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记-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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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都办完了?”苏青禾将那瓷瓶收入核保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渥丹心中一怔,他何时发现自己在做的事情的?这边看向苏青禾的眼神已多了几分思考。恍而,才微微一笑,悠悠开口道:“对了,我快嫁人了。”
苏青禾正提着茶壶给自己倒茶,闻之手一僵,茶水从茶杯里溢出来,流在了桌上。他心中一急,有些慌乱,想要掩盖自己的失态,于是竟要拿袖子去擦那桌上的水迹。
“给——”渥丹看着苏青禾的样子,递过去一方帕子道。
“谢谢。”苏青禾有些尴尬,接过帕子便将桌上的水迹拭去。
渥丹看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便又说道:“婚期定在三月二十九,青禾,你会来吗?”
“他是谁?”苏青禾抬起头来,将沾湿的帕子放在一边,他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慕容无攸。”渥丹正拿着发簪拨着炉子里的香灰,想了想答道。
“六王爷?”听到这个名字,苏青禾十分意外,看上去两个毫无联系的人,怎么会?此时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你就是那个燕国公主?”
“嗯。”渥丹点了点头,此时小松正从窗外溜进来,一下扑到渥丹怀里用脑袋蹭着她。
渥丹竟然是燕国公主,她怎么会是燕国公主?苏青禾虽然不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想,渥丹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吧,只是她有没有想过现在重尨的局势,她如果嫁给六王爷将会面对什么。而六王爷是否又能真心待她呢?毕竟六王爷与公孙小姐青梅竹马,这会刚被新帝抢了妻子,不知要如何恨上新帝,这会渥丹嫁过去,岂不是要白白受了牵连。
“三月十六,陛下要封公孙小姐为贵妃。”苏青禾想了想,提醒渥丹道。
“我知道。”渥丹正低着头,安抚着怀里调皮的小松,她说得平淡,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六王爷刚被夺了妻子,你若这个时候嫁过去……”苏青禾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担心渥丹。
“青禾,没有关系的,他不会拒绝这场联姻的。”渥丹望着窗外悠悠答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都说三月最适合踏青,可是如今富阳城刚从一场血洗一场盛会中来,众人又哪里有踏青游园的心情。
“为什么?”苏青禾不明白,像慕容无攸那样征战沙场,骨子里铁血一般的人怎会屈服?
“眼下这场联姻,对他来讲是最好的选择。”渥丹将小松放在地上,转身对着苏青禾道。
“你很久以前就认识六王爷了吧?”苏青禾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问出了口,那日在宴席之上,渥丹对慕容无攸的态度实在是不像是两人初见。
渥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苏青禾跟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才道:“认不认识,又有什么关系。”
六王府,栖兰居。
慕容无攸已昏睡了一天一夜,身上的伤处都上好了药,双瑞正替他将被子盖好。
或许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处,慕容无攸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王府柔软的床上。
“王爷,您可醒了。”双瑞发现慕容无攸醒了,高兴地唤道。
“茶——”慕容无攸觉得嗓子眼冒火一般,半天才吐出这个字。
“奴才这就给您倒。”双瑞看着慕容无攸的样子鼻子一酸,背过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又试了试温度,才扶他坐起来,喂他喝了几口。
慕容无攸喝了几口热茶,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好像一切都没变,可是一切又都变了。
双瑞见慕容无攸喝完,便站起身来要去给他再倒一杯,却听门外有老者声音:“六王爷可好些了?”
说话间,来人已经到了屋里,是总管太监海寿,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件大红喜袍。
慕容无攸冷笑一声道:“多谢公公关心,本王好得好,暂时还死不了。”
海寿到底是个人精,也不恼,只笑道:“王爷这说的是哪里话?王爷可是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无攸见海寿这般,懒得与他废话,便冷哼一声问道:“大晚上的,公公来本王府中所为何事?”
“王爷,是大喜事,陛下体恤您伤病在身恐无人照料,便给您定了一门亲事。”海寿躬身道。
定亲?慕容无攸听到这,被中双拳紧握,他的尔雅已被那贼人抢去,竟然还要给自己赐婚?这心中虽这般想着,慕容无攸面上仍挂满了笑容:“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嫁到本王府中?”
“自然是极为尊贵的人。”海寿腆着脸笑了笑,又接着道:“婚礼安排在三月二十九,您要迎娶燕国的十七公主,听说这位公主可是燕王的掌上明珠。”
燕王嫁女?嫁给他?在这种关键时刻?燕王这是打的什么算盘?纵然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只是不知燕王所求为何?慕容无攸眯着一双眼,心中想道,既然要他娶个女人回来,又有何妨,娶了就是。
“那多谢陛下美意,本王感激不尽。”慕容无攸笑着说道,可是他的眸子里却冰冷无情。
海寿当然知道慕容无攸这并不是真心话,他反正也算是办完了差事,便朝着慕容无攸一揖道:“那老奴便先回去了,王爷请多保重。”
待海寿离去,慕容无攸才闭上眼睛,有些疲惫道:“你先下去吧。”
双瑞见慕容无攸这般,也不忍再打扰,将茶壶放在炉上温着,尔后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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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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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重尨皇城,永华宫。
“小姐,六王爷回府了。”紫连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才走到公孙尔雅身边压低嗓门说道。
公孙尔雅今日穿了一身明黄绣金线的贵妃朝服,手指上套着镶嵌宝石的玳瑁护甲,当真是端庄秀丽。
“他活着便好。”公孙尔雅低头抚摸了下小指,才舒了口气,淡淡道。
公孙尔雅回想起当日割腕,一来是为了应测自己在慕容德奎心中的地位,二来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身后的公孙一族。倒不是真的要自裁,毕竟如今慕容无攸大势已去,就算他想要复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爱妃——”殿外传来慕容德奎深沉而内敛的声音。
公孙尔雅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穿了袭内务府新制的龙袍,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一般。
慕容德奎向公孙尔雅伸出手,公孙尔雅见状将手递到他掌心,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向殿外走去。
今天是公孙尔雅的册妃大典,朝凤台上群臣叩拜,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
台下群臣偷偷看向台上的公孙尔雅,今日朝服加身,珠光宝气,当真是倾国倾城,不愧是重尨第一美人。
公孙修能今日也在场,他正与众臣一起朝拜自己的妹妹,随着朝贺流程的结束,他默默地混在人群里准备悄然无息的离开。也许别人会觉得公孙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是极为光耀门楣的事情,可他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女嫁二夫,而且还是被一个弑兄夺位的人抢去,他只恨自己是个文弱书生,不能一把长剑刺向台上的慕容德奎以保全妹妹的名声。
破虏今日也来了,他混在人群里,慢慢靠近公孙修能,他不着痕迹地来到对方身侧,压低了嗓音道:“六哥回府了,你知道吗?”
“嗯。”公孙修能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他继续看着脚下的路,声音里没有任何波澜。
“有什么话要我带吗?”破虏一边和身侧的武官热络寒暄,一边压低声音向他递话。
“让王爷多保重吧。”公孙修能叹了口气,他现在又能说什么,如今他的位实在是尴尬。自己的前妹夫是自己的好友,自己的新妹夫是如今的陛下,而陛下又是自己好友的杀父夺妻的仇人,他又当如何?
破虏似乎对公孙修能的态度很失望,他以为公孙修能会很关心六哥,会提出要求见一面,却没想到……果然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东西,如今公孙家得了势,不知道今天他家门庭会是多热闹。
六王府,一个黑影翻进了慕容无攸的寝室。
“六哥——”是破虏的声音。
慕容无攸努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看着破虏心生感慨,现在别人对自己都避之不及,他怎么就这么傻,这种时候还来看自己。
而破虏看着慕容无攸虚弱的身子、苍白的脸色,心里一疼,上前握住了他的手道:“六哥,都是我没用。”
“怎么会。”慕容无攸看着破虏扯出了个笑容,往日过从甚密的人里也就破虏敢冒着风险来看自己了。
“六哥,我听说你要娶燕国公主了?”破虏之前在街头听说书人说燕王要嫁公主给慕容无攸,当时以为只是个传言,后来听父亲一说好像确有其事,便急忙赶来确认一下。
“破虏,你觉得燕王此举为何?”慕容无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另外又问道。
破虏见慕容无攸没有否认,那看来是真的,又听他问自己,便想了想道:“我也不明白,燕国与重尨关系表面上虽然盟好,可实际是水火不容,燕王为何要将女儿嫁给六哥呢?”
慕容无攸见破虏也没什么主意,便岔开话题道:“你今日去参见尔雅的封妃大典了?”
破虏听慕容无攸提封妃之事,他就来气:“她现在贵为皇妃,陛下又对她很宠爱,我看公孙家现在真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慕容无攸听着他阴阳怪气酸溜溜的话,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可是这又哪里怪得了公孙尔雅,如果那晚他留在府中,是不是就能护住尔雅的安全。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她一个弱女子也是没有办法,我不在她的身边,她又能有什么选择?”
“六哥,我不同意你这话。一女不侍二夫,她怎么可以弃你而去,投奔敌人的怀抱?大不了她也应该以一死保全你的体面,现在这样不是让大家都笑你吗?”破虏恨声道,他对公孙尔雅的行为是十分的不耻。
慕容无攸被破虏的话说得一怔,以一死保全他人的名声?他眸子一暗,尔雅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破虏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容无攸的情绪变化,他突然想起之前去竹林接慕容无攸的事情,便开口问道:“六哥,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就是那天你怎么会在南郊?”
那天?慕容无攸的心咯噔一下,他想起那晚他喝醉了,第二天就躺在竹楼里,可事不凑巧那天慕容德奎就起兵谋反了。这真的是个巧合?如今他细细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六哥,怎么了?”破虏看慕容无攸在发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
听破虏在叫他,慕容无攸才回过神来,他沉声说道:“破虏,你去调查下南郊那个舞姬的身份。”
“六哥,你怀疑她?可她不是妙弋姑娘吗?城中很有名的舞姬啊。”破虏一愣,摸了摸脑袋道。
“你听说过妙弋姑娘在南郊有别苑?何况那日我与她闲聊,她并不像是单纯的一个舞姬。”慕容无攸说道。
“那好,六哥,我去调查一下,回头有消息了就来告诉你。”破虏想了想答道。
“王爷——”只听门外传来双瑞的声音。
破虏一惊,一跃而起,从窗台翻了出去,丢下一句:“六哥,我下次再来。”
“这谁做事这么粗心,大半夜也不关好窗,王爷要是病了可怎么好。”双瑞走了进来,他见窗户打开着,埋怨着走过去就将门窗关上。
“有事?”慕容无攸望了望双瑞,他手里正端着一碗参汤。
“王爷,奴才来给您送参汤。”双瑞走到床前恭声回禀道。
“放那吧。”慕容无攸目光看向床边的的桌子,示意道。
“那王爷您可得记着喝。”双瑞依言放好参汤退了出去。
慕容无攸并没有喝那碗参汤,而是靠着床栏,不一会就眼皮沉重,昏睡过去了。
那边云若居里灯火通明,渥丹正在灯下整理着喜袍,她想起不久前那个如桃花般娇艳的女子,心中感叹:有时候你觉得那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也许不过是一场繁华到极致的衰败的转折点,从此一落千丈……
“姑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羽嫣见云若居的灯亮着,便推门走了进来。
“我还不困,你找我有事?”渥丹将手中的喜袍放回箱子里,才对着羽嫣问道。
“没什么事,我见屋里灯亮着就进来了