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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水镜宫-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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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特殊的守城官,正是襄阳城的主帅,夏成林。

    虽说如今大昭和云国握手言和了,可边关总还是要守的啊。景平帝能把燕王世子调回京城,总不可能轻易调回襄阳城的主帅。皇帝若没有充足的理由就对夏成林出手,襄阳城绝对会真的发生兵哗。

    夏成林听了这问题,却是难得的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一言难尽。”

    水镜月眨了眨眼,笑了笑,手中绕着缰绳,道:“我要喝最贵的酒。”

    夏成林乐了,笑道:“行!欠你的那顿酒我还记着呢。”

    水镜月嗤笑一声,道:“夏成林,你好歹是一军主帅,至于这么小气么?这顿分明是我陪你喝,你欠我的那顿得另算。”

    夏成林挑眉,答应得特爽快,“没问题!”

    金陵城或许并不是大昭最繁华的城市,却是大昭最贵的城市。这里有大昭最尊贵的宫殿,最奢华的酒楼,还有最昂贵的酒。

    最奢华的酒楼,是福满楼。

    最昂贵的酒,是福满楼二十年的女儿红。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夏成林和水镜月到福满楼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十分礼貌的鞠躬道歉,“客满了。”

    夏成林摆了摆手,“无妨,给我们拿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成。”

    那伙计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夏将军,实在抱歉,今年的女儿红都卖完了。”

    福满楼的女儿红,每年只出两百坛,供不应求。卖完了似乎很正常,不过,实际上,福满楼每个月最多只卖十坛。剩下的,是福满楼的老板拿来送朋友的,千金不卖。

    如果那伙计说,福满楼这个月的女儿红已经卖完了,倒是有可能。可是,一整年的都卖完了……夏成林心里本就憋了一股气,此刻面色有些不善。他是战场杀敌的将军,那一身铁血威视不经意见释放出来,虽然只有一丝,那伙计也顿时惊出一脑门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夏成林,他不过是个伙计,你何必为难他?”水镜月没有下马,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话音落地的时候,那名伙计却感觉有股暖风吹过,那股威压顿时消散无踪……他不由抬头,朝说话之人看了过去——

    水镜月却没有看他,拉了拉缰绳,道:“去别处吧。”

    夏成林也在看她,眼中微讶,然后笑了,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一个声音——

    “夏将军!”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夏成林抬头看了一眼,笑了,朝水镜月道:“没有最贵的酒,却有免费的午餐,去不去?”

    水镜月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听言眨了眨眼,挑眉笑了——这金陵城,许久不来,好像变得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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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二章 对视

    福满楼的二楼是雅座,三楼是雅间。

    从窗口探出的那只脑袋在三楼,不过,这人请客请得很爽利,当冤大头当得很得意。

    这人是谁呢?水镜月也是认识的——

    石昱文,当朝丞相石君禄的独子,金陵城第二纨绔子弟……或许只是曾经的?

    不过,水镜月觉得有趣,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从窗口看到了跟石昱文坐在一起的那个人——

    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少年。他并没有转头看窗外,只是闷头喝酒,脸色潮红,已是半醉,却是全然没了初见时的那股朝气和傲然。

    这人……怎么会跟石昱文走在一起?难道……因为都是二世祖的原因?

    上了楼,水镜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夏成林却已经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伸手取了酒壶,到了一杯酒,转头朝她招了招手,“进来坐,别客气。”说的好像请客的是他一样。

    “这位是夏将军的……朋友?”石昱文起身,原本想过来请新朋友入座,话未说完便怔了怔,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月姑娘?”

    水镜月朝他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走了进去——

    她伸手接了夏成林递过来的酒杯,抬手,仿若准备喝一口,那酒杯却在还未触到唇角时便消失了——

    白光闪,风声过。

    “叮!”

    红衣少年刚刚续满一杯酒,酒杯举到一半,蓦然一转,杯中酒洒落,晶莹的液体划出优美的曲线……白瓷酒杯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却又在一瞬间分开——

    白光依旧快的让人看不清,风声依旧短促的让人无法捉摸。

    洁白如凝脂的酒杯再次回到水镜月手中,杯中的酒仍旧是满的,一滴未洒落。她垂眸,闻了闻,赞一声,一饮而尽。

    对面,红衣少年的脸色仍旧潮红,眼神却不再迷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碎裂的酒杯,白瓷碎片割破手指,流出的血液猩红……那么刺眼……他抬手,看着对面的女子泰然自若的喝着酒,微微蹙眉……

    坐在水镜月身旁的夏成林,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刚刚在楼下,他就已经感觉到她的武功精进不少,知道她的功夫远在红衣少年之上……他的惊讶是因为红衣少年……不过,这样才有趣么……他笑了……

    石昱文却远没有那么镇定。刚刚两人的交锋很快,水镜月手中的酒杯从飞出到飞回,也不过眨眼之间,就连夏成林都没能注意到她手指的动作,而在石昱文看来,水镜月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对面的红衣少年,却不知为何将手中的酒倒了,还捏碎了酒杯……至于那道白光,他觉得只是眼花了……

    石昱文有些不明所以,看向对面“醉的不轻”的红衣少年,眨了眨眼,“很疼吧?我带你去看大夫?”语气像是哄孩子。

    红衣少年没有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黑衣女子。

    水镜月放下酒杯,对他挑了挑眉,“不服气?”她说着,黑影一闪,消失在窗口,轻蔑的笑声从屋顶传进来,“再战。”

    红衣少年起身,拿起一旁的银枪,翻身,跃上屋顶。

    夏成林放下筷子,立马追了上去,却是跃至街角对面的屋顶,手中还端着一盘酱牛肉——阿月这是干嘛呢?不明白,不过,好戏总不能错过。

    此刻,对面的屋顶上,红衣少年的银枪已经动了,直直的往黑衣女子的眉眼间刺过去——

    他的枪很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简单的招式,直来直往,却气势凌人。

    黑衣女子淡淡的笑着,一双眼睛看着对面发怒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却总能在最后一刻躲开直逼而来的银色枪头。

    三十多招过后,红衣少年依然连眼前黑色的衣角都没碰到,眼神却更加凛然,手中的枪杆更加沉稳,枪头的红缨更加凌乱——

    “砰!”

    水镜月抬了抬手中的刀,却没有出鞘,只用刀柄卡在了银枪的倒钩旁,轻笑出声,“呵,我还在想,雁门关那个鲜衣怒马的轻狂少年,是不是在了金陵城的纸醉金迷之中彻底腐烂了。看来……还不错。”

    红衣少年微愣,看着那把用如此诡异的方式挡住自己银枪的……缠着黑色布条的长刀?然后,他抬眼,看向对面那双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眼中的锋芒渐渐消失,升起一丝犹疑——

    “阿月?”

    水镜月突然怔住,仿若被他这一句试探的话语所击中,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扩散的瞳孔中透着几分震惊,几分不敢置信,还有几分欢喜……

    红衣少年眨了眨眼——有这么高兴?

    然而,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的黑衣女子已经收回了手中的刀,转头,看向的屋顶之下——

    热闹而嘈杂的街道上,一位白衣公子站在福满楼的门前,看着门口那匹正在吃豆子的白马,然后,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一丝迷茫,一丝无措……所有的情绪在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之时,都化作温柔的笑意——

    安静的对视。

    在她的眼中,他眼底的笑容悄然荡开……

    在他的眼中,她眼底的喜悦慢慢溢出……长发飞扬,黑色的衣袂翻飞,熟悉的眼波流转至眼前……灿烂的笑容仿若从天而降的朝阳……他不由弯了嘴角,伸手,仿若迎接此生唯一的温暖……

    黑色的影子仿若燕子一般,在阳光中展翅……在落地的瞬间,嘴角的笑容扩大,伸手之时却想一只调皮的猫儿一般,扑进白衣人的怀里……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脚步,看着这对在街头相拥而立年轻人,仿若被那自然流露的幸福所感染,又或许只是被那份旁若无人的真挚所感动,嘴角不由扬起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水镜月似乎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脸颊不由自主的飘起一阵红晕,耳朵好烫……她低着头,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感觉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大了……没错,一定是阳光太灼人的缘故……

    长庚不由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群……

    众人似乎意识到这对恋人的羞怯,掩嘴而笑……走向自己的生活……

    人群又开始热闹起来,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水镜月终于放开他,伸手捏了捏红宝石般的耳垂,往后退了一步,看了对面的白衣人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眼神有些飘……她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摸了摸鼻子,嗫喏道:“那个……屋顶太滑了……”

    “噗。”青衣少年站在白马身旁,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师父,你这个借口太……呀,疼!”

    阿杰捂着脑门,抬头,正想控诉几声,却不由眨了眨眼——

    长庚伸手捏了捏水镜月红扑扑的脸颊,含笑道:“下次小心些。”

    屋顶上,红衣少年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两道身影,直到他们走进福满楼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抬头看对面的屋顶,问道:“那是阿月吗?终于还真有人能制住她啊……那个白衣公子是什么人?”

    夏成林眼中的震惊消失,神情复杂,看不出来情绪,“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做长庚,以前是西南王府的门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向红衣少年的,而是看向脚下的街道——

    那里,还有一人。

    黑衣男子轻轻摇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彻底被无视了啊……”他虽这么说着,嘴角却不由勾起了笑容,移步跟上了前方那两道黑白的声音,含着笑意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夏成林跃下屋顶,轻轻笑了一声,“人到的够齐的。”

    在看到那位黑衣男子的时候,红衣少年也不由变了脸色,赶紧跟了上去——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是跟那位白衣公子一起的吧?可是,他不是西南王府的人吗?等等,刚刚夏成林说……以前?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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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三章 和亲

    福满楼,原本有些空荡荡的大餐桌,一下子坐满了。

    红衣少年刚坐下,就起身跟水镜月喝了一杯,道:“阿月,你这几年有什么奇遇不成?武功进步这么快?”

    水镜月喝了酒,道:“敬酒不吃,偏吃罚酒。尚在飞,这么多年你这毛病还没改?”

    红衣少年正是尚在飞,当今燕王的独子,跟水镜月同年的。

    水镜月十三岁那年去雁门关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两人还打过一架……呃,不止一架……

    尚在飞至今仍对当年那个蒙着面巾的小女孩记忆深刻。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带着飞甲营巡营,抬眼就看到雁门关城楼顶上那道黑色的身影,下一刻却见那人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他以为她想不开,惊叫着跑过去救人,跑到半路却见那人如同一只黑鹰般从银色的月光中飞过,飘然落地。他惊讶之余想起这人可能是刺客,立马带人过去将人包围起来。他问她话,她却不答,加之她一身打扮实在太像刺客,他挥手让人抓住她。然后,就是一片混乱……最后,等到燕王和墨千殇赶到的时候,整个飞甲营已经没几个人能站起来了……

    后来,墨千殇介绍两人认识,水镜月主动道歉,尚在飞却没有接受,还十分嚣张的说要挑战她……因为她让他的属下面前颜面扫地……最后,水镜月让他彻底没了颜面,两人倒是成了朋友。

    只是,水镜月不知道的是,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尚在飞就对她高得诡异的身手十分的佩服。后来的比试,并不是因为他想找回颜面,也并不是所谓的好胜心。而是因为另一件事……在金陵城的这段时间,他经常会想起那件事,想起那个才十三岁的小女孩在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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