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第2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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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若不是王爷,爹根本就走不到今天这个太医院院使的位子上来,你妹妹也嫁不得那样好的人家,你更是不能如此的锦衣玉食,咱们父女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你真的要去害王爷吗?”
孟泽桂听着动容,却依旧死咬着牙道:“若不是爹医术精湛,当初王爷早已经重伤不治而亡,王爷欠我们家一条命,如今就拿他儿子的命还回来,这才是公道!”
孟建秋还要劝,孟泽桂却不想再听:“我与爹言尽于此,我们孟家上下老小的命也都在爹手中,若是爹依旧只想对王爷尽忠,而不顾一家人的死活的话,只管去向王爷如实回禀吧。”
继而也不待孟建秋回话,便扬声叫了惠儿进来,送孟建秋出去。
孟建秋面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芷萱的身子越来越差,比刚怀孕那时还要不堪,吃什么吐什么,吃一口吐一口,魏明煦与朝中告了假,只在府里陪着林芷萱。却依旧只瞧着林芷萱瘦削下去。
林芷萱也觉着怕了,即便是实在吃不下,却也强撑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吃了再吐出来,也比什么都不吃的好。
魏明煦在朝中一告假,林芷萱身子不爽的事也瞬间传遍了京城,各王府公主时常有人来探望,送了好些金贵的补品来,要来探望。
可是如今林芷萱的身子,哪里撑得起来见得了客?魏明煦一应不许,都拦在了外头,只日夜亲自守着林芷萱。
魏柘怀见林芷萱这个样子,也是十分的担忧,也来床前侍疾,亲自给林芷萱盯着熬制汤药。
魏明煦赞魏柘怀孝心,可是魏柘怀的孝心却并没有让林芷萱的病好起来,反而越来越差。魏明煦几乎日日抱着林芷萱,恨不得将自己杀了。
四月十八,林芷萱略微见了红,抱着肚子腹痛不止。
魏明煦抓着孟建秋的领子,严命他,若是保不住王妃腹中的孩子,就让他陪葬!
孟建秋赶紧给林芷萱施了针,暂且稳住了胎像,又给林芷萱开了药,却不假手他人,说要在林芷萱屋里,亲自给林芷萱煎熬,并以药气熏染身子治病。
魏明煦应了,孟建秋一边给林芷萱熬着药,额头上却是冷汗涟涟,心中十分的矛盾。
林芷萱喝了他的这一副药,胎像终于暂且稳了下来。
可是孟建秋却也知道,那玉真散再任林芷萱这么服用下去,滑胎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了。
魏明煦遣散了屋里的丫鬟,抱着暂且安稳下来睡着的林芷萱,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在这个无人的夜里,轻声在她耳边嗫嚅着:“阿芷,对不起阿芷,都怪我,都怪我!”
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千辛万苦才终于有的孩子,若是因着自己一番酒后乱性,竟然让他再失去这个孩子,他真的会杀了自己,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
因着身子不舒坦,林芷萱睡得很浅,仿佛被他吵醒,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睛,微弱的烛光下,林芷萱隐约瞧见那个稳若泰山的男人眸中隐隐似有泪光。
魏明煦瞧着怀中的小人儿挣开眼睛,赶紧换了一副神色,温声问她:“怎么醒了?可是又难受了?要不要喝点什么?”
林芷萱虚弱地摇了摇头,她如何不知道他心中的自责与苦痛,这件事当真刺在魏明煦心头,比什么都痛,都沉重,林芷萱忽然道:“王爷,请别的太医来给我瞧瞧吧。”
魏明煦身子一震,道:“什么?”
林芷萱说:“孟太医的医术虽然高明,可是术业有专攻,在妇婴一科上,他未必就是最好的。”
也不待林芷萱说完,魏明煦即刻对外头道:“来人!将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请到王府来,即刻就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端倪
林芷萱见魏明煦这么急,赶紧道:“都这么晚了,早已经宫禁了,这个时候派人去传,怕是要惊动太后,惊动好些人,他们还不知道又要传出我腹中的孩子如何了呢,不如等天亮再去请。全本小说网;HTTPS://。.COm;”
魏明煦却道:“不行,不能再等了。便是寻遍天下名医,本王也一定要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魏明煦又吩咐了刘义,将京城济世堂的大夫都招进府来,其他地方的大夫,但凡有名望者,一律重金招进京进府,即刻去办。
魏明煦知道孟建秋在林芷萱的药中加了不少镇定安神的药,可是即便如此,林芷萱还是这样轻易地就被自己惊醒了,魏明煦当真不知道再等下去究竟会如何。
他从前一直都相信孟建秋的医术,这么些年,他也着实不曾见过比孟建秋医术更好的大夫,所以一直也未作他想,如今林芷萱说的对,这世上大夫多得是,在妇婴一科上有造诣的,也未必只有孟建秋一个。
而此时,魏明煦也忽然想起了前两日,他听秋菊说的一句让他很不爱听的话——孟太医毕竟是孟侧妃的父亲!
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是慌慌张张地被召进王府的,魏明煦命他们挨个给林芷萱诊脉,共议药方。
他们诊出来的脉象,跟孟建秋大同小异,开出来的药方也是相同。
傅为格却开了口,道:“这药方的确是对娘娘病症的,照理说三五日就该有成效,可是娘娘的身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怕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魏明煦的脸色冷了下来,道:“但是王妃的一应吃食都用银板验过,并无毒物。膳食上也由孟太医亲自瞧过,也并无相克或是阴冷之物。”
傅为格这些日子正翻着医书,学到妇婴这一科,却道:“可是娘娘体虚燥热,明明是因着吃了燥热之物才会胎动不安,以致见红,可是既然膳食中并未见有不妥之处,那娘娘素日里入口的,就只剩下药了。”
魏明煦道:“药方你们方才议了并无异议,药是从济世堂抓回来的,是柘怀亲自看着煎熬的,你是想说,这其中出了岔子?”
傅为格瞧着魏明煦脸色十分的不善,可是,念着林芷萱的知遇之恩,傅为格当真想救林芷萱腹中的孩儿,便只得应着头皮道:“臣不敢,只请查验一下娘娘服用的药渣,万一能瞧出端详,说不定能找出娘娘久治不愈的症结所在。”
魏明煦虽然面色冷肃,可是心中却也因着傅为格的话早已有了动摇,他只是越认真,面色越冷肃,让人瞧着害怕而已。魏明煦命人将林芷萱今夜要喝的药炉直接端了过来。
是魏柘怀亲自护着来的,可是他心中却十分的忐忑,不知道怎么查到了这上头来。
傅为格上前用纱布滤出了汤药,又查验了药渣,分门别类,里头各味药的数目斤两都是对的,不曾有什么差池。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傅为格闻了闻熬出来的药,但凡是药大多都是这个苦药汤子味,傅为格又才学医不久,也当真分辨不出来。
傅为格瞧着床上的林芷萱,危在旦夕。他至今都不知道当初林芷萱是怎么将他从济州那个穷乡僻壤里挖出来的,傅为格曾经一直以为提拔他的是魏明煦,可是魏明煦寿宴那日,他也曾有幸与魏明煦说过两句话,显然魏明煦从前并不知道他,只说是王妃举荐的。
后来傅为格又一度以为是林鹏海慧眼识珠,可是自己在济州府又无名望,又无名师,又无显贵亲族,况且当初初来京城的时候,林鹏海对他也似一无所知的样子。
只有林芷萱,那番深夜长谈,给他指明了前路,甚至是林芷萱教他如何走出这一条锦绣前程来。
如今他身在太医院院判,也不过一人之下而已,这在从前一个打算出家的落魄秀才眼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傅为格连这一切究竟是为何都还没搞清楚,他的这个伯乐竟然就气息奄奄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脉象没有诊错,药也没有错,按理说,照着这个方子抓这个药吃,她就会好的,孩子也能保得住。可是为什么她会日渐虚弱呢?
傅为格忽然对魏明煦躬身行了一礼,道:“王爷,臣请亲自为王妃熬药,从抓药,到熬药,到送至王妃服用,不假任何人之手。”
魏柘怀当场就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为格道:“王妃的病并不难治,这药方也很对症,臣想或许是抓药熬药上有什么细微的差池也说不定,二爷并非学医之人,或许在熬药的火候上一时掌握不好,也能影响药性发挥,臣愿不辞辛劳,替二爷分忧。”
魏明煦也嫌傅为格的话难听,可是傅为格是林芷萱当初一手举荐去治天花的神医,他带去的药方子和法子也的确救了京城的天花之灾,他想必是林芷萱的心腹。
既然他如此说,魏明煦也信他这一回,道:“好,但若是你亲自熬的药不能治王妃的病,本王自会治你倨傲狂妄之罪。”
这是在开解魏柘怀。
魏柘怀听了魏明煦这样袒护的话,心中却更加的忐忑。
魏明煦命傅为格即刻去抓药熬药,又对魏柘怀道:“你也在床前侍候这么些天了,回去歇歇吧。”
魏柘怀只得应着去了,心中却再不似从前平静,他初做此事时,心中忐忑不安,怕这个又怕那个的,可是后来做得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反而忘了去想那许多可怕之处。
如今,仿佛要东窗事发,魏柘怀又忐忑了起来。
若是他命人下药的事一旦被查出来,他会如何?
为什么傅为格会要亲自熬药呢,他是什么,不过小小一个太医,竟然敢质疑他!
还有魏明煦,魏明煦竟然也不袒护着他了,难不成魏明煦早已对自己起了疑心?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魏柘怀六神无主,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孟泽桂,对,他要去找孟泽桂问问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孟泽桂总是有法子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杖杀
孟泽桂给魏柘怀的法子只有一句话:“二爷不要慌,只要认准了没有这回事就是了。全本小说网https://。”
傅为格近前伺候,两剂汤药下去,林芷萱的身子暂且稳住了。虽然还是十分虚弱,却多少能吃进饭去了。傅为格终于松了一口气。
魏明煦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林芷萱喝了些米糊睡下了,魏明煦吩咐了秋菊夏兰几个好生照看着,才召了傅为格和孟建秋去书房回话。
魏明煦没有先问孟建秋,反而先问了傅为格林芷萱情形如何。
傅为格具实道:“从脉象上看,王妃娘娘的身子已经略有好转,只是耽搁了这十几日,娘娘身子大亏,怕是要好生调养些时日。”
魏明煦道:“那依你看来,王妃是为何久治不愈?”
傅为格略略抬了抬头,眼睛瞄了魏明煦一眼,才略有些忐忑得道:“自从臣亲自为娘娘侍奉汤药之后,娘娘身子大见起色,那么想来,想来是……”
傅为格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再说下去。
魏明煦也没有再问他,反而转向了孟建秋:“那么依孟院使所见呢?”
孟建秋面如死灰:“傅大人所言很有道理,想来是汤药上出了岔子。”
魏明煦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却再没有言语,只让傅为格先退下,继续去给林芷萱熬汤药,只留下了孟建秋一人。
“傅为格进太医院之后,太医院之中对他颇有微词,是他医术不精,连寻常的伤风发热都诊不出是什么病,根本不配当太医院院判之位。这其中或许有同行相欺,也或许有人嫉妒他治了天花之疫,可是既然人人都这么说,就连你也曾与本王提过,那想来是有几分可信的。
可是如今,连傅为格都能诊出来是汤药上出了岔子,你这个太医院院使这十多天是在干什么?!”
瞧着魏明煦勃然大怒,孟建秋赶紧跪下匍匐在地,满口道:“微臣该死,微臣无能,微臣不能保娘娘凤体,微臣有负王爷所托,微臣该死!请王爷赐罪!”
魏明煦却瞧着伏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半晌漠然无语,好容易平复下情绪:“是谁干的,将此事一五一十地与本王说清楚,本王会念在当初你曾救过本王的命,而饶你一死。”
孟建秋的身子不停地抖着,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魏明煦冷漠的神情,孟建秋的眸子是红的,他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件事被闹出来之后,他还能有一条活路。
他知道这是魏明煦对他最后的法外开恩,即便是没有他,魏明煦一样可以将这件事察个水落石出,而到了那时候,自己全族怕是都没了活路。
孟建秋老泪纵横,重重地给魏明煦磕了一个响头,将他所知所晓,和盘托出。
立夏之后,京城原本就不长的春天仿佛刹那终结,正午的天气,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