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第2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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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仍旧看向门口的方向,道:“萧凌云,把阿杰带到云国大使馆住几天。”
萧凌云感觉有些憋闷,道:“阿月,我一直拿你当妹妹,就算千殇那事是我对不起他,你有必要跟我如此生疏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很熟吗?”水镜月偏头看他,顿了顿,道:“他是我徒弟。”
萧凌云无奈道:“你就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不能。”水镜月拒绝得十分的直接,“你若知道了,阿杰问起,你会说漏嘴。记住,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
萧凌云问道:“他醒了没见到你们,我该怎么说?”
水镜月瞥了他一眼,“骗小孩儿还不会?”
她说着已经转身,出了小院,没一会儿就没影了。萧凌云背着阿杰在院子里站了会儿,最后仰头望了望天,叹气,“这是一般的小孩儿吗?”
长庚犯了什么罪?
萧凌云很困惑。
赵大人亲自前来悦来客栈“请”他配合调查,一方面是对他和月姑娘的忌惮,另一方面也说明案情的确十分严重。官府的确有逮捕他的理由,但若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来请他的绝对不是金陵府尹,也不会是两个护卫。
其实,在看到赵大人的时候,长庚和水镜月也有一瞬间的困惑,不过,他们很快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春回村的赤脚草庐,山坡上那间破庙里的残尸。
那里的血腥味太浓重,迟早会被人发现。昨日,长庚和水镜月前去春回村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迟早会找上他们配合调查。而长庚之所以被当做嫌疑人,是因为现场留下了极寒真气的痕迹。
原本,昨日从春回村回来的时候,水镜月和长庚就该去府衙里备个案,如此也不会有这许多麻烦事。不过,长庚当时受了伤,水镜月是江湖人,不会有这样的自觉。
长庚和水镜月都猜到了这件事,可是,事情还是有一点出乎意料——
这案子的原告是寒山子。
长庚在公堂之上见到他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因服用荣休丹爆体而亡的人就是寒山子的弟子,已经失踪一个月的田完。
寒山子昨晚半夜之时就收到一封信,说他的弟子在那间破庙,这才发现了命案现场。看到弟子死后血肉模糊的尸骨无存的惨状,他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告到金陵府来了。不过,在看到赵大人真的将长庚带到公堂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惊讶的。
赵大人问话的时候,长庚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提到了瀚海宫,提到了荣休丹,提到了假赤脚大夫……不过,他没有提水镜月的悬赏令,也没有提天香楼。所以,在众人听来仍旧有很多漏洞。
赵大人自然知道水镜月一直在找汪晓春,但为什么是昨天?她的弟子还在比赛呢。另外,瀚海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陵城,为什么柔然人不去云国大使馆刺杀云国使者,反倒设局对付两个江湖人?
而寒山子无法理解的是,瀚海宫的人为什么会抓自己的弟子?又为什么会有荣休丹?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田完的案子,跟君子学院谢仪行的失踪案、月牙湖的沉尸,还有星祭阁的失窃案是否有关系?若田完是死于长庚之手,月姑娘却又主动提出帮忙查案,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可怕的阴谋?
赵大人的疑惑提得很直接,寒山子的困惑说的很隐晦。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说,长庚都无法回答。事实上,在将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之后,无论赵大人和寒山子再提什么问题,他都只回了一句话——
“我很抱歉。”
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不知何时站在屋顶之上的水镜月也觉得很抱歉。
对寒山子感到抱歉,明明答应了帮他寻弟子,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眼前。
对赵府尹感到抱歉,明明答应了帮他查案子,最后却反倒给他惹了麻烦。
不过,或许是他说这句话时太过从容,语气太过镇定,寒山子和赵府尹似乎都不怎么相信他是真的抱歉,只当这句“抱歉”代表着拒绝回答。
赵大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为难,揉着太阳穴大概是头又开始疼了。
周师爷提议,“何不请月姑娘来作证?”
寒山子神情一滞。
赵大人匆匆拍了惊堂木,“天色已晚,明日再审。嫌犯暂时羁押,退堂。”说完,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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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藏龙
天色的确有些晚了。
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不过,这明显不是退堂的理由。
赵府尹下了公堂之后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无涯阁。
无涯阁是藏书阁,也是衙门里存放案卷的地方。不过,赵府尹不是来找书的,也不是来查案卷的。他进门之后,就在书桌旁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阁楼里很暗,他却没有点灯,微微合着双眼,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没想到金陵府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清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的时候,赵府尹睁开了眼睛,转头,在周围视线扫了一圈,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他倒也没有勉强,只看着前方的黑夜,道:“月姑娘此话何解?”
“呵,看来我猜对了。”一声轻笑,声音缥缈,听不出不知来自何方,“听闻赵大人素有清名,办案公正廉明,小女子有一事不解,还望大人赐教。昨日,我们两人一起去的春回村,他既然有嫌疑,为何我不能是帮凶?”
赵府尹道:“月姑娘若能找到瀚海宫的人,长庚公子的嫌疑自然洗清了。”
——这话的意思像是说,他知道长庚是清白无辜的,但抓了他,月姑娘便会主动帮忙找到凶手。
这世上,敢如此威胁月姑娘的也没几个人了。若是平日,月姑娘想必会十分不屑。但此刻,黑暗中的声音却沉默了会儿,道:“看来那个人的身份很特殊。”
赵府尹没有回答,也不知是不是默认。
那个声音继续猜测着,“那人能看出这几桩案子的联系,必定是个高手,一个不寻常的高手……能让金陵府忌惮的人,地位必定也很高……很了解,也很信任本姑娘……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昭明宫还有如此大的靠山。”
赵府尹仍旧不动声色,内心却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她猜得不错。
可是,一般人不会这么想。至少,他相信,金陵城所有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不会有人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查案,想要找到这几桩案子的凶手。
无论是昭明宫,还是云国大使馆,所有人都能为金陵府逮捕长庚找到一个更深层次的理由。长庚的身份太特殊,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借口,相信大理寺也会很乐意请他去喝茶。
所以,当那人替他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曾想过月姑娘的反应,有些担心她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可那人却反骂了一句——“你当她跟你们一样白痴?”
坐在无涯阁的赵府尹出了会儿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黑暗中的那个声音已经沉寂很久了——月姑娘离开了。
今夜的无涯阁很安静,守在门外的护卫都被赵大人打发走了。
不过,沉浸在书香墨染之中的赵府尹知道,今夜的金陵府必定不平静。只是,今夜来的那些人并不是他想引来的人,却也不是他能拒之门外的人。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最后离开的时候,心情一定不会很好。
此刻,站在屋顶上的水镜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刚刚走进监牢的那位访客的心情是好是坏,反正,她在看到他的时候,心情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当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十分没有眼色的在里面停留了半个时辰之时,她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监牢里,长庚盘腿坐在小案旁,端着茶杯,也不知从那浑浊的茶水中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嘴角弯起的弧度几不可查,但的确不一样了。
坐在对面的男子没有错过这个笑容。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了,他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问题,许了很多承诺,对面的白衣人都无动于衷——无论他自称是金陵府尹的远亲赵九公子,还是开陈公布的挑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都不为所动。
“你在想什么?”景平帝很希望他那个笑容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可他很清楚,那个笑容不是给他的。
长庚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的那个笑容却是已经消失了,“一个人。”
“西南王?”景平帝脱口而出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伸手去拿茶杯掩饰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思绪。
不过,长庚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内心的波动,只淡淡的摇了头,道:“在下进入金陵城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人都想知道我来这里的理由。我早就给出了答案,不过,那个回答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答案,所以,没有人相信。”
他说着放下了茶杯,看向对面的华服男子,微微躬身,神情淡漠,却没有一丝恭敬,道:“在下不才,恐辜负圣意。”
景平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怒气,“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似乎有阵冷风吹过,凉飕飕的。他伸手摸了摸后劲,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不远处守候的红袍侍卫似乎也觉察到不对劲,快步走了过阿里,手中的银枪紧了紧,看了看坐在监牢中的白衣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景平帝,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景平帝微微皱眉,“没事。”
长庚微微仰头,看着牢狱顶部有些灰暗的屋顶,道:“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尚将军,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尚在飞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之后,咽了口口水,对景平帝道:“皇上,快走吧,晚了真的会出事的。”他说着,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拉着景平帝的胳膊,连扶带推的扯着人出了监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往身后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哀求……
景平帝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这位燕王世子的,见到他这连番的动作,震惊的同时,还十分的困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座监狱的屋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两人走远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却并不是从屋顶上下来的,而是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的——
今晚,监狱附近的守卫很松懈,只一个狱卒守在火堆旁,抱着酒坛子点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了。
黑衣人抬手,一阵风过,一颗石子打在那狱卒的后颈——
“咚!”
狱卒的脑袋敲在酒坛上,终于真的睡过去了。
黑衣人撇了撇嘴,走进了那幽深而阴森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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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斩草
从入口处的步道下来,转角处插着一根火把,另一边是长长的走道,长庚所在的牢房就在这条走道的尽头。
这座监牢里关押的人不少,然而,这附近的牢房却都是空的,很是安静。
牢房里有一张矮几,一张草垫,还有一张石床。矮几上点了一盏油灯,放了一壶茶,两只杯子,几本书,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石床上的干草上还铺了床厚厚的被子,看着就不是牢房里的标准配置。
——赵府尹没有忘记对水镜月的承诺,对他的确很照顾。
牢门上挂了锁链,却并没有上锁。水镜月站在那张矮几前,打量着这一切,眉间的褶皱总算是抚平了些。不过,在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大摇大摆地从眼前走过之时,再次不满的皱了皱眉——
其实,这里的条件还算不错,比一般的破庙还要好点儿。若是换做水镜月自己来住,她一定不会介意,甚至住得十分悠闲。可是,此刻她却只替他觉得委屈。
——她丝毫没觉察到这种偏袒有什么不妥,心道,他背上还有伤呢,能一样么?
长庚打开了她带来的食盒,朝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阿月,过来坐。”
水镜月坐了下来,帮忙把食盒里的盘子拿出来,一边道:“阿杰在云国大使馆养伤,九灵别扭了会儿也进去了,阿离有店小二照料。”
“嗯。”长庚点了点头,取了筷子,夹了一个蒸饺,递到她嘴边,“没吃晚饭吧?陪我吃点。”
水镜月推开他的手,道:“你吃着,我帮你看看背后的伤。”
长庚拦住她,坚持道:“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陪我吃完了再换药。”
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