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妻在上-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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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魅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得有些恼,可嘴上又说不出什么。
“什么?退婚?你疯了吧,”未听清崔钰说了什么,可魏征的话却清清楚楚落入耳中。可能是也觉得自己声音大了些,他辅一说完便闭了嘴,又看了看周围的人,见下人们识相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魏征这才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位亡妻?抗旨不遵,那是要掉脑袋的,你是仗着父母都过世了,也不怕拖累了谁,可好男儿应志在建功立业,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崔钰呀崔钰,不是我说你,人都死了十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走出来,怎么知道就没人能替代她呢”
冥魅是不喜欢魏征这些话的,建功立业,那是他的志向,崔钰志不在此有什么错。可是转念一想,十年前的少年郎绝不是个为了一些小儿女情事便会自甘堕落,破罐子破摔的人。
她的夫君,有着鸿鹄之志,做人做事甚至比魏征这个位极人臣的相爷也不遑多让。
心忽就软了下来,忍不住接了话头也骂上几句,“大人可是因为那日灼灼的话?她一个小丫鬟,信口胡言,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何况大人为官多年,做事难道没有自己的思量么?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说她是妖就是妖,说她是人就是人,大人自己就没有判断?”
一口气说了这好些话,连魏征都吓着了,他有些搞不懂,公主为何对崔钰的家事如此清楚。
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如此生气,灼灼后悔死自己那日的多嘴了。战战兢兢守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崔钰抬起眼看着她,一双瞳仁漆黑如夜,看不出什么情绪。冥魅这样一直被他盯着看,只觉浑身不自在,方才还像连珠炮似的发问,现在却好似哑巴了。
良久,男人忽然笑了,他的眼角,眉梢,俱是笑意,万千星光跃入眼眸,璀璨夺目,倒映得冥魅一张脸都红透了。
轰的一声,她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只叫人恨不得掩面逃走了才好。
这个男人,居然在笑她。
拱手行了个礼,崔钰嘴角含笑地对冥魅说到,“多谢公主提点,只是不知在公主眼中,崔钰竟是如此糊涂的人。”
他的意思,两人半斤八两,互相都看不清,谁也不比谁强。
冥魅此刻懊恼至极,她就不该劝他,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转身拂袖而去,她丝毫不想再面对他。
见她气鼓鼓地走开了,魏征一脸茫然,而崔钰望着那背影,眼中的笑意则又深了几分。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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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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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魅此刻懊恼至极,她就不该劝他,他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全本小说网,https://。)转身拂袖而去,她丝毫不想再面对他。
见她气鼓鼓地走开了,魏征一脸茫然,而崔钰望着那背影,眼中的笑意则又深了几分。
待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御花园尽头,崔钰才收敛眸光,继而对魏征说到,“魏相不会也和公主一样吧?”顿了顿,见对方张了半天嘴却没说话,便继续道,“就是因为要建功立业,才更要退婚。毕竟,长孙家可不是十年前的长孙家了。”
他说这话时又看向远方,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只是那收紧的眸光落在了魏征眼中,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又拍了拍脑门,什么老狐狸,他简直就是老糊涂了。“陛下那你尽管去提,有什么事儿我帮你。”
拱手作揖,崔钰笑笑道,“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我的,毕竟在魏大人那儿,什么不中听的话没听过。圣上可不是那等心胸狭隘的君王。”
魏征闻言使劲瞪了他一样,鼻子里哼出的气吹得胡子都歪了,也拂袖离开了。
崔钰见他也走了,索『性』朗声笑了起来,一旁伺候的人不明所以,依旧不敢说什么。待男人走进亭子里,见到了那桌上的棋盘,眉头忽而皱了起来,“方才是魏大人在陪陛下下棋么?”
他求见时,内侍官确实是这么说的。
“回大人的话,是魏大人,只是后来陛下让贵妃娘娘请去用膳了,公主就又同大人对了几子。”一旁的小奴才垂首答道。
又看了那棋局几眼,男人的眉宇舒展开,果然,他心中已然明了。拿起其中一颗棋子把玩了一会儿,粗糙的指腹抚过那枚光滑的棋子,脑中只浮现出四个字,冰肌玉骨。
想起那个娇俏的人影,崔钰放下棋,也出了御花园。
整整一下午,冥魅都窝在房中生闷气,比起魏征,崔钰才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外面还说她是狐狸精,冒名顶替地骗了侍郎大人,真真是冤枉,明明她才是上当受骗的那一个,他才是那魅『惑』人心的妖孽。
正想着,外面的宫婢忽然走进来,盈盈福了福身道,“公主,临川公主来了。”
闻言,冥魅这才从软塌上坐起来,忙道,“快请进来。”
灼灼这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生怕主子为了自己多嘴的事情而生气,听见孟姜来了,不由得倏地松了口气。“公主,是不是崔大人退婚的事情已经叫娘娘知道了?”
睨了她一眼,冥魅使劲戳了下灼灼的脑门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藏不住话的『毛』病改一改?”
随即又叹了口气,她自己何尝不是也总沉不住气。若所有人都如灼灼一般,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这样想着,也就不忍责怪她了,“好了好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一会儿孟姜来了你少说话就是了。”
灼灼忙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了。
正说着,孟姜便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外面是同『色』系的短襦。衣裙上绣满了繁复的花纹,配上一条浅草绿『色』的披帛,只衬得她整个人十分俏丽。
她同冥魅互相问了安,两人也不去花厅,就一起坐在了寝殿的窗边。灼灼为她们看了茶,上好的碧螺春,嫩绿的茶叶在沸水里这么一滚,逐渐舒展开,将一碗清水都染了碧『色』,室内顿时一片清香。
“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尝尝。”冥魅推了一盏茶到孟姜眼前,自己也抿了一口。
“那是自然的,陈茶怎么能和新茶比,就像是人一样,新人总是比旧人好的。”小丫头没理会那杯茶,自顾自地说着话,神『色』里满是狡黠,“要不怎么会有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呢?”
冥魅听出她话里有话,挑着眉问到,“怎么,父皇身边又添新人了?”她想着左不过是宫里又来了年轻的,让贵妃娘娘发愁了。
“才不是呢,父皇可不是那种人。我说的呀,是礼部侍郎,长孙小姐的未婚夫,崔钰。”端茶的手不稳,热烫的茶水溅到冥魅手指上,烫得她缩了缩手,赶忙将那杯茶放回桌上,看着杯中水摇晃的样子,恍如自己此刻慌『乱』的心境。
“崔钰?他怎么了?”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冥魅吹了吹茶盏上的热气。
“他要退婚,可怜长孙姑娘,又要让人拒之门外了。我母妃宫里的下人现在都拿这件事当笑话,说这天底下最难进的门不是皇宫内院,而是崔侍郎的府宅。”她摇头晃脑地说完,逗得一旁的宫婢都抿着嘴偷笑。
因着这里是冥魅的寝殿,故而孟姜说话没有丝毫顾虑,听到了什么便讲什么。
冥魅的心突突跳个不停,可又不敢让人看出端倪,只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哦?那可是父皇下旨赐的婚,他抗旨不遵,父皇没有生气么?”
不知是在为他担忧,还是觉得解气,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一刻安宁。
“父皇多精明啊,他是天子,金口玉言,哪有出尔反尔的。不过这事儿啊,怪就怪在这儿了,崔钰下午去了父皇书房,听外面的人说两人在里面待了有足足一个时辰。他出来的时候,父皇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笑容满面的,只叫内侍官来给我母妃报了个信儿,说是婚事暂缓。”
暂缓?冥魅的眼睛倏地一紧,也就是说,陛下虽没收回成命,却也没生崔钰的气。
“说是暂缓,可那不都是由着崔侍郎说了算么?婚已经赐了,即便是天子做媒,也是仁至义尽了,父皇还能『逼』着崔钰订婚期,下聘礼?崔钰不动,那长孙府再急也只能等着。再不然,就是薛国公夫人来这后宫走一趟,让我母妃去提点提点崔钰,可是我母妃受了父皇知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孟姜长吁短叹,可面上丝毫看不出一丝愁容,倒是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可怜了我母妃,接了这烫手的山芋,此刻都要愁死了。”
冥魅皱了皱眉,这一天天的,每件事的发展都出乎她的意料。“父皇没有告诉娘娘他为什么退婚么?”冥妻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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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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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是没有说,可我估『摸』着,大抵是崔侍郎有了心上人,而那个人刚好不是长孙蓉嫣。(全本小说网,https://。)”
呼吸一滞,顿了顿,冥魅假装平静,“哦?这么说,崔大人是移情别恋了?”
“这就要问姐姐了。”饮了一口茶,孟姜的脸上似笑非笑。
“问我?”并不吃惊,可也不高兴。饶是不想引火上身,但看样子她到底还是卷进来了。
孟姜睨着眼儿看冥魅,直到把对方都看得有些发『毛』了,才徐徐地说到,“能让崔大人移情别恋的人,就是姐姐你啊。”
果然。
冥魅想起在行宫里两人“初次”相遇,想起御花园里崔钰对长孙蓉嫣说的那些话,想起三清殿外相对而立的情形,还想起了方才他的笑
是移情别恋么?还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随即,心里的嘲讽无情地击碎了这个可笑的念头。这九个字说的是她自己,不是崔钰。
他不娶长孙蓉嫣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不清楚,怕只怕此番自己又让崔钰利用了。
“我?”冥魅压下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问了一句,那语气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确实不相信,也不敢信。
“可不就是你,姐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隔着桌子,孟姜的脸都要贴过来了。和她不同,小姑娘一脸促狭,全然是欢喜的神『色』。
摇了摇头,冥魅等着孟姜继续。
“宫里都在传,崔大人自那日在三清殿外见过了姐姐,回家就害了相思病呢。那可是一病不起”最后那四个字一字一顿,咬得格外重。
抬眸看了灼灼一眼,小丫鬟明显心虚。她给冥魅带回来的说辞与孟姜截然相反,想来是她本就不喜欢崔钰,而且也怕那些谣言惹自己主子生气。
什么邪祟,什么刮骨疗毒,冥魅是不信的,因为她清楚,自己不是妖孽。那崔钰的病又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灼灼那句不是妖孽?
所以他愧疚了?
呵,愧疚又有什么用,即便当初知道她不是妖孽,他难道会留下她,反而将长孙蓉嫣推出去?
想到这里,冥魅的思绪顿了一下。
如果她不是妖孽,崔钰没必要杀了她,冒名顶替薛国公府的嫡小姐本就是重罪,自有律法处置,何须脏了他自己的手。让家里闹出人命,让长孙家觉得他晦气,让这门婚事不了了之,绝不是一个为求功利的人想要的。
而她如果是妖孽,李淳风当时就在门外,大可以让他来收了她,难不成崔钰认为自己一介凡人还能治得了妖精不成?
可他偏偏自己动手,让她的身份就此成谜,还甘愿背上了鳏夫的名号,克妻的名声,惹得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她于崔钰而言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恍然间觉得头疼欲裂,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和来意了。原本简简单单的复仇,现在却纠葛得似乎比十年前更甚。她心里那些先入为主坚如磐石的念头正在一点点被打碎。
可那一剑刺下来,真真是伤到她了,伤得彻底,让她的心都碎了。再之后孩子没了,她整个人沉浸在自责和悔恨之中,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思量这一切。
而今冷静下来,所有的传言和眼见汇在一起,倒让她觉崔钰不单单是用“仇人”二字就可以定义的。
“呸,没影儿的事儿,别浑说。”收回思绪,冥魅睨了她一眼,抬手对灼灼道,“快去,让膳房弄点儿精致的点心送来,临川公主是嫌咱这儿的茶干喝堵不上嘴呢。”
灼灼听了,笑着退了出去。
孟姜也捂着嘴乐个不停,“姐姐,虽然你总是这样说我,可我偏偏就喜欢。比那些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