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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节

水镜宫-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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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想起,原来最后,他并不是死于与自己相伴了四十年的心魔,居然还有些高兴……

    仿若过了很久,预料之中的箭矢并没有落下,心口的那股疼痛反倒缓了缓,只是呼吸仍旧有些不稳,他困惑的睁开眼睛——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黑影。

    那是黑色的衣摆在夜风中猎猎飞舞。头顶飞扬的不是箭矢,而是凌乱的发丝。

    他转了转眼珠子,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背影,知道自己得救了。他想要站起来,不过,刚动了动,就听见她说:“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声音带着几分火气,还有几分自责。他笑了笑,一口气松下来,索性趴在地上了,道:“我不起来,你怎么背我下山啊?”

    水镜月转身,手中的长刀仿若在轻轻的颤抖——

    刚刚,她刚刚上到山顶的时候,正好看到漫天的箭矢,看到弓着身子倒地的笑凤仙……差一点……幸好……还是赶上了。

    她蹲了下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过,在刚碰到他的时候,就被躲开了。笑凤仙偏头看她,神色有些复杂,“你还真打算背着我下山啊?”

    水镜月咬了咬牙,问道:“你还担心我把你扔河里不成?”

    笑凤仙笑了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阿月啊,笑某人若是让你背下山了,日后不得让你笑话死?这事不划算。你在这儿守着点儿,我休息会儿就能起来了。对了,那个瀚海宫的,死了吗?”

    水镜月道:“我放他走了。城防营的晕了一半,还有一半逃了。这宫殿里暂时没人敢来这里,你想在这儿恢复体力也没问题。不过,苏木园那边估计也差不多结束了,皇帝肯定会派人过来查看,你最好快点儿。我帮你处理下伤口,你忍着点儿。”

    笑凤仙原本想问问她为何放走了瀚海宫的人,结果见她从腰包里掏出几盒麒麟血,还有一卷绷带,惊讶之下便转了注意力,“阿月,你准备得还真充足。”

    水镜月撕开他右肩中箭处的衣服,一边检查着箭伤,一边道:“前几天长庚受伤用剩下的。”

    笑凤仙刚想说什么,张嘴却成了一声嗯哼,不由皱了皱眉,喘了几口气,怒道:“拔箭的时候不知道打声招呼?”他说着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微微仰头,看向大殿门口的方向,问道:“里面有人?谁在哭?”

    水镜月看了看那支箭,放在身旁,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一边道:“昭阳公主。石君禄死了,太后也死了,尸体都搬进去了。”

    笑凤仙想了想,问道:“那位要去云国和亲的公主?”

    水镜月点头,“没错。金陵城的事也差不多了解了。过阵子,我们估计会去北方,你要不要一起?”

    笑凤仙似乎没什么兴趣,道:“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冬天快到了,北方正冷,去喝西北风么?”

    伤口处理好了,水镜月伸手拽他的手腕,道:“帮你疗伤,别抵抗。”

    笑凤仙倒是听说过她的内力对治疗内伤外伤都有帮助,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若是靠自己,估计到天亮还没法恢复。但,让个晚辈疗伤……他的确是有些抵触的。不过,很快,他便忘了什么叫抵抗了——

    那股萦绕在体内的真气,很舒服,迷迷糊糊,仿若回到生命的最初……

    就在他要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她说道:“传说中的丹砂水,在北方。长生不死丹,瀚海宫,星祭阁……若是丹砂水真的存在的话,或许能在瀚海宫找到线索。”

    他睁开了眼睛,想了许久,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候,院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匆忙。他觉得自己应该戒备,但却没办法紧张起来。

    水镜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止疗伤,道:“是郭青。好好调息,别说话。”

    郭青的武功不好,轻功也不如何,上山的速度慢了些。在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漫天的箭雨,不过,他并不知道笑凤仙也在这里,还以为那些箭雨是对付月姑娘的。之后,他又遇到逃下山的城防军,听了几句,才知道跟月姑娘一起的还有一个人……

    直到进入院中,看到那道躺在地上白色身影,听见熟悉的声音,他才知道,城防军口中的那个快要死掉的人是笑凤仙。

    笑凤仙抬眼,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原本想要笑一笑,但又大概觉得自己这样子实在有些狼狈……水镜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停了下来,顺手扶了他一把,“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

    郭青见状,过来搭了把手,却在俯身之时看到了地上那支箭,也不知怎么想的,顺手就捡了起来。

    笑凤仙站了起来,拍开水镜月的手,转头想跟郭青打个招呼,“小……小心!”

    “嗯?”水镜月并没有感觉都到危险,听见这一句小心,以为他是警告郭青的,却不料,刚准备转身,就被一股大力扑到——

    “咚!”

    背后砸在地上,有些疼,她皱了皱眉,定睛看清眼前的画面时,却震惊得说不出来话来——

    刚刚扑倒她的是笑凤仙,而此刻,他压在她的身体上,背后却多了一支箭。

    ——是她刚刚从他背后拔出来的那支箭。

    而在对面站着的,是同样震惊的郭青。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那从被染红了的白色道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怔怔的抬头,张了张嘴,道:“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替她挡下?你忘了风尘是怎么死的吗?你说了要给风尘报仇的,我答应了要给阿诺报仇……我打不过她……听说你出来了,想找你商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找到了机会,你救了她?为什么……”

    ——震惊,不解,愤怒,执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仇恨的宣泄口。

    阿诺。秦岭七绝,海岳刀,秦不移的小名。即便是在秦岭七绝当中,也只有笑风尘会叫这个名字。

    水镜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这之前,她想过笑凤仙会找她报仇,却从来没想过郭青原来也想杀她……她没有时间意外。

    “笑凤仙?”

    耳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笑凤仙似乎笑了一下,“阿月……哥哥……好像没……没法……跟你们……一起……去北方……了……”

    ——他背后那支箭,之前在右肩,如今在左边。这一箭中包涵着郭青积累了六年的恨意,刺得很准,很用力……

    他能感觉到,那颗原本就脆弱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很奇怪,居然不觉得疼……

    “你不会死的。”

    水镜月的语气很镇定,带着几分决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只手绕到他背后,摸到了那支血淋淋的箭……

    “笑凤仙,你不是要笑千秋的吗?怎么能死呢……啊——”

    凄厉的喊声直上云霄,穿过深沉的夜色,越过厚厚的云层,寻找着光明……

    云层遮住了月光,夜色越来越深沉,荒原之中却仿若升起了一道光,明亮如朝阳,却在眨眼间便消失了——

    深秋的山林有清风拂过,轻柔如水,温暖如春。

    紫霞山东南,刚刚赶到的白衣人蓦然抬头——那道光消失得太快,他没有看到,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阿月!”他皱了皱眉,身形微动,山林间闪过一道白色闪电,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梧凰院到苏木院之间,一袭暗红色的血衣站在山道上,站在一群狼狈逃跑的军人前进的道路上,正在笑吟吟的说着什么,突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转头,透过茂密的树枝,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血色的长袍从夜空中掠过,低沉的声音飘然落下,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全然没了从前的戏谑与笑意:“瀚海宫潜入金陵城,刺杀太后和丞相大人,意图破坏大昭与云国和亲,挑起两国纷争。多说一个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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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七章 沉睡

    天亮了,太阳却没有升起来。

    清早到来的时候,金陵城下了一场雨,雨势不大,连绵不绝,带来一阵阵凉意。

    皇城的丧钟敲响的时候,南城门有一匹快马飞驰入城,城门口的守将听见他那声嘶力竭的叫喊,连忙让开道路。几乎同时,北边有一队骑兵来到了金陵城门下……

    不久之后,刚刚退朝的文臣武将又一次冒着大雨走进了昭明宫。而那队从北方来骑兵进入云国大使馆之后,萧凌云和叶霓裳也赶到了那座宫殿……

    这样的雨天原本是适合睡觉的好天气,然而,无论是清早皇城上的丧钟,还是街道上一整日都未曾停歇的马蹄声,都给这凄凉的雨添了几分肃杀之意。金陵城的百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紧张,纷纷猜测着是不是边疆又要打仗了,感叹着这场秋雨的不同寻常,叹息着世事无常民生疾苦……

    这一日的金陵城发生了很多事,太后死了,丞相死了。所有人都知道,大昭的天空又一次暗淡了。可是,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太后的灵柩还未送入先帝的寝陵,皇帝还没宣布处置石家的旨意,大臣们还没能说出丞相之死的疑点,一个接一个的消息便随着急促的马蹄传入的昭明宫,将所有的阴谋阳谋都踩得粉碎……站在金銮殿上的帝王和臣子等待着秋后算账,却还未等到这场秋雨结束,就不得不将目光投入更远的战场……

    有人遗憾,有人庆幸,而所有的情绪,最后都化为忧虑……

    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紧张或戏谑,都隔绝在小院之外,与阿杰和风寻木无关,与长庚无关,与水镜月无关。

    ——即便有关,他们此刻也不想关心。

    天亮了,又逐渐暗淡。

    房间里,兀自燃烧的灯火没有人吹灭。昏暗的光线中,水镜月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静而悠长,似乎睡得很安稳。长庚坐在床头,低眉看着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安静的容颜上流连着,指尖却并没有碰到那白皙的皮肤,仿若担心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房间外面,风寻木坐在门槛上,背靠着门楣,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阿杰站在屋檐下,看着站立在雨中的人,倔强的摇头,低声道:“云公子,今日来找公子的人很多,来看师父的人也很多。夏成林、尚在飞,他们与师父的交情不比你深吗?青禾前辈午后便出了城,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他们来探病,来告别,都没能见到公子,更没有见到师父。即便是无戚,也只站了半个时辰便离开了。”

    他说着,再次摇头,很缓,却很坚定,“云公子,请回吧。”

    风寻木睁开了眼睛,转首看着雨中的人,笑得有些哀伤,“昨晚,他回来之后就没出来过,我跟阿杰都没见到他们,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站在雨中的是萧凌云。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雨伞,微微抬头,看着少年背后房门紧闭的房间,道:“见不到也没关系,我就在这里说,他听得见。”

    阿杰皱了皱眉,想阻止,但又担心弄出更大的动静,犹豫之下,还是任由他说了下去。

    萧凌云道:“长庚,我要回燕京了。云国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危机,我希望你能去帮我……我在燕京等你。”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踏着雨水离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长庚的姿态几乎没有变过,双目微垂的模样,若不是那仍旧游离的手指,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昨夜,水镜月为救笑凤仙,使出了当年在江城救长庚的那一招杏林春暖。原本,如今她已经将乌炎心法练到了第九层,使出这招是不会有性命危险的,顶多会因为内力消耗过大而昏迷。

    可是,昨晚她的情绪太激动,太悲伤,甚而有一丝绝望。那一招杏林春暖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就连用来温养筋脉的那部分内力都给逼出来了,加之心神不稳,内力反噬之时虽没有从前那般凶险,却并不比在西域那次受的伤轻多少。

    长庚帮她疗伤,清晨之时,她便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是,她的内力没有恢复到原本的十分之一,他却停了下来。

    她的内力恢复了一部分,乌炎心法在自发的给她疗伤,在伤好之前,她会一直昏迷。

    他知道该如何让她早点醒来。

    实际上,若是他没有停下来,天黑的时候,她就该醒了。

    可是,她醒来之后呢?若是她问起笑凤仙,他该如何回答?他不想骗她,也不想让她再受一次伤害,不想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最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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