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无双.2-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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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皇宫御书房。
绮罗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磨着墨,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到底还是怕皇甫睿渊的,只要他发怒,他随时都可能杀了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留在他的身边。
这辈子,她流离失所,吃过太多苦,心里唯念可以成为天下间最强大男人的女人,也只有这样,才没人敢再欺辱她。
是以,不管这个开端要付出多少,吃多少的苦头,她都不后悔。
皇甫睿渊合上手中的奏折,忽然问:“依你对拓跋飏的了解,他这次会出兵吗?”
他突然出声,吓得她的手一抖,险些将墨汁溅出。但她旋即恢复常态,回道:“若是按他以往的性格,他会出兵,但攻打的只能是鲜于,或是翾国。”
她已经不在意在他的面前露出锋芒,因为她很清楚,他留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经,她还自信的以为是她能瞒天过海,如今才懂,不过是她一直没猜到他的目的。
“若是他攻打显国呢?”皇甫睿渊的眼中有抹锋芒闪过。
绮罗想了想,回道:“兵不厌诈,用兵贵在多变,这也不无可能。”
“你该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他的声音陡然变冷,已经染了怒意。
“皇上想听臣妾说什么?”绮罗的唇畔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知道拓跋飏是否在意无双公主?”
“这不是你与朕说话该有的态度。”皇甫睿渊的眼神陡然变狠。
“是,臣妾怎么就忘记了,臣妾于皇上而言,命贱如草芥,若不是臣妾的出身特殊,还有些用处,大王又怎么会留着臣妾呢?”绮罗平静地说,并无半点自怨自艾的情绪。
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样的局面。
她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她一定会帮他得到的。
“你这是在提醒朕?”皇甫睿渊从龙椅上起身,扣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仰视着他。
“臣妾不敢。”她并无以前的唯唯诺诺。
“绮罗,朕想要的,一定会得到。”他说话间,口中喷洒出的薄薄气息如凉霜一般洒在她的脸上。
她不禁瑟缩一下,却还是努力镇定地说:“大王想要的,绮罗也会帮大王得到。”
他见她如此,怒极反笑,收回扣着她下巴的手,饶有兴趣地问道:“哦?绮罗打算何时帮朕实现?”
“只要我们抓住了拓跋飏的软肋,他必然会主动用无双公主换回那人。”绮罗笃定地说。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好姐妹吧。”皇甫睿渊倒是有几分欣赏地看着她,“你为了帮她逃出周国皇宫,主动扮成她,让朕的人抓到。”
“是。”绮罗的脸色有些白,“是以,臣妾才敢肯定,她为了臣妾一定会来的。”
“啪啪啪。”皇甫睿渊连拍了三下巴掌,赞赏道:“不枉朕留下你。”
绮罗挤出一抹笑,眼中闪过狠辣的光。
她不后悔如此,也不觉得自己无耻,因为她一直以来只相信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得到……
塞外小城,虽不是什么避世之地,但这里民风淳朴,邻里间相互帮助,日子平淡却温馨。
特别是皇甫睿翀是个文雅的人,经常舞文弄墨,偶尔还会摆弄一下乐器,就更讨邻里间的喜欢了。
只是,幻影却不同于他。
她大多的时候很安静,别说邻里间,就是跟皇甫睿翀的话也不多。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像普通的平凡夫妻,又有些怪异的气氛在流转,只是没有人愿意开口说。
皇甫睿翀较比之前关怀的态度,如今更是努力了些,夜里总是抱着她,一遍遍的与她讲着他从小到大的事情。
他说,他想与她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想要就这样一辈子下去。
他说过了小时候的事情,说过了对凌无双的懵懂情愫以及后来的痴恋。这一夜,他的故事里,走进了另一个女子,叫幻影。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他紧了紧抱着他的怀抱,感叹道。
夜凉如水,静得只余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你喜欢过她吗?”她主动打破沉默,语气平缓地问。
只是,听似没有什么期待的声音,若是细细聆听,便会发现声音里隐忍夹着一丝期待。
“呵呵。”他闻言,忽然自嘲地笑了。
“你笑什么?”她挣了挣他的怀抱,昂头看向他。
“我在笑自己当初的死要面子。”他苦涩地回。
“嗯?”她越发不解。
“她的武功太高,总让我丢了男子汉的面子。是以,那时候我以为我是讨厌她的。”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沉,透着伤与痛。
再回首,原来他真的错过了很多……
她愣了下,不解地问:“武功高,可以保护皇甫大哥,不好吗?”
他凝着她,眼中的思绪有些凝带。
成亲后,他几次要她叫他“相公”,她不拒绝,也不叫。
他忽然有些怕了,怕他不管怎么做,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好。”他肯定地回了一个字,却比谁都清楚,他这一声“好”,只怕是晚了。
她闻声,忽然便沉默了。
“怎么了?有心事?”他故意笑呵呵地问,他不喜欢两人之间这样莫名的沉默。
“若是以后我能给皇甫大哥生个儿子,他也可以保护皇甫大哥。”她微垂眼睑,轻声回。
“……好。”他微一迟疑,紧了紧手臂,大掌捧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按入怀中,却一个人在暗夜中苦涩的笑。
生个儿子好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留住她的脚步……
凌无双与拓跋飏大婚的第二天夜里,拓跋飏去了纥奚沅紫的院里。
从此,拓跋皇宫的宫人们,再次看清了一个道理,在拓跋皇宫里,没有人可以撼动纥奚沅紫的位置,以及那份青梅竹马的情谊。
素月带来消息时,语气微微透着愤怒。
凌无双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本宫只怕大王是故意疏离本宫,不会再带着本宫去太庙祭祖了。”
“公主的意思是大王准备毁坏与翾国之间的盟约?”素月惊问。若是这般,那公主的付出算什么?
“除此之外,本宫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凌无双苦笑,她真怕自己的一切牺牲都变成了笑话。
“公主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奴婢联系部下送公主立刻离开拓跋?”素月当即问道。
和亲前,凌灏离曾交代过她,一切以公主的安危为重,若是两国的契约毁于一旦,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安全护送公主回国。
“本宫现在还不能离开。”她想也未想的拒绝,“或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公主,大王与周后十年夫妻,都能不救周国,如今更是囚禁了她。公主就不怕重蹈周后的覆辙吗?”素月第一次坚决反对主子的决定。
“怕,本宫比谁都怕。”凌无双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的恐惧,“可是,如今一切尚在猜测,若本宫离开了,天下会如何看待翾国?”
“若是等到大王发兵,公主再想走就难了。”素月急切的提醒。
凌无双闻言,涩然一笑,即便是现在,若是拓跋飏不想让她们离开,她们也一定走不了。
也许拓跋飏的能力还不足以雄霸天下,但在拓跋的土地上,还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她不想与素月说这些,灭了自己人的气势。
于是,她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本宫累了,想休息了。”
素月有话还要说,但看凌无双的脸色不好,也只好领命退了下去。
只是,在这样的夜里,凌无双哪里还会有半点睡意?
素月离开后,她下了三楼,来到一楼大殿,盘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用打坐来平缓内心的烦躁。
这果真是个好办法,她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最后便连时间都好似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紧闭的殿门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吱呀呀的开门声还未落下,有人进门的脚步声接着又响了起来。
来人的脚步微顿了下,应该是发现了在打坐的她。
随后,他动作极轻地关上门,缓步走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似乎并没有想要打扰她的意思。
她知道是他,因为能从正门进无忧楼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而且,她忽然发现,她对他身上的气息,竟是如此熟悉。
难怪母后说,日子久了,总会相互习惯,生了感情的。她对他,定然也是生了些感情。
之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这会儿变得又浮躁起来。
既然如此,打坐也就失去了意义。
于是,她从容的起身,淡声道:“无双不打扰大王了。”
话落,她刚要离开,便被他扣住了手腕。
她静默地看着前方,也不挣扎,也不开口。
“无双,你不信孤王?”他忽然打破静默,开口问她。
“无双可以信任大王吗?”
暗夜里,她的唇畔滑过一抹心酸的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渐渐地已经忘记了如何去信任。并非她觉得人心险恶,只是她不敢去信这些野心勃勃的男人,她害怕自己亲手将翾国置于险地。她更害怕自己的付出白费。自己对挚爱的放弃和执着,会成了一场笑话。
“你可以。”他肯定地回,说话间起身,“今夜孤王已经发出诏书,命令莫邪和呼延苍野即刻秘密前往边疆,待鲜于攻打显国后,他再从东侧攻打显国,让显国腹背受敌。”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鼻子一酸,泪水已在眼中打转,仿佛有利器翻搅过她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忽然问,问出了她心中最不解的问题。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即便在暗夜里,亦闪着近乎绝望的光芒,心口传来一下比一下剧烈的疼痛。
“既然决定了,就别让自己后悔。”他抬手拭去她的泪水,感叹道:“有的时候,孤王常常在想,你对皇甫睿渊尚且如此绝情,若是哪天孤王与你对立了,你会不会亲手结束了孤王?”
她静默不答,其实这个答案也不需要她给,他们都很清楚,她为了翾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无双,将一切交给孤王,你就做那个最真的无双,好吗?”他握住她的手,低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凌无双想,大概每一个杀戮太重的帝王都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纯白无瑕的。
母后曾说,她一生算计了太多,所以她走不进父皇的心里。
皇甫睿翀说,这世上最能打动人的就是真心。
是以,一开始,她也是带着一颗真心来的。
只是人生种种变数太大,人在为了自己的目的争取时,总是会慢慢颠覆了自己最初想要坚持的纯善。
她略微低下头,垂下眼睑,即便在这样的暗夜里,她依然想要遮挡起自己的情绪。
她没有办法再对任何人承诺,因为这一生,她剩下的唯一期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到翾国真的安定。这样的她,随时都可以为了翾国的利益去伤害别人,她还有什么资格得到爱,得到救赎呢!
她以为,他许久得不到她的回答,依他的脾气一定会雷霆震怒。
可是,他却张开双臂,纳她入怀,在她的耳边轻轻的细语,“无双,没关系,孤王可以等你。”
她的泪水沾染了他的衣襟。这样的和睦相处,本来是她最想要的,可是忽然间,她竟是有些不敢接受他的示好。
因为他的好,会让她有负罪感。
她心口的疼越发剧烈,身子不禁轻颤起来。他当即察觉出异样,急切地问:“无双,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并没有告诉他,她再次毒发了。
十二个时辰内,她毒发两次,而两次都是因为觉得愧对于皇甫睿渊……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这蛊毒是因为她的情绪剧烈,所以才发作?
越是这般,她越是不能告诉他。若是他知道,她为皇甫睿渊至此,怕是会恨她。
他只是微一沉默,便弯身抱起了她。她的身体忽然腾空,一惊,环住他的脖颈。
他目视前方,阔步向楼梯走了去,没有再多问。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这样一种默契,他们从来不会太深的过问对方的事情。
后来,凌无双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心底的秘密都太多,都害怕对方的探知。
翾国。
巍峨的宫殿沐浴在夜色中,透着几分空旷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