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正锦-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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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箬说完,他便有了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锦桃贴心的给二人续上茶水,临夏看了眼香炉……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季箬说道:“我曾有一本医录,记得是我自己学医的心得体会。可惜已经遗失了,等我有时间复录下来了,便传给你。你先回去吧,自己多看医案和医经,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拿来季府问我。”
薛景脸上还是欣喜若狂的样子,听季箬这么说,他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季箬笑着送人出了锦桐院,然后让临夏送客。
等薛景一走,季箬脸上就露出疲态来。
她本来就受了伤,今日又受了慕容阑的刺激,刚刚是强打着精神“算计”薛景的,这会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锦桃,扶我进去。”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锦桃身上。
锦桃吓了一跳:“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太累了。”季箬勉强笑了笑。
锦桃干脆弯腰将季箬背起来,一边背着人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心疼:“小姐这是何必呢?”
是呀,何必呢?
大约是为了,今日之后,她终于有人可用。(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四章 只教一人杜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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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箬收了太医院薛景为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季家,众人皆哗然。
方云家的对二老夫人道:“五娘子难不成想做个唐宝玥?”
唐宝玥是前朝的女子,她的丈夫沉迷道术,整日不务正业,只管炼丹。唐宝玥多次规劝未果,便跟她丈夫争着炼丹,最后收了好多弟子,被人称为唐神仙,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只是她的下场很不好,本朝太祖夺得江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处斩了这位唐神仙。说她不知相夫教子,只知愚弄百姓,实乃妇女恶之典范。
医术和炼丹之术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方云家的把季箬比做唐宝玥,只因心里对她厌恶至极。
二老夫人冷哼道:“当今圣上身体虚弱,她这是还没坐上凤座就往太医院培植自己的眼线了。薛景拜她为师,只怕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而是他爹薛明山的意思。”
方云家的有些不解:“五娘子才回来多久?怎么跟太医院的副院正搭上关系了?”
二老夫人道:“只要有心,这又是什么难事吗?薛明山想再往上面爬一级,她想了解当今圣上的身体状况,不就一拍即合了?只可惜她到底是年轻,不知道当今圣上的身体状况只有十二楼的人心里清楚。”
“老夫人,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方云家的问道。
二老夫人吃惊之后,就冷静下来,脸上带着嘲弄:“且等着看吧,季箮这个时候回来,不可能对那个位置没有意思。等她们姐妹二人狗咬狗一嘴毛等时候……”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方云家的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四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她虽然觉得事情发生得有些突兀,却没有说什么。倒是她的奶娘,对这件事很有看法。
“那薛太医是咱们四房得罪过的人,五娘子医术好,想收徒,收谁不行?偏要收那薛景!如今咱们七娘子名声不好听了,她若是肯教七娘子一双杏林手,七娘子就算不进宫做皇后,嫁的男人也不会太差。七娘子现在又何至于闹着要去寺庙里住几年!”
四夫人皱了皱眉:“五娘子没有义务教毓姐儿医术。”
奶娘撇撇嘴:“外人都能教,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不能教?”
“妈妈,这件事不要说了。五娘子是咱们四房的恩人,说这种话岂不是忘恩负义!”四夫人想了想,道,“你陪我一起去见大嫂,三房最近小动作频繁,我得去给大嫂提个醒。”
“也好。”奶娘点点头,“跟大夫人搞好了关系,大夫人总不能看着七娘子不管!她可是丞相夫人,她有心了,七娘子的日子就好过了。”
这次四夫人没有反驳奶娘的话。
临夏送薛景出门之后,就去了季冉氏身边,将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季冉氏虽然意外,却没有不悦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阿箬年纪不小了,以她的本事,本就不是困于后宅方寸之地的女子。随她喜欢吧。”
自从季箬第一次开口跟她说想跟杜笙学兵法谋略,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会是池鱼,就跟当初的季箮一样。
不,比当年的季箮更甚一筹。
第二天一大早,杜笙就进了府。
照例是在明轩堂授课。
季箮季箬姐妹二人梳洗着装之后同时从锦桐院走出来。
前来接人的季冉氏不由得失笑:“不愧是双生姐妹。”
然后又问季箬:“脚踝怎么样了?”
季箬走给她看了看:“已经没事了。”
一行人前往明轩堂,杜笙一袭青衫,已经等在那里了。
季箬扫了眼杜笙,只见他头发只挽了一半,另一半随意披散着,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面如冠玉,下巴上蓄着长须,颇有魏晋名士之风。
可他眼睛藏锋卧锐,五官线条深邃,看起来不像名士,更像谋士。
甚至一点儿都不像季冉氏口中那个走投无路的清客。
季冉氏让季箮和季箬跟杜笙见礼,杜笙受了季箬的,在季箮行礼的时候却稍微侧了侧身。
等季冉氏安顿好两个女儿准备离开时,杜笙突兀的开口了:“杜某人只教一个学生。”
众人脸色一变,都看向季箬,季冉氏沉着脸质问杜笙:“杜先生这是什么话?昨日我来见你,问你是否愿意教导季箬,你可是答应了的。”
“我说的是她,我不教的。”杜笙的手指避过季箬,指在了季箮身上。
众人愕然,季冉氏也没想到这一茬,她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箮姐儿!”
杜笙点头,脸上带着桀骜之色:“我知道她是杜箮,我不教她。”
“你怎么能不教箮姐儿?当初你就是箮姐儿的先生!”季冉氏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她一直以为当初杜笙和季箮师生二人相处得很好的。
不然当初杜笙也不会拒绝教导季景同了。
“带她走吧。”杜笙有些不耐烦了,“不要耽搁了我讲课……当年我能教的,都教给季箮了。”
季箮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尤其是在有季箬做对比的情况下,半是真的委屈,半是想要季冉氏教训杜笙,红了眼睛,盈盈欲泣。
季冉氏看了心疼得不行,她解释道:“箮姐儿都失忆了。”
“又不是我叫她失忆的。”他吹胡子瞪眼睛,冲着季箮道,“快走快走,要是留下来,别怪我先罚你抄十遍《行军策》。”
“你……”季冉氏气结,正要开口说要么两个一起教,要么季府要不起这样的清客了,就见季箮忽然改变了主意,拉着她的袖子道,“娘,我不想学这个了,我们回去吧!”
直到人走了,季箬还有些愕然,季箮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吓跑了?按照她的性子,不管她喜不喜欢跟着杜笙学习兵法谋略,都会大闹一场,让她也学不成才是。
她怎么就走了?
杜笙摆摆手,吩咐丫鬟们去门口等着,就开始了授课。
先生授课之前,惯例是要跟学生讲一遍自己的规矩的。季箬正等着杜笙讲他的规矩,就听到杜笙问了一句:“《六韬》里面太公曰:凡用赏者贵信,用罚者贵必。你怎么理解贵信和贵必?”
就仿佛他们昨日才讲了一课,今日接着讲一般。(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五章 当年筹谋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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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了找季箮的一些信息,“季箬”将整个小书房都翻了个遍,那些书里面的笔记也都看过的。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因此,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书,迟疑着回答道:“太公的意思是该赏的一定要赏,该罚的一定要罚。”
“太公是这个意思,你也是这个意思吗?”杜笙问道。
季箬明白过来,杜笙是问她认不认可这话。
她想了想,摇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确实能够严明纪律。但是法理之外无非人情,法外开恩说不定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这话不是那些兵书上写的,而是季箬如今本来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这话是没有错的,谁知杜笙却板起脸来,肃然得令人生畏。
“手掌伸出来!”他说着就将手里的书卷起来,似乎是准备打季箬的手心。
这位杜先生为什么这么喜怒无常?季箬心中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还没来得及琢磨,就已经自动自发的将手伸了出去。
杜笙没有打下来,他注意到了季箬手上缠着的纱布。
“你手受伤了?”杜笙沉了脸,脸上隐隐有了薄怒。
季箬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过几日便好了。”
杜笙听了这话却没有半点儿放松,拧着眉问道:“会留疤吗?”
季箬摇头。
季冉氏给她用的药是最好的药,手上的伤口又都那么浅,怎么可能留疤。
“那就好。”杜笙这才松了口气,“既然手上有伤,这顿手心,留着以后一起补上。”
这就要打手心了?
季箬有些茫然,她抬头看向杜笙,不解道:“我说错了?”
“别人这么想没错,你却不能这么想。”杜笙道。
季箬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别人能这么想她却不能?她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这么想,她便这么问出来了,然后道:“就算学生说错了,先生指正便是,怎么一来就是打手心?”
谁知,他这话一出来,杜笙更加生气了,丢了手里的书,盯着季箬,沉声道:“你还不服气了?看来这顿手心非打不可了,不但打你说错了,还打你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杜笙没有注意到季箬的脸色开始变得古怪,他继续道:“当初我的教导,你就半点儿没有听进耳里去吗?”
季箬猛的站起身来,眼睛瞪得溜圆,问杜笙:“我是谁?”
杜笙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箮娘子……”
季箬飞快的说道:“我娘请先生来,是给季家的五娘子季箬授课的。刚刚被你赶走那个,才是季箮!”
她眼睛死死的盯着杜笙的脸,不放过丝毫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的心里像是悬了一把尖刀,等着杜笙开口,判定她的生死。
杜笙这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萱娘,杜某人除你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学生。你应该信任杜某人。”
信任他?
季箬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知道我是季箮?”
杜笙点了点头。
季箬顿时恍然大悟起来,杜笙为什么会答应季冉氏进府教导她,为什么会赶走同来的“季箮”,为什么没有从讲规矩开始,直接就开始了授课,为什么她打错了要打她的手心,这些都有了解释。
因为杜笙知道她不是季箬,而是季箮。
可是,与此同时,季箬也更糊涂了。连季氏夫妻和冉殷都没有看出来她是季箬,杜笙怎么看出来的?季冉氏去田庄跟他说进府为季箬授课的时候,杜笙根本还没见过季箬,他怎么认定了她就是季箮?
“你怎么知道是我?”季箬心里升起浓浓的警惕来。
杜笙有些意外:“不是你给我传的消息?”
“我怎么可能给你传消息,我根本已经忘记你了!”季箬脱口而出。
“忘记我……你失忆了?”杜笙很是吃惊。
杜笙知道她是季箮,也知道她五年前是什么样子,失忆的事情,瞒得住谁都瞒不住他。因此,季箬干脆的点头认了,然后道:“所以到底是谁给你传的消息?”
杜笙的表情变得凝重,他脚下有些发虚,就虚扶着太师椅坐了下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收到的,真的是你传给我的消息。”
对于季箬说自己失忆了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艰难的剖白自己:“当年我们约定好了,不管我身处何方,收到带梅花的无字信,便是你已经回到了季府,我也该回来了。”
“我们约定?”季箬觉得这话有些荒唐,却下意识的觉得杜笙没有撒谎骗她。
可若是有这种约定,当年自己“走丢”的事情,自己并不是全无预料的,甚至有可能她是自己离开的。
季箬心底开始发寒,她问杜笙:“当年我为什么会不见了?”
杜笙摇头:“你没说。”
季箬不信这话,她声音控制不住的变大:“我跟你做这种约定,你就没问过我要去哪里?”
“杜某人只是你的老师,无从干涉你的决定。”杜笙一脸理所当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