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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帝妃无双.2-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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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大的雨点打在素月的身上,当她跑到御书房门前时,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站住!”门前的侍卫将她拦下。

    “我要见大王。”素月的眼中杀气腾腾,大有不让路,她就杀过去的意思。

    “大王被沫舞公主请去了,并不在书房。”

    素月闻言,来不及回应那侍卫,便向寒雨院跑了去。

    寒雨院。

    外边大雨瓢泼,寒气袭人,可寒雨院内却暖意融融。

    这会儿,拓跋飏已与淳于沫舞酒过三巡,淳于沫舞还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

    “沫舞,若是没事,孤王还有政事要处理。”拓跋飏撂下酒杯。

    “最后陪陪沫舞,大王也不愿意吗?”淳于沫舞的眼中泪光闪动,“沫舞就当真不值得大王留恋一分?”

    拓跋飏一抿眉心,只是盯着她,并未开口。

    “阿飏。”她忽然用了最亲昵的称呼,这时却是一道惊雷滚过,湮灭了她的声音,他只看到她的唇畔轻动了下。

    她忽然便又沉默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的拓跋飏,眼神疏离,再也没有了平日的爱慕和眷恋。

    拓跋飏与她对视着,面容淡定从容。

    淳于沫舞失望地冷笑,忽然问:“大王是怎么做到的?”

    拓跋飏并未搭话,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便在这时,素月的声音在寒雨院外乍响,“大王,奴婢素月求见。”

    拓跋飏的神色一紧,却又狠狠地压抑下了自己的情绪。

    闻得此声,沫舞好似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忽然欢快地笑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拓跋飏寒了声,紧紧盯着她的视线里透着警告。

    被他这么一问,沫舞不但不害怕,反而咯咯的笑出了声,笑够了,她才挑衅地道:“魔鬼是不配得到幸福的。”

    拓跋飏一眯眸,刚要站起,门外的素月已经冲了进来。嘭的一声,跌跪在地上,“大王,公主出事了,奴婢求大王救救公主。”

    拓跋飏蓦地握紧双拳,可面上,却并无多少动容。

    “你主子怎么了?”

    素月因他默然的声音,心凉了半截。

    “主子恐怖是小产了。”

    不待拓跋飏接话,沫舞竟好似听到了什么乐子一般,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寒雨夜,她的笑声如鬼厉一般吓人。

    素月的视线冷冷地扫向她,险些就抑制不住自己,冲上去杀了她。

    拓跋飏却是看也不看沫舞一眼,蓦地起了身,快步走向了雨中。

    素月刚要跟上,就听得身后的沫舞问:“你猜猜这场戏,何时才能落幕?”

    “疯子。”素月嫌恶地唾弃,快步奔进雨中。

    沫舞却不甚在意,缓步走到门口,望着屋外的雨丝,唇畔始终挂着一抹薄凉的笑。

    “郡主为何要与大王如此说?难道不怕大王怀疑郡主吗?”绿萝侍立在一旁,忍不住问。

    沫舞闻言,转身看向她,仔仔细细地看,直到看得绿萝有些窘迫,她才问道:“绿萝,你说这深宫中真的有真情吗?”

    “自是有。”绿萝没有半丝的犹豫,“奴婢对郡主的心,永远不变。”

    绿萝一直拿着深浅,始终唤沫舞“郡主”,怕“公主”的称号惹得她不快。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心不会变。”沫舞轻轻地笑,忽然划过天空的闪电晃得她的眼神忽明忽暗。

    “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郡主早些歇着吧。”绿萝略微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本宫的仇就快报了,本宫怎么会睡得着呢。”沫舞看着她,笑得阴森。

    “郡主小心隔墙有耳,若是叫人听了去……”绿萝越发觉得她不对劲,小心地提醒。

    “本宫如今什么都不怕了。”沫舞的笑意从眼底泛出,近乎解脱的笑。

    绿萝一怔,她已经转身,跨向了门外。

    “郡主想去哪里?奴婢为公主撑伞。”绿萝赶忙喊她。

    “我去凑个热闹。”沫舞的声音里夹着喜悦,却又比这雨丝还凉。

    绿萝来不及拿扇,赶忙跟上,从旁劝:“郡主还是歇息吧。这个时候过去,只怕会惹怒大王。”

    “放心,他不会杀我的。”沫舞不甚在意地道:“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我哥哥正在边疆为他浴血奋战,他怎么会杀我?”

    她得意地笑了笑,蓦地收住脚步,转头盯着绿萝,又扬了扬唇角的弧度。

    “而且,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我的错。”

    “可毕竟是郡主……”绿萝小声提醒,话还没说完,便被沫舞冷声打断。

    “没错,是我命令你做的。可那又怎么样?”沫舞神情诡异地盯着她,反问:“难道你打算出卖我?”

    绿萝赶忙摇头,“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出卖郡主。”

    “那就好。是以,你不说,我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沫舞说着,继续抬步向前,丝毫不在意大雨将自己淋湿。

    绿萝有些被今夜的沫舞镇住了,不敢轻易再劝,只得跟上去。

    素月与拓跋飏一前一后进了无忧楼,门一关上,却听他吩咐道:“你留在楼下,不要上来,也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是。”素月只得收住脚步,等在一楼门前。

    拓跋飏步履沉重地迈上无忧楼,一步一步,在素月的眼中是稳健而不急。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沉重中,有着不愿意面对的伤。

    不曾停滞的步子在三楼门前,蓦地顿住。他望着紧闭的门扉良久,才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门一敞开,满室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室的黑暗仿佛望不到尽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一盏等待他归来的温暖灯光。

    他的呼吸不禁一屏,身子僵直了片刻,才迈进了门,向床铺走去。

    越是接近她,那股子弥散的血腥味便越是重,他的拳攥得便越是紧。

    好似走了许久,他才走到了她的床旁。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不知,他正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他缓缓蹲下身,用指腹抚过她的脸颊,愤恨地低吼:“凌无双,既然你当初选了皇甫睿渊,为何现在不愿意与他离开?就因为孤王碰了你吗?是以,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

    “你一定很恨孤王吧?”他自嘲地笑了笑,忽然咬牙切齿地道:“你没资格,你没有资格恨孤王。”

    拓跋飏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才是她的夫君,他却可笑的在这里问着自我羞辱的话。

    他可以不救她,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本不值得他救。

    这一辈子,他最恨的便是背叛。

    对,她不值得。

    他蓦地站起身,急切的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迈出门的那一瞬间,又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淳于沫舞在无忧楼前停下脚步,仰望暗无灯火的三楼,痴痴地笑着。

    冰凉的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舒服。

    “郡主,我们回去吧。”绿萝不得不再次开口劝道。

    “为什么要回去?”沫舞转头看向她,“好戏还没有上演。”

    “郡主到底想做什么?”绿萝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猜猜?”沫舞神秘兮兮地道。

    绿萝不禁哆嗦了下,只觉得沫舞已经疯了。

    “猜不到?”沫舞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够了才道:“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绿萝恨得咬了咬牙,却不得不忍着。沫舞是她在这后宫立足的唯一筹码,她不能动她。

    她们在楼下站了大约一个时辰,沫舞才抬步向无忧楼的大门走去。

    门前,侍卫直接拦下了她。

    “公主,您不能进去。”

    “我能救凌贵妃,也不能进去吗?”沫舞不急不慢地说。

    侍卫刚要开口,守在门里的素月闻声,忽然开了门。

    “沫舞公主能救我家主子?”

    “郁。”沫舞只说了一个字,自信的笑笑,明明全身已经被淋透,却让人感觉不出半丝的狼狈。

    素月大惊,“难道……”

    “没错。”沫舞笑得越发得意,素月懂了,可绿萝一时半会儿却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奴婢立刻上去禀报。”素月又惊又喜,快步向楼上跑去。

    绿萝顿感不对劲,立刻问道:“郡主刚刚与素月说的那个字是何意?”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沫舞笑得很是神秘,眼中的光彩好似打赢了一场仗。

    须臾,素月便跑了下来,“公主,大王请您上去。”

    “嗯。”沫舞微昂头,如高傲的孔雀一般,抬步迈进无忧楼。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酸痛。她一直盼望着迈进的无忧楼,未想到,会是在这种情景下迈进的。

    沫舞眼底的笑意掺杂着决绝,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

    三楼的门在沫舞的眼前开启,她的脚步微滞了下,才抬步迈了进去。

    屋内,拓跋飏坐在床边,而凌无双则安静地躺于床上。

    沫舞在屋子的中央站定,与拓跋飏对视着,却不开口。

    “是你派人抓走了郁采珍?”拓跋飏首先打破沉默。

    “是。”沫舞的唇畔含笑,得意地回。

    “她人现在在哪里?”拓跋飏沉稳地问,并未显露一丝慌乱。

    “大王先不要急,沫舞有件更有趣的事情想要告诉大王。”沫舞唇畔的笑意扩散,今夜的她似乎格外的高兴。

    “什么事?”拓跋飏微眯了眸,迸射出两道精锐的视线。

    “大王觉不觉得凌贵妃有孕的时间很巧合?”沫舞不急不缓地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拓跋飏的声音又是一沉,已透着警告。

    “郁采珍说,凌无双不可能有孕三个月。”沫舞的声音不高不低,在这静寂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她在满意地看到了拓跋飏一震后,方才继续道:“她在围场的时候为凌无双诊断时,不曾发现她有孕不说,只说情蛊这么霸道的毒,也容不得这世上任何的情爱,又岂容得下爱的种子?中了情蛊的人,受孕机会微乎其微不说,即便有孕,不出十日,也必定小产。是以,大王觉得凌无双可能有孕三个月吗?”

    拓跋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冻结,他的呼吸越发急促,瞳孔蓦地一缩。

    绿萝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恐惧后,赶忙低下头去。

    “你说的是真的?”素月冲到沫舞的近前,满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她,“沫舞公主,您说的是真的吗?”

    “不用感激我,我不是为了帮你家主子。”沫舞嗤笑,再次看向拓跋飏,“我说过,恶魔是没有资格得到幸福的。”

    她恨他,所以她要他痛。

    “郁采珍呢?”拓跋飏的眼神狰狞,杀意涌动。

    “想杀我?”沫舞不答反问,“你早该一刀杀了我,我也不用痛苦这么久了。”

    “孤王再问你一次,郁采珍呢?”拓跋飏蓦地从床上站起,瞳仁中是跳跃的怒火。他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他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崩塌。

    “等我把话说完了,自然会有人送郁采珍过来。”沫舞不急不缓的道了句,转头看向绿萝,“绿萝,你说说看,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凌无双有孕,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凌无双小产的?”

    “郡主在说什么?”绿萝惊得后退一步,连忙跪了下去,“奴婢只是按着郡主的吩咐,在凌贵妃的安胎药中下了堕胎药,奴婢不明白郡主说什么。”

    “呵呵!”沫舞冷笑出声,“打算拉本宫下水?还是想将功补过?”

    沫舞的话仿若提醒了绿萝,她跪着向前爬了两步,凑近了拓跋飏些才道:“大王,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受郡主吩咐,并非自愿,还请大王明察。”

    绿萝口中战战兢兢的求饶着,手却摸向了腰间,话音未落,低垂的眸子里一抹寒光闪过。她蓦地起身,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向拓跋飏刺了去。

    只是,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直起,匕首还没来得及刺入拓跋飏的身体里,就已经没入了挡在她身前的沫舞身体里。

    绿萝的动作一僵,刚想要转身逃跑,素月已经反应过来,跳过去拦住了她。

    沫舞的身体向下软了去,眼中闪着解脱的笑,她就猜到了绿萝会刺杀拓跋飏。是以,在绿萝向前爬去的时候,她也跟了上来,才有机会挡住这匕首。

    她终于聪明了一回,算计了一次人心。可是,也仅仅只是一次。

    她向下软去的身子,落入他坚持的怀抱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近乎咆哮地质问。

    “我知道……即便我不替你挡这一刀……你也不会有事……因为你不相信任何人……”沫舞缀着点点笑意的眸子里有泪涌落,“可是……我想……想让你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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