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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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道:“虽然回忆有些不愉快,不过,也不代表我不喜欢这里。”
水镜月突然止步了,瞪了他一眼,道:“是必须喜欢。即便以前不喜欢,从现在起,必须喜欢。”
长庚有些无奈的笑了,“好。”
水镜月挑了挑眉,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道:“回忆不愉快,现在也不愉快吗?”
黑色的发丝飞扬,划过鼻尖的时候微微有些痒,跟九灵的尾巴扫在脖子上的感觉有些像。长庚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不由微微愣了愣,随即咧嘴笑了,笑容中有几分释然。他紧走几步,追了上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慢慢下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认真道:“很欢喜。”
水镜月乐了,抬脚踢他的鞋帮子,道:“要不要试试?赤脚走在上面很舒服的。”
长庚笑着点头,“好。”不过,他刚蹲下来,就听见一个声音——
“阿明。”
长庚和水镜月偏头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青色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长须飘飘,长得很瘦,一身青色长衫罩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是站得笔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把扇子放在身前,显得很有精神。
“申夫子?”长庚和水镜月赶紧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乖乖的叫一声:“申夫子好。”
九灵趴在长庚肩上,抬头看了眼前这人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致,打了个呵欠,继续趴着。
闲云岛有一间私塾,是岛上的孩子上学的地方。申夫子就是私塾里的夫子,已经快一百岁了,据说连林听海和乌炎都曾是他的学生。申夫子虽总是一副严师模样,待学生有些严厉,但其实人不错,书也教的好,就是脾气有些古怪,岛上没有谁不怕他的。
“阿月都长这么大了。”申夫子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一番,看到水镜月那双赤脚,又看到长庚手中那双黑色的靴子,最后视线停在长庚肩上那只懒洋洋的白猫身上,胡子翘了翘,抬手就拿扇子敲水镜月的脑袋,道:“就你这丫头调皮。”
水镜月听出他不是真的生气,抬头,笑眯眯的认错,“阿月知道错了。”
申夫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认错倒是快,就是知错不改。”
水镜月嘿嘿的笑几声,问道:“申夫子,你找我们有事?”
申夫子抬手,“咚咚”两声,一人脑门上敲一下,吹着花白的胡子道:“你说呢?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夫子,这是夫子教你们的礼仪?”
两人低着头,乖乖认错,九灵似乎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从长庚肩上跳了下去,乖乖的蹲在水镜月的脚边。
申夫子见两人低眉顺眼的样子,脾气发过了,气也消了大半了,末了,叹了口气,看了看长庚,道:“阿明,你天赋过人,当年夫子一直以为,你将来必定能成一家之言。唉……算了,你既选了旁的路,夫子也不劝你了,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夫子,再给那些孩子讲讲课,他们都还记着你呢。”
长庚躬身行礼,“是,学生记住了。夫子,学生送你回去。”
申夫子摆了摆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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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私塾
虽然申夫子说不用两人相送,不过,长庚和水镜月还是坚持送申夫子回了私塾。
私塾里的学生不多,小半是像风寻木兄妹俩一般在岛上出生的孩子,大半却是像长庚俩兄弟一般的孤儿,他们并不都是中原人,有不少孩子都是在海上救下来的。
私塾的学生上午学武,下午念书。负责教武功的原本是风若谷,不过,这些年实际在教的都是风寻木,风寻木离开的这两年就是林晨风在教了。教书的主要是申夫子,梅海生偶尔得闲了也会来讲两堂课,不过他只讲医术。之前长庚住在闲云岛的时候,前两年在私塾里当学生,后来却是在这里教书。
除了夫子和学生,私塾里还有一个打杂的,是个精神很好的老伯,岛上不管老人还是孩子都叫他一声忠伯。忠伯基本上什么都做,照料学生,也照料夫子。
长庚和水镜月进私塾的时候,那群孩子当中还有不少人都记得长庚的,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脆生生的叫着“小先生”。
在学堂里,叫夫子,定然是在叫申夫子。学生叫梅海生叫梅先生,叫长庚叫小先生——自然因为他当年年龄还小,教武功的老师就都被叫做师父了。
长庚应了夫子和学生的请求,下午在学堂里讲一堂课。水镜月在院子里陪申夫子喝茶聊天。水镜月虽不喜欢喝茶,但煮茶的手艺是跟明心和尚学的,且不论茶水的味道如何,醒器、洗茶、调水,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中还颇有几分禅意,看得人赏心悦目。
茶水三沸。水镜月先给申夫子到了一杯,然后给忠伯到了一杯,放下茶壶,嘴角含笑,请两位尝尝。
忠伯在一旁有些坐立难安,见水镜月给他倒茶的时候更是有几分诚惶诚恐。水镜月见他时不时往私塾里面看,伸手在案几上敲了敲,道:“忠伯,喝茶。”
忠伯拿起茶杯喝了,却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估计什么滋味都没喝出来。才喝了一口,他便放下茶杯,道:“月姑娘,我去看看厨房需要帮忙的。”
水镜月有些无奈,“抱歉,是阿月任性了。”
忠伯朝她躬身行了一礼,道:“月姑娘这话真是折煞沙某了。若不是月姑娘,我这条命早就交待在长江里了。即便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公子的原谅,我也总算还有能赎罪的机会。”
忠伯离开了。
申夫子放下茶杯,道:“一般。”
水镜月笑着给他续杯,道:“夫子,阿月又不喜喝茶,当年被我那和尚老师逼着学这劳什子手艺,最后能把姿势练足,已经是罚抄了几百遍《茶经》的功劳了。味道不好,您老也将就着喝吧。”
申夫子道:“你这丫头,真心想学什么,一学就会。学不会的,只能是不愿意学。跟你师父一个德行,任性!”
水镜月权当他这话是夸奖,笑眯眯的受了,“夫子,听说我师父小时候也在这儿念过书,您老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呗。”
申夫子冷哼一声,吹了吹胡子,“那小子小时候就不讨喜,生来就是给我找气受的!”他说着,端着茶杯叹了口气,眼神悠远,“乌炎啊,从小就不合群,性子冷,又傲气,也就听海能容忍他的脾气。这俩人,分明乌炎才是长辈,每每闯祸的却是乌炎,收拾烂摊子的倒是听海……”
水镜月正听到兴头上,申夫子刚开了个头却不说了,摇头晃脑的起了身,摆摆手说累了,去书房里躺会儿。
水镜月知道他是不想说,或者是有些事不能说,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逼一个快百岁的老人,只得起身送他去书房。说是送,其实水镜月也只是在一旁跟着,不敢动手扶他。老爷子有几分倔,也有几分傲,不服老,自己能走,绝不让人扶,谁扶揍谁,真揍。
申夫子进了书房,倒是没去躺着,坐在书桌旁似乎想些什么。忠伯不知又从哪里出来了,接过水镜月的位置,给申夫子研磨。水镜月见没她什么事,在书架上找了本书,拿到院子里趴在草地上看了起来。
长庚出来的时候,就见水镜月躺在草地上,抱着一本书咯咯的笑,那模样似乎很想在地上打两个滚。在她身旁,九灵正追着一只蝴蝶玩儿,不一会儿,蝴蝶飞走了,它便坐在水镜月跟前,舔着爪子洗脸。
长庚走过去,坐在水镜月身边,扯了根狗尾巴草都九灵,一边问道:“看的什么书?这么好笑?”
水镜月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把手中的藏进怀里,抬眼,笑嘻嘻道:“下课了?”
长庚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她身下,点了点头,“嗯。夫子呢?”
“在书房。”水镜月仍旧趴在草地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逗着九灵,似乎觉得挺有趣。
长庚有些好笑,道:“阿月,养猫不是每日里喂完三餐,晚上给它腾个地儿睡觉就行了。你既答应了养九灵,总不能老不理它,它也会伤心的。”
水镜月撇了撇嘴,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狗尾巴草,“给我玩会儿。”她学着长庚的动作逗九灵。大概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陪九灵玩,九灵显得特兴奋,动作比刚刚敏捷多了,时不时还踮着脚转个圈,逗得水镜月也不由笑了。
水镜月玩得有些起兴,抬眼看长庚,见他神色有异,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长庚犹豫了下,问道:“阿月,你之前不接受九灵,是因为……若华吗?”
水镜月微愣,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抬手就打了过去。她原本想敲他的脑袋,可惜她此刻正趴在地上,最后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了。她一个翻身跳起来,站在长庚面前,居高临下的瞪他,“长庚,你想什么呢?!”
那气势,连九灵都吓了一跳,安安静静的蹲在一旁,不敢闹腾了。
长庚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鼻子。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沉默,梅海生走过来,伸手抱起九灵,“九灵都被你们吓坏了。”
长庚见人来了,正准备站起来,却见地上躺着一本书册,正是刚刚从水镜月怀里掉下来的。那书的封面是没有名字,长庚有些好奇,趁水镜月没注意,伸手悄悄拿了过来。不过,他刚翻开看了一眼,就觉得字迹有些熟,定神仔细一看……
“哎,那是我的,还我!”水镜月见他捧着本书看,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的书不见了,立马扑过去抢。
长庚躲开了,将那书藏在身后,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可疑的红色,“阿月……这是我的。”
水镜月追着他抢那本书,“谁说的?又没有写你的名字!我在夫子的书房里拿的,归我了!”
长庚躲到梅海生身后,拿他当挡箭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请求,“阿月……”
水镜月不为所动,还想继续抢,却被梅海生拦住了。
“咳。”梅海生咳嗽一声,夹在两人中间有些尴尬,“那个,打情骂俏能等会儿吗?”
两人顿时老实了,抬头望天,有些脸红。
水镜月挠了挠脑袋,开口问道:“梅先生有事?”
梅海生伸手指了指小院门口,“不是我有事,是那位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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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醉李
院门口站着的是那位在海水里泡了两个时辰,被蓝玉咬了一身牙印子,在梅海生的药庐里养了大半个月,终于痊愈了的海盗船长,索飞。
这位多灾多难的海盗船长看着大概三十来岁的模样,皮肤黝黑,长长的头发编成了一撮一撮的小辫子,脖子上挂着一串串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牙齿做成的项链,赤着脚,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块块破布搭在一起的,红黄蓝黑的什么颜色都有。
——看起来比刚捡回来的时候要干净些,不过,那“花枝招展”的怎么看都像是丐帮弟子。
不过,如今这些都不是重点。水镜月和长庚比较惊讶的是,索飞身上跟刺猬似的,脑袋和身体上扎着几根光亮的银针。他此刻一脸的疲惫,正靠在院子门口的木桩上喘气,似乎累得不轻。
水镜月问道:“梅先生,你对他做什么了?”
梅海生也有些无奈。索飞醒了之后,就一直想方设法的往海里跑,还叫嚷着要抓神龙。虽然梅先生跟他解释过,蓝玉只是一只海蜥蜴,不是龙,但他不信。最后,梅海生也没办法,为了让他配合治疗,只好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
梅海生说:“他有些精力过剩,身体异于常人,我封了他身上七七四十九处穴道才制住他。他现在走一步比常人走一公里山路还费力,唔,基本上他现在除了说话不费劲儿,体力比两岁的孩子……大概还差点儿。”
索飞这会儿终于喘过气来,开口道:“我要见乌炎。”
梅海生伸手指了指水镜月,道:“你身上的伤痊愈了,现在不归我管。她是乌炎的弟子,有什么事找她。”他说完,施施然的从索飞身边走了过去,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声:“银针别乱拔,一个不小心,小命没了倒没什么,下半辈子躺床上过就苦了。”
水镜月看着索飞浑身上下银光闪闪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偏头看长庚,“你说他身上那点儿伤将养了这么就才痊愈,不会是梅先生拿他做什么试验了吧?”
长庚认认真真点头,附和道:“很有可能。”
水镜月刚刚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