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ing 作者:离子风(晋江2013-02-26完结)-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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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熊被岑小东一通乱扫彻底炸毛,跟只猩猩似地胡乱抓,就想一把抓住岑小东摔死在地上。众人就觉得奇怪了,今这熊人的灵活性怎么这么差了,虽说其笨重,可也不至于这样啊往常只要被丫逮住,内脏都能给摔吐出来。今却好几次都被岑小东逃脱了去,一定是被岑小东气得,敢情这人灵猴变的?
窃窃私语间,狗熊猛地一声吼,两脚齐肩宽,腰身稍弯,一个标准的马步应运而生,随即一个霹雳手往岑小东脖子砍去。这手真要下去,岑小东绝对得歇菜,真真是要人性命。二蛋跟任亦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众人以为正负即分之时,岑小东忽地朝后一个翻滚,躲过狗熊雷霆一击,继而扣住他刚好落下的手,借力用力,身子倾斜,脚面直接贴住对方的腿,猛地一个用力。嗵!狗熊一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哗!
周围一片哗然,谁也料想不到,狗熊那么一个大个子,竟然被岑小东这细麻杆给弄倒在地,这也太天方夜谭了。然而,眼前这景象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赖也赖不掉。甚至岑小东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狗熊歪倒在地,“嗷嗷”直叫,半天起不来。敢情岑小东那一脚把丫腿骨都给踢断了。
大伙一个个都反应不能啊,尼玛,这太凶残了!
二蛋那嘴张得老大,话说狗熊没那么弱吧?却见岑小东弯下腰,向狗熊伸出右手,说了句什么,众人都离得太远,什么都没听清楚。但狗熊听见了,他听到岑小东对他说:“谢谢。”
他愣了一下,有些灿灿,这样被人当口说“谢谢”真有些不好意思呢。再说,他是应林哥的要求放他一马,也没什么好谢谢的。但看到岑那双真挚的眼神,忽然有些感动,他伸出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岑小东一把将他拉起来。
林硕望着大厅中央俩人的样子,嘴角轻轻扬起。
或许,这是一场赌博吧,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也许他会输得倾家荡产,也许他会颠沛流离失去性命,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相信任长起,就会相信他选择的接班人。是时候拼斗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初二,手机更文,大伙新年快乐!
☆、Act51
十二月末,又一年的终结。E市的地底比往年还要热闹,那些混迹在酒吧、赌场以及迪厅的混混们,死的死,伤的伤,谁又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无头帮与青帮对战,生死之间,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
无头帮内,林硕与金三叔金子鸣彻底决裂,同时间,二佬疯子隐居不出,将手底人马全都交付林硕带领。
一时间硝烟弥漫,乌烟瘴气。
整个E市的上空都弥漫着一股血腥。
这些硝烟以及鲜血,让众人记住了那个瘦弱的少年。白净的脸,沧桑的眼神,以及面对杀戮的麻木不仁。
漆黑的夜,那样迷离,却又那么的冰冷无情,仿佛这世间最残忍的存在。一行人行走在夜色间。为首那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左肩膀扛着一柄砍刀,正是狗熊。与他并排的那人同样壮硕如牛,眼力逼人,乃二蛋是也。而他们俩的后边则是那瘦弱的少年——岑小东。
这段时间,他与金子鸣互相开火,趁其不备攻其不意,金子鸣节节败退,投靠了青帮。如今无头帮与青帮可以说是死伤各半,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今晚他们一行二十几人,就是根据线报,得知金三叔最近藏匿在郊外的一处庄院内,准备将其抓住,从而结束这长达半个来月的火拼。
郊外空气更加寒冷,每个人口里都冒着白气。
岑小东握紧手中的枪,目光坚毅。距离郊外庄院越来越近,隐隐间,岑小东抬起头,都能看到密林前方昏暗的灯光,以及露出一角的二层阁楼。透着窗户,似乎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那么的熟悉,是记忆中的样子。他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二蛋觉得岑小东有些不对劲。
岑小东摇摇头,说:“没什么。”他知道今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成败就在此一举。他忽然陷入长久地沉思里,胸口堵地难受。他不知道纪曼现在怎么样了,他没能第一时间救她出来,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吧。她疼不疼?难不难受?有没有哭呢?
他倒是哭了很多,在每次混战,双手沾满鲜血,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哭泣。压抑着太多太多的感情,难以宣泄!好几次他哭完后都看到阴影里,青年的藏獒犬大笨蹲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息,偶尔伸出舌头舔一下青年的鞋子。
青年靠在粗壮的树干上眯着眼,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最后一次,也就是前天晚上,他哭完后,依旧从他身边走过,他突然出声了,淡然道:“你很害怕是么?”岑小东猛地顿住。他没想到青年可以一语道破他的内心。
是的,他很害怕,害怕这样永无止尽的杀戮生活。
但,他又不得不坚持下去。
他爸爸东子被金三叔残忍地杀害,任长起也被其暗杀而死,而且,纪曼如今还在那人手里。一切的一切,都逼着,迫着他。
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坎坷,生死一线。
他不怕死,他只是有些怕,怕原来那个虽然坏坏却心地善良的自己会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湮没在岁月的洪流中,再也无法出现。
这样充满杀戮坑脏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条巷子里救纪曼出来的白净男孩,也不是那个因为害羞而不敢表白,却与其吵吵闹闹,长达三年之久的同桌,更不是那个在音响店外,看着女孩驻足在昏暗灯光下的身影,忽然就有了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心境的人。
纪曼她,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对着他笑呢?
生活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却不得不用下半生来继续这个玩笑。
昏暗的阁楼,充满了淡淡的血腥之气。
纪曼蜷缩着双腿,躲藏在角落里,视线空洞地望向门边。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多久了,似乎自Jane带她逃跑失败,而后被带出阁楼,她就一直这样蜷缩在地板上。好冷,浑身上下冷入骨髓。眼泪从开始地吧嗒吧嗒,到现在的干涸,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Jane被金三叔带走了,要不是为了救她,她怎么可能被人抓住呢?他们两人貌似有着十几年前的宿怨,有着杀亲之仇,金三叔又怎么可能放过Jane?她甚至看到那双灰色眼眸中的狠辣和残忍,以及哂笑。
那样一个冷丽淡雅甚至决绝的女人,就因为她被人用枪抵住脑门,放弃了手中求生的武器。原本她们已经逃出去了啊,是她,都是她心肠太软,看到这几日给她送饭的那个阿姨被枪火逼到了墙角。她想到阿姨劝慰她的那些话,就跑去救她。呵,她太大意了,太粗心了。她怎么能这么容易相信人呢?能进入这座阁楼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手无缚鸡的女流之辈呢?就在她刚拉住阿姨的手,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脑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周围寂静的可怕,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或许,早就冷的麻木了吧。忽然咯吱一声,门开了。
纪曼眼睛跳动了下,一个人被推了进来,倒在地上,继而扶着一旁的椅子慢慢站起,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头发散乱,衣服破损,外套早就不知跑到哪去,露出光秃秃的胳膊,上面青紫红痕,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纪曼看着看着,就非常难过,她捂住嘴,眼泪汹涌澎湃夺眶而出,张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胸口膨胀的酸涩,疼痛,如刀绞一般。
都是她害的,要是没有她,Jane医生怎么会被抓住,又怎么可能被折磨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纪曼小声地啜泣,慢慢朝Jane爬过去,嘴里喃喃着:“Jane医生,Jane医生,对不起,对不起……”
Jane朝纪曼走了两步,步伐摇曳,摇摇晃晃,她走到纪曼身边,慢慢地蹲下去,摸着纪曼的脑袋,脸上却露出淡淡微笑。纪曼清晰地看到Jane嘴角边的血迹,以及脖子、手臂上的吻痕,红斑斑一片,烫的她眼睛发疼。她眼里噙满了泪水,一把抱住Jane,由开始的小声哭泣再到后面的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说不出什么。
Jane轻轻拍着纪曼的脑袋,望着那扇闭着的窗户,轻声道:“没事的,纪曼,没事的,别害怕。”
她忽然记起了很多,绿色的军装,广阔的训练场,色彩鲜艳的五星红旗,教官的严厉,以及战友的情谊。一切似乎还恍如昨日。还有那张年轻俊逸却并不张扬的脸。
爱过的人死了,恨着的人还活着。
这么些年的卧底生涯,无论是扮演过的钻石商人,军火毒枭,还是政府军官,老师,甚至现在的医生,谁还能记得她呢?
国家?爱人?儿子?
她还剩下什么?
这一生,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也放弃了太多太多。
她扪心自问,后悔吗?
哭泣,没有尽头,连声音都沙哑了。
Jane的手指轻轻抚上纪曼的脸,慢慢将她的眼泪擦干,轻声道:“纪曼,你喜欢小东对吗?”纪曼怔住了,她不知道Jane医生为什么忽然这样问。Jane露出好看的笑容,说:“你要是喜欢他的话,就带着我的那份爱,一起喜欢下去好么?”
纪曼忽然有些明白了,Jane似乎在向她交待后事。她连连摇头,说:“不,我不要。你自己对他说你没有放弃他,你一直爱着他,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你自己告诉他啊!他找了你那么多年,你必须亲自去告诉他啊!”
眼泪从眼眶掉落在嘴唇上,咸咸的,涩涩的。
纪曼从没这么难过地哭过。
Jane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将纪曼抱在怀中,靠在一边的桌脚闭目养神。阁楼外的走廊上,隐隐约约传来来回的脚步声,应该是加强了守卫。
一个小时过去,门再次开了,是那个送饭的阿姨。
纪曼恨恨地看了那女人一眼,继而转头过去,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那女人没当一回事,将食盒摆在桌上,悠悠道:“这人哪,还是别跟自个过不去,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谁还会珍惜你啊!”
纪曼没答话,倒是Jane饶有深意地看了女人一眼,附和道:“说的挺在理。”
“那是,大妹子,多吃点饭,就是死,咱也得做个饱死鬼。”说完拉开门离开。
Jane推了推纪曼,“纪曼,去把食盒拿过来。”
纪曼拒绝:“饭里参着毒,不能吃的。”
“没事,你先拿过来。”
纪曼虽不知道Jane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把食盒拿到Jane的面前。就见其打开食盒,里面一碗咸菜,四个黑面馍馍,比之前的伙食还要烂。
Jane伸手拿了个馒头。
“别吃。”纪曼阻止。
馒头一分为二,成了两半。一会不到,四个馒头都被掰开,零零散散地搁在地上。Jane翻检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她停住了,纪曼看到半截馒头里露半根铁丝。抽开,铁丝尽头挂了根纸条,摊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画着什么,似乎是阁楼外的地形图。
Jane将铁丝藏到裤边,将纸条咬碎在肚里,跟电视上演的地下党一模一样。这些都做完后,她又将那碗咸菜端出来,抠出最底层的夹板,一把黑色手枪在食盒底层闪闪发亮。
纪曼差点惊叫出来,没想到食盒里面别有洞天。只是她觉得奇怪,明明是那个阿姨将他们抓住的,又怎么会好心将枪送进来呢?
Jane深深看了纪曼一眼,说:“纪曼,我们来演一场戏。”
☆、Act52
咕嗵!
阁楼内忽然传出异动,紧接着,一声“啊”,特别的凄惨。门外的看守立即神情戒备,三个人端着枪,为首那个一脚踹开木门。
往里一瞧,黑咕隆咚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原先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熄灭。三人忽然觉得不对劲,互望一眼。枪口对着暗处,慢慢往里挪。就在此时,前方再一次异动,似乎是有人逼到了眼前。其中一个摁住扳扣,“砰”一声枪响,却什么都没打到。
刚想松口气,一个人猛然扑来,一个飞踢,踢在第一个人手腕上。手腕一痛,枪往下掉去。那人刚想伸手去抓,再一个横扫,整个人被弄趴在地。后面俩人一愣,随即举起长枪,对着暗处一通横扫。
砰砰砰!砰砰砰!
一时间枪声四起。
忽然就听到右侧45度一声闷哼。
俩人顿时了然,都将枪口对准那里。
正准备再次扫射时,一把手枪抵住第二个人的太阳穴,另外一把长枪抵住第三个人的胸口。黑暗中走出Jane的身影,英姿飒飒,被制住的俩人差点看呆了。Jane没有丝毫犹豫,两手翻转,一个用力,顷刻,俩人就被打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