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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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外面的雨声,她推开窗户,往美人峰上看了看,却只看到一片虚空——
师父,已经走了吗?
时辰不早了,水镜月提着刀,正准备出门,却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小姐,您在吗?”
是破军。
水镜月开门,以为他是来催促自己的,挥挥手往外走,道:“走吧。”
破军却拉住她的手腕,道:“大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水镜月蓦然回身,一把抓住破军的衣领。
破军闷哼了一声,道:“今早阿璎去大小姐房里,发现房间里没人。大师父带人将整个水镜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大小姐。宫主知道后,就让来问问乌炎前辈,看他知不知道大小姐去了哪儿。”
乌炎的本事,水镜月自是了解的。她放开了破军,淡淡道:“师父已经走了。”
破军似是不相信:“走了?”
水镜月点头:“回云中岛去了。”
水镜月到镜花阁的时候,水离城正站在水镜花的房间里,手中拿着一卷纸,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情绪,天枢单膝半跪在他跟前,似是在请罪。
水镜月还未进门,就见一个身影猛地冲过来。水镜月本想躲开,待看清来人后,终是停了脚步,任那人一头撞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来干什么?!大小姐不见了,你很高兴是不是?”来人是刘璎,她这一撞没伤着水镜月,自己倒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红着一双眼睛瞪着水镜月,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到底跟大小姐说了什么?她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她喊着,上前挥手就朝水镜月打过去——
“啪!”
水镜月没有躲,但这一巴掌没打在她脸上。
一旁的破军抓住了刘璎的手腕,皱着眉看她,道:“阿璎,注意点分寸。二小姐不跟你计较,是她度量大,你也别一次次的太过分了。”
刘璎甩开他的手,指着水镜月叫道:“那是她心虚!她做了什么事,她自己心里清楚!你记着,你欠阿柿的,还有大小姐的,总有一天我会找你还回来!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水镜月没有理她,绕过去走到水离城跟前,站在天枢身边,淡淡的叫了一声:“爹爹。”
水离城看了她一眼,“你师父呢?”
在水镜月的记忆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气静的和自己说话。面巾下的嘴角不由翘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却是带着些自嘲,水镜月说:“走了。”
水离城的眼神瞬间变冷,低沉的声音似是从地底发出来的一般:“走了?他是一个人走的,还是两个人走的?”
水镜月蓦然抬头,问道:“什么意思?你怀疑是师父带走了阿姐?”
水离城淡淡的看向她,问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在北斗七星的眼皮底下带走一个人?”
水镜月怔怔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有些不确定,会是师父吗?她想起了昨晚乌炎站在夜风中问她的那句话——“阿月,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云中岛?”
她说她不愿,所以,他就带走了阿姐吗?
水镜月一直都知道,她师父其实是很疼她的,可是,她记得这件事师父是答应了她爹爹的呀。这次,还是他亲自把她送回来的。她从未想过他会插手这件事。
可是,若不是师父,会是谁呢?
***
一整天,北斗七星将整个灵隐山都翻遍了,只差没能掘地三尺,却仍旧没见着水镜花的人影。
天枢等人跪在水离城跟前,请罪。
水离城淡淡道:“阿花的事先放一放,天枢,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都散了。”
水离城说着带北斗七星七人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微微偏头往水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阿月,你也一起来。”
听澜苑。
这是水镜月第一次大大方方的走进这个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进来之后能好好打量着院里的景色。
竹林鸟语,小桥流水,凉亭阁楼。
很宁静,很雅致。
这地方,就是以她的母亲为名的院落。母亲,是不是也是如此这般的一个女子呢?
“阿月,过来。”
水镜月正在走神,听见水离城的声音,立马往前走几步,进了屋,看向坐在大厅的水离城,问道:“爹爹,什么事?”
水离城坐在主位上,对水镜月招了招手。
水镜月再走进几步,站到他身边,看他的眼神有些困惑。
水离城将手中的那卷纸递给她,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天枢道:“天枢,再说一遍。”
天枢往前走了一步,微微行了个礼,看向水镜月,道:“二小姐,您听说过五行石吗?”
水镜月眨了眨眼,有些困惑,问道:“五行石?那是什么东西?”
天枢有些意外,道:“林岛主没跟您提过吗?赤金刀、阴阳棺、丹砂水、神农鞭、方脑石,金木水火土……”
水镜月恍然,点头,“原来是这个啊,它不是个传说吗?”
天枢看了眼水镜月手中的那卷纸,道:“是不是传说不知道,不过,就在昨日,各大门派都收到了这份东西。如今,几乎大半江湖人都在往江陵城聚集。”
水镜月打开手中的纸开始看了起来,却是越看越惊讶——
这上面不仅说了五行石的来处、作用,更重要的是,它说五行石之一的方脑石,如今就在荆山!
水离城道:“阿月,带回五行石,你便自由了。”
水镜月抬眼看他,有些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她看不出自己的父亲会是有什么野心的人,水镜宫要五行石有何用?
水离城起身,往前走几步,背对着水镜月,道:“有五行石,阿花的眼睛便有救了。”
水镜月怔然——原来是这样吗?
水镜月垂眸,语调如屋檐滴落的雨水一般淡然,“好。”
水离城起步往外走,如秋水般的语调随着寒风飘进来:“我给你五年的时间。”
天已经全黑了,今夜无月,雨仍旧没有停的迹象。
水镜月从听澜苑出来,没有打伞,也没有用内力挡雨,就那么任雨水打湿了衣衫。
今日,是水离城对她最温和的一天。
可是,他让她去寻五行石。
他不会不知道,那里是人间绝地,九死一生。
他用那么淡漠的语调,说着那么平淡的话,轻飘飘的把她推向死地。
不知不觉,水镜月走到了灵隐寺下。
雨幕中,似是有个人影向她奔来,似是在大喊着什么,可是她的眼睛有些模糊,脑子有些晕,看不清也听不清……
她觉得有些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地下倒去,闭上眼睛之前,她看见来人的嘴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脑海中有些困惑——
千殇哥哥……他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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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惑
水镜月做了一个梦,很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爬山。那座山不高,凭她的轻功,轻轻一跃就能到山顶。可不知为何,梦里的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轻功独步天下这回事,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上爬。好容易,她终于快到山顶了,可是,脚下原本坚硬的石头,却突然变成了沙子。她的脚刚落地,那山体便往下滑。她找不到着力点,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一般不停的扑腾……
最后,那座山全变成了沙子,塌陷在她脚下。
水镜月醒了,却没有动。她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交错的屋檩,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躺在梦里的那片塌陷的沙丘之上,那种无力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你醒了。”
头顶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水镜月偏头,就见一个黑衣男子端着一个碗,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
萧凌云。水镜月想起了他的名字,想起了昨晚在雨中晕倒的情形,她坐起来,接过那碗药,却是没喝,抬头看他:“谢谢你。”
萧凌云转身,坐到房间中间的桌子旁,一只胳膊支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道:“你是该谢谢我,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自己掀开你那面巾的欲望?”
水镜月没有接他的话,将那碗药放在床头,只问道:“千殇哥哥呢?他怎么了?”她记得她晕过去之前,眼前好像出现了萧凌云的脸,大声喊着“大哥”什么的。
萧凌云听了这话就来气,冷哼一声,道:“不见了。”
水镜月眨眨眼,似是有些不明白。
萧凌云道:“昨晚我醒来想洗洗澡,但我的衣服都在船上呢。大哥就说去帮我拿,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我昨日找了他一整日,傍晚的时候去湖边看了看,发现我们来的时候乘的那艘船也不见了。”
水镜月又眨了眨眼。她觉得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明白。
萧凌云笑了一下,笑得有些狭促,“我听说水镜宫今日也在找人,莫不是传闻中的那位小宫主丢了?你说大哥会不会是和那位小宫主私奔了?”
水镜月听了一怔,想起那晚她跟千殇的对话。她知道他也不赞同这次的换眼手术,可是,若是别无办法,他总还是要为着水镜花想想的。难不成他竟带着她逃了?水镜月摇了摇头,她觉得千殇即便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本事。再说了,他能带她去哪儿呢?雁门关?那里可是战场,他忍心吗?
萧凌云见她出神,伸手晃了晃,“月姑娘,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水镜月斜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萧凌云在后面喊道:“喂,你就这么走了?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
水镜月扔下一句“请自便”,就消失在门口了。
***
天色才蒙蒙亮,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微微有些湿润,带着青草的香味,很清新。
水镜月昨晚睡的并不是灵隐寺的客房,而是方丈楼的偏房,是明心方丈在收她做学生之后给她置办的,她以前却从未住过。
耳边的木鱼声依旧,水镜月站在禅房门口,叫了一声:“老师。”
她很少叫他“老师”,总是学着她师父“大和尚大和尚”的叫得欢快,明心也不介意。不过,当她叫老师的时候,必定是有事想请教他。
明心手中的木鱼停了,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水镜月过去,盘腿坐了。
明心将木鱼放下,坐在她对面,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小阿月,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
水镜月自回来那日起,便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他,如今下定决心问出来,还是有些难以企口。她舒了一口气,问道:“大和尚,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明心摸着下巴望着天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点头:“你是乌炎的徒弟,又是老和尚的学生,正常才怪了。”
水镜月继续道:“我爹爹那般对我,如今还一手把我往死地推。北斗七星、‘妖魔鬼怪’,还有他们的弟子,都觉得我很恨他。我也觉得我应该恨他。大和尚,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他?可我不恨他也就罢了,为什么我还对他……怀着希望呢?”
水镜月说完了,直勾勾的盯着明心看,眼中满是困惑,很像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却不料,明心伸手,直接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那“啪”地一声,可真是清脆响亮。
水镜月捂着脑门瞪他。
明心也瞪她,道:“就为了这么点儿事,你那晚在我屋顶上站一个时辰?阿月,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这么没有慧根?”
水镜月撇嘴,她又不当和尚,不继承他的衣钵,要什么慧根?她之前之所以不好意思开口问,不过是担心明心拿这事嘲笑她。她自己都觉得,她如今还对那个冷情冷性的爹爹有一点感情,实在是很可笑。
明心又伸手揉她的脑门,道:“这是好事啊。你可是老和尚一手教出来的,慈悲为怀才是正道。”
水镜月打开他的手,不领情,也不满意这个答案。
明心朗声笑了,似乎很喜欢看她闹别扭,道:“阿月,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何会大老远的从闲云岛跑来灵隐山,一住就住了这许多年?”
乌炎对水镜月而言就是一个谜,这问题她也很好奇,眨巴着眼睛看着明心。
明心耸了耸眉毛,道:“这事你可不许说是和尚告诉你的。你师父当年啊,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那女子只把他当师父甚至是当做父亲,顶多也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