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第1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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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干掉他,那么……是否就能打乱哈烈内部即将出现的合并?
他的眼中全是兴奋,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也思牙面色苍白的看着苗喜一往无前的冲过来,他知道,从见到仆固和乌恩的使者之后,他就知道,哈烈已经远离了大明。
东厂,他知道这个名字,已经取代了锦衣卫成为大明新一代特务机构的名字。
东厂出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很勇敢!”
篾儿干冷冰冰的话激怒了他的侍卫,一名侍卫拔刀,大步下了台阶,冷冷的冲着在追赶苗喜的军士喝道:“止步!”
这是来自于篾儿干的骄傲,追兵们纷纷止步。
“他将会被斩杀。”
“是的,明人……那么遥远,他们居然来刺探……”
“上一次是我们挑起了战斗,惨败,今日哈烈的混乱正是那一战所决定的,所以明人来了……”
“看呐,动手了。”
苗喜就地一滚,狼狈的躲开了一刀。
长刀落空,侍卫心中羞恼,就一脚踢去。
这一脚的目标是苗喜的颈部,被踢实的话,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苗喜没有躲闪,就在侍卫诧异的时候,已经丢弃短刀的他,右手突然出现了一把钩子。
这是关起生送给他的钩子。
苗喜猛地挪动了一下脑袋,这一脚踢在了他的肩部,剧痛的同时,那不起眼的钩子一把勾住了侍卫的脚跟。
用力一拉。
“啊……”
伴随着一声嚎叫,侍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苗喜的左肩已经动不了了,他单手撑地,一下扑在侍卫的身上,一拳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咽喉上。
一拳!
两拳…。。
身后一阵风吹来,正准备挥出第三拳的苗喜被人从身后撞飞了出去。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已经散离。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武器。
他看着微红的天空。
天空冷冷的看着他。
死神正在那里凝视着他,准备收割这来自于大明的亡魂……
不!
就在一个侍卫骑坐在他的身上时,苗喜就像是在保护脑袋般的,单手在头发里一摸。
侍卫挥拳。
噗!
苗喜的脑袋偏向了一边。
他张开嘴,喷出一口血水,然后就笑了笑。
侍卫皱眉,然后单手握住了他的脖颈。
苗喜的右手挥动。
钢针从侍卫的眼中扎了进去,苗喜拼尽全力,用力的搅动了一下。
玻璃体就像是崩溃的沙坝,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惨叫声传来的同时,面色恢复了平静的篾儿干冷冰冰的道:“杀了他。”
一个侍卫大步下去,他掀开捂着眼睛在痛嚎的同伴,就在苗喜挣扎着准备起来时,他单膝重重的跪压在苗喜的胸膛上……
“噗!”
一口鲜血从苗喜的嘴里吐了出来。
他还在笑。
因为他知道赵春肯定带着人跑了,夜晚将给他们提供掩护,哈烈人想抓住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更长的时间,更多的代价。
侍卫拔出长刀,左脚踩住苗喜的右手,长刀缓缓落下。
苗喜微笑着,看着天空中最后一抹残红闪过。
“你们会被击败,战火将会降临撒马尔罕……大明战无不胜,你们将会……”
长刀缓慢而坚定的插入了他的胸膛……
苗喜看着天边渐渐消散的光亮,想起了那具被野兽啃噬的面目全非的尸骸。
“大明……战无不胜……”
最后一抹夕阳消散,血色只是一闪而过。
“这就是明人的勇士吗?”
篾儿干觉得这样对士气不好,他希望也思牙能让这个事件变成一个打击大明的工具。
也思牙看着一动不动的苗喜,打个寒颤道:“明人的勇士大多在军中,不过……东厂不属于军队,只是……”
篾儿干的眼中多了阴郁,说道:“好吧,他是一位勇士。”
也思牙想辩解一下,篾儿干已经转身了。
一句冷冰冰的话传了过来。
“既然他是勇士,那就给他勇士的待遇,喂狗!”
也思牙身体一震,回身道:“兄长,别。”
篾儿干不满的缓缓回身,问道:“为何?难道你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明人走?”
也思牙面色凝重的道:“兄长,他之所以被人叫做魔神,不但是因为他铸的那些京观,更是因为他的睚眦必报,是的,他从不会放过明人的敌人,特别是虐杀,那几乎是不死不休。”
篾儿干看着那侍卫站起来……
灯火的照耀下,苗喜一动不动,胸口依旧在往外冒血。
他的嘴角还挂着笑意,没有痛苦,没有……害怕……
篾儿干冷冷的道:“喂狗!以后明人的奸细,一律喂狗!”
第1977章 无法忍住的泪水
烈日下,三骑在缓缓前行。
不,是十匹马,但只有三个人。
而在半个月前,他们拥有着二十余匹马。
他们日夜兼程。
他们沉默着。
赵春的脸上全是口子,哪怕天气依旧炎热,可长时间的奔驰让他的脸失去了水分。
陈辉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现在是吃饭时间,他摸出一块肉干,麻木的啃着。
关起生在喝茶,茶水是昨晚上煮的,喝着格外的苦涩。
可不能不喝,没有茶水,他们只能去吃草根。
喝着喝着的,关起生突然侧耳,说道:“大人,好像有动静。”
赵春没有胃口,他偏头听了一下,摇头道:“不是,那是风声。”
那风声从耳畔掠过,纷杂而无序。
赵春摸摸一直背着的包袱,低声道:“王石兄弟,咱们要到大明了。”
“大人,苗喜……还活着吧?”
关起生有些神经质的问道。他的嘴里已经没有了感觉,全是苦涩。
在这段艰难的逃亡路上,苦涩的茶水就是他们的战友,紧急时,他们甚至就嚼着茶叶来提神。
“可能……”
赵春安慰道,可他们都知道,苗喜既然长啸示警,并反向往城里跑,那必然是抱着必死的信念。
陈辉下意识的说道:“苗喜不会,他以前说过,就算是被擒,他什么都不会说,不然家人都抬不起头来,而且还没了抚恤。”
一阵沉寂,赵春突然喝道:“加速!”
所有的痛苦和煎熬都在风中渐渐消散。
他们已经能熟练在在马背上换骑,并习惯了在马背上度过一天,包括黑夜。
这一次赶路直至夜间。
“歇息一刻。”
三人下马,然后开始喂马。
喂完马,他们坐在草地上,沉默的吃着干粮。
“明日要找水源。”
赵春摇摇水囊,里面的水剩余不多了。
关起生躺在草地上,背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家里的大床,可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星河璀璨,星宿闪烁,人间和天堂看着好似很远。
很冷吧。
关起生觉得星河那边一定会很冷。
你冷不冷?
他想起了苗喜进城前对自己的微笑。
你一定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吧?
你一定会奋力杀敌,然后笑着死去。
你一定会让大明的威名在撒马尔罕响彻云霄……
泪水从关起生的眼中滑落,从眼角流淌到耳边。
满天星宿闪烁着,在关起生模糊的视线中,就像是苗喜的微笑。
我将会照顾你的家人,当做我的家人一般。
我将会和别人讲述你的故事,你的英勇。
“起身!”
赵春突然低喝一身,关起生下意识的爬起来,然后第一时间上马。
“走!”
马队远去,稍后,一队几十人的骑兵停在了他们休息的地方。
一名骑兵下马,仔细搜索了一阵,然后直起腰说道:“有马粪,还有人的尿骚味。”
“追!”
马蹄阵阵,旋即远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尖利的声音回荡在草原上。
“他们在前面!”
追逐战开始了。
箭矢在空中飞舞,前方不时有战马中箭,然后嘶叫着开始乱跑。
渐渐的,后面的战马被清扫一空,星空下,前方三个狼狈的身影无所遁形。
追逐战进入了白热化,前面的三人不再爱惜马力,拼命的鞭打着战马,速度陡然一快。
而后面的追兵也是一人三马,在赏格的刺激下,他们同样摧动战马,紧紧跟随着。
“大人,小的愿意阻敌。”
陈辉已经拔出了长刀,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
“继续,前方就是苦先,坚持住,咱们能甩掉他们。”
五人出来,现在已经少了两个,赵春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袍泽。
是的,经过哈烈狂风的洗礼,他认为自己和麾下就是战士,而不是外人眼中阴狠而神秘的东厂档头和番子。
当天边露出了一抹紫色时,身后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赵春握着刀柄,然后准备解开包袱。
那是王石的骨灰。
他把包袱解下来,然后催马和陈辉并行,就在他准备把包袱递给陈辉的时候……
陈辉突然一勒战马,疾驰中的战马一声长嘶,然后减速。
“陈辉!”
赵春在马背上回头,眼睁睁的看着陈辉冲着自己笑了笑。
胡须打结,脸上全是皴裂,那咧嘴一笑,很坦然。
“大人,我先去了!告诉公公他们,我是战死的!”
陈辉渐渐加速,双方背道而驰,距离很快就被拉远。
陈辉的背影在晨曦中是那么的孤独……
从到了撒马尔罕开始,赵春就没流过泪。
不管是王石的惨死,还是苗喜的壮烈,他都没流泪。
可此刻他再也无法忍住泪水,于是泪水夺眶而出。
“大明万胜!”
只是一人,只是一骑,只是一刀。
可这嘶哑的吼声却义无反顾,就像是千万人在向敌人发动反击。
陈辉顷刻就被淹没在追兵中,他嘶吼着,拼杀着。
他的头皮已经少了一块,鲜血从头顶滑落,渐渐糊住了他的脸,血红一片,就像是来自于地狱。
噗!
他和追兵逆向而行,双方对冲之下,瞬间陈辉就冲出了敌群。
他并没有趁机逃跑,他失去了左臂,这是刚才格挡不及时失去的肢体。
他笨拙的控制着战马掉头,然后追了上去。
追兵被他阻拦了一下,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带队的军官回身看了一眼,嘴唇颤动着,骂道:“杀了他!”
居然被一人突进阵中,而且打乱了他们的速度,传出去就是天大的耻辱。
“大人!”
这时前方一阵惊呼,军官回身看去,就看到前面来了十余骑。
“大人,是明人!”
那十余骑大概也是刚发现这边,所以速度才提起来。
十余骑,这是来送死的吗?
军官改变了主意,喝道:“杀散他们,最好全部杀光!”
“大人,是咱们的人!”
这里还属于亦力把里,赵春不知道为何会出现明人。
可他却在暗骂着。
十余人对五十余人,还敢来,这是疯了吗?
拖到晚上夜袭也好啊!
赵春在绝望着,他本就在绝望,可突然出现了这个如同泡沫般的希望,顿时心死如灰。
那十余骑渐渐起速,随着距离的拉近,赵春看到他们的手中拿着已经引燃的火折子,这才知道这些人刚才为何那么慢。
火折子…。。
赵春张开嘴,任由风吹进来。
他想哭!
他大喊道:“赵辉,回来……”
这十余人穿着大明服饰,为首的大汉喊道:“你们是哪里的?”
这种时候居然还要问来历,赵春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此刻他别无他法,只得喊道:“在下东厂档头赵春!”
“哈哈哈哈!”
大汉狂笑几声,喝道:“本官锦衣卫百户冯吉,你等退到后面去,看我锦衣卫杀敌!”
锦衣卫的人蜂拥冲了过去,赵春策马回头,说道:“咱们去接应陈辉。”
陈辉此刻已经被围住了。
三名追兵已经围住了他,地上倒着一个,而陈辉付出的代价就是胸前中了一刀。
这一刀斜着劈砍下来,几乎把陈辉开膛破肚。
他失去了左手,右手不能倾力挥刀,否则会失去平衡。
铛!
他只来得及格挡了一刀。
长刀闪过,陈辉绝望的等待着死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