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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吹愁 by 孤光残照(经典虐心+he)-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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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微微挑起唇角,眸中邪佞尽显,回头淡淡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上官雩,开口说道,「上官雩,我要你准备的忘川与断魂,准备好了吗?」 

  上官雩脸色一阵苍白,安静的眸子带着担忧望向岳秋寒,却不想他只是昂高了头,「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讲。」 

  「逍遥楼处理楼内事务,请让他人回避。」 

  男子邪笑一下,幽深难测的眸中划过一丝欣赏,微微抬了抬手。身后黑衣女子一个纵身来到令狐飖面前,抬手劈向他颈后,令狐飖还未来得及在开口说话,便颓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谢楼主成全。」岳秋寒微微阖眼,仿佛了却了一椿心事般淡淡一笑。 

  「吹愁,自己选择吧。」 

  「断魂。」 

  「秋寒!」「小寒!」周围几人除了逍遥楼主以外,全部惊呼出声—— 

  岳秋寒侧头望了倒在地上的令狐飖,眸中一闪而过的温柔与无奈最终化成淡淡的笑。逍遥楼的惩罚,并非第一次见到,从来不曾想过执行责罚冷心无情的自己,也会落得这般光景。 

  与其用忘川了断所有感情,那么我宁愿选择终结生命。 

  对你的感情,执着到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样爱你,够吗? 

  「决定了?」 

  「请楼主成全。」岳秋寒目光炯炯,坚定傲然。 

  男子微微颔首,身后黑衣女子接过上官雩捧在手心的小瓷瓶,倒出一粒递到岳秋寒面前…… 

  「哥哥!」「楼主!」任垣和上官雩突然上前一步,转身单膝跪在男子面前, 

  「吹愁只是一时错误,请念在他多年来一片忠心的份上,放他一次吧。」 

  「你为他求情?你终于肯跪在我面前却是为了吹愁?」男子一把掐住上官雩尖削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冷笑着开口,「你要保谁,我却偏就不让他活!」 

  「楼主!」其余五人也跪倒在地,齐声开口,「请楼主放吹愁一条生路!」 

  「啧。不知是吹愁太有魅力,还是你有煽动力呢?」松开掐住上官雩的手,缓缓环视四周,「你自己选择,雩,入我校友宫来换吹愁一命,如何?」 

  上官雩倏然抬起头来,面色一阵惨白,清如秋水的眸子划过一丝绝望凄凉,侧头望了望岳秋寒,微微阖上眼。「我……」 

  「雩。」岳秋寒抬手取过黑衣女子掌中红丸,「吹愁本就淡看生死,况且余顾已了。与其被他恨着一生,不如去地府里彻彻底底地遗忘!」 

  「小……」任垣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岳秋寒将药丸吞入口中,转头对他哂然一笑,眉目间清清冷冷,孤傲非凡。「任垣,岳秋寒今世认定你们这些朋友,决不后悔!」 

  任垣站起身,退后两步惨笑道,「好个朋友,你便是死,也要将我撇个干干净净。」 

  岳秋寒没有做声,起身朝逍遥楼主微微恭身,「还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吹愁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长眠,就不送楼主与大家了。」 

  所有人都不再说什么,只是目送着岳秋寒转身带着令狐飖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痛……」还没睡醒,朦胧中突觉得头皮一阵剧痛,趴在床边岳秋寒睁开眼愕然看见令狐飖狂暴的眼睛,轻轻一笑,「飖?!怎么这么早醒,天亮了?」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瞒着我!」 

  一把扼住他的颈项,几乎欲将他置于死地般撞向墙壁—— 

  「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 

  望着他疯狂的眼,岳秋寒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有什么东西涌上喉中却被他强行咽下,抬手欲抚平他紧簇的眉峰,「我只是不想伤害你而已。」 

  「哈哈哈哈……说得好听!」令狐飖突然狂笑出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对不对,为我不惜自残身体换取我的同情;为我揭穿黎儿的真面目,逼她自尽!为我隐瞒你就是那吹愁,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好一个全心全意,爱我不悔的岳秋寒!」 

  啪,一个巴掌甩向岳秋寒清冷温润的脸,他却不挡不拒,满是悲哀地望着面前几近疯狂的黑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 

  「住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令狐飖再次一巴掌挥向那细致的面孔,「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骗我!说啊!为什么——」 

  岳秋寒一语不发的凝望着面前狷狂无情的男人,「对不起。」,血痕从裂开的唇角流向颈项,清晨的薄光中艳丽得有些触目惊心! 

  令狐飖眯了眯眼,一笑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甩到床上。也许是力道过大的缘故,岳秋寒一头磕在床头,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飖?」微微皱了眉,身上穴道被制酸软的使不上力气,只能抬手擦去划落在眼的殷红,有些茫然的望着缓步走近自己的如同狂狮一般的男人。 

  刷! 

  清脆的裂锦声伴随着渗入皮肤的凉气,让岳秋寒倏然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令狐飖?!」清冷的声音中带了慌乱,直直地望着两手撑在自己身侧的人,拚命抬了手想让他清醒,手腕却再次传来钻心的剧痛…… 

  「呃……」 

  令狐飖俯下身体,凝望着岳秋寒满是凄冷的眼神,笑的狠戾而无情,「吹愁,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就等着今天吗?男人的你,也有着这样的欲望吧。」 

  修长的手缓缓抚上岳秋寒温润的面庞,顺着脸颊缓缓横而下,下巴,颈项…… 

  「飖——」岳秋寒声音难得有些颤抖,带着破碎的心痛,「求你,不要这样好吗?」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极大的力道,丝毫没有留情。「你不是早就等着和我上床,装什么清纯!」愤怒到口不择言的令狐飖狂暴地扯下岳秋寒身上残破不堪的衣物,一把扯过他的长发,吻上他的唇…… 

  他没有见到,也丝毫没有察觉,岳秋寒眸中满溢的绝望…… 

  「呃……」来不及挣扎,只觉得被异物侵入身体,没有温柔,只余痛楚。岳秋寒眼前黑了一下,侧过头,「令狐飖,你冷静些。放开……」 

  「闭嘴!」 

  令狐飖伸手抓住他柔顺的发把他的头按在被褥上…… 

  多少次,每次清醒过来,身后的男人依然疯狂的在身上肆虐。身上每个地方都很疼,很疼…… 

  知道吗,令狐飖,被你撕咬留在肩上的伤口,被你卸落的手腕,被你当作玩具般蹂躏的躯体,都不及心中的疼…… 

  那是被你残忍揭开的创口,我一直试图遗忘的真相。 

  我,不被你所爱。哪怕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你也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对吗? 

  否则,你不会这样无情…… 

  真的想要杀死我吗?连三十天,都等不及…… 

  我只想,在你身边多陪你几日而已,连这样,也是奢望吗? 

  「呃……」胸口微微一痛,朦胧中有什么腥甜的东西涌上喉间,溢出口角…… 

  想伸手去阻止,却发现脱臼的双手丝毫没有移动的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殷红的液体喷上浅色的被褥,晕出朵朵红莲…… 

  轻轻一笑,阖上眼睛。脑海中交错出现的,有十年前握着自己双手哭泣的少年,有十年后笑的温柔而宠溺的令狐飖…… 

  恨我至此?令狐飖? 

  枉我张狂自负,却依旧落得这样的下场,欠你的吧…… 

  或许,十年前的相逢,就是一场游戏。 

  而我,却太认真…… 

  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 

  期间,昏昏沉沉的记得不甚清楚。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将儿时记忆与现在相互混淆,好似望见令狐飖将自己揽在怀中,握着受伤手低声哭泣…… 

  梦中他的吻,很温柔。温柔的令人心痛。灼热的泪,低落在脸上,烫的人好疼。成年的他,仿佛贴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却已经记不清…… 

  果然是梦吧。 

  岳秋寒微微一笑睁开眼,发觉自己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四周垫了厚厚的软褥,避免伤痕累累的身体因为车厢的摇晃再次受伤。 

  倏然起身拉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牵念数年的人,眼眶不由微微一热。 

  你果然,不会弃我而去,对不对?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令狐飖勒马缓下车速转过头,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冷冷的开口,「是我过分了。」 

  岳秋寒楞了一下,心中却涌上温暖,笑着开口,「我是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还受得了。气消了吗?不怨我了吧。」 

  令狐飖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冷漠比初次见面时还要陌生,「今日晚些时候就到了,你再去休息一会。」 

  岳秋寒这才注意周围的景色,突然面色一寒,「去哪里?!」 

  「司玥舫。」 

  「你送我回来?」 

  「是。你救我数次,欠你的人情,一并归还。今日以后,你我各不相干——」 

  呼吸突然一滞,茫然抬眼望着冷绝无情的背影,「各不相干?!」 

  「……」 

  「令狐飖!!」 

  「……」令狐飖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扬了扬手中马鞭。岳秋寒放下帘子,极安静地缩回车内。 

  暮色刚落,萧远正低头清扫庭院,突听见远处嗒嗒马蹄声由远驰近,有些好奇地抬头望去。 

  一辆不甚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驭马的正是十个月前随岳秋寒离去的令狐飖! 

  面色一喜,丢掉手中扫帚快步奔去,咿呀比划着问岳秋寒的下落。 

  令狐飖瞥了他一眼,将他甩到一边,掀开车帘欲将岳秋寒抱下车来,却不想岳秋寒冷冷一笑径自跃下马车。 

  体力终归不济,脚刚落地,突然踉跄了一下,令狐飖想伸手,却被萧远一把将岳秋寒扶住,手指扣向岳秋寒脉门,面色倏然大变。 

  萧远本就是邪药师门下嫡传弟子,武艺平平却极精通毒药,他只是握了岳秋寒一下,便知他身中奇毒,且无药可解。不禁心中一痛,望向岳秋寒。 

  却不想岳秋寒丝毫没有望向自己,只是淡定如常地望着站在车前的男子。「你当真弃我于此?」 

  令狐飖撇开脸不看岳秋寒那双让他无法抗拒的眼睛,冷冷哼了一声,「阁下已经平安抵达,在下告辞。从今以后,你我恩怨两清,永不再见!」 

  见他转身而去,萧远冲上前去挡再他面前,焦急万分地咿咿呀呀想说些什么。 

  令狐飖皱皱眉,一把将他推开,却不想再次被他挡住去路,「你若再不让路,休怪我无情。」 

  话虽是对着萧远,却意味深长。岳秋寒一震,招手让萧远让开,却见他执拗地摇头。岳秋寒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带着警告。 

  萧远垂下眼终是退到一边,岳秋寒低低叹口气,对不远处高大的身影淡淡开口,「我喜欢你。」 

  令狐飖当没有听到一般转过头,一步一步走向马车,却听见身后清冷的声音再次开口,「我喜欢你。」 

  微微闭上眼睛,却没有停下脚步,飞快解开缰绳跃上马背。 

  「令狐飖。」岳秋寒的声音在颤抖,仿佛在向他求救,「我喜欢你。」 

  低喝一声,「驾!」 

  「飖!!!」 

  岳秋寒一声嘶吼,踉跄几步突然呕出血来,清冷的眸子却定定望着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狂笑起来。 

  扬手挥开萧远扶来的手,傲然转身,望着站在不远处围拢上来的哑仆,「你们,终于等到今天。」 

  几人敛去了谦卑的表情,阴笑着朝岳秋寒步步逼近。虽明显知道他身体奇差,但又忌惮他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谁也不敢第一个动手。 

  这些哑仆本就是江湖中恶名昭彰的人物,被雪衣剑所创,封住哑穴后留在司玥舫。岳秋寒知道他们素有反心,但并不介怀,反倒肆意纵容他们同自己挑衅。 

  微微环顾四周,见他们都不敢出手。岳秋寒冷冷一笑,朝自己房间走去,刚没走两步,胸中又是一阵剧痛,以手掩口再次呕出血来。 

  四周恶仆不知谁发出粗嘎凄厉的笑声,一群人挥掌扑将上来…… 

  岳秋寒抬袖拭去了嘴角的血微微闭了眼。 

  天意如此吧。是我强求,酿成这般结局……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突然忆起,数月前身中刀伤,在他耳边说的话:纵然死……也为你含一口孟婆汤…… 

  淡淡一笑,我愿替你饮去所有孟婆汤,只求,让我忘却今生种种…… 

  依稀间,有谁突然站在我面前,挡下那些凌厉的杀气? 

  是谁的血,溅上我的脸? 

  微微睁闭眼,赫然望见的却是萧远那张扭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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