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妻在上-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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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上,她并没出多少力,但只要没有人如徐惠那般撺掇着太宗杀之后快,杨若妍便罪不至死。
韦贵妃自孟姜出事之后,也学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事事都为儿女着想。这点冥魅没有告诉孟姜,是怕她会思虑起那些往事。而杨庆安来求情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也确实叫人动容。
他说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他知道杨若妍任性,也知道她这件事做得实在出格,可还是希望冥魅可以原谅她。
不知是不是做人久了,她也懂何为将心比心了。
夏日天长,太极宫内总会搭了戏台子,叫宫里的伶人唱上几出,或是弄些皮影来看一看,好给各宫的娘娘打发些时光。这日冥魅和孟姜给韦氏请了安,便留在了园子里看戏。
老远就瞧见一身杏色宫装的女子招摇而来,杨若妍正值碧玉,什么样的颜色穿在她身上都好看,衬得人比花还娇。男人皆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太宗也不例外,趁着新鲜劲儿竟将她抬举到了婕妤的位置,就像当初的徐惠一样。
宫里人人都说杨婕妤是第二个徐昭容,气得徐惠一病不起,姿容就更不及年轻的新人,于是连恩宠都不复从前。
冥魅感叹因果循环,那人此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知以后会不会学乖。
只不过单看杨若妍,倒是跋扈得更胜从前了。她委身太宗实属不得已,所以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而今又有了作威作福的资格,自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母妃说这位新晋婕妤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哄得父皇团团转,心肝儿宝贝似的捧着,几乎成了六宫的眼中钉,可比徐惠要不知收敛的多。”孟姜摇了摇扇子,酷暑难耐,女子瞧着地上的影子,恨不得它能替自己将日光全遮挡了。
“算她聪明,若是之前也如现在这般懂得珍视手中已得,不去觊觎不该觊觎的,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冥魅知道杨若妍心里在想什么,既然此生与崔钰不可能了,倒不如爬得高些,将从前的耻辱一一洗刷。
她现在是帝妃,高高在上的君,看昔日那不解风情的心上之人俯首为臣,或许也能痛快几分。
所以太宗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喜不喜欢,都要抓着。
两厢里打了照面,她名义是上她们的庶母,纵使心里再不喜欢,冥魅和孟姜还是给杨若妍请了安。
“婕妤娘娘万安。”
袅娜地行至主位,女子端着架子,却见对面两个人并不理会,未等她言语一声就起身坐好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杨若妍不是徐惠,对方是何等高贵出身,都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逼得不择手段。
何况她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自然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且这儿又没有旁人,叫她装给谁看。她心里恨,面子上必得表现出来才行,“这都是些什么戏,没有一出儿新鲜的。”
翻看了半天戏册子,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杨若妍笑眯眯地看着冥魅道,“相爷之前的妻子据传是个女妖精,美貌无双,艳冠长安,不知公主是否听过,若是将那些陈年旧事讲一讲,定比这戏台上的好看百倍。”
冥魅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又是一个拿自己从前说事的蠢货,还巴望着她自己吃自己的醋么?
“杨婕妤,说话要注意分寸,在这太极宫,乃至长安城,人人都当这是个禁忌,偏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怕父皇知道了责怪么?”孟姜生怕周道务查姐姐的那些事再被有心人利用,所以比冥魅还急着堵杨若妍的嘴。
“哟,何必这样疾言厉色,知道的是临川公主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就是闲话几句,我知陛下不喜怪力乱神之说,所以也只是跟公主玩笑罢了,想必不会有不长眼的将这些事情传到陛下耳朵里吧。”端了盏茶徐徐喝着,这话是说给孟姜的,也是说给一众伺候的奴仆的。
内侍官和宫婢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孟姜都语塞,唯有冥魅依旧笑靥如花。
有人变着法儿地夸自己,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自然是美的吧,不然也不能十年不娶,珠玉在前,连本宫都自叹不如,何况旁人,就更难相提了。”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对方,杨若妍脸上的羞愤,气馁,难过,通通尽收眼底。
“再美也是个妖孽!”
“可能就太美了,惹得人心存妒忌,才泼了脏水说是妖孽,踩低别人来抬高自己,大部分人都这样,婕妤说是不是?”
一连两句,句句戳心。
孟姜掩面笑笑,连周道务都说,这世上若有人想与相府夫妻论口舌,大抵都是活得腻烦了。
不善言辞如独孤谋,巧言令色似尉迟宝琳,就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太常博士,也都争不到半点甜头。连徐惠那样的才女说不过都开始拼拳头了,杨若妍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
转身拂袖而去,一直走了好远,她还能听到姐妹俩的笑声,比伶人的歌喉还吵。
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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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雷霆之怒掩在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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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施了魔咒,杨若妍回到宫中后,日日夜夜都想着崔钰的那位先夫人。全本小说网https://。
她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叫那样的男人十年不娶,甘愿孑然一身蹉跎大好年华。
其实那些过往在寻常人眼里早就如烟云散了,纵使雁过留痕,但只要不去将那袭华美衣袍掀开,就看不见下面满目的疮痍。可杨若妍偏要这样惦记着,终是成了第二个徐惠。
女子是在某日百无聊赖的午后知晓的一切,她不似徐昭容家世好,有许许多多的人可以明里暗里地差遣,杨庆安是个榆木脑袋,人又正直不阿,断不会为她去查这些,所以她连提都没提过。
可不知是不是诚意动天,偏偏有人将她想知道的一切送上了门来。
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说是内侍官,却又比内侍官阳刚些,可要说是金吾卫,实在也差得远。来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冷之气,像是在不见光的地方待久了,面皮儿白得过分,说话也无甚温度,所以叫人猜不出他的身份来。
他说他是徐昭容派来的,杨若妍本来想打发了,可当她看到男人手中的那副画时,那些不耐烦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震惊,又有些狂喜。不敢相信眼前这些是不是真的,又盼望这实实在在就是真的。
杨庆安与崔钰有几分交情,在洛阳的时候,她也曾见过男人的笔墨,和这画上的如出一辙。
伸手摸了一摸那画作,带着一股陈年的味道,连墨痕都在一点点淡去。
难掩的却是画中人绝色的容颜。
“怪不得她那日一口一个美人儿地夸着,合着全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杨若妍抬头,喜滋滋地问到,“昭容娘娘是从哪儿来的这幅画?”
“娘娘说,婕妤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其余不该知道的还是少打听的好。”冷冷地答了一句,并没有告诉她这幅画的来源。
可是杨若妍不在乎,诚如来人所说,该知道已经知道了。哼了一声,她拿着那幅画,嘴里不住地念着,“贞观元年,贞观元年,果然是个妖孽。”
“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她的好意我记下了。欸,人呢?”
再抬头的时候,殿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徐惠派来的侍从来无影去无踪,连走路都无声无息的,像个鬼似的。
但她此刻并没有时间关心这些,而且她也并不觉得这有多不正常。暗中查事的人就该有个暗中查事的样子,本就见不得光,神秘一点才可靠。
临近中元的时候,崔钰忽然被派到了扬州,顶替独孤谋办事。安康即将生产,太宗如此安排并无不妥,所以没有人有疑议。
冥魅和孟姜得空就往独孤府去探望,两人为岁岁肚子里的小家伙做了许多衣衫,清一色全是男孩子的,一件鲜亮颜色的也没有。
“你是不是知道她生男还是生女?”皱眉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子,男人就跟审犯人一样,他放心不下岁岁,可崔钰没将这个祸害一起带去扬州,让她三天两头得往自己家里跑,也是烦人得很。
睨了独孤谋一眼,冥魅连理都没理他。
三姐妹心照不宣,继续自顾自聊天,竟把堂堂刑部尚书晾在了一旁,“可别是中元节出生,对了,姐姐,你有办法让他晚点出来对不对?”
岁岁想起来当初冥魅拖延周氏产程的事情,忍不住嘱咐着,“若是真的赶在了鬼节那日,可一定要帮我拖一拖啊。”
“那怎么行,周氏多辛苦你没看到么,太伤身体了。”
见她摇摇头没有答应,独孤谋一颗心这才落下来,他方才听见岁岁那样说的时候都要吓死了,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怎么能如此儿戏,“鬼节就鬼节,该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顺其自然。”
“呸,”气得啐了他一口,岁岁恨不得把他那张不会说话的嘴缝上才好,“都是你,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月生孩子。”
在座的人被她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夫妻之事被摊到了明面来说,连独孤谋面色都有些尴尬。
岁岁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正嗫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棠梨走了进来。
“给三位殿下请安,”福了福身子,这才对冥魅道,“三公主,崔府里来了消息,说是伺候公主的珃儿上午被宫里的人带走了,整整一日没有回来,吴伯叫人给您递个信儿,想问问是不是您示意的。”
女子脸上的笑容倏地凝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凉意。
岁岁和孟姜没有见过她这样,莫说她们两个,连独孤谋都被这股子气势镇住了。
那样的威慑,深闺里娇养的帝姬不会有,区区一个女妖也不会有。前者遇事该是任性刁蛮或是哭哭啼啼,后者则应该轻抬眼眸地媚惑众生,四两拨千斤。
总之,不该是眼前人这样,似是雷霆之怒掩在云间,不知何时发作。
“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语气极沉,倒叫棠梨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公主,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灼灼和蓁蓁在一旁提醒着,她们两个都是宫里出来的,哪怕之前一直在行宫里伺候,可对后宫的手段也是有耳闻的。
若是真有人存心与她家主子过不去,找珃儿的晦气,那小丫头必定是要吃苦头了。
“入宫。”红唇里吐出两个字,冥魅起身,顺手捞起那把团扇,“谁带走的,徐昭容还是杨婕妤?”
棠梨不知这话是不是问自己的,慌忙地摇着头,“奴婢不知,府上的人并没有说。。。。。”
眼瞧着她就要离开,身后的独孤谋忽然开口,“我送你入宫吧。”
十分诧异地回过头去,冥魅看了一眼岁岁,以为是夫妻俩商量好的。
“对啊,让他送你过去吧,你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呢。”榴花眸子里一半担忧,一半欣慰。若不是顾及自己有孕在身,岁岁恨不得与她一同入宫才好,如今男人虽不是授意于她,却能想她所想,着实让她安心许多。
想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有劳了。”
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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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我要去找崔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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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阳光被乌云尽数吞没,取而代之的雷电之光隐在其中,时不时地将天地照亮。全本小说网,HTTPS://。m;
阴涔涔的冷光,每每出现总能叫人心里一惊。
而随后的惊雷滚滚,就如猛兽压在喉头里的低吼,虽不响彻云霄,却更令人觉得压抑。
男人牵了马来,又吩咐府上的人看顾好岁岁,这才带着冥魅朝太极宫走去。黑云压城,不远处的宫殿虽然巍峨,可也抵挡不住这雷霆万钧,一想到这儿,男人握着刀的手又用力几分,连骨节都有些发白。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个两个也是行色匆匆,或朝家里赶去,或是就近寻了避雨的地方,唯有冥魅一行人不疾不徐地走在朱雀大街上。
没过多久,迎面便走来一个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也分不出男女,只在腰间别着一把佩剑。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神色凝重,独孤谋扯着马缰绳向旁边退让了一步,却见对方继续朝他挪动的方向走来。
来人是敌是友此刻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冥魅感觉到灼灼的手不停抖着,费力地握着自己的手想求得一点安慰。蓁蓁方才被独孤府的人送回去了,她想着万一宫里的人迷途知返,早早将珃儿送回来了,那在她未进宫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