的就去了前面。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兴和伯已经很宽宏了,可他们却得寸进尺,果然是读书人呐!”
到了前面,王亮看到方醒铁青着脸在忍耐着,急忙就劝道:“伯爷千万别动怒,且等下官出去劝劝。”
方醒勉强点头道:“好吧,本伯的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就担心这些被有心人蛊惑的学生会冲进来啊!”
王亮摇头道:“他们不敢,绝对不敢……”
“轰!”
大门那边传来了一声震响,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推开了!大家冲啊!”
王亮悚然而惊,看向了方醒。
方醒跺脚道:“罢了罢了!本想息事宁人,可谁想……哎!里面都是重要的人犯和证物,如何能丢,来人!”
“伯爷!下官在!”
“老爷,小的们在此!”
不知何时出现的林群安单膝跪地,身后是两个百户所的军士,都是杀气腾腾的跪在后面。
而辛老七带着家丁们也是轰然应诺。
一时间杀伐之气大起,士气如虹!
方醒怒目指着大门的方向,喝令道:“去,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打出去!”
“是!伯爷!”
“是!老爷!”
林群安和辛老七带人冲了过去,王亮担忧的道:“伯爷,可别出人命啊!”
只要不出人命,王亮觉得这事方醒一点错都没有。
刘辟显那是什么人?
明里他是退休老干部,可暗地里却是扬州府贩卖私盐的总策划人和总后台。
就这等罪大恶极的人犯,居然还有学生想冲进来营救。
你们这是脑残了吗?
这一刻的王亮恨不能也拎根棍子去抽打一番。
可前面已经开始了。
那一百多学生在被几名家丁阻拦了一下后,就冲了进来。
可进来干什么?
真要救出名声已经臭大街的刘辟显?
还有,刚才是谁在喊话?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几百名狞笑着的军士和家丁已经冲过来了。
这些人的手上都是棍子,看到学生们在犹豫,辛老七就喊道:“有人抢重犯,打!”
什么?
重犯?
这时候学生们才想起了刘辟显的罪名:利用关系,庇护商贾贩卖私盐;穿针引线,为商贾行贿官员提供方便,并且自家也往金陵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特么的就是个重犯啊!
满门抄斩是躲不过的!
我们进来干嘛?
“错了!我等不是……哎哟!”
棍棒挥舞,按照方醒的要求,只要不出人命,只要不打残,那么不必忌讳什么。
一时间惨嚎声不绝于耳,求饶声、认错声……
大门后的这一块地方顿时就成了地狱!
辛老七一棍子抽翻一个想逃跑的学生后,看到再也无人站立,就不解气的道:“谁是头,滚出来!”
地上那些头破血流的学生都在打滚叫喊,听到这话里的意思不祥,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刚被辛老七打倒的那个学生。
辛老七一把揪起这人,仔细一看,大约有四十多岁,可为了装嫩,他居然拔掉了所有的胡子,下巴看着斑斑点点的有些恶心。
“带他去见老爷!”
“老爷,就是这人在中间串联蛊惑。”
方五把男子丢在地上,然后就开始搜身。
“老爷,有书信一封。”
方醒看着被送到面前的书信,低沉的叹道:“不用看就能猜到是哪些人,我就不看了,给王御史吧。”
说完方醒就转过身去,背影看着有些萧瑟。
王亮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党同伐异,果然是厚颜无耻!”
方醒没有回头问道:“这些学生怎么处理?”
王亮作为御史,而且还是当事人,当然有发言权。
只不过想起朱棣的脾气,王亮就试探着问道:“伯爷,要不就……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罢了!”
方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然。
“此事本伯就不插手了,你处理吧!”
第493章 小气的解缙
金陵城中。
会试已经结束了,可那些考生还不能离开,还得等着放榜。
考完试,有心情忐忑不安的,有觉得无事一身轻的,也有觉得自己肯定能榜上有名,所以还在温习功课。
而第一鲜作为金陵饮食界的后起之秀,名气不小,有钱的考生当然要来尝尝。有的还大方的叫上了那些寒门考生,也算是一种提前投资。
第一鲜的房间里,两个考生正在谈着最近的时政。
“听说胡学士生病了。”一个络腮胡的考生问道。
另一个白脸考生唉声叹气的半饷才说道:
“被气病的,据说那兴和伯在扬州府大肆搜捕,我辈读书人当然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堵住了他的那个地方,后来……哎!”
“后来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络腮胡催促道。
白脸考生马上就怒道:“那兴和伯派人出来,一阵乱棍打的那些义士遍体鳞伤,还扬言说要剥去他们的衣冠。”
“这般嚣张?”络腮胡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时候读书人被这般集体暴打过!
白脸考生叹道:“那兴和伯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们没理!”
“怎么没理了?”络腮胡气愤的道:“那兴和伯纵兵为祸一方,而且还兴杂学,难道他还有理了?”
白脸考生犹豫了一下道:“可……兴和伯在扬州府抓的是私盐贩子啊!”
络腮胡怒道:“私盐贩子又怎么了?他还弄杂学呢!”
白脸考生纠结的道:“听说那兴和伯今日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朝中会不会引发些事端。”
这些考生不知道,方醒昨晚就回来了。
天没亮,方醒就起床了,他小心翼翼的没惊动昨晚被自己折腾了半宿的张淑慧,溜达着去了隔壁的书院。
学生们在出操,方醒和解缙、田秀才三人在四周溜达。
“德华,你此次还是莽撞了!不该动手的啊!”
解缙背着手,皱眉说道。
“不,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
方醒笑道:“那些读书人读书都读傻了,被人一蛊惑就热血上头,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这世上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
看到解缙不以为然,方醒就说道:“当年太祖高皇帝说了,国事天下人都可说得,就是生员说不得,这和汉高祖的看法一致,那就是读书人自视甚高,在没有经历过实务之前,说的话大多是空洞乏味,毫无用处,只会坏事。”
当年的老朱那可是开国皇帝,眼光之毒辣,早就看出了读书人那种半瓶水响叮当的德性,以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质,所以干脆就禁止生员议政,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个忌讳。
到了永乐朝,这条禁令开始松散了,生员们也敢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解缙苦笑道:“可你动手也太过了,舆论哗然啊!”
“我怕个屁!”
方醒爆了句粗口,然后无所谓的道:“此次扬州府之行,我是奉旨办事,可那些学生居然敢冲进来救重犯,还叫嚣着什么取义成仁就在今朝,我差点就想满足了他们的这个要求,”
黑夜渐渐的消散,天边出现了一抹紫色。
田秀才在边上听得无聊,看着天边的紫色,就摇头晃脑的作了几句酸溜溜的诗,然后一脸求表扬的看向解缙。
这时已经溜达到了最右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