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无双.2-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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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本宫不承认那血是本宫的。但,骗得了全天下的人,也骗不了大王。”她语气轻轻的点出这件事情中的关键。
拓跋飏甚是了解她,定是不难猜到这事她不会假手于人。
她坦白承认,共同面对倒是好些,若是有心隐瞒倒是成了居心不良。
“大王上次都相信公主了,这次定然也会。”素月道。
“大不了便验身。”她对素月笑笑,说得云淡风轻。但,要靠验身来证明清白,于一个女子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素月心疼地看着她,奈何一点忙都帮不上。
两主仆一时间都沉默了,谁能想到这般羞辱的事情还要再次提起?
直到帐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才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凌无双对满眼警惕的素月笑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必紧张呢?
须臾,帐外响起了冀安的声音,“娘娘,大王醒了,请您过去。”
“好。本宫这就随你过去。”凌无双边说边向门口走去,几乎是话音才一落下,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处。
冀安看了眼一身完整的凌无双,愣了下,才道:“娘娘请。”
“嗯。”凌无双对他点点头,挺直腰板,径自向拓跋飏的营帐而去。
她步履稳健,不急不缓,依旧保持着她该有的优雅。
可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其实不是真的她。
她只有在需要伪装的时候,才会摆出符合身份的姿态。而真正的她,不过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才走到拓跋飏的营帐前,便听得帐内传来了淳于沫舞的声音。
微微带着抽啼,尽是些绵软的关切。
她略微顿住脚步,站在账前,等着冀安通报。
“大王,贵妃娘娘过来了。”
“进来吧。”拓跋飏的声音明显透着虚弱。
冀安得令,撩起帘子。
“娘娘请。”
凌无双看着已经撩起的帘子,微一迟疑,才抬步迈了进去。
营帐里无遮无挡的,一进门自然就看到了床边的情景。
拓跋飏正靠坐在床边,而沫舞则坐在床沿抹着眼泪。
见她进门,拓跋飏与她对视一眼,随即转头对沫舞道:“你也辛苦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嗯。”沫舞微一迟疑,才不情愿地应了声。
她起身,向门口而去,走到凌无双的近前时,竟是对她欠了欠身。
凌无双微愣,沫舞已经直起身,向门口而去。凌无双不禁在心里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沫舞真是不同了。
这安静的一拜,看似简单,却显得有礼而不做作。
凌无双收回思绪,走到拓跋飏的床边坐下。
“大王可好些了?”
“无碍。”他动作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叹道:“孤王听说了处子血一事。”
他顿住话,她的心里不禁一紧。
他凝眸望了她片刻,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才道:“委屈你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鼻子却跟着发酸,眼底发热。
她以为他至少会让她解释,会有一丝迟疑。
可他说的竟然是“委屈你了”。
有他的信任,她怎么会委屈?她再次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而感动。
“无双不委屈。”她的神色黯然。
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似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沉默片刻,又道:“无双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一直有人抓着无双的清白不放。”
“想来是有人知道你与孤王没有圆房,又相信了前些日子的谣言,才会想出此计吧。”拓跋飏没有半丝犹豫的分析,想必醒来时就已经将事情分析了一番。
凌无双不禁眉心紧皱,她和拓跋飏共枕同眠许久,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的得知他们没有圆房的事情?
她不信,刚刚回到拓跋不久的沫舞有这个能耐。
“大王觉得想出此计的人是谁?”她不禁追问。
拓跋飏的眸色一深,沉声道:“孤王既然没事,这事便算了。”
她闻言,不禁失望。他是想保护沫舞吧。
沫舞虽然不至于那么神通广大,但若是追究起来,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她回的干脆果断,却不失原则的又道:“但无双有个要求。”
“你来之前,孤王已经下令,任何人不许将今晚的事情传出去。你放心吧。没有人会坏了素月的名声。”拓跋飏看透了她的心思,直接承诺道。
有了他的承诺,她本该放宽心,可她的心上却仍是压着一块石头。
这事若是能这么简单的就过去,那设计这事的人岂不是白费工夫了?
即便不是为了她,拓跋飏也会让所有人封口,不许外传。
帝王中毒,毕竟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引起百信和前线的恐慌。
只是,他都这般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她除了感激他又一次信任了她,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了。
“还真是倦了,你陪孤王睡会儿,孤王也好有个借口偷懒。”他的话语暧昧,手上一用力,已经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
她顿时红了脸,心跳渐渐加速,心尖有疼痛滑过。
一瞬间的反映,很真实。
他却恍若不知她的羞窘,抱着她便躺了下去。
她窝在他的怀中,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可是,他的怀抱那样的坚固、温暖,她想忽略都难。
渐渐的,她的身后传来了他酣睡时的平稳呼吸声。
他睡了,一直眼皮沉重的她,也终于有了睡意。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凌无双才醒来。而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她看了眼空空的身旁,轻唤:“素月。”
她的声音刚一落下,帘子随即被掀开,素月快步走了进来。
“大王去围场了?”她边起身,边问。
“嗯。”素月应了声,微一迟疑,又道:“大王是半个时辰前被冀统领唤起身的。”
凌无双轻皱眉心,她真是睡得太沉了,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冀安可有说什么?”
“奴婢在帐外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大王和他离开时,脸色并不好看。”
凌无双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仍是无法缓解心口的窒闷。
难道她的担心,这么快就应验了?
“公主……”素月担忧的唤她。
凌无双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
“走吧。我们回营帐去。”
不管之后如何,都要将当下过好。这身衣服已经睡出了褶皱,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两主仆刚一出营帐,不远处一双人影就落入了两人的视线中。
拓跋飏和沫舞挨得贴近而亲密,正向这边走来。
凌无双停下脚步,望着那一双越走越近的人影,在心里苦涩的笑笑,做帝王的女人便是这般吧。
即便心里有隐隐的痛意传来,她却仍旧目视着两人,没有半分想要逃避的意思。
她后半生要面对的,也许都是这般情景,若是如今便受不了了,那这辈子要怎么过?
须臾,两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
“见过大王。”她欠身行礼,唇角挂着端庄大方的笑,却又透着疏离。
她像只故作坚强的刺猬一般,在危险面前虽然仍旧镇定,却已经竖起了全身的刺来防御。
“起来吧。”他的声音沉甸甸的,虽不严厉,却也不像往日那般和煦,“今儿的狩猎活动取消了,你回去再睡会儿。”
“是。”凌无双的心里一阵扯痛滑过,微垂视线,并未抬头看他,直接绕过他和沫舞,向自己的营帐而去。
拓跋飏背对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冷漠的出声,“你也回去休息吧。”
沫舞眼底的喜悦还在,却硬生生地被他无情的话打散。原来,他让她一直陪着他走到营帐前,不过是做给凌无双看的。
现在她这个戏子没有用了,便想赶走她了?
她想要质问他,却还是强制压下了心底的伤痛和愤怒。
“好。你也好好休息。你的毒刚刚解……”她温柔的话语刚说了一半,便见他蓦地转过头,视线冷冷地盯着她,透着警告。
她一时间有些忘记了反应,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孤王记得,昨夜就与你们说过,谁也不得再提这事。”他半点余地不留的冷声提醒。
“沫舞知错。”沫舞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里透着委屈。
拓跋飏看她这般,叹了声,到底是缓和了语气,“这般委屈自己,当真有意义吗?”
她缓缓抬起头,含泪望着他,道:“沫舞觉得,阿飏了解沫舞的心。”
“是。孤王一直都明白你的心意。”他肯定地回她,却在她的眼中涌起希望的时候,又道:“但是,你不了解孤王。”
“不。”沫舞急切的否定,“我了解你。”
“沫舞,还记得你离开时,孤王对你说过什么吗?”拓跋飏眼神无波地问。
“我记得。”她点头,“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晚他说:“如果这深宫让你不快乐,便离开吧。若是遇见喜欢的男人,孤王会以公主的礼仪送你出嫁。”
那一瞬间,她几乎就以为他是不想要她了。
于是,她近乎绝望地问:“若是找不到那么一个男人呢?”
他回:“只要你想,那便回来。”
这个男人对她从来都是纵容的,任由她选择……
如果这都不是爱,那是什么?
拓跋飏没有再多言,只是道:“回去休息吧。”
话音方落,他已经撩开帘子,进了营帐。
沫舞神情木然的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挪动步子离开。
她不会输,一定不会……
凌无双的脚步急促,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公主。”素月不忍的开口唤她。
凌无双闻声,这才停下脚步。
“素月,你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苦涩的轻笑,“他昨晚明明还是信任本宫的。”
她想了一路,也没想通到底是为什么。
“会不会与冀统领来找大王有关?”素月猜测道。
“冀安倒不像是会陷害本宫。”她轻声念叨。
她自是不会明白,凌无双此刻的心情。不久前,还因为信任让她感激涕零的男人,突然怀疑起了她,这比一开始就不信任她还要伤人。
她不停地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公主这般乱猜,倒不如直接去问大王。”
去问固然是最直接的办法,可是他们之间的信任便彻底地被推翻了。
抬眼望了望远处的山水,凌无双道:“素月,你昨晚一夜没睡,先回去休息吧。”
“奴婢没事。不用休息。”主子都没歇息,她做奴婢的哪能先去歇着。
“回去吧。这里四周都有守卫,本宫不会有事的。”凌无双见她不动,只得又命令道:“这是命令。”
素月甚是为难,却也只能领命离开。
凌无双目送她离开后,抬步向不远处的小溪走去。
她在溪边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清澈无鱼的小溪发呆。
她到底该怎么办?
“在想阿飏为什么忽然给你脸色看?”
伴着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清澈的水面上,渐渐走进一抹倒影。
凌无双没有转头,只是看着水中的倒影,不急不怒地反问:“郡主是来告诉本宫答案的?”
沫舞的眼神嘲讽而轻蔑,“凌无双,你当真以为他相信你的清白吗?”
“郡主这是不打自招吗?”凌无双站起身,转头看向她,视线锐利。
沫舞被她盯得有些心虚,却还是竭力镇定地挑衅道:“你能奈我何?”
“连大王都想要包庇郡主,本宫自是不能拿郡主如何。”凌无双平静地看着她,好似说着别人的事情。
沫舞没想到她会这般回答,不禁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凌无双不想与她多言,直接抬步欲离开。
她并不觉得沫舞胜利了,拓跋飏太精明,谁做了什么,他总是第一个看透。不管沫舞在他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她耍了心机,都势必会引起拓跋飏的反感。
若是连他的心都失去了,后宫的任何位置也不过是虚名。
就如周清漪,即便与他相处十载,他仍是毫不留情。
“凌无双,我们之间本就错了,为何你不愿回归到正确的路上?”她抬臂拦住她的去路,声音尖锐地质问。
凌无双只得停下脚步,冷漠地看着她问:“敢问郡主,正确的路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