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无双.2-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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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心里渐渐清晰的疼,已经给了他回应。
“是孤王的错,是孤王的错。”她哭得他更急了几分,一边不停的认错,一边给她擦着眼泪。
她不忍见他如此,吸吸鼻子,强忍去眼中的还要滚出的泪水。
“好了,都将自己哭成小花猫了。”他无奈地失笑,唇角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一阵风吹过,有零星的粉色花瓣自上空飘飘洒洒而落……
她含泪抬头望去,眼中有淡淡的伤闪过。
不管多么美丽的情景,她只要动情,就预示了结束。
显国皇宫。
郁采珍等了两个月,也没能等到皇甫睿渊的决定,终是从期待到绝望。她不能再等,因为即便凌无双不动情,她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多久。
或许,她可以去找师父,或是师祖,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临行前,她本不想再去见任何人,缘来缘散本就是常事。更何况她也不想再和这深宫的人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风翎萱来了。
风翎萱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人儿?如今虽然装扮得雍容华贵,但眼底的憔悴是骗不了人的。
她挥退宫人,看着放在床上的包裹问:“准备离开了吗?”
“是。”郁采珍平静地看着她,真挚地道:“皇后保重。”
“采珍,本宫时常在想,本宫是否错了。若是本宫当年能同你一样,学会放下,本宫就不会被囚在这金丝笼中飞不出了。”
即便是说着这般狼狈的话,她依旧高贵端庄。
郁采珍想,也许有些人,注定便适合这深宫吧!
“皇后娘娘天生便是人中之凤,也只有小师叔这种人中之龙才配得上。”
“可是,皇上恨本宫,皇上一直认为是本宫赶走了无双公主。”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憋在心里多久了,一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人。
“无双毕竟已经是拓跋的皇妃了,与小师叔再无可能。假以时日,小师叔必然能看到皇后娘娘的心。”郁采珍劝道。
风翎萱已经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别说她不可能放下,就是她可以放下,必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当初的决定付出代价,其他人都帮不了她。
再苦再痛,但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毕竟是她爱的那个。
放手了,就当真快乐吗?
郁采珍去过很多地方,几经生死,放下了很多事情。但唯独对他的爱,从不曾放下。
“不,本宫是走不进皇上心里的。除了凌无双以外,任何人都走不进去,包括淑妃。”风翎萱唇畔的弧度蓄着苦涩,“这一点,你比本宫看透的早,是以,你才能全身而退。”
郁采珍并没有否认她的话,她是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但,风翎萱与她不一样。风翎萱是天之骄女,她的自信让她以为凌无双能得到皇甫睿渊的心,她一样也可以。是以,即便时光倒流,风翎萱一样会选择留在皇甫睿渊的身边。
“如果皇后娘娘当年同采珍一样放手了,便不会后悔吗?很多事,只有试过了,才能知道结果。”郁采珍对她客气且疏离地笑了笑,拿起床上的包裹,“皇后娘娘若是无事的话,采珍就先行离开了。”
风翎萱见她当真要离开了,才踌躇着说出今天来的目的。
“采珍,你帮本宫去劝劝皇上,好不好?”
郁采珍叹了声,她就猜到平日里与她没有什么交情的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是来与她单独谈心的。
“皇后娘娘想让采珍去劝小师叔什么?以小师叔的个性,又岂会听采珍的劝?”
风翎萱不禁有些尴尬,却还是坚持道:“如今淑妃横行,本宫真怕皇上会受她蛊惑,她毕竟是个异族女子。”
“皇后娘娘说的都没错。但皇后娘娘难道真觉得小师叔会昏庸到受淑妃蛊惑吗?”郁采珍顿了顿,不待她接话,复又道:“别的事情采珍不敢肯定,但小师叔绝对会是千古明君。为无双,他尚且不能弃天下,更何况是淑妃了。不过是颗有用的棋子罢了,皇后娘娘又何必如此忧心忡忡?”
言尽于此,郁采珍拎着包裹直接从风翎萱的身边走过。
风翎萱站在原地,神情愣愣的,自言自语的轻问:“是这样吗?”
她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如今的惶惶不可终日。她才知道在这场感情的战争中,她注定是个输家。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太过在意他的一切……
郁采珍身上有皇甫睿渊的腰牌,出入皇宫从来不是难事。
离开自己住的地方后,她直奔宫门。
守门的侍卫一见腰牌,当即放行。
她以为自己走得很潇洒,可身后厚重的宫门关起时,她的心却还是狠狠的疼了。
她对皇甫睿渊的爱,从来都不比凌无双和风翎萱少。而她们一个得到了他的心,一个得到了妻子的名分。唯有她一个人,至今仍只能空守着一颗爱他的心。
可是,她不后悔。
再苦再痛,她都不想忘记他,她只想保存着那份至纯的爱。
她不禁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却撞上了城楼上的一双视线。
她看不清城楼上那人的神情,唯有那一身明黄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城楼太高太大,将他的身影显得异常的孤单。
或许,他本也是孤单的。
因为皇城里,不但没有他爱的人,更没有一个能懂他的人。
挚爱的离开,父母的不谅解,高处不胜寒,他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就像是她与风翎萱说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依旧不例外。
他站在了万人之上,牺牲的是所有在意的人。
她望着他轻轻地笑,在心里对他说:“小师叔,保重。”
没有再犹豫,她收回了视线,大步向前而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便在一切尚算美好的时候分别吧!
这样她还可以记得他的好,可以回味一生……
拓跋。
暖阳高照,绿草散发着淡淡的清新味道。山野间,回荡着清脆的马玲声。
“看谁先到情人湖。”凌无双高声呐喊,张扬,透着愉悦。
话落,原本慢悠悠的黑色骏马忽然疾驰而去。马上的男人器宇轩昂,他是这塞外之地,当之无愧的霸主。
拓跋飏转过头,挑衅地看着身后一身红色箭服的凌无双。
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染了红晕,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
“拓跋飏,你耍赖。”她对着一马当先的男人气怒地大喊,一夹马的身子,便追了上去。
微微的风,吹起细碎的发丝。她扬起唇角,笑意从心底散发出来,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那日后,他没有再说动情的话。就如他所说的,他不希望她动情,他只希望她好好地活下去。
而她如约,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心,守着自己的命。
她不在想谁是她爱的男人,谁是她的夫君。这片草原上,只有一种情——坦荡。
她不再问他各国之间的战事,但如果一有变化,他都亲自来告诉她。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和亲便束缚了她的自由。如今,他将她自己狠心折断的翅膀,又治好了。
他给了她自由,让她做了天空中可以自由飞翔的鸟儿,她无法不感激他。她想,老天待她终是不薄。
若是一切美好都停留在这山水间,该有多好?只是,一切又岂能都尽如人心?
远远的,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前边的拓跋飏已经拉住马,转头望去。
凌无双驱马来到他的身旁,同他一起转头望了去。
这一天,他们到底没能抵达情人湖。
随时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他们终于看清了马上的人。
“我去那边看看。”凌无双欲离开,有她在,叔侄俩只怕有些话不方便说。
“不用,你就留在这里。”他伸出长臂,握住她想要去扯缰绳的手。
“大王这又是何必呢?”她无奈地失笑,“大王对无双的心思,无双心里懂就好,真的无需再为了无双与王叔不和。”
“你是孤王的凌贵妃,谁不承认都不行。”他霸道的扬言,握着她的大掌坚定而有力。
她的心里越是动容,越是不忍让他为难。
两人说话的工夫,拓跋焰烁已经到了近前。凌无双也不好再挣扎,免得反显矫情。
拓跋焰烁勒住马的缰绳,视线从两人相握的手上划过。
“王叔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拓跋飏径自问道。
拓跋焰烁闻言,才收回视线,看向他道:“大王,臣有要事禀报。”
“王叔有要事,禀报便是。”拓跋飏脸色沉俊地问。
拓跋焰烁没有直接说,视线再次扫过凌无双。
不待凌无双反应,拓跋飏已经道:“王叔但说无妨,凌贵妃是自家人。”
“……是。”拓跋焰烁的眼色微变,却掩饰得极好,“大王,今日有一位故人满身皆伤的登门,晕倒在了臣的府邸。”
“哦?不知是哪位故人,值得王叔亲自走这一趟。”拓跋飏沉稳地问。
“淳于沫舞。”拓跋焰烁几乎一字一顿地回道。
拓跋飏的手却蓦地收紧,捏得凌无双的手生疼。
她侧头看了眼脸色刹变的拓跋飏,缓缓转头看向拓跋焰烁,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中这会儿正有淡淡的笑意划过,暗晦不明的星星点点,让她心惊。
刚刚才攥得她发疼的手渐渐松了力气,她再次转头看向他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王叔先回去吧。待孤王不忙的时候,会招见她。”他的语气轻松自然,好似那位故人于他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
拓跋焰烁因他的反应,微微有些吃惊,却还是没有多言。
“臣告退。”拓跋焰烁一拉马的缰绳,寻着来时的路离开。
拓跋飏松开握着她的手,揽上她的腰肢,手臂一用力,便将她从马上抱起,放在自己的马上,抱于胸前。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叫,却很快安静下来,便听身后的男人问:“有话想问孤王?”
“大王会告诉无双吗?”她的语气黯然,虽然刚刚他只是一瞬间的失态,但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足以证明,淳于沫舞在他心里的重要。
淳于沫舞,淳于莫邪,她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女子便是牵扯了两个英雄男子的特殊人物。
他扯了扯马的缰绳,驱马慢慢前行,轻飘飘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她是莫邪的妹妹,同沅紫一样,都是纥奚部落郡王的女儿。可是,她和莫邪却从来得不到认可。”
凌无双忽然想起纳威城时,莫邪的痛苦,以及城下的辱骂声,心头不禁涩然。那样的身份一个男子尚且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了。
“她是大王爱的那个人,对吗?”她沉默良久,忽然问。
既然,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坦诚,她也想坦诚到底。
他的爱人归来了,她应该祝福他的。
可是,她的心里却又有些落寞。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渴望被宠爱。
“凌无双!”他揽着她腰肢的手臂一紧,将她的身子往上一提,便将她转了过来,一双鹰眸喷洒着怒火。
“无双又问错话了?”她不解地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微拧了秀眉。
“凌无双,你怎么总是有能耐气得孤王暴跳如雷?”他怒极反笑,忽然俯身,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下。
她被他的举动惊得瞠圆了眼睛,还不待反应,他已经放开她的唇,将她揽入怀中,双腿一夹马,骏马便疾驰了起来。
淳于沫舞的事情就这样被带过,他没有再提,她亦没有再问。
可是,存在的事情永远都是存在的……
风沙漫天,太阳烤得人心情烦躁,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在塞外的荒凉之地已经行了多日,只要再坚持一下,便可以看到中原的边境了。
赶车的人带着纱帽,即便坐着,也可以看得出他挺拔的身姿。
“呕……”车里忽然传来一声干呕,车外拉着缰绳的男子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随即拉住马车,撩开帘子,担忧地问车上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娘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歇一歇吧。”
“没事。”她轻轻地摇头,“皇甫大哥,还是赶路吧。”
“好。”皇甫睿翀微颔首,却没有立刻撂下帘子,而是拿起旁边的水袋,递给她,“先喝点水,再坚持一下,我们便进中原了。”
“好。”幻影笑着点头,打开水袋,却没有喝,而是递向了他,“皇甫大哥,你也喝点。”
车上带的水粮不多,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