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第13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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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幼孜一直在憋着,现在却也只得出班来解释道:“本官那日也在,还有武学里负责考核的教授也在,那教授说了,方翰的成绩都不冒尖,可每一项都不差,这等就是大将之材!”
杨士奇那天也在,他点点头道,“那教授说方翰在几科上比武学里的老学员还厉害,幸好没有公开考核,不然武学里怕是要炸锅了。”
大家都知道他为人方正,那么此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那发问的勋戚,还有在外面时质疑的勋戚们都觉得脸上在发烧。
方醒一直没发话,此刻才出班道:“陛下,臣觉得此事多少有些物议,要不这样吧,最近肯定会有一批新人去考核,方翰就在那时跟着他们一起重新考核一次,也好消除误会。”
卧槽!
这打脸也打的太狠了吧!
那些质疑的勋戚看了方醒一眼,心中难堪不说,更是后悔不迭。
若是一起考核,土豆才多大?
在那些参加考核的子弟里,土豆的年龄大概能排倒数几名之内。
这样的年龄差距,要是被土豆拉下了太大的考核成绩,这脸往哪搁去?
朱瞻基沉吟着,仿佛在考虑这事合不合适。
方醒正色道:“陛下,武学乃是国朝根本,岂可沦为徇私的地方?臣回头就和臣子说说去,让他近日在武学好生操练起来,到时候争取拿个好成绩,也好洗清嫌疑。”
朱瞻基点点头道:“也好,这样公平公正,无话可说。”
随后朱瞻基就说道:“武学招生都有循例,现在还早,所以朕特地为你等破例,到时候希望能看到大明的俊彦们施展才华。”
少部分勋戚沉稳的出班谢恩,大部分勋戚都在心中叫苦。
开始他们还想着蒙混过关,可皇帝连方翰都拖进来了,可见是铁心了要公事公办。
谁去招惹的方醒?
等散朝后,有勋戚就叫骂道:“我儿子跑都跑不动,还考核什么?谁非得揪着考核不住嘴的?”
“谁?”
勋戚们一阵沉默,先前质问方醒的那几人都加快了脚步。
这局面再明显不过了,皇帝本来还在伤脑筋怎么告诉他们要公事公办,可他们却揪着土豆的考核不放,那就是给了皇帝弹药,然后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这人是开始就想到了吧?
那些人看着方醒态度从容,不禁懊恼不已。
按照方醒的秉性,今日在外面被质疑时就该驳斥了,可他却只是冷冷的回了几句。
这就是猫腻啊!
他看似心虚的表现让大家都以为方翰果真是没经过考核,然后就想拖方醒下水。
一个人过是过,一群人过难道就不是过了吗?
州官放火,百姓也得点点灯吧!
于是他们就抓住了这个问题不放,本以为皇帝应该软化立场,可没想到……
勋戚们要的是承袭不变的爵位,最好就是皇帝自动服软。
当然,若是不服软也没事,咱们的子弟只要进了武学去混混,就算是没学到什么本事,可也算是学过了吧?
学过了之后,皇帝你难道好意思不给个百户所?
不!至少得给个千户所。
只要你舍得,不怕军队被带坏了,那我们怕个逑!
可一揪住土豆的考核与否这个问题不放,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土豆比你们的子弟小多少?他都能考核,你们有啥不能的?
现在连武学都进不去,连资格都没有,还带坏什么百户所千户所,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勋戚们回家把消息说了,顿时各家都在哀嚎。
“伯爷,那些家中有老人溺爱孩子的,都闹着说要去陛见,还说什么陛下忘记了祖上的功劳,这是过河拆桥。”
黄钟收到消息的速度很快,而且看着很喜庆。
“那些是倚老卖老,是心慌了,所以在发泄,陛下不会搭理。”
去陛见就是去作死,谁去谁倒霉。
黄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笑道:“那些人家自然就拦了下来,然后叫武师傅赶紧教导,又叫人去打听武学考核的内容,忙个不停啊!”
“大明不养废物,这是陛下的意思。”
方醒单手握住两个核桃,用力一捏,然后剥开外壳,取了果肉来吃。
核桃肉的味道大抵是最香的,方醒惬意的道:“就如同是商辉,商易立下大功,所以宁昌伯的爵位实至名归,可总不能与国同休吧?那国朝的爵位变成什么了?”
方醒拍拍手,说道:“要重塑对酬功的认知,要让他们知道,大明没有铁饭碗,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黄钟点点头,“前秦、前汉的爵位都需要子孙上进,不然帝王容不得人混日子,这才名将辈出,外敌不敢辱。我朝也当如此。”
……
一队骑兵在宽敞平整的水泥路上纵马狂奔着,马蹄铁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道路的两边种植有树木,只是目前都还小,看着分外单薄。
前方济南府在望,而且道路两边空荡荡的,没有树木,道路上更是能看到一些覆盖在路上的麻袋。
前方突然多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路未干,请绕道。’
路边多了两个男子,他们坐在地上,见有人来,就起身,凶神恶煞的道:“水泥没干,不许过!”
“绕路!”
金幼孜轻轻驱马出了水泥大道,闫大建跟在后面,疲惫欲死的看着远方。
从坚硬的水泥路到土路,战马有些不适应,速度马上就慢了下来。
这时前方有骑兵赶来,及近禀告道:“大人,兴和伯前日就到了济南,此刻正在济南城外的工地上。”
金幼孜恼怒的道:“怪不得出发时不肯跟咱们一路,这是嫌弃咱们慢了吧!”
闫大建反手捶打了一下后腰,苦笑道:“兴和伯是军中的赶路法子,咱们这一路也没休息,只是没有那等马停人不停的精气神罢了。”
金幼孜不屑的道:“本官当年跟随文皇帝北征,日夜赶路,可不是那等羸弱的文官,他方醒却是小瞧了人。”
一行人缓缓沿着水泥路的边上前行,见到那些路面都被覆盖了,闫大建就好奇的问道:“这是何意?”
没人知道这个道理,见到路边有人看守路面,有随行的小吏就过去问了一下,回来说道:“大人,说是保温保湿。还说冬季动工失败了多次,这是最后一次,前面的都停住了,等找到便宜的法子再试。”
有人嘀咕道:“修个路怎么那么麻烦?不就是铺路吗,难道还要把金银融进去?”
金幼孜把脸一板,说道:“不懂就别胡说,这水泥道是大明的血脉,陛下派了咱们来,就是为了百年大计。”
第2436章 修路难
行程一万里,最后的一百里路是最艰难的。
这个艰难不只是说疲惫,更是精神。
闫大建只觉得腰腿都要断了,一路上都能坚持,可在看到济南府城之后,一下就觉得再无半分力气。
布政使司只是来了个通判来迎接,因为常宇等人不在,通判说是在工地上。
金幼孜并未不满,反而是欣慰的道:“这才是做事的模样,走,咱们也去工地。”
闫大建只觉得浑身酸痛,连上马都难了。
可他只是礼部左侍郎,而金幼孜是辅政学士,所以他只得咬牙再次上马。
一行人穿城而过,再次出城时,就看到了一片繁忙的景象。
从城门出去百步开外开始,无数人在忙碌着。
从百步外到极远处已经被挖出了道路的模样,一辆辆大车被驱赶过来,然后把车上的粗石头卸下去。
石头一下来,两边等待的男子都蜂拥着下去,然后开始平整石头。
稍后就有人喊道:“来压啊!”
一阵哄笑后,有人说道:“谁来压?赵大,你媳妇来压吗?”
“滚!”
一阵嬉笑后,一个圆形的大碾子被几十人费力的拖拉过来。
大碾子是石制,外面浑圆,中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钻了方形的孔洞,然后装上轴,轴的两头绑上很长的如同车辕的架子,架子上隔一段就有绳子。
这几十人就是肩上挎着绳子,手扶着架子,有人在侧面喊着号子,把大碾子拉了过来。
大碾子一下去,走在边上的金幼孜明显感到脚下震动了一下。
“压!”
大碾子开始碾压刚铺上粗石的地方,而后面又来了一个大碾子,看样子是准备前后碾压。
“好办法啊!”
金幼孜抚须微笑道:“路要坚实,下面就要紧密,这个法子好。”
闫大建笑道:“看似笨拙,可目前只能这样了。”
这话很是妥帖,金幼孜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步向前,漫不经心的问道:“闫大人在礼部可还好?”
闫大建心中一紧,就故作轻松的道:“上面的胡大人亲切,下面的同僚和气,再好不过了。”
“那就好。”
金幼孜丢下一句话就加快了脚步。
闫大建知道是自己说话做事过于妥帖了,而金幼孜是个老官僚,察觉到了自己那隐藏着的讨好之意,就敲打了一下。
若是杨荣等人在此,大抵只是会笑一笑,不会戳穿这里面的讨好,当做不知道罢了。
可金幼孜的性子却有些憋不住事,特别是看不惯的,那一定是要说出来才舒服。
闫大建的个子比金幼孜高一些,于是就脑袋不动,双眼朝着左下方快速的扫了一眼,然后又目视前方。
还好,金幼孜的心情看来不错。
现在大家对辅政学士的看法渐渐的统一,都认为这个位置就是以前的宰辅。
而且辅政学士们和皇帝几乎就是朝夕相处,这份亲切比以前的宰辅更让人眼热。
朝夕相处多了,要是某位辅政学士不经意的说了自己的坏话,那皇帝会怎么想?
闫大建心中快速的转着各种念头,然后压下心中对前程的焦急,笑道:“杨大人,听夏大人说,这条南北对着修的大路耗费不小啊!”
果然,这个话题让金幼孜有了说话的兴趣。
他感慨道:“开始本官也觉得靡费太过了些,可咱们出京到现在,这一路都是水泥路,感觉如何?”
闫大建想着他和方醒的矛盾,但话到嘴边又变了。
“这路好啊!就算是下了大雨也不怕。”
他唏嘘道:“以前下官从福建到京城,一路上遇到了多次大雨,每次一下雨,那路就没法走了,大车一走就会陷进去。”
金幼孜深有同感的道:“是啊!雨后那些路就得要修补,耗费同样不小。”
“前面是在做饭吗?”
这时有人指着前方升起的烟雾说道。
大家加快了脚步,等过了这段之后,就见到前面一排排土灶。
土灶上架着大锅,厨子在忙活着,帮厨的在切菜,或是照看着边上的蒸笼。
金幼孜听到了身后的肠鸣,却没急。
前方还是在挖路,挖出来的土被装车运走。
金幼孜搜寻了一阵,最后还是捉了一个小吏问道:“可见到兴和伯了吗?”
小吏本想呵斥,等看到金幼孜的官服后被吓了一跳,急忙指着左前方道:“伯爷在和常大人他们说话呢!”
金幼孜眯眼看去,就见到一群人蹲在一个土灶边上,还不时在地上写写画画的。
他走了过去,渐渐的听到了声音。
“下雪结冰不能修,你们想想,那时候的土都冻硬了,你压也是白压,等天气暖和了之后,路面就会到处塌陷,白费劲嘛!”
一个背对金幼孜等人的男子指着右边说道:“所以别蛮干,不然损失会更大,要通盘考量,不许为了赶工期强行施工,出了问题朝中可不会轻饶。”
这男子穿着一身布衣,头发胡乱的用布巾包了,但金幼孜听出了声音,正是方醒。
蹲在方醒侧面的男子正是常宇,他皱眉道:“有人说烧火烤,烤软了再动工。”
“扯淡!”
方醒生气了,挥舞着手臂道:“不说旁的,砍柴的人,运过来,还有耗费的柴火,这些哪一样不是钱粮?这等笨拙的法子,除非是迫在眉睫,否则谁用谁傻!”
“亏你们想得出!朝中又没有逼你们赶工期,大过年的为何还在施工?虽说给了工钱,可那些百姓谁不想回家过年,只是慑于官府的权势才被迫留下来,有意思吗?”
方醒对这边的组织施工很不满,起身道:“这条路是大明的脊梁骨,咱们不求多快,紧凑施工就够了。朝中要的是质量,就是要修的好,用的久。你们回去把这话传下去,谁敢用这条路来捞取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